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膨脹
膨脹
眨眼間幾天日子就溜過去了，白音開始漸漸上手，當然也開始慢慢上頭，一把琴女耍得賊溜（自認為），也慢慢發現開拓了游戲領域話題的他們之間多了幾分不同，說不清楚，只感覺比以前更熟識啦。
就，白音又多了解了他一些些。
同時，白音對夏子瑜說：“我發現英雄聯盟真好玩，而且我還很強，比宋彥還厲害。”
白音跟夏子瑜說的悄悄話，未曾想這自信滿滿的音量将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傳入坐在旁邊的宋彥的耳朵裏。
宋彥：……
贏了兩局新手匹配把你美的。
膨脹的白音就這麽讓前十幾分鐘滿峽谷浪後十幾分鐘突然打爆對面萌新的玻璃心的宋彥帶得……
哦，自認為一伸手就可以摸摸世界冠軍獎杯。
還沒別說，宋彥還真有種預感，這游戲，難得白音玩得還可以。
這天，正在拿大號瘋狂上分的宋彥又被白音拉上匹配的新手車，一進去，白音秒選琴女，AD也被秒選。宋彥看了一眼，拿了把劍聖。
選擇英雄完成後，宋彥看了眼對面。
唷，對面也有個打野位的盲僧，帶了個皮膚，玩了蠻多局了已經。看起來也是個練小號的，一時間有些開心，宋彥勾起笑，擦擦手。
開一局新人打野車。
宋彥一邊想着哎呀大號這幾天沒玩就陪着音子練小號怕是大號要耍脾氣掉分之類沒有任何丁點意義的想法，一邊敲字。
Sany（無敵劍聖）：去紅buff前面的草叢插個眼。
琴女往下路前進的步伐一頓，停在原地繞了兩圈。
宋彥默了一下，貼心的往小地圖上紅buff的地方打了個信號。
哦哦哦。
琴女飄飄撫着琴飄過去，站定。
片刻——
少女音ovo（琴瑟仙女）：插眼是什麽？
宋彥：……
Sany（無敵劍聖）：你回去。
白音：……
這人怎麽回事啊？
回就回。
琴女又飄回下路AD身邊，瑟瑟發抖地A了兩下兵。
劍聖冷漠臉，偷偷摸去找了一下對面打野。
哦，在上路髒兵呢。
果然，匹配新手幼兒園校車不存在打野插眼上單中單ad輔助。
哪裏順眼走哪裏。
宋彥有些生無可戀，于是理所當然搶走中單的人頭，摸到下路打算幫（搶）打（掉）對面下路人頭 ，誰知剛從草叢裏扛着刀跑出來瞬間身上閃過一條金色閃閃發光的東西。
是琴女的R。
劍聖：……
宋彥真真面無表情，不是白音膨脹了，是他膨脹了。
是他給了她想當世界第一的蜜汁自信和自認為的可能期待。
作孽。
劍聖義無反顧走進了對方的塔裏，瞬間倒地。
白音吧嗒吧嗒發了條語音過來：“你幹嘛？送人頭？白給？”
而操作者宋彥摸出手機搗鼓幾下發給了白音一個視頻。
那邊居然還在片刻後回複了：
【我收割人頭呢，看不了。】
好一個收割人頭。
——【我告訴你就好。講的是一個輔助，女孩子，一直搶AD的兵，ad非常生氣于是罵了她，後來發現是個女的就想約她，見面時輔助妹子直接踹了他的肚子。】
——【這就是我沒敢說你髒我兵的原因。】
白音：【？】
白音：【你認識這局的ad？她給了你什麽好處？你怎麽對我這麽的充滿惡意？】
白音：【哇。】
白音：【傷心。】
……
…………
不是，等等。
宋彥：【沒有的事。】
宋彥：【哥只是發現你存在一些小小的失誤，改過來還是世界第一。】
白音：【難過。】
白音：【我是個輔助女人，你要不要約我？】
白音：【放心，我只踹你的jio。】
白音：【腳。】
十幾分鐘後——
宋彥：【？？】
·
游戲結束，宋彥拉她進了個自定義局，順手撥通她的電話。
“幹嘛？”小姑娘的聲音依然清脆，十分明顯剛剛一出聲就是一句難過只是她多戲內心的一幀。
“教你啊。”宋彥伸手拿過桌前的小餅幹，一口吃下一個。
“為什麽要打電話？電話費不用錢啊？”小姑娘說話清脆得像倒豆子般往外冒。
“打字要打到什麽時候？要是表達不清晰對局時你還往對面嘴裏送怎麽辦？噢，我可不想一個新手號上來就負戰績。”宋彥“啧”了一聲，非常理所應當。
白音捏了捏手裏的鼠标，頗不服輸：“那你直接來我家裏教我更方便快捷呢還。”
宋彥覆在鼠标上骨節分明的手一頓，眯了眯眼睛：“音子。”
“啊？”
“去沒去過網吧？”
*
仿佛從白音按下“開始下載”時起，宋彥便帶着她走上了不歸路。
到達網吧之後的事暫且不提，因為這一路上宋彥又講了個笑話哄他身旁的小姑娘。
起因是約好次日下午一起步行去三裏巷的網吧，白音從床上爬下來打理自己，背帶牛仔搭純白色的T恤，白色鴨舌帽後甩着一條故意壓低幾分的馬尾，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活潑。
