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東隅,你快醒過來
陳東隅,你快醒過來
又是一場大雪,狂風吹開了窗戶,毫不留情地灌進了屋子,雪随着飄了進來,讓本就不暖和的屋子更加的寒冷。
屋內蜷縮在角落的小孩聽到聲響,被冷的打了個寒顫,穿着比自己寬大的,拖天掃地的衣裳,拖着瘦弱的身子爬到了床上,踮起腳,費力地關上了窗戶。
床上安靜地躺着一個瘦弱的女人,阖着雙目,一動不動。
小孩餓得難受極了,輕輕推了推身側的女人,低聲呢喃:“阿母,我餓。”
周圍一片寂靜,床上的人沒有回應。
今年的天氣古怪,今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都早了一些,下了個措不及防,讓大家都沒來得及準備,這一下就直接下了個一天一夜,直接把阿母凍得生了病,渾身滾燙,自此之後阿母便一直躺在了床上。
阿母生病這段日子裏有時候會撐着身子起來給他做飯,但是大部分時候,她都這樣靜靜地躺着床上。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村民在挨家挨戶通知大家去參加今日的節日。
今日是村落裏最盛大的節日,大家都會聚集在村落的祭壇參與一年一度的祭祀,祈求天神恩惠。
不知道天神能不能讓他阿母康健起來,他想去試試,于是他打開大門,一個人随着人流來到了祭壇。
村子裏的人都在讨論着希望天神能保佑他們身體康健,穰穰滿家。
他也向天神許願,希望阿母能度過這個冬天。
祭祀的儀式開始了,祭壇上的祭司頭戴兇神惡煞的面具,手握權杖,跳着遠古的舞,唱着遠古的歌,祈求天神能聽到他們的願望。
主持祭祀儀式的祭司是全村最厲害,最信任的人,他有着無上的力量,有着與天神溝通的能力,村民們都無條件的信他,敬他。
忽的,祭司停下來舞步,手中的權杖俨然指向了小孩,嘴裏大喊了一聲:“帶來災難之人。”
Advertisement
小孩感到不妙,轉身拔腿就跑,衣服又長又寬,沒跑多遠,他就被絆倒在地,狠狠地摔到了雪上。
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顧不得疼痛,奮力地爬起來,正要繼續跑,就直接騰空,被人架了起來,抓到了祭臺上,綁在了柱子上。
他劇烈地掙紮着,想要掙脫束縛,可是綁住他的繩子綁得很緊,又豈是他一個小孩能夠掙脫。
祭司點燃了他腳下的柴木,大火熊熊燃燒,臺下的村民歡呼叫好,“惡童!”“該死!”“惡童!”“該死!”
腳下滾燙,皮膚被火炙烤,疼痛難忍,眼淚簌簌掉下,他一邊掙紮,一邊發出了慘叫。
他很絕望,平常熱心腸的村民,竟然都篤定自己是帶來災難的惡童,堅定的希望自己死去。
就在這時一根綠色藤蔓穿過火光朝自己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藤蔓飛快地将自己卷住,祭司見狀施法斬斷了突然而來的藤蔓,欲要阻止這個不速之客。
藤蔓被一分為二,卷着自己的那一半剛剛折斷了用來綁住自己柱子,便失去了力量,掉落在了地上。
柱子失去支撐,倒在了地上,小孩跟着重重摔到了地上,疼痛席卷而來,雪落到他的身上,落到了他被火燒傷的地方,冰冰涼涼,緩解了他些許疼痛。
耳朵嗡嗡作響,他忍痛睜開眼,看清了那個使用藤蔓的女子,她張着嘴好像在說着什麽,還沒聽清,就看見她挨了祭司一招,從空中摔了下去。
她掙開雙翼飛了起來,朝着他又喊了一句,臺下村民見狀,更是指着他怒道:“果然是惡童!!!招來妖怪的東西!!”
