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好看嗎

沈辭的确好奇那家酒店不吉利在哪兒。

問不清楚晚上都睡不着。

往下挪了挪在沈修旁邊一歪,仰頭看着沈修,安靜的等着聽八卦。

沈修給沈辭正了一下枕頭,讓他枕的更舒服,簡潔的道:“那家酒店曾經失過火,有人因此去世。”

沈辭了然:“難怪父親說這是第二回。”

其實沈辭不知道,沈修省略了一些事,比如酒店失火去世的人是母親的好朋友。

失火不是酒店的責任。

誰能想到入住的客人居然想自焚......

縱然如此,自從那場大火後,兩家再不來往。

若說清楚是身邊的人因火災去世,沈修怕沈辭受驚,他這個弟弟看似活潑外向,已經長成個男子漢,但其實心很軟,所以簡單一句也就完了。

如果沒人告訴沈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沈辭可能會自己偷偷查。

但現在知道了,聽一耳朵就算了。

有些後怕,也更感激魏卿。

如果不是魏卿,現在家裏恐怕正在給他辦喪事,爸媽和哥哥得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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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心有戚戚,賴在沈修這兒睡了一晚。

他睡覺老實的過分,一個人縮在角落裏,絕對不會打擾到誰,就是偶爾會踢被子。

沈修給沈辭掖好被子,憐愛的看了他一會兒。

沈辭的睡姿典型的沒有安全感。

沈修知道,這是沈辭小時候被綁架的後遺症。

即使綁架犯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每次見到沈辭這樣蜷縮着,沈修都會生出很兇惡的想要再一次懲罰綁架犯的念頭。

與此同時,沈父沈母的卧室,正進行同樣的話題。

沈母嘆息道:“都怪我,如果當初我沒有給安歌通風報信,如果安歌不住在家裏的酒店......”

沈父攬着妻子的肩膀,低聲安慰:“不是你的錯,安歌不見老太太最後一面,恐怕一輩子都要遺憾,酒店起火是意外,誰又能預料到。”

沈母想起少時最好的朋友趙安歌,也想起那個轉學到金城,對趙安歌一見鐘情的桀骜少年。

學生時代他們四個人總混在一起。

後來趙安歌跟着丈夫北上。

天高路遠。

幾年一次的聚會。

他們帶着小小的沈修和還在只會在人懷裏吐泡泡的沈辭,趙安歌夫妻帶着一笑臉上會有個酒窩的小元卿。

.

一周後,沈辭接了出院的魏卿到他的私人別墅。

這裏環境清靜,很适合養病。

最關鍵門禁森嚴,什麽愛用鞭子打人的變态,肯定進不來。

同行的還有沈辭安保團隊的一號保镖餘行健。

餘行健是退.伍軍人。

他從二十五歲陪伴沈辭到現在,如今人到中年,将沈辭當自己孩子看,前些天家裏有事請假,沒想到沈辭就差點出事。

餘行健感激魏卿救了沈辭,又下意識防備對方。

這個高大沉默的年輕人哪怕什麽都不記得,但氣場還是太兇了,不是什麽善類。

養傷就先養吧。

等身體好了,餘行健想着建議沈辭将人送走,報答的方式有很多種,帶在身邊,快趕上以身相許了。

上一個有這種待遇的人是蔣天晟。

餘行健不喜歡蔣天晟。

只要對沈辭不好的人他都不喜歡。

而魏卿冷漠寡言,看上去比蔣天晟還沒人情味,但除卻家世背景,又偏偏比蔣天晟還出挑。

餘行健思緒來回倒騰,但對沈辭的吩咐都不打折扣的進行。

于是魏卿就有了除沈辭的房間外最好的房間做卧室,和沈辭一層,光線好風景也好,還有一些別的優待。

比如能和沈辭同桌吃飯,能随便用別墅內的健身、影音等各種設備。

聽着是保镖,但完全是沈家三少爺的待遇了。

沈辭沒覺得怎麽樣。

他養魏卿跟養貓一樣的,不是小貓,是那種老虎、豹子之類的大型貓科動物。

救命之恩、孤兒、被人虐待......

