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想你
想你
明天？帶我？去爬山？
白音一愣。
這話她好像沒怎麽敢接。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你在G市呀。”
不是在B市，不是跟她在一起，不是作為一個自由人可以随意來回的呀。
那頭輕笑：“我來辦，你別管這個，嗯？”
最後哄人般的語氣詞輕輕掃過白音的耳朵，激得她一哆嗦，忘記了自己一直在糾結些什麽，滿腦子都是他要回來。
她興沖沖又确定了一遍：“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宋彥心底盤算着，含笑應了一聲，想着她的情況還是同她見了面再說吧，便簡簡單單又哄了兩句才掐了電話。
手裏的屏幕剛黯淡下去又被點亮，少年看着相比以前，時間算是短暫的通話記錄默了默，推門下樓尋到了SWM的經理。
大熊正癱在沙發上抱着手機同隔壁俱樂部戰隊約訓練賽，只覺得身邊餡下去一塊，擡眼看過去——
喔，是他隊裏還沒上場但總被他看好的高材生打野選手。
“有什麽事情嗎？”大熊生得有些壯實，像個老父親似的好脾氣，他抱着手機樂呵呵地問。
宋彥大刺刺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心想着這沙發軟得一匹，白音這嬌滴滴的小姑娘才會喜歡，手心裏的手機懸了好幾圈，他才開口：“我想請假？”
“嗯？什麽時候？”大熊一開始沒當回事。
“今晚。”
少年話一出口，大熊便擡眼看他，掰着手指勸說宋彥：“今晚有跟FOW的訓練賽的呀，已經定好你上了，就看着你要是表現好，跟隊友配合得好，下一次比賽你上場的幾率才大的。有什麽急事嗎？”
一個隊十幾甚至二十個人，還不能算上二隊青訓隊友，一場比賽上五個人，至多再加一兩個替補，況且時常是常駐陣容，曝光率上場率少而珍貴。現在這種時候，宋彥要放棄了？
宋彥倒是不慌，他自己做了打算：“我知道，約好開始的時間是8點半，比賽至多到今晚11點，我11點後出門，明天中午前回來。”
電競選手的作息與其他職業人員不同。他們最興奮的時間段是晚上午夜，其次是下午午間。
這是宋彥能想到的，還算過得去的方法。
“出去過夜？”大熊還是有些猶豫。
“回B市一晚。”少年聽出了他語氣裏的妥協，摸出手機開始看車票，頓了兩秒，非常誠實地道：“去看看女朋友。”
大熊：……行吧年輕人腎好為愛淩晨跑火車。
最終是宋彥掏了自己的私房錢定了十一點半的飛機飛B市。
跟FOW的比賽打得還算盡興，大家興沖沖比完賽，簡單聽教練打點了幾句便各自開了自己的游戲，宋彥便回了房間拿上自己的背包急急忙忙溜出門。
好在不會誤機，宋彥坐在位置上，感受到飛機正在緩緩上升，吞咽了幾下抑制住些許不适後，向空姐要了張毯子假寐兩個小時。
同時也計劃了相關的事宜，将一切安排得有序妥當。
到家已經是三點。宋彥小心翼翼開了自己家的門，站在門關深呼吸了一口氣，赤着腳往前走了兩步，正好碰上了半夜下樓喝水的宋佳航。
宋佳航：“……”
宋彥：“……？”
“你這……”宋佳航像碰見鬼一般，開口時不免帶上幾分音量，随後被宋彥幾步過來捂了口鼻。
兄弟兩就着這個姿勢來了幾下無聲的“友好交流”，宋佳航率先比了個手勢作投降，兩個大男人靠在廚房的吧臺上用氣音閑聊。
“怎麽突然回來？爸媽不知道吧？”宋佳航給弟弟倒了杯溫水，玻璃杯被放在臺上，一只好看的手往前推了推。
宋彥倒是也渴了，毫不客氣單手拿起一飲而盡，修長的脖頸上的喉結滾動。
“不知道，臨時回來看一眼，明天中午要回去。”宋彥一邊回答他，一邊把玻璃杯又推回去，示意他哥再給他來一杯。
宋佳航挑眉，輕笑了一聲，不多問，直接把一整壺都遞給他了，伸手拍了拍弟弟寬厚的肩膀：“我上去睡了，你自己看着辦。”
看見宋彥點頭示意後，含着笑拿着自己的馬克杯上樓睡覺去了。
宋彥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看了眼，思索了會還是蹑手蹑腳回了自己的房間。
午夜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整個世界都籠罩起來，除了不知道哪家傳來的一兩聲狗叫，便是一整片的寧靜；幾乎家家戶戶門前的燈都隐隐亮着，在寒風裏只有冷清。
像宋彥房間裏還亮堂着的，沒有幾間窗戶，可能是照明用，也可能是哪家的小孩怕黑。
沖了個澡出來的少年立在窗邊默然，發梢上似有似無地滴下幾滴，順着他的肌膚滑過鎖骨，被棉質的衣服吸收。
他的指間夾着根徐徐飄煙的香煙，目光卻一直放在窗外，嘴唇微抿着，似要與黑夜融成一體。
少年突然把燃燒不長的煙掐滅，沒有移位等着房間裏的煙氣散了大多才把窗戶關上，又拉上了窗簾，像是怕他這一室的亮堂去毀了一片安寧。
