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嚴新月16歲的生日之前，收到了徐慧提前從國外給她寄回來的禮物，是一個名牌包包，她當即給她媽打了個電話過去。

嚴新月生日那天她在上學，嚴瑞成工作繁忙，便提前幾天給她過生日，在周末的時候帶上一家人去飯店吃了飯。

嚴新月董幼蘭如今算是一個屋檐下和平相處，你不招惹我我不招惹你，維持着一種友好的互不打擾的平靜。

她給嚴新月送了一件衣服，嚴新月說謝謝之後收下了，然後将衣服收進了箱子裏。

嚴瑞成給女兒打了一筆錢，讓她想買什麽買什麽，大概是看到了前妻給女兒買的名牌包包，讓女兒想要買包錢不夠就找他。

嚴新月生日那天，收到了幾個好朋友送的禮物，剩下的書桌裏也擺滿了別人送的禮物。

邵威送了她一串項鏈，陸小唯送的口紅，許楷林送的一套珍藏圖書，陸楊送的一串手鏈……

當天晚上，她和程晖陽一起用書包背回去的。

“唉，太沉了。”她抱怨道。

程晖陽道：“給我。”

她道：“不用了，你背得已經夠沉了，我就是說說而已。”

程晖陽從她手裏拿過那兩個袋子，穩穩地提了起來。

“程晖陽，你沒給我準備禮物嗎？”走着走着，嚴新月問道。

今天一天都要過去了，程晖陽什麽都沒拿出來，到底有沒有禮物要送給她啊，她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問出來。

“你不是已經有很多禮物了嗎？所有人都送了你禮物。”

“那又不一樣，那些是別人送的，又不是你送的……”

“我以為對你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那怎麽會一樣……”嚴新月突然想到，“是不是你媽沒給你零花錢啊？”

“不是。”

“你……”嚴新月有些氣憤，她從前幾天就開始期待程晖陽會送她什麽，結果什麽都沒有，她簡直大失所望，控訴道：“連沒那麽熟的人都送了我禮物……”

氣氛明顯變化，兩人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程晖陽開門的時候，讓嚴新月進去，嚴新月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提起袋子就走了，程晖陽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嚴新月一回到房間就徑直關了門，她把所有禮物疊起來堆放在一起，盤着腿坐在瑜伽墊子上，暗自生悶氣，程晖陽這個呆子。

程晖陽回到房間後，沉默地坐到桌前，他打開抽屜，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盒子裏面裝着一顆小小的水晶，月亮形狀的，看起來如夢似幻，他坐在那裏看着它。

過了一會兒，他敲響了嚴新月房間的門。

“程晖陽，你知不知道我在生氣哪一點？”嚴新月一下子打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氣沖沖地道：“你随便送我個什麽東西都行，但是就是不能不送，你知道嗎，這讓我感覺我自己沒有受到你的重視，對你來說和其他同學沒有什麽兩樣，你根本不拿我當朋友。”

她看着程晖陽，一口氣不停歇地說完之後，感覺舒服多了。

“嗯，別生氣了，”程晖陽伸手把手上的禮物遞給她，“禮物。”

嚴新月愣了幾秒，沒有立即接過來。

她拿嬌道：“這下才送啊，我告訴你，晚了。”

“之前就給你買好的，一直放在房間裏，你不看看嗎？”他小聲讨好道。

嚴新月有點猶豫，又覺得面子上有點下不來臺。

程晖陽看出來了，把盒子放到她的手上，溫聲道：“看看吧。”

嚴新月接過來，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只小小的，漂亮的水晶，她贊嘆道：“好漂亮，我很喜歡，這還是個月亮，你看。”她把月亮展示給程晖陽看。

程晖陽“嗯”了一聲表示應答。

她察覺程晖陽在看自己，稍微正了正神色，道：“程晖陽，是不是我不喊你送禮物，你就不打算送給我啊？”

“不是，”他有點猶豫，向她坦白道：“只是覺得你收到很多高檔的禮物，可能不會喜歡這個小玩意兒。”

“哼，”嚴新月道，“你怎麽不知道我不喜歡，你問都沒問過我就說我不喜歡。我在乎的又不是禮物的價格，我在乎的是心意，我自己又不是沒錢，我想買什麽自己都能買，我要的是別人尊重我，把我放在心上的感覺，你真是不懂。”

程晖陽點了點頭，認真道：“嗯，我知道了。”

嚴新月收完禮物後氣就消了，又開心起來，笑着說了句：“謝謝，我很喜歡，我會好好收藏的。”

程晖陽見到她的笑容，有一種恍然之感，他覺得自己為了挑選禮物奔走在各個飾品店，終于找到這個合适的禮物，懷着忐忑的心情送給她，有了她這個笑容，一切都值得了。

當天晚上，嚴新月喜滋滋的，什麽夢都沒做，一覺睡到了天亮，睡得特別好。

嚴新月這次生日沒有和朋友們一起吃飯，這次她也不想去吃飯，她想去滑冰，于是約了幾個朋友周末的時候去溜冰場滑冰。

除了陸小唯，邵威，許楷林，周琳琳，陸楊，還有她其他朋友們，知道她要去溜冰之後紛紛響應，她想幹脆趁機和朋友一起聚一聚，便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一起去溜冰了。

程晖陽原本不想去，還弄得嚴新月有些不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程晖陽最後還是跟着一起去了。

嚴新月站在一群人中間，衆星拱月一般，大家叽叽喳喳地對她說話。

大家進場換完裝備之後，就各自結隊，會滑的教不會的，一群人玩的不亦樂乎。

嚴新月滑着滑着，看到程晖陽一個人在一旁孤零零地，大家都在自己滑自己的，教自己認識的人滑，也沒人找他。

她當即就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要教他滑，害得自己也摔了一跤，她想起程晖陽因為不會，戰戰兢兢地站在冰面上，害得她也緊張了起來，然後兩個人剛才摔在一起的慘樣，就覺得很窘迫。

