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男朋友忽然變成小學生了(9)
男朋友忽然變成小學生了(9)
聞景亦對這個女人的視線格外敏|感,一次蓄力跳躍完成後,他擡頭,先是瞧見了羌阮玫,然後視線鎖定到了女人身後的沈總身上。
又是他,陰魂不散。
教練在場邊拍手:“行了行了,今天就到這裏,陸地拉伸一下,別忘了回去理療。”
聞景亦颔首,接過助理遞來的紙巾盒,擤了個鼻涕,才看向護欄邊。
羌阮玫微笑:“餓了嗎?姐姐帶你去吃飯。”
沈囡囡招招手:“景亦哥哥!佩然姐姐不在,我就來看你啦!”
沈奂秋禮貌說:“聞小少爺,好久不見。”
“嗯,”聞景亦先朝沈小穎和羌阮玫點點頭,冷冷瞧了一旁的男人一眼,“沈總,這個點兒還勞您屈尊纡貴來看望我,不該帶小穎去吃飯了嗎?”
沈奂秋爽朗地笑了笑,假意裝作沒聽見少年話裏的機鋒,說:“是要到晚餐時間,我剛出校門,正好遇到羌總,想着一起來接你。等小少爺換完衣服,我就帶你們去餐廳。”
少年正處于變聲期,說起話來聲音略沙啞,帶着些微妙的磁性,又奶又沖撞。
他覺得這樣的聲音有些怪異,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都盡量避免張口,非得羌阮玫逗半天才肯說兩句。
沒曾想,這會兒對着沈總,聞景亦諷刺是一句一句來了:“家長會早該結束了吧?難不成沈總也‘正好’有事,才耽擱那麽久出來?又‘正好’遇上她?”
“就是那麽巧,”沈奂秋坦然任由他嘲諷,就好似在無奈望着一個任性的小孩撒潑耍賴似的,過一陣,他轉頭紳士地問羌阮玫,“阮玫,渴嗎,小少爺出來還要一段時間,我去給你買杯咖啡吧?”
“好啊,”羌阮玫點點頭,“少糖多冰。”
等咖啡真遞到羌阮玫手上的時候,聞景亦拉伸剛做完,他像頭孤狼那樣靜靜地盯着她,眼刀簡直要把她刮下一層皮來。
羌阮玫在休息區的卡座上,一手端咖啡,一手劃拉平板看行業消息。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端咖啡的手裏一輕,很快掌心被塞進了新的重量。
羌阮玫頂着聞景亦“你敢再喝他那杯你就完蛋了”的視線,抿了一口,嗯,常溫,養胃。
聞景亦沖了澡換了個衣服,一行人離開冰場,沒上車,沈奂秋就敏銳地察覺到羌阮玫手裏端的杯子:“怎麽換了一杯?”
“不好意思沈總,”羌阮玫笑了笑,“是我忽然忘了自己最近不能喝冰的。”
沈奂秋欣然接受:“沒關系,是我不好,下次該我記住。”
聞景亦冷臉,拉開車門,門神似的站在一邊:“姐,上車了。”
羌阮玫先答應了沈奂秋一起吃飯,聞景亦對此沒有異議。
最近沈奂秋的嘯項科技蒸蒸日上,和昕銳的合作也愈加緊密,羌阮玫屬實賺了一筆,今晚兩方都帶着孩子,一起吃頓飯也沒什麽。
飯局上聞景亦一直很沉默,偏偏沈奂秋總在挑起話題,說的都是些羌阮玫愛聽、也擅長的領域新消息。一頓飯下來,那兩人倒是相談盡歡了,這邊聞景亦帶着沈小穎冷冰冰的。
等各回各家,進了屋,聞景亦才沒忍住,把她壓在玄關的牆上。
“他還是對你念念不忘。”聞景亦壓低了聲音說。
羌阮玫不答反笑,擡手摩挲他的下颚:“好聽,就要這個聲音,變聲期多寶貴啊,過了這段就聽不到了,別老悶着。”
“別打岔子!”聞景亦掐住她的手腕,壁咚着她,陰着臉說,“你有沒有答應過我要跟他保持距離?”
羌阮玫聳肩:“嗯哼?”
被她輕佻的語氣所敷衍,聞景亦一腔意氣更勝,生氣說:“那錦标賽那天,你人呢?”
羌阮玫:“出差。”
聞景亦:“呵,和沈奂秋一起?”
