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男朋友忽然變成小學生了（3）
男朋友忽然變成小學生了（3）
聞成烨小短手掙紮了下，沒能逃脫女人的臂彎，索性妥協，歪了歪身子，與她一同舒适地蜷縮在躺椅上。
看她笑得舒意，聞成烨甩掉打了很久的腹稿，別扭地，率性問了一句：“至于這麽高興嗎？”
小男孩白裏透粉的臉蛋，唇紅齒白，嫩得能滴水，配上那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反差感十足，沒忍住，羌阮玫又朝他臉頰響亮地親了一口：“那當然，咱家小大人真棒，都能考第一名了。”
聞成烨皺眉：“別把我當小孩子。”
數學考二元一次方程組，語文考500字看圖說話寫作，聞成烨要真考不好才丢人。
“當然不是小孩兒，你是我最喜歡的聞叔叔，”見聞成烨滿意地收斂了神情，羌阮玫又點了點他的鼻尖，話鋒一轉道，“只不過，我親愛的聞叔叔難道沒注意嗎？自從變小了以後，你的脾氣也變得更合年紀了呢。”
“怎麽可能？”聽她的話，聞成烨适時一愣。
羌阮玫慢條斯理地說：“換作你還是聞叔叔的時候，遇到蘇詹這樣想對我示好的，你只會表面不動聲色，背地裏當天就把人調開，從此再也不出現在我面前。”
聞成烨默了兩秒，自我欺騙似的，低聲說：“現在也一樣。”
“不一樣哦，”羌阮玫寵溺地笑，“現在嘛……聞小少爺吃醋的模樣真好看，夫人好喜歡呢，小少爺不若再叫兩聲‘夫人’如何？”
“荒唐！”聞成烨不知道是被她逗得惱羞成怒，還是乍然被戳破吃醋感到難堪，竟然真像羌阮玫所說的小孩子脾氣一樣，心裏一陣煩躁。
他短腿一蹬，跳下藤椅。
“呀，小少爺要哪兒去呀？”羌阮玫玩味上頭，見他生氣也不管，仍舊拿腔拿調地說，“聞總不在，是不是我這個繼母對你不好呀，那可怎麽辦，不如你快去向聞叔叔告個狀……”
“我回房！”小少爺腳步淩亂，近乎是落荒而逃。
性格改變的事，羌阮玫一提，聞成烨先是不信，左思右想，又開始動搖。
他自認為自己雖然身體變小，但心智還是成熟的34歲靈魂，所以即便成了11歲小孩，也仍舊把羌阮玫當做那個愛撒嬌的小妻子看待。
可扪心自問，如果是聞叔叔的他，會被一個無關緊要的蘇詹，外加羌阮玫輕佻的三言兩語，就逗得內心七上八下嗎？
卧房裏，聞成烨用小男孩的身體蜷縮成一團，輾轉反側。
忽然，卧室門手柄被擰開，咔嚓的聲響令聞成烨警覺地喊：“誰？”
不遠處傳來女人的調笑聲：“這個點兒還不睡覺，會容易長不高的哦。”
緊接着，一股熟悉的馨香，就萦繞在他身邊。
打從身體變小後，出于某種不可告人的自卑感，聞成烨選擇與羌阮玫分房，睡在了二樓主卧隔壁，現在，羌阮玫摸到了他的卧室裏來。
聞成烨嚴厲說：“胡鬧，回去。”
兩句，本來是男人低沉壓抑的訓斥，換成奶味濃重的少年口氣，卻顯得反差可愛。
羌阮玫倒也沒想着對小男孩起色|心，此時，就像個寬仁的母親那般，用溫軟的懷抱包裹住他，将他縮成一團的身體圍攏。
聞成烨并沒有反抗，感受到女人的體溫，他不經意地向後靠了靠。
皎潔的月光，寂靜的夜裏，相互依偎的床上，她忽然問：“聞成烨，你就這麽害怕嗎？”
聞成烨心跳漏了一拍，背對着她，故意裝傻，問：“什麽？”
“怕聞叔叔回不來，怕你會一直當小孩，”羌阮玫揉他渾圓的後腦，“混蛋，傻子都能看出來你在躲我了。”
