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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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後，喬安吸取了上次拍賣會的經驗，緊盯着白司聞的助理趙哲，跟着他，就能找到他老板。
果然，從人群中離開後，趙哲去了另一個展臺，那裏等着一群記者。
白司聞表情淡淡，面對記者的輪番轟炸，始終保持優雅。
不知道他吃魚被刺卡住時，會不會也是面無表情的把刺取出來？
一想到那畫面，喬安就樂的不行。
不過有一說一，白司聞真的是她見過的，長相和氣質最出色的男人了。
鐘靖也很帥，否則作為顏控的她不會答應交往。
但是鐘靖畢竟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根本不可能擁有白司聞這種天之驕子的自信和氣場。
三代培養出一個貴族，看來這話是真的。
無論是剛剛在臺上剪彩，還是此刻在臺上采訪，白司聞出現在哪裏，就成了哪裏的焦點，所有人都被他比下去。
在喬安晃神的時候，白司聞已經完成了今天的行程，準備離開。
這一趟除了來剪彩，後面的采訪才是正事。這個新的樓盤取得巨大成功，業界都在猜測明達下一個房地産項目會花落何方。在适當的時機，需要放出一些恰好的消息。
喬安看到白司聞轉身，立刻小跑着追上去叫住他。
“哎，等一下，白總裁！”
白司聞一邊理着袖口，一邊想着心事，聽到喬安的聲音，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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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看到她像一只撒丫子的小貓，氣喘籲籲的追上來，臉都泛紅了。
喬安今天化了很重的桃花妝，此刻跑出一臉汗，原本閃閃的眼影被汗濕，像是剛從水裏浮上來，白裏透紅，甜美無辜，透着一股清水出芙蓉的氣質。
白司聞的眼神閃了閃，垂下了眼眸。
趙哲早就開溜，這種冒着粉色泡泡的氛圍不适合他這種鋼鐵直男。
喬安理了理劉海，做作的清了清嗓子，一臉期待的看着白司聞，“白總裁，能不能麻煩你載我一程？”
白司聞看着她，語氣平淡，“你可以打車。”
喬安假裝沒聽到，“啊，河溪路居然這麽繁華，以前很少來這邊。這個新小區是本市最大的模範小區吧，是和市政府合作的嗎？”
白司聞漫不經心的聽着，并不回答，手中的鑰匙被他輕輕的把玩，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聲音像鐵錘一樣敲擊在喬安心上，讓她感覺自己就像那串鑰匙，是白司聞的掌中之物。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白司聞擡起眼皮看着她，暗示她随意。
喬安深吸一口氣，正色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她不想再猜來猜去了，經過前幾次失敗的搭讪，她在白司聞心裏的形象非但沒有高大上，反而越來越歪了，跟傻大姐似的。
再不能貿然出招，拉低印象分了。
既然是追男人，那就直截了當的問他，他喜歡什麽類型，她就裝成什麽類型，包君滿意！
白司聞似乎輕笑了一聲，但是聲音太輕，喬安懷疑的看過去，只看到他心平氣和的表情。
“你真想知道？”
這就是有戲了？
喬安猛地點頭，非常激動，“我想，我特別想！”
她真怕這位哥又來一句，“你也只能想想”。
還好，大家都是體面人，他并沒有那麽絕情。
“那上車吧。”
白司聞邁開長腿，進了豪車。
喬安趕緊跟上去，在副駕駛和後排之間猶豫了三秒，最後還是厚着臉皮坐在副駕駛上。
坐後排豈不是把白司聞當成司機了，她可是非常尊重白總裁的。
上了車才發現這車不是一般的壕，單從外面看絕對不會發現它裏面別有洞天。
喬安一邊摸着手感超好的座椅，一邊随口問道，“這車多少錢啊？”
白司聞看到她啧啧稱奇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你要買嗎？”
開什麽玩笑，喬安趕緊擺擺手，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白司聞啓動車子，語氣有些輕飄飄，“那你問什麽。”
不買就不能問嗎？
喬安有點不高興，這話仿佛在說，你一輩子也買不起，頂多在路邊看看，知道多少錢也是自尋煩惱。
歧視，赤、果、果的歧視。
“我是買不起，可萬一我以後的老公買得起呢？又或者，我老公已經有了呢？”
她這是在暗示他是她老公呢，也不知道這人聽不聽得懂。
