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游戲揭曉
游戲揭曉
答案當然是不行,在我先摸槍的時候一個冰涼的東西已經頂住了我的下巴。妒忌眯着眼,臉上的表情帶着點疑惑。
“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你?”妒忌話音剛落,流氓就悠哉地走了進來,手中的刀子随手一扔,刀刃擦着我的鼻尖扞進了牆壁裏。我的全身如同泡在冷水裏一樣,真是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獄無門我偏往裏面闖。剛才就不應該産生猶豫,直接把妒忌這小子挾持了,現在估計就不是這個情形了。一個妒忌我還有點勝算,再加上流氓我就是待宰的羔羊。
“你當然認識他,他就是那個讓你失憶的人。”流氓接過妒忌手中的槍,黑黝黝的洞口移上了我的太陽穴。“陸少鳴,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是啊。”想不到都到了美國了,還能遇上他們,這不是孽緣是什麽?!在監獄裏的時候好歹還有一個毒刺護着我,現在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一能指望的殷小宇我也希望他不要找來。
光看頭銜,殷小宇的食人徒就比這兩人矮了不止一點。可我一個人究竟要怎麽樣才能逃出生天?
“是他?”妒忌的表情瞬間變得不爽,擡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無奈他身嬌體弱,這一巴掌不過是讓我轉了一下頭。
“想不到這樣一個人能夠将我推下山崖,老k,你也有失手的時候?”
流氓神色不變地笑了笑,一點都不在意妒忌嘴上的狠戾,那槍頭一下下地敲擊着我的太陽穴,“老大,毒刺也跟他在一起。”
提到毒刺,妒忌的面色稍霁,嘴角浮出一絲冷笑,“現在毒刺已經死了,他沒有靠山了。”
什麽?!我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毒刺居然死了?!他怎麽可能會死?
“毒刺是怎麽死的?”我難以控制聲音的顫抖,而這換來的只是妒忌的蔑視。他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衣擺,冷漠地吩咐道:“殺了他。”
完了!
妒忌快步走出來包房,房門關閉發出的響動讓我有種即将被槍殺的錯覺。
“老k,”我強忍着掙紮的沖動,低聲問道,“告訴我毒刺是怎麽死的,求你了!”
流氓沒有說話,只是輕聲笑了一會兒,才反問我:“有用嗎?”
耳邊是槍聲的轟鳴,眼球感到一股巨大的沖力想将它推出眼眶。我不知道什麽是死亡,但無疑這很疼。我能感覺視線變得開闊,甚至能看見身後的流氓用手絹擦拭掉槍口的血液時一臉嫌棄的模樣。
沸騰的血液從缺口流出,黑幕降臨。
“你來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驚慌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側躺在地面上。周圍是純白色的世界,而那個熟悉的面部毀壞的人站在我前方不遠處。
“你死了。”那個人平靜地陳述道,我艱難地擡起頭,腦中是未消散的驚恐。
“那這裏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都不是。”那個人說話的聲音有些飄忽,我感到腦袋很疼,雖然那裏沒有傷口,卻還把傷口的疼痛帶到了這裏。
“你選擇錯了目标。”
“什麽?”我站起身,看着那個人皺起了眉頭。為什麽我死了,還會遇見這個人?
“你應該選擇的人是陸遷。”
陸遷?這個名字不是我給毒刺取的那個嗎?而我根本什麽都沒有選擇啊?
“是的,就是那個。你應該選擇留在他的身邊,而不是來美國。”
什麽?我愣了一下,微側過頭看着那人,他竟然能聽到我的心聲。
“為什麽?”
“因為你虧欠了他。”那個人的聲音更加飄渺,“那些前情提要會讓你知道,你究竟欠了他什麽。”
我也很想進入前情提要,但是進不去啊!
“只有你能夠體會已知的劇情,才能進入下一層。”
體會……已知的劇情?我蹙眉,腦子更痛,這個要怎麽體會不是看過之後就行了嗎?
“那日你看到了林赦,有何感想?”