簡單收拾了自己跟帶來的東西，又打包了一小袋想要帶去G市的衣物，躺在床上時已經是午夜四點。
不早不晚的時間。
宋彥不想睡，也沒有困意。
索性他又起身去将自己房間裏的電腦擦拭了一遍，打開——
登陸英雄聯盟。
他上的是隊裏發的號，好友欄裏還亮着零星幾個人。
宋彥随意拉了一個，是隊裏首發的AD位Axc。
那邊很快就來了，剛進隊伍就扣字表示好奇——
給錢不就行了：不是說回去陪女朋友哦？
宋人頭的宋：睡了。
給錢不就行了：哥，你什麽脾氣？拉我進隊伍就跟我說您要去睡了？
給錢不就行了：您擱着請安呢？
宋人頭的宋：？
給錢不就行了：……等等？你是說你女朋友睡了？
宋人頭的宋：不然？
少年撐着下巴，“啧”了一聲，暗道了一句傻逼。
給錢不就行了：好咧。那您怎麽不睡？請假回家換個環境玩游戲？
宋人頭的宋：打會游戲掐點叫女朋友起床給她請安不行？您沒有女朋友不會有這種體驗的。為麽大半夜排位這麽難排進游戲裏，你段位是不是太低了？
不就是扣字，誰不會呢。
給錢不就行了：你這個小學雞就會BB！
Axc正在訓練室裏抖着腿逗這個新來的隊友，還拉過一旁熬夜直播尬聊湊時長的上單pai過來一起嘲諷，誰知道下一秒，屏幕正中間彈出一個方方正正的語言框——
【對不起，您已被請出隊伍。】
Axc：…………？
五點出頭，天色還昏沉着，半亮半不亮的狀态；又起了霧，周身又濕又寒。
宋彥收拾完自己後，一邊打電話讓白音起床，一邊輕手輕腳跑去廚房裏将剛剛從冰箱裏翻出來解凍的速凍包子放進蒸籠裏。
小姑娘睡得正香甜呢，蹙着眉憑感覺按了接聽鍵，一言不吭，怨氣頗重。
宋彥輕聲：“起床。”
白音：“起什麽啊……困……”
那聲音就像含在嘴裏似的，嘟囔着要說不說的。
你曾有過奶貓在你懷裏或是手心裏撒嬌打咕嚕的經歷嗎？宋彥這時就像是被白音養的英俊撒了嬌一樣，心一輕再輕。
“起來。”宋彥失笑，但并不打算讓她這樣睡去，“我等下去敲門了。”
白音翻了個身，意識清醒了些，但還是蠻不情願：“你來。”
說完便掐了電話。
少年握着手機倚在冰箱上，笑了笑，不再催促了。
等待的時候有些無聊，便拉開雙肩包檢查了一下，他帶了個小外套，還有兩三瓶應急藥，幾顆糖，又去裝了壺熱水。
蒸包子不用很久，他拿了根筷子戳開了一只，感覺裏心已經熟了軟了，便挑了幾只好看的放到一旁洗好晾幹的保溫盒裏，又在桌子上留了讓他爸媽起床後再把包子熱一熱吃了的紙條後，才抱着裝備邁步去白音家。
宋彥不好判斷現在白家有沒有人起床，考量之後還是打了白音的電話，一接通便道：“我在你家門口了。”
白音：…………？！
宋彥笑：“還沒醒？”
白音慌忙起身：“醒了醒了！”這不就醒了嗎！
手機就這麽揣着，少女的頭發有些亂，跻垃着棉拖一路噼裏啪啦跑下樓給宋彥開門，氣喘籲籲：“快進來，別着涼了！”
女孩子穿着毛茸茸的睡衣一臉迷糊睡相，頭發亂蓬蓬的，兩頰估計是睡熟了被熏得紅彤，一開門被門外一哄而入的冷氣驚了得跳腳。
宋彥怕她着涼，趕緊入了屋，剛想讓白音回房間多穿件衣服，便被少女抱了個滿懷。
她好像是又長高了點，又好像瘦了些。
整個人抱在他身上，雙手環着他，抱得非常緊，半邊臉就貼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與他的羽絨服相觸發出沙沙的摩擦聲，卻絲毫不在意他身上絲絲寒意。
宋彥一驚，連忙要把她拉開，她卻環住他的脖子往下拉，仰着腦袋要親他，嘟喃着：“宋彥，好想你。”
就像一杯熱水裏被投下一顆泡騰片，咕嚕咕嚕激起波瀾。
宋彥的手護着她，觸及她那件毛茸茸的睡衣，手感很棒。
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俯下去方便她的索吻。
他的嘴唇有些冰涼，觸到她溫軟的，兩個人都有些一激靈，反而更加克制不住地厮磨、深入，抱得越緊，想把對方揉進身體裏才好。
困意慢慢的清晨，誰都不太喜歡多說話，怕一張口便揮發出體內不多的熱量。
那就親吻吧，就不說“我喜歡你”“我愛你”，也不問你“有沒有吃早餐”“昨晚有沒有睡好”，懶得開口的話，那就親吻吧。
交換口水的時候，告訴我你對我的心意就好。
松開時，白音的唇上亮晶晶的，臉上又多了幾分不正常的坨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暗罵自己過于不矜持。
宋彥心情不錯，揚着嘴角伸手給她擦擦嘴，不忘回她的話：“嗯，宋彥很想你。”
宋彥，很想你呀。
宋彥很想你。
白音，白音要暈過去了！
少女的身子晃了一下，咬着唇羞恥地跺了跺腳，捂着臉指向客廳讓他先坐下之後，便飛奔上了樓。
心裏又甜絲絲的。
我也要暈古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