白司聞轉過頭看她一眼，幽幽的說，“是嗎？那此刻，他的副駕駛上應該坐着別的女人吧。”
仿佛一盆冷水澆下來，把喬安火熱的心徹底熄滅。
他說的沒錯，開這種車的人，永遠不缺女人，副駕駛随時随地都有人。
白司聞不是她老公，現在副駕駛上還不是坐着她這個陌生女人。
哎，有錢人的世界，男女關系就是這麽簡單。
你有錢，我有顏。
整個後半程，喬安沒有再說一句話。
雖然自诩厚臉皮，但被同一個人連續打擊好幾次，她還是要花點時間調節一下的。
白司聞側過頭看她，發現她垂頭喪氣，之前的精氣神一下子沒了。
這麽受挫？
又過了一會兒，終于到了目的地。
白司聞停下車，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然後說，“我剛剛的意思不是讓你消沉，而是讓你實事求是，不要好高骛遠。”
喬安回過神，來了精神，“怎麽說？”
“你在美宣工作，應該很清楚它的優勢和劣勢。美宣裏挑大梁的全是工齡七八年的老人，新人無法獨當一面。而市場營銷，gg宣傳這一塊瞬息萬變，跟不上節奏就落伍了。老人沒有新意，新人沒有成績，如此循環，明達不可能把重要的項目交給這樣一個的乙方。”
喬安的心一下子非常沉重，自己的公司內部有什麽問題，她确實一清二楚。
難得的是，作為旁觀者的白司聞居然如此犀利，能從美宣繁榮的表象看到本質。
白司聞看了看手表，還有一分鐘時間，他接着說下去。
“你們楊經理的雄心壯志，就像你剛剛問這輛車的價格，非常的不合時宜。是她讓你來接近我的吧，想拿下清水灣的項目？可是你知道嗎，早在三個月前，就有兩家公司做好了全套的企劃書，現在已經進入終審，清水灣項目公布之際，就是宣布合作之時。”
“現在我告訴你，這輛車的售價是六千萬。”
“到了，下車吧。”
喬安如夢初醒，白司聞的一席話，仿佛警鐘敲在她耳邊。
原來，公司這幾天才交到她手上的新任務，競争對手前三個月就嗅覺敏銳，一早拿出具體方案，現在已經達成合作了。
原來，白司聞昨天的拒絕也是真的拒絕，而不是她想的那樣還在記仇，故意刁難。
真相是如此殘酷。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總不能坐以待斃，看着公司日漸沒落，最後跳槽到別的地方吧。
她大學實習在美宣，工作兩年在美宣，楊黛作為上司對她很好，尊重她的創作，每個項目只看最終成品，從不過多幹涉。
小瑩和同組的同事也對她很好，有什麽好吃的都留給她，她不希望公司倒閉後她們失業。
還有徐夢妍，雖然總對她冷嘲熱諷，針鋒相對，但也沒有對她使過陰招，兩人一直公平競争。
這樣的公司，喬安真的不想散夥，人都是有感情的。
但商場從來不講感情，只講利益。
白司聞随手解開安全帶，淡然的說，“傳授經驗可不是免費的。”
喬安趕緊對天發誓，“我可以請客吃飯，購物買單。不過，能不能盡量便宜點，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白司聞無動于衷，擡了擡下巴，示意她下車了。
喬安乖乖的聽話，兩人下了車，面前是一家藝術館。
白司聞望了望樓上，随口對喬安說，“你們現在還是小組制，這種一人帶一個組的業績模式已經過時了。應該廢除小組，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個人成績歸個人，才能調動閑置勞動力，提高積極性。”
喬安恍然大悟，覺得白司聞真是一針見血，一下就指出了問題的根源。
目前美宣的确是這樣，每個小組每個月完成多少任務，大家拿的獎金都差不多。
比如她們組，主要是她做項目，小瑩和其他人雖然在生活上對她很體貼，幫她買早餐，化妝什麽的，但其實在業務上根本幫不上忙，就是躲在她背後蹭獎金。
喬安可以不在意，依然努力工作。但其他小組的人不可能沒有怨言。自己累死累活的拿到大項目，結果高額獎金分給組內其他混吃等死的人，完全打擊了積極性，誰還想賣力工作，都當米蟲得了。
“進去了。”
白司聞出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喬安拉住了他。
白司聞掃了她扯着他衣服的手指一眼，淡淡的說，“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啊？哦，好的。”
喬安不好意思的放開手，她平時大大咧咧，不拘小節慣了。
兩人剛上臺階，就有四個穿着旗袍的古典美女迎了上來。
喬安看着她們，忽然回過神來。
之前她問他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他把她帶到這裏。
難道，他想暗示他喜歡這種類型的？
這……這對她來說有點難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