感想?我皺着眉努力想了半天,不确信地說道:“……跟現在的毒刺一樣。”
“他現在是陸遷。”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這個人,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在他的心裏,他就是陸遷。”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毒刺從心裏認可了這一個名字?那他拒絕我又是什麽意思?如果不在乎我,那麽我取的名字他為什麽又認可了?
“你以後就會知道這個原因,只要你能承受開始所帶來的痛苦。”那個人說話越來越高深,讓我有種想沖到他面前叫他說話不要這麽拐彎抹角的沖動。
但是在這之前,我需要問出一個一直被我遺忘的問題,“你是誰?”
這個問題一直被我所忽視,現在我要将他弄明白,這個人究竟是誰?他究竟有什麽目的?這個人自從我遇見毒刺之後就時常出現,現在卻又告訴我應該選擇毒刺的人,他究竟跟毒刺有什麽關系?
他沒有回答,甚至長久地沉默了下去。我捂住越來越痛的腦袋,盤坐在地上,卻睡不着,連動作稍大都會疼得死去活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忽然嘆了口氣,聲音裏含着莫名的情緒。
“我就是你。”
“什麽?!”我難以置信地瞪着眼,連腦袋的疼痛都被這事兒比了下去。他居然說他就是我?!
“我就是你。”他又說了一遍,聲音平靜。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他臉上的疤痕像是碎裂的瓷片一樣不停地往下剝落,一張分外眼熟的臉出現在我的眼中。那張臉跟我很像,不,幾乎一模一樣,除了我們的眼神。
我絕對不會露出這種憂郁得有些蛋疼的眼神,就好像世界虧欠了他一樣。
“你到底是誰?”我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何況是在他就是一個鬼的情況下。這個人仍舊說出了那三個字,我是你,這就像是一個魔咒,盤旋在我的耳邊,讓我忘記了腦袋的鈍痛,卻也打從心眼裏感到恐怖。
“不……不會吧?”我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我本來不能告訴你,因為作為執念我不能告訴執念本人任何有關信息,除非你死了。”
這……是趨于科幻了?是我出門的時候腦子被門夾了?要不然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他看着我的眼神露出了一種類似于悲哀的同情,他的全身起了一個變化,頭發一點點變長,衣服也漸漸變成了古裝。“如你所知,我是你在前情提要中所看到的陸少鳴。”
“什麽意思?”我有些驚恐,難道那些事情不是什麽狗屁的設定?
我在內心中不斷地否定這個設想,卻被能夠看穿我內心的他一舉擊潰,“那就是真實。”
……操!我閉上眼,有種想大吼一聲的沖動。
“我就是陸少鳴,我也是你,所以我能看清你的內心。而你所看到的這個游戲,只是我們這些執念能夠完成執念的一種方式。”
“什麽意思?”我有些驚訝,難道這個游戲的謎底終于要解開了?
“我們都是執念。我是你,但不完全是你,我只是你上輩子留下來的執念,一個想要保護陸遷,也就是林赦的執念。”
“這個世界上擁有執念的人很多,而這種執念就算在本人死後也會存留下來,我們不知道自己出現了多長時間,只知道要守護在執念對象的旁邊。眷念住所的人死後留下的執念變成了地縛靈,而我這樣的變成了背後靈。這并不是一件科學的事情,而在上個世紀60至70年代,有不少的科學家企圖将這種不科學的事情,用科學的理論去解釋。而在這時,我們遇上了一個人。”
“我們?”我揪出了其中的語病,這裏明明就一個人,而他卻說我們。
“是的,我們。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執念。”
我勒個去!我震驚了,這全世界的執念,那得多大的怨念?