整整1個月，倆人沒一起吃過一頓晚餐，明明都住在聞宅，公司事務卻每天都用emai和企業微信溝通，羌阮玫問，聞成烨那邊就推脫說在工作或看醫生，彼此面對面交流少得可憐。
聞成烨一怔，呼吸幾次，深思熟慮後，才顫抖着聲緩緩說：“我怕……你會忘記。”
見多了他孩童的模樣，漸漸忘記了那個成熟睿智、體貼關懷的聞叔叔。
明明那才是最本質的他，也該是戀愛結婚時候，最令羌阮玫心動的他，可自打從他變小之後，羌阮玫展露|出的，卻非但沒有半點遺憾，反倒對小孩子的他興趣盎然。
“忘記我愛的人是你嗎？”羌阮玫錯愕地笑了，“聞成烨，聞叔叔，聞景亦，聞小朋友，你還能想起我之前的那句話嗎，無論年長還是年幼，成熟還是幼稚，重要的是你，只要裏面的靈魂是你就好。”
“我喜歡寵我的聞叔叔，”羌阮玫抱緊他的後背，呢喃道，“也喜歡被我抱在懷裏的聞小少爺，變不回去又怎麽樣？如果這就是上天的考驗的話，就讓我陪你慢慢長大就好。”
聞成烨動容地轉過身，将頭埋進她的頸窩裏，深吸氣說：“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還說不像小孩子，連小孩子的患得患失都沾上了。
羌阮玫拍拍他的背，拉長了聲，溫和說：“是，所以別再躲我了，嗯？”
聞成烨愣愣點了點頭：“嗯。”
當晚，目視着聞成烨緩緩陷入深眠，羌阮玫才幫他掖好被子角，蹑手蹑腳地退出卧室。
隔天，羌阮玫迷蒙中，被樓下廚房傭人的驚慌聲吵醒：“小少爺，使不得呀。”
這處聞家新宅本來就沒什麽老傭人，當初聞成烨變小孩的時候又新換了一批，如今廚房阿姨對這位聞小少爺尚且不熟悉。
阿姨只見小少爺踩着小板凳，就在竈臺邊開火，忙吓得叫起來。
不過聞小少爺何許人也，三言兩語就把廚房阿姨唬得一愣一愣的。
阿姨躊躇着要不要去找夫人告狀，說小少爺玩火的事，結果猶豫了一陣，就見小少爺身手淩厲、幹脆利落地做了道鍋貼出來。
再沒等阿姨感慨小少爺天賦異禀，聞成烨就端着對他的身板而言過大的餐盤，小心翼翼地進了主卧。
羌阮玫先前被樓下大呼小叫的動靜弄醒了一陣，但實在困倦，于是又睡過去。
等她醒來，就見小男孩準備好早餐，靜靜守在她床邊，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樣。
“夫人，”小男孩爽朗地笑了笑，“該吃早餐啦。”
對于家裏聞先生，現在的聞小少爺驟然想通、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的事兒，羌阮玫表示接受良好。
聞成烨不再板着臉，擺出一副不符合他身體年齡的老成模樣，反倒一下子開始裝嫩。
先前羌阮玫讓他套個景華小學校服，都得又哄又騙，到現在，人反倒自己送上來任由母心泛濫的羌夫人打扮了。
“夫人，您看我系這個領結好看嗎？”
太太聚會活動日當天上午，聞成烨拉着羌阮玫到衣櫥幫他挑夜裏宴會的衣服。
羌阮玫強忍姨母笑，幫他拉拉小胳膊小腿的衣角，正了正領結，忍住不去揪他臉蛋上的肉肉，說：“好看，寶貝，我再給你挑個袖扣。”
關于聞成烨為什麽改口要參加聚會活動的事兒，聞成烨本人是這麽笑眯眯說的：“既然聞總不在，不好得親自召開宴會介紹繼承人，那總得讓聞景亦在別處多露露臉。”
綜上所述，聞小少爺與羌夫人攜手了進場館，換上冰鞋，踏入冰場。
冰場試營業，外人不得入內。
偌大場館，受邀請的家庭相繼到場，客套閑聊。
十幾個小朋友在專業教練的訓導下練習滑冰。
