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條消息,一袋金子

一條消息,一袋金子

陵川酒肆內金碧輝煌,每一塊磚木竟都是黃金鑄成,就算是人族的皇宮也沒奢靡到用黃金建房子。

大堂中央還有一顆參天大樹比肩房梁,整棵樹不合時宜的綻開着火紅的梅花,梅花花瓣飄落,使得整個酒肆牆壁和地板有規律的閃爍着。

陳東隅很震驚,誰承想整個酒肆都布了陣法,若不是他修習過陣法,還真以為這是一個奇觀。

陳東隅被陵川酒肆的布局吸引,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接住了一朵飄落的花瓣,花瓣落在他的手心,瞬間變成紅光散去,掌心只餘絲絲暖意,是靈力,這顆樹在維系酒肆的陣法。

神族歲月悠長,傳聞一些年長的神族會衍生出伴身樹,伴身樹能夠存儲靈力,維系神族的性命。

他以前只是聽說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伴身樹,還是這麽大一顆,想來白寅被奪走真身還能存活于世,少不了這棵伴身樹的功勞。

他被震驚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不遠處傳來一絲冷意。

他順着望過去,只見站在樹後的藍衣仙君冷着臉,甩開了白寅的手,退了幾步,擡起手,手中藍色靈力閃爍。

好奇怪,每個人的靈力按理來說只有一種顏色,這個藍衣仙君的靈力外面好像還環繞着一層金色。

她身邊的白寅看見她這般模樣,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笑容無悲無喜,帶着些許溫柔,一點都不見他初見時的嘴臉。

只見白寅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溫柔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藍衣仙君見手被白寅握住,掙紮了幾下,卻沒能掙開,盯着她的眼睛,譏笑道:“我現在能叫你金梳了嗎?”

金梳有些錯愕,她還以為岑煦是要問四百八十三年前的事呢,原來在計較這個,無奈地輕聲道:“能。”

“你說吧。”岑煦放棄了掙紮,對上了她的雙眸。

金梳知道岑煦又把問題拉回了四百八十三年前,凝望着她的雙眸,眼神複雜,這段連她也忘卻四百三十三年的過往,終是要暴露于天地之間。

Advertisement

她垂下眸,飛快地将情緒掩藏,再次對上岑煦的雙眸時,眼波流轉,裝滿了溫柔,塵封已久的故事展開。

“四百八十三年前,妖皇抓你,以你作要挾,要我一命換一命。我在去的路上,蔔算到他的意圖,所以我借口抹你記憶,将我的靈力給了你,壞了他的計劃。這靈力在你體內,也算是,替我護佑你。”

金梳的話一字一頓的落在岑煦的心尖,她不止一次了解到他們神族的自私自利,割據混戰帶來天災的是他們,害忘川河決堤的是他們,引發神魔大戰的還是他們。

就是這樣的人,告訴她,她做這一切是為了救她。

她不敢信。

四百三十三年前,她本想着就這樣籍籍無名度過一生就好,大概是金梳出了什麽事,被抹去的記憶回到了她的身體。

這突如其來的記憶讓她有了執念,她想尋到記憶中的人,去問個清楚。

最後,得到的答案如自己猜想那般,她卻仍不敢相信,“你為什麽救我,你不是說,你們神族最是無情嗎?”

“你莫要惱,且聽我說。”金梳嘆了口氣,輕輕揉了揉她的手,解釋道,“你本是月老親選的紅線仙,免去了三劫之苦,我的出現壞了你的命格,你因我歷劫,我怎能不救。”

“好,你既說,我便信。”岑煦花了三十年的時間總算功行圓滿,得道成仙,又花了近四百年的時間尋金梳,最後得到的确是故人相逢,對面不識的結果,她不明白,“那你緣何這副模樣?”