從哪方面來講沈辭都覺得要好好對魏卿。

還想着抽空給魏卿灌輸一些自尊自愛的知識,比如就是天王老子,誰打他就打回去,不能被動挨打。

就魏卿這個體格,不想被人打應該能保護自己。

對了,還要教人點防身術。

餐桌上,沈辭就告訴魏卿回頭得學一學防身術,回頭傷好了得保護他。

魏卿吃飯的樣子很好看,不緊不慢,專注又平緩。

聽沈辭說話,并沒有立即回答。

慢慢咀嚼完成還喝了一點清水後,才看向沈辭:“好。”

他其實會一點。

也許不止是一點。

能下地之後魏卿在浴室打量過自己,保養得宜沒有勞作痕跡的手指,過得去的長相,還有結實的筋骨。

他想,他應該練過。

直覺判斷餘行健不是他對手。

還有,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做了安保,但他出身應該不差。

因為醫院的病號服穿着不舒服。

現在穿的衣服是沈辭專門讓人給他配的,很貼合皮膚,感覺不那麽不舒服了。

可惜舊物一點線索都沒有。

原來的手機掉在火場連帶手機卡都一并燒壞了。

還有背後的鞭傷。

想到這裏魏卿眼神冷了許多。

沈辭正拿魏卿下飯,秀色可餐麽,看魏卿回答自己的話後不吃飯了,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子菜放過去。

至于魏卿不和善的表情,看多就習慣了。

魏卿看了眼沈辭,對上青年笑眯眯的眼神,重新拿起了筷子。

從別墅養了人之後,沈辭三不五時就會過來看看,魏卿話很少,多數時間不是在看電視就是看書,或者健身。

沈辭很滿意魏卿這樣的狀态。

又暗自和餘行健談了話:“餘叔,這幾個月你的工資都翻倍,多看着點魏卿,不要讓人欺負他,教教他防身術......”

沈辭想說魏卿背後的傷,想想又算了。

這麽大的人了還被人用鞭子打,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沈辭的生活很豐富,回來陪魏卿說說話,吃頓飯,看他想起來什麽沒有,回頭就又出去玩了。

大學最後幾個月,都在外面實習。

沈辭是真的家裏有礦那種富,說是實習其實就在外面玩。

因為火災的事,他哥也不再拎他去公司工作,這讓沈辭越發自由自在。

這天去參加計淩給他辦的平安宴。

平安宴,慶祝沈辭酒店失火但平安無事,其實就是找個機會聚一聚。

沈辭換了好幾套衣服,最後選中一套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

他其實喜歡深色,豔麗點的更好,比如紅色、鵝黃、綠色之類的,但計淩說聚會蔣天晟會去。

蔣天晟喜歡淺色的衣服。

沈辭換好衣服下樓。

魏卿正拎着壺在澆院子裏的花。

只是個背影。

黑色襯衫同色褲子,肩寬腰細腿長,是那種從漫畫裏跑出來的身材。

顏控如沈辭,忍不住拿手機拍照。

下一瞬魏卿就回頭了,目光銳利幽深,看到是沈辭,眼神就稍柔和了點。

沈辭被他吓了一跳:“這麽敏銳?”

魏卿沒說話,但走了過來。

他比沈辭高半個頭,沈辭看他就得微微仰頭。

沈辭轉了個圈:“怎麽樣,好看嗎?”

別墅雖然真正的主人只有沈辭一個人,但司機、保镖、園丁、廚師,林林總總十個人。

人多就會聊八卦。

魏卿話少,但長了耳朵,知道沈辭目前在追求一個人,還總追不着。

有風過來,吹起沈辭一點頭發。

魏卿聞到一點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很清新。

垂眸能看到眼前人一側鼻翼上針尖大小的小小的痣,這讓沈辭原本清新俊朗的少年氣中帶了一點點的魅惑。

像只小狐貍。

但也是只笨蛋狐貍。

打扮過,還特地洗澡,又要去見那個什麽蔣?

