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契發作

血契發作

是夜,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簌簌的聲音,月光如水,傾灑在地上,勾勒出一副歲月靜好的美景。

陳東隅體內的靈力好像受到了遠古的召喚,沸騰起來,興奮地在陳東隅體內亂竄。

本來還在睡夢中的陳東隅被靈力失控給疼醒了,怎麽躺着都覺得難受,只好蜷起身子,縮成一團,好像這樣能有所緩解。

這是去十裏縣楓林山的第十五天,去十裏縣的路大多都是水路和山路,縱然身有家財萬貫也不能一路坐上牛車前行,他和白酉只好徒步前往。

自從去李府尋幻蝶石無果,他和白酉最後決定翻過楓林山先給清與師叔送信,再去北冥城陵川縣陵川酒肆找那什麽白寅尋幻蝶石的線索,幻蝶石一日不歸還,縱然定血契之人身死,血契也一日不解,一路上他深受血契折磨,這已經是第五次被疼醒了,還有十次被疼暈了過去。

白酉同他說白寅有蔔算之能,不出于戶,以知天下,他人的蔔算知吉兇,白寅的蔔算知天下。

陳東隅在陽天宗也曾聽過白寅的一二消息,傳聞都說白寅天人之姿,一手蔔算知曉天下事,心下了然白酉所言非虛,決定給師叔送完信就去那陵川酒肆尋幻蝶石的消息。

白酉在樹上聽見地上的“沙沙”的聲音,睜開了眼,嘆了口氣,還是有些于心不忍,決定幫他一把,翻身下來走到陳東隅身邊,折了根草蹲下去逗着他說:“控制靈力會嗎?”

雖然她的靈力修習的不深,但是最基礎的一下術法她還是會一些的,他倆雖非同族,但靈力從天地而來,說起來算是同源,修法應該大同小異,應該能教他一點,不多但應該能緩解一下他的痛苦。

自從陳東隅有次在樹上睡覺因為血契疼得從上面摔下來,他就不顧危險,無懼山林野獸,愣是在地上睡了一路。

陳東隅被疼得直冒冷汗,連帶着白酉的聲音都有些空靈,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回應她。

“我教你。”白酉有些語塞,比她知道他對血契一知半解就敢使的時候還語塞,她還是第一次知道有人連控制靈力都沒學會就敢下山歷練的。

話說回來她以往看宗門的人下山都是三兩成群,他一個人,也不知道他師父怎麽放得下心。

陳東隅無力地點頭,應了聲好,耳邊又傳來她的聲音,“閉眼,感受靈力的存在,跟我念,借月華,萬物具象,現。”

“借月華,萬物具象,現。”陳東隅緩了好一會兒才起身盤坐按着白酉教的做了一遍,卻沒有任何效果,只覺得仍舊疼得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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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酉看着陳東隅手訣都沒掐對,又給他做了一遍。她總算知道他在地牢的時候怎麽會連鐵鏈都打不斷了,這家夥施法的手訣跟着掐都沒掐對。

陳東隅試了幾遍終于在白酉想要打他一頓的時候掐對了手訣,他感受到一股清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灌入體內,體內的靈力從虛無漸漸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他閉上眼,感受到靈力在體內游動,腦海中似乎還呈現出靈力的位置。

他看到了!他試着去調動靈力,可是靈力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四散開來。

“先控制它聚起來,再控制它游走。”耳邊又是白酉的聲音,陳東隅按着白酉的所言,廢了半天的勁終于将他們聚在了一起,他忽然覺得疼痛在這個時候有所緩解,整個人舒服了許多。

他嘗試着驅使它游走全身,但是靈力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劇烈反抗着,向四處跑去。

陳東隅費力重新控制他們聚在一起,再試了一次,這次靈力終于按着他的所思所想開始行動。

疼痛消失殆盡,他如今只感覺遍體酥麻。

他生平第一次覺得修習靈力是件有用的事情,他五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阿爹阿娘遍求名醫無果,幸得清和真人也就是他師父相救,清和真人同他爹娘說他與仙門有緣,他便被清和真人帶上了山入了陽天宗。

陽天宗這十五年的生活很是枯燥乏味,每日都是一塵不變的上早課,修靈力,學武術,日複一日。

人族的軀殼好像靈力的容器,能容納的越多,修為便越強,而他容納不了多少靈力,也沒有什麽修靈力的天賦,只學了個一知半解,教授靈力的長老每每看他都恨鐵不成鋼,成日到清和真人那告狀說他上課睡覺。

他挨罰挨習慣了,罰抄的修靈力的書都堆成了小山,可是不論他怎麽努力,修為還是停滞在了他十歲那年,絲毫未有長進,他認清了現實,不是誰都是天之驕子,至少他不是,于是放寬了心态,更加随性起來,以前是偷偷摸摸打瞌睡,後來是明目張膽正大光明睡。

陳東隅忽然想起白酉那副就要暴揍自己一頓的神态,像極了那恨鐵不成鋼的教授自己靈力的長老,第一次不恥于自己上課睡覺的行為,低頭輕聲道:“抱歉。”

白酉聽到這兩個字,皺起了眉,輕點樹幹,接力飛回了樹上,道:“你這話不該同我說,你不過是悟性差點,天資差點,學得這般差,最對不住的是你師父。”

陳東隅看着白酉環抱躺在樹上,翹着二郎腿抖着腳,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嘴裏好像說着的是無關痛癢的事。

“可真羨慕你,有個師父。”白酉躺在樹幹上,閉上了眼,輕輕道,“不像我,過往都不記得。”

大概是今夜的月有點煽情,讓平日不愛計較往事的白酉今日話也多了點。

白酉只記得自己成為白酉之後的所有事,只有自己一人,而自己的親人,姓名,年幼的故事以及自己的一身武藝和修為,通通是一片空白,大概是妖族漫長的人生,總是要失去什麽。

陳東隅看着白酉想說點什麽,卻連句寬慰的話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無妨,日後有我,你若有難,盡管找我,只要我能,我都幫你。”

白酉聽到陳東隅的話,有些動容,卻還是覺得他的輕易許諾的行為有些愚蠢,沒有回他,別過臉去,假裝睡着了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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