“妖皇見我無用,本想除之而後快,大概是念及我的蔔算之能,還有幾分用途,便取走了我的記憶,封住了我的真身,讓我化名白寅,守這酒肆守了四百三十三年。”金梳似乎早就料到對面會這麽問,耐心答道。

“那中間那段時間……”

她被抓走那年距離她成為白寅差了五十年,這五十年她究竟經歷了什麽,讓她無力逃脫妖皇的束縛……

“那段日子太苦,不過是些暗無天日的非人遭遇,我不想與你知曉,徒增你的負擔。”

金梳垂眸掩住情緒,再次看向岑煦時,眼神卻沒有變化。

可岑煦就是從她的眼中看出了她不願再讨論那段過往,既然她不願說,那她也不問了。

“你可還有什麽想知道的?”金梳柔聲道。

“無了。”岑煦回想了一下,想要知道的都知曉了,确實沒有什麽想問的了,于是搖了搖頭。

金梳揉了揉她的手,輕聲提醒道:“想來月老催的緊,過些日子你且回天上去吧。”

岑煦想起自己離開九重天也已經有好些日子,确實該回去了,可是念及還未除去的人間禍患,她猶豫了,“可是海妖還……”

“海妖交于我罷,我欠重明一個情,會暫留人間助她,海妖我來解決,你且安心去。”金梳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搶着她的話,解了她的難處。

什麽金梳妖皇月老,三人站在一邊聽得一頭霧水,卻又不敢插話。

旁邊的兩個是什麽人啊,一個神族一個仙族啊,他們仨拼上性命也打不過的,還是不插話的好。

就在他們覺得自己要被遺忘的時候,金梳突然走了過來,“我知道你們來幹什麽的,說好了,一條消息……”

金梳的話沒有說完,只是舉起了一根手指。

啊?陵川酒肆的消息還要錢的嗎?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啊。

“一兩?”陳東隅輕輕問道。

“你們來這之前沒有打聽打聽嗎?一兩我這可連一杯酒水都沒得。”金梳調侃道。

果然,剛剛那個溫柔似水的白寅是假的,她有兩幅面孔!

“一條消息,一袋金子。”

什什什麽!?一袋金子???還是一條消息,一袋金子,這不是在買賣消息,這是在搶劫吧!!!

錢真好賺,陳東隅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下他可算明白這座黃金酒肆怎麽建起來的了。

“我突然覺得我也不是特別需要了。”陳東隅忍痛道。

對不起了花粉蝶,對不起了師叔,他要失約了,他給不起,這可是他現在的全部身家。

縱然他是東海城陳家三子,陳家家財萬貫,但是一條消息一袋金子,家裏也經不起他這麽霍霍。

“看在你們幫了忙的份上,給你們打個折,一袋金子,一人一個問題。”金梳輕笑,似乎打算給他們放水。

就在陳東隅要一臉沉痛拉着二人離開時,白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丢給了金梳,“你看夠不夠?”

陳東隅看着這個錢袋子有點眼熟,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發現自己的錢袋子不見了,那個被丢出去的……就是自己的錢袋子!

啊啊啊啊啊!!!白酉怎麽會有他的錢袋子。

他咬着牙,撇着嘴看向白酉,卻被她直接用手擋住臉。

“不要看我,是你自己掉了的。”

什麽時候掉的,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你被水沖飛的時候,錢袋子一起被沖掉了,我給你撈了回來。”白酉解釋道。

金梳拿到錢颠了颠重量,打開瞧了瞧,從袖中拿出了兩個錦囊遞給了他們二人,然後在秦悅面前停了下來,“你所求,我無能為力,不過你想知道的另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告知與你。”說着便從另一個袖子中拿出了一個錦囊遞給了他。

陳東隅沒有再計較錢袋子的事,打開錦囊發現布條上只有二字——皇宮。

是說幻蝶石和師叔都在皇宮嗎?

他擡頭想要問清楚,可是白寅和藍衣仙君連帶着大堂的伴身樹一并不見了蹤影。

陵川酒肆變回了平庸的模樣,再不見金光閃閃。

陳東隅無奈,只好偏頭看向白酉,瞥見她的布條上赫然寫着皇宮兩個字,不過是他們妖族的文字。

自從楓林山他沒看懂白酉留的紙條後,他就開始學習妖族的語言,現在學的七七八八,已經能看懂好些妖族文字了。

“布條寫的是什麽意思?”陳東隅回過神問道。

“你所求的答案。”白酉輕聲答道。

所以能肯定的是幻蝶石和師叔都在皇宮裏,那麽他們接下來的打算就是出發去中州城皇宮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