程晖陽比她更窘迫，都摔愣了，她本來想罵他兩句，見到他傻乎乎呆着的樣子，就忍了。

她脫完裝備後去買飲料，幾個男生把租的裝備還回去。

陸楊和程晖陽兩人手拿着裝備，走在一起，陸楊忽然間以一種确定的語氣道：“你喜歡她吧？”

他是對程晖陽說的，程晖陽沒說話。

陸楊剛才看到了程晖陽摔到嚴新月身上那一幕，沒看到程晖陽親到嚴新月，不然的話，依照他的性格，已經打上去了，絕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在這裏和程晖陽說話。

陸楊又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剛才不去學滑冰，卻同意她來教你，程晖陽，你心裏在想什麽你自己知道，你仗着和她走得近，利用她不設防的心理，”他偏過頭看向程晖陽，“以前我就好奇，為什麽班上對她有好感的人不少，而你這樣性格的人會和她走得這麽近，她那麽陽光開朗的人，你和她平時也沒什麽話說吧？”

“說完了嗎？”程晖陽終于開口問道，“說完了你可以閉嘴了。”程晖陽向前走去。

“你知道我喜歡嚴新月吧。”陸楊喊住他，兩人停在原地，對峙着，陸楊道，“你也喜歡她，沒關系，她那麽好，很多人都被她吸引喜歡她，我理解，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天跟你說這個，其實沒別的意思，也不是為了什麽，就是想明白地告訴你，也告訴我自己，我不怕和你公平競争，來吧，我們公平競争。”他的語氣分外自信，透着一點張狂，卻并不讓人覺得讨厭，大概這是年輕人的特質。

陸楊是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的別人家的孩子，從來沒有想過認輸和退讓。

然而程晖陽不是這樣，程晖陽沒回他，徑直往前走了。

還完裝備後，幾人離開，問要不要一起去吃東西，還是各自回家。

陸楊說，“我有兩張電影票，你跟我去看電影吧。”

嚴新月看了看其他人，道：“就咱們兩個人啊？”

陸楊笑道：“因為我手裏只有兩張票，不過他們如果想去的話，我們可以到了電影院再去買票。”

嚴新月問她們：“小唯，邵威，你們想去嗎？”

陸小唯搖搖頭，她不會滑冰，剛剛學了會滑冰，覺得太累了，她想回去休息了。

邵威也不想去看，他只愛鬼片，不願意在電影院裏和一群陌生人一起浪費兩個小時時間，他說：“我送小唯回家，你們去吧。”

“你們都不去啊，”她問程晖陽，“就你了，你別說你也不去啊？”

程晖陽道：“一起去吧。”

嚴新月有些詫異，“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陸楊沒說什麽，只是在給嚴新月介紹電影，于是他們三個人去電影院看電影。

電影快要上映了，工作人員給程晖陽加了張票，正好在一場看。

裏面的人沒坐滿，嚴新月坐在中間，程晖陽和陸楊分別坐在她的兩側。

嚴新月習慣性地伸手朝程晖陽的盒子裏抓爆米花，偶爾會碰到程晖陽的手，不過她也沒在意，她一心在看電影，看得哈哈大笑。

不重要的劇情間隙，陸楊把手裏的爆米花遞過去，給她道：“這裏。”

嚴新月道：“我這邊還有。”她指了指程晖陽手中握着的爆米花，程晖陽不怎麽吃，都是她在吃，他用手拿着。

陸楊看了程晖陽一眼，沒說什麽，把爆米花收回去了。

看完電影後，幾人走出電影院，雖然今天運動量比較大，不過嚴新月喝了飲料又吃了一桶爆米花，倒也沒怎麽餓。

她便向陸楊告別，她要和程晖陽回去了。

陸楊拉着嚴新月到一邊，兩個人說話道別，陸楊道：“我送你吧。”

嚴新月搖搖頭，“不用了，現在天色還早，我和程晖陽一起就走回去了，你先回去吧，今天也累了，謝謝你請我看電影啊。”

“不客氣，生日快樂。”

嚴新月一笑，“嗯，今天很快樂。”

程晖陽站在一旁等人，他用腳尖碾着地上的小石子，偶爾往兩人所在的方向看一眼，那兩人有說有笑的。

過了一會兒，嚴新月終于走過來了，道：“走吧。”

程晖陽看了陸楊一眼，陸楊還站在原地，看着嚴新月，見他望過去，沖程晖陽挑了挑眉。

嚴新月看着他，“哦，陸楊人家自己回去，我們也走吧。”

程晖陽忽然小聲道：“我以為你會跟他一起走。”

“你說什麽呢，”嚴新月道，“咱們要一起回家啊，他又不跟我一起回家。”

“是啊。”

兩人開始聊剛才看的電影，大多數時候是嚴新月在說，程晖陽偶爾附和她一下，她一個人說得特別起勁，看得出來剛才看電影很開心。

她走在他前方一兩步處，偶爾轉過頭來興奮地看着他，詢問他的意見，她兩眼閃着晶亮的光，程晖陽看着她的臉，她的快樂充滿了感染力，她皮膚雪白，雙頰因為興奮激動露出紅色，他低下頭看了看腳下的道路，适時地伸出手拉她一把，道：“看着車。”

一輛車從嚴新月身旁經過，程晖陽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邊，程晖陽叫她走路小心些，嚴新月後怕地拍了拍胸口。

而後他便握着她的手腕，嚴新月也愣愣地沒有叫他放開，任他牽着自己，直到走完那條路的盡頭，在前方出現人時，他才悄然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