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浴室驚魂
浴室驚魂
隋然簡單洗漱後,便睡下了。但今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她又摸了摸右耳垂,空的,好像是剛才洗臉時放在了衛生間,怪不得難以入眠。
她起身往衛生間走去,越走右耳垂越疼,“滴答!滴答!……”是水龍頭沒關緊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特別是剛才那麽混亂的情況下,自己就沒怎麽清醒。
她有點後悔沒把手機拿着,這烏漆嘛黑的,只能摸着走到門邊。好不容易摸到開關,還沒按下去,就感受到有一只手覆了上來,冰得隋然從腳趾開始冒寒意。她不敢動彈,也不敢回頭,等待着對方下一步行動,就聽到耳邊一聲輕笑,然後握緊她的手按下了開關。
衛生間的燈亮了,隋然巡視了四周,什麽也沒看見,耳釘不在洗臉臺上,那股詭異感也并沒有消失,她知道對方其實還沒有走。
她在等對方出現,不動聲色地拿起爽膚水往臉上噴了幾下,伴随着輕輕的拍臉聲還有女子的尖笑聲,此時的浴室像是個立體環音室,到處都是那恐怖的笑聲,吵得她腦子都開始痛了。
笑聲還沒結束,又響起了水聲,隋然看見浴缸裏不停有水冒出來,速度越來越快,除了水以外,居然還有頭發,頭發也在不停地湧現,越來越多,更可怕的是那些長發像是長了腳似的往隋然的方向爬去。
隋然見勢不好,趕緊往外跑去,沒想到水太多,她腳底一打滑,摔了一跤。隋然顧不得疼痛,那長發已經觸碰到她腳踝了,緊緊纏住,而且快速地往自己身體攀爬。隋然一邊扯纏在身上的頭發,一邊往門外爬去,但顯然不行。
隋然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那頭發已經纏繞她脖頸,力道大得根本沒法呼吸。恍惚間,她想到陽老頭臨走時說的那句話,這難道就是自己的劫數嗎?可她還不想死啊……她也不可以死!求生本能讓她開始瘋狂地扭動,可是手腳都被束縛住,又怎麽自救呢?生理性的疼痛讓隋然的眼角流下來一滴眼淚,她望着浴室裏的天花板,竟看到了出現在自己生命裏的一些人,
每個人都在對她微笑,只有最後出現的斯夜緊緊皺着眉。
“斯……司徒哥哥,救救我,你快點來救救我呀!”
***
大漠的夜晚很是寒冷,隋然坐在土洞裏,緊緊地抱着自己。她看着已經不再流血的腳,考慮着是否原路趕回去。回去的話,受傷的腳走不了一會兒,迷路和遇到野獸的可能性也非常大,太危險了;不回去的話,司徒哥哥也未必能很快找得到自己,況且這裏又實在是寒冷,凍不死也會生場大病。
隋然想了想還是留下來,繼續祈求司徒夜趕緊找過來,好在她司徒哥哥從來沒讓她失望,約兩個時辰後趕了過來。
“你們都留在這裏,我自己進去。”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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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聽到司徒夜的聲音,急匆匆往洞口走去,手裏還拿着她那個草藥簍子。火光的映照下,司徒夜的臉又臭又黑,隋然有點不敢看。
“傷着哪兒了?”司徒夜本想訓她幾句,但看到她腿腳受傷又凍得牙打顫,到底沒忍心,一邊詢問,一邊把身上的披風脫下來給她寄上。
隋然見司徒夜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吐了吐舌頭,低聲說道:“不嚴重,我已經上了藥了。”
司徒夜冷哼了一聲,沒信她的,蹲下了身子,瞥了隋然一眼,“還不上來?”
隋然從不跟司徒夜客氣,乖乖地讓他背着,“謝謝你啊,司徒哥哥。”
司徒夜覺得耳朵有點燙,這小丫頭說話就說話,離那麽近幹嘛,他語氣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少給我添點亂子,我就謝謝你了。”
隋然不高興了,自己哪有添亂,她也不說話了,小聲地哼哼唧唧。“不過還不算笨,還知道讓小涼先回來傳個消息。”
隋然繼續哼哼,也不回應他。
司徒夜心想,這脾氣……說她兩句就生氣不理人。“改天就把你送回去。”這話一出,隋然憋不住了,立馬抗議道:“不行,不行。我不要回去,我還要留在軍營裏幫助大家呢。”
見司徒夜不為所動,隋然開始撒起嬌來,“司徒哥哥,你別送我回去嘛,我絕對不給你添亂了。”還連連說了幾句“我發誓……我發誓!”