羌阮玫:“峰會嘛,很多家公司的老總都來了。”
他當然知道,可就是沈奂秋無時無刻借着這種機會站到羌阮玫身邊,故意和她交談,才更讓他吃味。
僵持下,聞景亦感覺一雙柔荑從下往上滑,攀附到他的肩上。
羌阮玫身體前傾,鼻尖和他湊到一處,輕聲說:“景亦又最近長高了不少呢,都快比我高了。”
“我本來就比你高,”太久沒和女人這麽親近,聞景亦不自覺後退了幾公分,松開了撐牆的手,“教練說我發育關恐怕很難過,這次世青賽是我在此之前的最後一次比賽,你,要來看看嗎?”
“來,當然要來。”羌阮玫反守為攻,再逼近兩步。
從前聞景亦把花滑當樂趣,重返幼年後,他開始以此為新的一項事業,這些年陸地訓練、芭蕾舞課更是基礎打得紮紮實實,可見他決心。
人要是兩輩子只從事一種職業,那實在是太無聊了些,對此,羌阮玫無條件支持他走花滑職業的選擇。
“你,別湊那麽近。”女人身上的幽香傳來,聞景亦剎那間回憶起他尚未變化前,與她肌膚相親的那段時光,心頭熱上幾分。
“為什麽不行?”他步步後退,羌阮玫就踩着高跟步步上去,直把他逼到另一邊的牆上。
羌阮玫輕笑:“寶貝真的長大了,連讓姐姐親近親近都不情願?”
聞景亦把頭偏向一邊:“沒有不情願。”
羌阮玫摟住他的勁腰,把臉貼到他的側臉:“噢,那是你忙着訓練,連找我撒嬌的時間都騰不出來了?”
倆人都是事業型人格,一個要學習和花滑訓練,另一個不是出差就是在開會,誇張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次面。也難怪聞景亦對和羌阮玫同在商場的沈奂秋警惕心那麽高。
“現在還不是時候,”聞景亦回以一抱,把頭埋進她的脖頸,“你說你不想對未成年下手,還不停地撩我。我真的怕我忍不住……”
他們到現在都還在分房睡。三年過去,那些成熟男女間的耳鬓厮磨、肌膚相親,聞景亦一想起來,只覺得恍如隔世。
即使發育關會讓身體重心改變、跳躍失敗率增加,聞景亦都不止一次期望過自己快點長大。
“那好吧,”羌阮玫擡着他的下巴,凝視他的臉,紅唇勾起一絲弧度,“景亦,姐姐等你長大,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她也差不多意識到,再這麽逗下去,會很容易擦槍走回,最後幹脆只在他喉結上印了個紅唇印,翩翩然回了卧室。
今年的世青賽在芬蘭舉行,聞景亦提前了一周帶教練和團隊過去,租借那邊的場地進行适應性訓練。羌阮玫這邊,處理好公司的事情,也讓助理訂了去芬蘭的機票。
正值冬季,芬蘭漫長的雪季讓整座城市銀裝素裹。
比賽當天,按抽簽順序,聞景亦的短節目在青少年組靠後的位置。
壓軸出場,豔驚四座。
羌阮玫承認自己是個肉食性動物,她從不避諱自己對美的偏好,英武的,強壯的固然不錯,俊美的,有韌性的也滋味可嘗。
聞景亦這個人真的很會摸她的癖好。
他今天穿的考斯滕是一身水藍鑽漸變色系的修身服侍,衣料緊緊裹緊那翹臀,腰線顯露無疑。
跳躍的時候,那雙修長的雙腿帶着一層薄薄的肌肉,爆發力極強。他一落冰,全場的掌聲轟然而止。
雁式步伐和旋轉組合的時候,那雙腿就被延展開,猶如天鵝一般的姿态越發顯得他優雅,又帶有一種蓬勃的少年意氣。
短節目和自由滑收場時,玩偶和鮮花從場邊抛下,聞景亦只定定地朝向她這個方向,那雙眼像是灌進了滿天星辰一樣迷人。他前臂一擺,鞠躬。
他就是吃定了她饞他這一副年輕的身體,所以不能親密,他便用盡其他手段,展示他的身體,像是毒蘋果在勾|引白雪公主品嘗一樣,他肆無忌憚地将自己的一切捧到羌阮玫眼前,讓她只能看,不能吃。
頒獎時奏響了國|歌,臺下的媒體将長槍短炮對準中央那個瘦削的少年。
金牌頒獎結束,聞景亦還有采訪,央視的,國外體育頻道的,他英語流利,對答順暢,好幾個央視的駐外記者都誇他口語好。
終于媒體散場,那些追随這聞景亦背影的目光卻仍有不少,他就這麽頂着衆人的注視,緩緩走到羌阮玫面前。
勾起金牌的絲帶,他親手把金牌挂到她脖頸上。
背過所有人,他貼着她的耳朵,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姐姐,我好看嗎?”