“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執念也有好有壞的,大部分都是好的。這個時候我們遇上了一個發明家,他發明了一個裝置,能将小部分執念裝在裏面,然後在執念主人之間傳遞。而這種裝置裏的執念,一旦遇上執念本人,就會産生一種游戲,一種限時将執念本人和執念對象強行拉近距離,并且讓執念本人積極達成執念的游戲。”
我想到頭上的這個,以及曾經擁有的為數不多的時間,還有自己進入監獄時的憋屈,原來都是這個莫名其妙的游戲給害的。
“這個時間只是讓你們達成願望,從而讓執念消散的時間。因為一個裝置裏那麽多的執念,不可能讓他跟着你一輩子,這段時間過去之後你們就算沒有達成執念,也不會死亡,死去的是我們。”
“願望一旦破碎,那麽執念就會消失。所以你頭上的倒計時,其實是關于我們的。”
聽到自己不用死,這讓我開心不已,但接下來我發現了一個悲催的事實,那就是我已經死了。人都死了,知道這些還有什麽用。
“我剛才說過,執念是不能告訴執念主人任何有關信息的。”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接下去道:“是的,除非我死了。我現在已經死透了。”
我的執念沒有繼續開口,而是緩慢地低下了頭,似乎有更多的哀傷集聚在了他的身邊。“你知道執念為什麽被稱之為執念嗎?”
我搖搖頭,完全不明白上輩子究竟有什麽東西是放不下的。
他告訴了我,“執念之所以被稱之為執念,就是因為對于想要的東西或人,就算是死了也忘不了,也還想要。”
我看着他,有些不是滋味。想不到上輩子的我這麽愛毒刺。
“上一世,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對林赦好,好得讓我在死後也可以放下不遺憾。”
我無言以對,因為我還沒有過這種感受。
“我的執念就是這輩子只對他一個人好,只對他一個人笑,和他永遠在一起,完成上輩子沒有做完的事情。”
“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麽?”我不明白了,這愛來愛去的,有多大的怨念才可以讓一個人産生執念?
“你會明白的。”我的執念笑了,在我見到他之後第一次笑了起來,“從現在開始你将有一年的時間來完成這份執念,完成了,你就活,完不成,你就死。”
“什麽?”我震驚地瞪着他,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麽還有時間來做這個?
“因為死的是我,不是你。”
“怎麽可能?我明明感覺到那顆子彈射進了我的腦門!”我炸了,這個人居然說死的是他,不是我?
“我說過,執念之所以成為執念,就是死了也還想着。我既然死了都想着要完成,現在正是時候了。我死,你活着替我完成。真真正正地将生命淪為倒計時。”
“……天啊!”我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我的執念也開始變得透明,就像是要被風吹散了一樣。
“記住,你的目标是陸遷,你要做的就是跟他相愛。”
“好!”我毫不猶豫地回答,不就是跟他相愛嗎?我又不是沒有想過。
他笑了笑,繼續吩咐道:“記得我說的話,所有的前情提要只有你想通了上面一層的含義才能到下一層。”
“嗯。”我點點頭,腦子裏竄出了一個問題,“你真的是在那個游戲裝置裏面的嗎?那個游戲裝置是什麽樣的?”
“那就是一個類似于玻璃渣的物體,裏面集聚着執念,在你完成之後會自動脫落,轉移到下一個人的身體。你也可以把他摳出來,尋求下一個聖父職業者。”
“為什麽是聖父?聖父又是什麽?”
“因為這個玻璃渣裏裝的都是這樣的執念,而聖父是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擺在林赦面前,不管他怎麽對待我。”
我點點頭,眼睛裏是執念幾乎透明的影子,眼睛忽然有些酸澀,這就如同自己的夢想即将毀滅一樣。“這樣的玻璃渣有多少?”
“一百個。”我的執念微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鼓勵道:“祝你成功……”
“……嗯。”肩膀上的手已經消失了,但似乎有一種重量停留在了那裏。這個情形雖然荒誕離奇,但我也知道了一些東西,原來執念之所以會成為執念,就是因為太傻了,把那種奇怪的念頭變成了拼命也要完成的理想。
而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世界,前路坎坷,毒刺……不,陸遷……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震驚地看着白色的地面,主角都死了,我這個男二號還怎麽演?
莫非我的執念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說陸遷其實沒死?
這一章很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