人性本賤,太上趕着只會被人看輕。

魏卿:“還行。”

其實沈辭長的好,身材也好,穿什麽都好看,但白色于他沒有黑色或者紅色等鮮豔的顏色來的驚豔。

其實可以更好,但他懶得說。

越沉默的人說話越有分量,尤其魏卿本身就似乎是個有分量的人。

“還行”算是不錯的評價。

沈辭美滋滋的出了門。

到地方就被蘇玉宇抱怨:“叫你也不出來,我找你,你還不讓,怎麽,你那房子挖出金礦了,忽然誰都不讓進?”

沈辭不想讓人知道魏卿的存在。

怕打擾魏卿休養。

但他要明說,以蘇玉宇的好奇勁兒,肯定會想辦法去看熱鬧。

就說瞎話:“找人算了,最近水逆,住的地方最好不要客來客往,這樣能存住元氣。”

蘇玉宇表示理解。

後來蔣天晟果然來了。

他和沈辭的哥哥沈修一樣,是金城有錢人家圈子裏數得着的青年才俊。

一下子很多人打招呼。

上次聯系還是挂人電話那次,沈辭拉不下臉,就不冷不熱的坐着,還好計淩把蔣天晟讓到了他旁邊的座位。

蔣天晟問沈辭:“嗓子還疼嗎?”

沈辭心說這都多久了,他只要不是個啞巴肯定都好了,但控制不住的雀躍,眉眼那點佯裝的冷氣就散了:“早好了!”

蔣天晟看沈辭眉開眼笑漂亮又活潑,心想真是孩子氣。

其實今天他不想來。

成年人,生意場上平常酒局、飯局就多得很,一些沒必要沒價值的能推就推了。

但沈辭從沒有挂過他電話。

蔣天晟來了,見到沈辭一如既往,心落了地。

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想要個什麽。

也許直接點頭,沈辭這麽喜歡他,兩人水到渠成的婚姻。

還有婚姻背後的巨大價值,沈辭是沈家人的心頭寶,只要他和沈辭在一起,沈家肯定會全力支持他成為蔣家下一任董事長。

但蔣天晟不想讓自己的婚姻成為工具。

自尊心、對婚姻的重視,又或者在乎人言,不想外人将來提起他是靠着聯姻上位,他可以憑借自己将蔣天崇壓下去。

蔣天晟看着快樂的和蘇玉宇拼酒的沈辭。

有些羨慕,又有些無奈。

這樣單純的沈辭,哪裏知道他內心有多麽的糾結。

手機有短信進來。

是孟華。

孟華弄壞了蔣天晟廚房的一些東西,全套置換下來上百萬,怕孟華負擔重,蔣天晟說保險公司會賠償,他這兒費用也就幾萬塊。

就這樣,孟華還堅持要還錢。

蔣天晟理解孟華的窘迫和要強,只得接受。

最後兩人結合實際情況分析下來,孟華在蔣天晟家暫住,做飯打掃衛生什麽的,以工抵債。

現在孟華問蔣天晟什麽時候回來,他炖了湯。

有人等自己回家,這感覺還挺不錯的。

蔣天晟沒有回信息,怕沈辭看到又鬧,但還是決定早點回去。

他看出沈辭喝酒是奔着喝醉去,大概是想纏着他讓他送自己回去,但蔣天晟已經決定拒絕。

再等等吧。

目前他和蔣天崇正在争蔣氏總經理的位置。

等拿到位置了,到底要和沈辭怎麽樣,也許心裏的答案會更清楚。

又想,如果沈辭能稍稍不這麽張牙舞爪......

沈辭故意喝醉是臨時起意,想讓蔣天晟送他回去,不是借着酒發生些什麽,而是想得到一點點偏愛。

送他回家就是偏愛的一種。

但忽然又想起來他別墅裏頭現在有人呢。

沈辭心裏坦蕩蕩,但萬一蔣天晟誤會呢?

要回家,爸媽看他喝酒了肯定會念叨,他哥覺得他喝酒不好,說不準又拎他去上班。

算了算了。

席到尾聲,蔣天晟站起來:“我還有事。”

已經做好沈辭要糾纏,他就說公司要開個緊急會議的準備,沈辭雖然總胡鬧,但對他的工作很重視,從不在這上面鬧騰。

沈辭喝了酒,眼睛濕漉漉的。

擡眼看了眼蔣天晟,有點遲鈍的擺擺手:“哦——那再見。”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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