司徒夜哪是真要送她回去,吓唬吓唬她罷了。他笑了一聲,把隋然放到了馬背上,自己也跟着上了馬,拉起缰繩,往兵營方向走去。
隋然還是有些不放心,看着司徒夜完美的下颚角,可憐巴巴地說道:“司徒哥哥,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說完還扯了扯他的衣角。
夜色很深,擋住了司徒夜嘴角的輕笑,他語氣仍有些嚴肅:“你聽話就行,要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隋然心裏立馬高興了起來,笑着說道:“不會的。不管我遇到什麽危險,司徒哥哥都不會不管我的。”司徒夜聽清了這句話,他輕輕“嗯”了一聲。
***
隋然醒來,便看見斯夜坐在了她的床前,一臉緊張地盯着自己。
“司徒……”看着斯夜身子明顯一震,隋然尴尬地解釋了句,“不好意思,我剛剛做了個夢,說起來那夢倒還挺真實的呢。”
隋然又故意看了斯夜一眼,見他果然還是不打算說什麽,心下有些疲倦。
“謝謝你啊。”
斯夜對于隋然的生疏,有些不習慣,但也沒表露出來,只是低聲回了句:“沒什麽。”
隋然本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了,沒想到居然還得救了,她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你不是因為那杯酒昏迷了嗎?怎麽會趕過來的呢?”
斯夜看着隋然的眼睛說道:“那點酒還不至于讓我失去意識那麽長時間。”他這話,一是想讓隋然不必自責,二是不想讓她知道其實是他在幽靈殿裏躺着的時候聽到了她的求救,被驚醒了。
隋然點了點頭,嘟囔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能喝紅酒。”一提這事,兩位都陷入了沉默。
斯夜見隋然狀态不是很好,安慰道:“這跟你有什麽關系?要怪也怪我沒跟你提前說。”還害得你差點……
想及此,斯夜更是自責,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隋然的頭發,想将她攬入懷中。
隋然躲了躲身子,眼神看向了窗外。
斯夜尴尬地将手收回。一時間,房間裏又陷入了沉默。
“對了,你知道今晚要殺我的是誰嗎?”這暧昧不明的氛圍差點讓隋然忘了正事。她看向斯夜,見他神态有些疲憊,這讓隋然心裏有些訝異,難不成那紅酒的傷害這麽大?
“你怎麽了?”隋然有些擔憂。
斯夜搖了搖頭,走至窗邊,擡頭看向窗外那一輪明月,低聲說道:“沒事。是不是不習慣我這樣?”他靠着窗戶,兩手插在兜裏,眼裏滿是笑意。
見他這副樣子,隋然心裏倒是來了氣,撇了撇嘴說道:“無聊。你還沒回我話呢?”
“別急。”斯夜用手指蹭了蹭鼻梁,“你先好好休息,對了,把耳釘帶在身邊。”這話隋然很同意,她可不想再體驗下今天的生死一線。
“耳釘在你那裏嗎?”隋然朝着斯夜問道,去了衛生間她也沒找着,昏迷之後更不知所蹤了。
斯夜聽了這話也是一愣,緩緩開口,“不在我這裏。”
隋然心想:完了,肯定是被拿走了。她心裏感到無比愧疚,那耳釘對斯夜來說肯定特別重要,他把東西暫放在這裏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但現在居然被自己給弄丢了,這……她咬了咬下嘴唇,擡眸看向斯夜。
“別說對不起,怕了怕了。”斯夜當然不介意一個耳釘的丢失,反倒是隋然對自己态度過于客氣倒讓他諸多不适。
他走向隋然,看着她的眼睛說道:“在我這裏,你永遠都是對的。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道謝,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好嗎?”
隋然覺得斯夜真的是很過分,都說出這樣的話了,還是不願告訴自己那些出現在她夢裏的事。她扭過臉去,用手背快速抹了下眼睛,不想被他看見那不争氣的眼淚。又轉過身來,歪着頭笑着說道:“是你說的哦。”
斯夜點了點頭,又道:“你睡吧,今晚我不走。”
“你要睡沙發?”
“可真是絕情啊。”
“殿下可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這已經很不合理了。”隋然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斯夜心裏就窩火,氣呼呼走向客廳,“我清楚得很!”
夜深。
隋然睡在房間裏,不知做了什麽夢,嘴角的笑就沒掉下來。
斯夜手裏拿着本小冊子翻看得也不亦樂乎。原來是隋然讀小學時的日記本,偷看是有點過分,可是漫漫長夜總得找點樂子吧。
“今天同桌小胖又将一只青色毛毛蟲放在了我的書包上了,可是我沒被吓到,但還是好生氣啊。這可是爸爸給我買的新書包呢,小胖真的太過分了,我決定一個星期都不和他說話,還要告訴老師,我不要再和小胖坐同桌了!”
“今天下着雨,爸爸帶我去媽媽的墳前掃墓。我其實已經忘記媽媽長什麽樣子了,但還是會想念她,在天上的媽媽也在想念我和爸爸吧……”
“今天下雪了,陰老頭突然走了。他沒有死,只是離開了長壽村,沒跟任何人說,也沒跟我說,我有些難過。我問爸爸,陰老頭為什麽要走?爸爸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不是很明白,準備走到老槐樹下獨自沉思一會兒,但爸爸說要是我出去把衣服淋濕,雙休就不準我看電視了,我想了想,還是不去了,一天都不開心。陰老頭可真是過分,他果然不喜歡我,我才不要為他難過呢。”
斯夜翻看到這裏,心裏難受得很,他的小姑娘真是吃了不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