村民的聲音蓋過了她的聲音,他沒有聽清,祭司又一擊将她擊落。
她仍不死心,飛起來讓手上突然出現藤蔓直擊祭司,嘴裏還高喊着陌生的語言。
“陳東隅,你快醒過來!!!!”
她的聲音穿透耳膜,不是他熟識的語言。
好奇怪,他怎麽能聽懂。
誰?陳東隅是誰……
他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她,努力的回想。
陳東隅……是我。
陳東隅猛地睜開了眼,害怕着,顫抖着,身上還不斷傳來被火燒的疼痛感,他慌忙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完好無損。
這個夢,好真實,好可怕。
秦悅見他醒來,舒了口氣,“你們總算醒了。”
白酉緩緩睜開了眼,松開了陳東隅的手,把口中的血吐了出來,擦了擦嘴,看着陳東隅惡狠狠道:“你瞎啊,喊你那麽多遍沒反應,差點就死了。”
“對不起……”陳東隅聞言,低下頭輕聲道歉。
夢裏的一切很陌生,明明不是他的經歷,卻又很真實,不像是虛構的幻夢,像是靈魂深處,不知道誰的過往。
“道什麽歉,救你是應該的。”白酉擺擺手,突然回想起夢中祭司的出手,越來越覺得那個人不簡單,緊接着緊皺眉頭道,“對了,你怎麽夢到稀奇古怪的人,明明是人,靈力卻不像人修煉出來的,倒是和神族的隐隐相似。”
秦悅聞言神色有些閃爍,有似神族般靈力的人,不就是他們女娲後人一脈嗎?
難不成陳東隅和女娲後人有關聯,他看向陳東隅,神色有些複雜。
陳東隅聞言搖了搖頭,突然感覺自己的雙頰有些真實的疼痛,捂着臉,看向他們倆個,“你們誰打了我的臉。”
秦悅一臉疑惑,而白酉已經心虛的別過臉去。
陳東隅看到白酉的反應,委屈地盯着她瞧了好一會兒,忽然念起這裏的陣法竟然是想要把人拖進夢中殺死,那秦悅和白酉是不是也進夢中走了一遭。
“你們可有事?”陳東隅緩了過來,焦急地問道。
“無礙,我已活千年,早已無畏無懼,夢中幻境困不住我。”秦悅莞爾道。
陳東隅接着看向了白酉,安靜地等着白酉的答案。
白酉蹙眉攤手,理直氣壯道:“看着我幹嘛,我沒有記憶,夢不到這些。”
陳東隅又沉默了,忘記了,三個人裏面,只有他柔弱不能自理。
“接下來如何打算?”秦悅抛開雜念,看着暗藏殺機的水,現在不管陳東隅和女娲後人有什麽關系,先離開這裏才是正經事。
陳東隅剛要回話,深處的水突然波濤洶湧,将他們仨吸了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他們來到了別有洞天的水底,身邊還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陌生的紅衣女子,還有一個是他們跟了一路的紅線仙。
白酉看見那個紅衣女子,握緊了拳,如果不是陳東隅看出了端倪,拉住了白酉的袖子,這個時候白酉應該已經沖出去和紅衣女子打上一架了。
白酉有幸見過白寅一次,白寅脾氣古怪,每次妖皇召她,她都不曾露面。
白寅是個極品美人,不似她身旁的仙君那般絕美清冷,一眼就讓人覺得妩媚勾人,讓人永生難忘。
只一眼,她就認出了白寅,也想起了白寅這兩日送她的閉門羹。
“怎麽了?”陳東隅小聲問道。
“白寅。”白酉咬牙切齒。
“什麽?”
什麽白銀,他還黃金呢。
“我聽的見啊,叫我做甚。”紅衣女子聞聲看向他們,輕挑眉毛,眼中帶着一絲不屑,輕輕勾起嘴角,一臉挑釁道。
是白寅不是白銀啊,等等,是陵川酒肆的主人白寅,是讓他們仨吃了兩天閉門羹的白寅?
要找的人如今就在眼前,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