……青春活潑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像小學生。
白音嫌棄地對着落地鏡做了個鬼臉，聽下樓下有個明朗的辨識度超高的聲音喊她，到底不想讓他久等，一蹦一跳跑下樓，跟家裏人打了聲招呼，像只兔子似的邊竄出門。
宋彥就在她家門口，雙手插兜，聽見門開的聲音，擡起頭後退了一步，伸手拉住跳到他身邊的小姑娘。
“像頭牛一樣撞出來，我今兒也沒穿紅色啊。”宋彥随口一說，垂眸看着白音一邊單腳跳穿鞋一邊還不忘歪頭哼了一聲。
他微笑等她穿好，片刻後突然對着剛把鞋踩踏實了揚起腦袋在前面帶路的小姑娘開了口：“你長痘了？”
小姑娘的左腳才邁了一步，聞言，頓了好一會兒，轉身微仰着頭看着一臉認真的宋彥，跺跺腳，頗惱：“第一次看見女孩子長痘啊？啊？！”
宋彥吊兒郎當：“是啊。”
……
白音：“呵呵。”
小姑娘冷漠臉轉過身就走，聽見後頭慢條斯理的腳步聲，不死心地偷偷歪頭看了一眼，宋彥可真就慢條斯理無比惬意地跟在後頭，心裏微微一放的同時，嘴上也不留情：“那她們臉上可能糊了比廁所牆還厚的遮瑕霜。”
宋彥輕笑，大邁步追上她，見她嘴上都快挂油瓶了，倒是見好就收：“是是是，音子是最真實的。”
“哼。”
“別生氣啊。”宋彥瞥了眼她後腦勺微微晃動的馬尾，語氣裏頗有些期待，“前幾天看到個笑話，聽不？”
白音偏頭看了他一眼，認真思索了幾秒，給他面子，順從地點點頭。
“說完就不氣啊。很久很久……不是。小明有天看動畫片，看到一個小孩子跳了一段廣場舞就有了魔法，就你小時候喜歡看的什麽巴啦啦那種魔法。于是小明覺得有點兒意思，就在大街上跳了一段，然後——你猜猜？”
“怎樣？”
“什麽都沒發生。”
“……”好的。
氣氛一度十分尴尬。
“你為什麽不笑？”宋彥壓住上揚的嘴角問。
“……哈哈。”白音十分給面子，“不過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幾個一起看《奧特曼》你也不是拿着玩具手杖念着要變身的嗎？”
“有嗎？”宋彥皺了下眉。
“有的。你媽媽說的。”
宋彥：“我突然發現我們都是未成年進不去網吧要不我們各回各家吧？？”
當然最後未成年的他們順利進入了網吧。
其實也不算名義上的網吧，據說是三裏巷的幾個大家長聯合投資開的，專門給附近的小孩們有玩電腦的地方，不亂進亂七八糟的場所。
店長是個年輕人，不大的地兒裝修得明亮又不失氛圍。
白音沒有來過，她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角：“你常來這裏嗎？”
宋彥在門口的自動販賣機那買了可樂跟酸奶，将後者遞給她：“沒，常在B中後邊的網吧，比較近。”
“可樂殺精哦。”白音瞥了他一眼，美滋滋拉着他并排坐下，“那裏會不會很亂啊？聽說什麽人都有，你自己小心點。”
宋彥“哧”了一聲，點開桌面上熟悉的圖标，登陸賬號，餘光瞥見抱着胳膊面無表情的小姑娘，有些無奈地笑笑，偏過身子給她點開。
他們就坐在最邊邊的位置，窗邊，采光不錯，拉上了一層薄薄的蕾絲布慮掉幾分刺眼的陽光，只留下一層不耀眼的暖陽。網吧小，空調冷氣卻開得足。
他的身子偏過來，修長好看的手覆在黑色的鼠标上，微斂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嘴唇小小抿着，臉上長開了不少的線條在陽關下柔和了些。
白音的目光随着他，看着他的身子偏過來又坐直回去，轉過腦袋盯着屏幕上英雄聯盟的登陸頁面，沉默地輸入賬號密碼，把鍵盤敲得啪啪響，摁下回車鍵，揚手将頭上窗戶邊的遮光布又拉上一層。
白音：“網吧光線這麽好難怪這位置沒人，氣氛超重要的好嗎？”
宋彥：“？”
你又什麽都知道了。
宋彥丢了個看傻子的眼神給她，随手建了個自定義房又丢個邀請給她：“快來。”
白音：“我要告訴我爸你帶我來網吧還要跟我去開房還嫌棄我動作慢。”
宋彥：“？？？你怎麽了？”
弧度完美的劉海被人往下壓了壓。宋彥的手很大，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嘀咕了一聲：“沒發燒啊。”
“跟你說個秘密啊。其實我身體裏一直有兩個人，一個是白音A，一個是白音B。A呢就是平時無比可愛的我，B呢就是偶爾跑出來有一點點智障的我。剛剛是B，所以你別覺得我失了智，我還是很可愛。”白音面無表情，“懂了嗎？”
“？”宋彥頓了一下，揚了下嘴角，“平時是B吧？A是你杜撰出來的對吧？好了不用解釋了宋老師開始教學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