至于孩子的父母們，則或三三兩兩在場外喝咖啡交談，或換上冰鞋，去難得空蕩的大場地暢快滑冰。場面和諧熱鬧。
孩子堆裏，聞小少爺保持着一個優雅小紳士的姿态，踩着冰鞋立于冰面，身形穩穩的，被一旁的小女孩圍着團團轉。
“景亦！你還記得我嗎？”吳佩然可興奮了，冰鞋蹦跶在冰面上哐哐響，吓得聞成烨趕緊去虛虛扶她。
話痨小姑娘仍說：“不記得我也沒關系，你可以叫我佩佩，這家冰場就是我爸爸開的。”
“嗯，佩佩。”聞成烨妥協了，他覺得他不叫這一聲，小女孩可能會纏他到地老天荒，幹脆客套幾句。
吳佩然問：“景亦，你為什麽這麽久不來學校呀？老師說你生病了，你生的什麽病呀？”
聞成烨：“身體弱而已。”
吳佩然擔心地說：“一定是考第一名太辛苦了才會這樣的，那些功課可難了，我媽媽說只有很努力的小朋友才能考到第一名。”
聞成烨：“一般吧。”
有一說一，佩佩小朋友雖然叽叽喳喳話很多，但人古靈精怪，愛笑又愛鬧，聞成烨并不抵觸她。
尤其佩佩小朋友，人緣好，交到小帥哥朋友以後，她還會把他介紹給其他同學。
不一會兒，聞成烨周圍就圍滿了好奇寶寶們。
有小朋友問：“你叫聞景亦？是哪幾個字啊？”
聞成烨盡可能用五年級小學生的思維解釋道：“門裏有個耳的聞，景色的景，亦然的亦。”
“那你以前在哪個小學呢？”
聞成烨：“沒上學，家裏有老師。”
“哇，那成績還那麽好，到底是怎麽學的？”
聞成烨：“……好好看書就行。”
現在的11歲小朋友，幾乎各個兒都是懂事的小大人模樣，有個小男孩甚至莽撞地問：“我爸爸說，你是聞氏集團的私生子，是真的嗎？”
一旁的小朋友忙小聲問：“私生子是什麽呀？”
小男孩大聲指着他說：“就是悄悄生下來的孩子，他的媽媽不是結了婚的媽媽。”
聞成烨聽言，望了望小男孩，面不改色，倒也不跟小朋友計較，正要開口轉變話題，就被一旁的小女孩打斷。
吳佩然登時就氣了，沖上去揪住那個質問聞成烨的小男孩說：“王斯浩，你會不會說話！不許你這樣問他！”
“你這麽護着他幹嘛？”王斯浩被吳佩然揪住領口，漲紅了臉，怒視聞成烨，“他是個孬種，就只會躲在女生背後……”
“好了！”一旁的專業幼兒花滑教練拍拍手，壓下小朋友們之間的愛恨情仇，說，“今天的課程要開始了，我們來講熟悉冰性和安全摔倒。”
見狀，王斯浩瞪圓了眼，故意朝聞成烨的方向重重發出一聲鼻音：“哼！別以為佩佩護着你，你就可以安然無恙。咱們騎驢找馬，走着瞧！”
聞成烨：“……”
現在的小學生成語含量真豐富。
小朋友的世界當真是豐富多彩，一小會兒的功夫，各種獨屬于孩子們的歡笑喜樂和愛恨煩憂，都向着與他們擁有同齡身體的聞成烨，如洪流般地湧來。
“景亦，你別難過，”吳佩然共情能力極強，大大的眼睛裏盈滿了哀傷，就好像剛剛被王斯浩逼問的人是她一樣，“都怪王斯浩，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沒事，”聞成烨瞧她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皮就得掉淚珠子，連忙遞紙巾過去，“你不用在意。”
教練适時喊：“好的，現在大家扶着護欄帶，兩兩一組，自由活動，小心地走走試試。”
王斯浩沖上來，大叫：“聞景亦！是你把吳佩然弄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