羌阮玫心髒漏了半拍,話沒能說出口。
高光時刻的少年,最會掘出人內心潛藏的罪惡渴望。他越是光彩奪目,她就越想把他拉進獨屬于兩人的陰暗空間裏,把那雙在賽場上跳躍的雙腿綁起來,就用黑色絲綢的飄帶綁在床腳。
而那個惡劣的少年,撩完人就抽|身,轉過頭,看向羌阮玫身側。
沈奂秋微笑:“恭喜。”
“沈先生。”聞景亦同樣回以一笑,倒是罕見地沒開口陰陽怪氣。
羌阮玫怕他誤會,連忙上去拉拉他的手,天可鑒,這次沈奂秋可不是跟着她過來的。
知道聞景亦要比賽,接着寒假旅游的名義,吳佩然邀請了沈小穎一起來看,沈奂秋這次是他家囡囡的陪客。
“景亦!”
吳佩然也長大了,穿了小羊絨裙,瓜子臉,雙馬尾辮子,一派小女孩兒的可愛模樣,看上去就很讨喜。
“佩佩。”聞景亦喊了一聲,就見吳佩然扭扭捏捏地把藏在手後面的玩偶遞給他。
居然是一個和聞景亦長得一模一樣的Q版本大頭娃娃。
“這是我親手做的,送給你,祝賀你奪金!”
這玩偶,吳佩然在看臺上攥了兩小時,本來聞景亦節目謝幕的時候,她該把玩偶扔下去的,可心裏又舍不得,于是一直捏到了現在。
吳佩然紅着臉,忽然大聲說:“景亦,我喜歡你!”
她手指揪着圍巾的角角說:“那個,咱倆初中不在一個學校,你那麽優秀,我怕再不告白就來不及了,景亦,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呵,早戀不好呢,”聞景亦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而且,很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吳佩然差點哭出來,當着喜歡的人的面,她眼睛紅了半天,忍住了。
一旁的少年忽然竄出來,向吳佩然嘲笑道:“哈,你也有今天。”
吳佩然生氣:“要你管!”
聞景亦朝王斯浩微笑:“你也來了?”
“我才不想來呢,是我媽非得拉着我來現場長長見識,順便看看北極光,”王斯浩別扭地哼哼,觑他一眼,“不過你可真厲害,滑出個冠軍也就算了,連英語都說的跟老英格蘭似的,我真懷疑咱倆是不是一個年紀的人。”
這些年王斯浩也算是被聞景亦這個對照組給刺激得夠夠的。同樣是花滑,他拿名次聞景亦拿金牌,同樣是考試,聞景亦考第一他考倒數第一。
現在世青賽,王斯浩連國內的預選都沒過,聞景亦卻早早預定下了代表名額,還一舉奪冠。
王斯浩酸唧唧說:“咱們國家好多年都沒拿過世青賽的牌子了,這次可夠你嘚瑟三年!你別飄起來就找不着北了。”
“嗯,世青賽只是開始,如果發育關成功渡過,明年我會遞交升組請求。”和激烈的四周跳成年組競争相比,青少年組的比賽不過是小打小鬧。
王斯浩:“哎那你可小心點兒啊,現在我是比不過你,等我兩年我也升了組,國際賽事上不一定比你差。”
聞景亦微笑:“嗯,我拭目以待。”
這些從小玩到大的孩子們心思也挺單純,幾年來,聞景亦也漸漸習慣了和他們來往,像王斯浩這種,捋順毛摸,其實還挺好相處。
聞景亦身為冠軍,受到的矚目不少,連帶着羌阮玫也被國內體育頻道的記者找上來采訪。
“您好,美女,看剛才咱們的小冠軍把獎牌挂在您身上了,請問您是聞景亦的家人嗎?”記者小姐姐問。
“嗯。”羌阮玫笑了笑,點點頭。
記者小姐姐驚喜:“那太好了,我們正想采訪一想您對冠軍是怎麽培養的,請問您有時間做個專訪嗎?”
“不好意思了,”聞景亦幾步過來,摟住羌阮玫的肩,對記者說,“她還需要陪我,如果有什麽想問的,可以找我的教練。”
記者小姐姐:“教練的訓練與家人的支持都是不可分割的,只需要占用你姐姐的一點點時間,可以嗎?”
“不可以,”仗着年輕意氣,他壞笑了一聲,“我姐姐的時間歸我做主。”
接着,他幹脆拉過她的手,帶着她跑了。
羌阮玫踩高跟,當然不可能跟着他跑全程。
才沖出人群,沒跑兩步,聞景亦一個攬腰,把她橫抱起來。
不管身後的驚呼,他抱着她往外頭走。
羌阮玫很配合地雙臂摟着他的脖頸,笑說:“才比完賽,體力消耗這麽大,還行嗎?”
聞景亦瞥了她一眼,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