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對他來說,你不重要。

沈辭酒量還行,但平常喝這麽多的時候少,真有點醉了,看蔣天晟還在看他,下意識看回去。

短暫的對視。

感覺蔣天晟好像......不太高興?

但也許是錯覺。

因為蔣天晟率先拉開椅子離開了。

一群人有約着去下半場的,有叫樓下包廂候着的司機的,也有就打算在樓上套房歇一晚的。

沈辭打電話給陪着他來,被酒店安置在專門休息間的餘行健。

回到別墅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知道沈辭出門可能會喝酒,餘行健早讓廚房準備了暖胃解酒的湯。

沈辭趴在餐桌上慢慢喝。

和其他傭人休息間在別墅側樓不同,餘行健的房間在別墅一樓,方便随時照看沈辭。

他了解沈辭的習慣,看沈辭慢悠悠的喝湯就先回了房。

讓雇主舒服的保镖絕對不是監控一樣的看護,而是需要的時候出現,不需要的時候仿佛不存在。

沈辭在睡眠和飲食上天然帶着享受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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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魏卿出現在餐廳門口時湯才喝了半碗,将湯碗展示一樣的推了推:“夜宵,來一點?”

深夜看到好看的人,沈辭心情挺好,忍不住笑的很燦爛。

笑的好看,一看就知道喝醉了。

魏卿說不餓,但坐在了沈辭的對面。

他還是什麽都不記得。

但感覺以前的生活環境應該屬于物質上豐裕但精神上貧瘠,因為他喜歡看沈辭懶洋洋的樣子,很生活,有種陌生的熨帖。

沈辭後來趴桌子上睡着了。

十五分鐘後餘行健來到餐廳,桌上只有喝了一半的湯。

看來小少爺沒喝太醉。

他有些不放心,還是上樓看了眼。

房間只開着地燈,沈辭卷在被子裏睡的很安穩。

餘行健關上門出來。

正好斜對門打開,是手裏拿着一塊幹淨熱毛巾的魏卿。

魏卿看着餘行健,目光波瀾不驚。

餘行健心頭就是一跳,但畢竟年歲上來了,縱然總覺得魏卿有種說不出的讓人腳底發涼的壓迫感,但面上還端得住。

颔首算打過招呼,然後下樓。

樓梯口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樓道空蕩蕩。

忽然心裏生出個奇異的念頭,魏卿現在還沒睡,小少爺睡那麽熟,真是自己上樓的嗎?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這段時間餘行健一直在觀察魏卿。

發現這人行止坐卧規律到刻板,不貪財不好色也不八卦,還有潔癖。

潔癖......

小少爺可一身的酒味。

很快到畢業的時候,在外實習的學生陸續回了學校。

照畢業大合照,開最後一次班會,住校的收拾行李,聚會,去領自己的學位證和畢業證。

沈辭混在大部隊中,有點傷感,也有點茫然。

他沒想好畢業後要做什麽。

轉念一想,自己這未免有些無病呻吟,畢竟他不像很多同學那樣不工作會有衣食住行的壓力。

沈辭去領畢業證,正好碰到孟華。

有些意外。

有段日子沒見,孟華好像變好看了。

氣色好了很多,穿戴也是,像原本一株柔嫩的小草被澆灌了營養液,煥發了生機。

孟華警惕的看着沈辭。

沈辭見他這樣,有些好笑,如果孟華不招惹他,他話都懶得和對方說。

兩人錯肩而過。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辭覺得孟華看他的眼神在警惕之餘還有些別的什麽,像是輕慢之類的微妙的得意。

沈辭懶得細究,反正多得是看不慣又幹不掉他的人。

直接回了別墅那兒。

別墅前面的院子裏,魏卿正被兩個保镖攔着。

坐在車裏的沈辭看到,皺眉:“他們在幹什麽?”

開車的餘行健解釋:“不是欺負人,魏卿身體好了,大概是聚在一起切磋。不過魏卿性格內斂,不喜歡動手......”

沈辭:“切磋?”

雖然魏卿長的高高大大,日常還冷着臉,看着很唬人,但八成不會打架。

沈辭雖然出身很好,但并不嬌氣,也很食人間煙火,再加上大學做班幹部日常內外調節一些事情,很知道許多好的壞的東西。

不過魏卿到底現在算他的保镖,保镖之間争強好勝常有的事。

他想,得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那邊魏卿比保镖高半個頭,似乎遠遠看了這邊一眼。

沈辭道:“他頭上有傷,醫生說還有淤血沒散,以後不準......”

後面的話卡住了。

由于畫面過于震驚,沈辭的語言進入一個貧乏期,只能幹巴巴的驚嘆魏卿腿好長,力氣好大,腰看着真有勁之類。

短短的一兩分鐘吧。

兩個保镖全被撂地上了。

魏卿站着,稍稍調整了一下歪掉的袖口。

沈辭:......他好像撿到了一個很厲害的保镖。

能在他身邊的保镖都是家裏親自挑選,拿最高的工資有最厲害的身手,就這,在魏卿跟前跟紙片人一樣。

餘行健內心十分震驚。

這是他第一次見魏卿動手,暗暗比照了一下自己,發現勝負難說。

更不要說拳怕少壯。

而且魏卿完全看不出什麽路數,只快準狠,像一個戰鬥機器。

午飯的時候,沈辭給魏卿夾了一只大雞腿——特意讓廚房做的雞腿,他覺得沒有什麽比雞腿更能表達一種對武力的敬畏。

魏卿看着過于大的占滿了碗的雞腿,眉心微跳。

沈辭:“補補!”

魏卿看着年輕的雇主白淨陽光的面容,忍住了将雞腿夾到一旁的沖動。

沈辭:“有空切磋切磋?”

他也學了點防身術,難免慕強。

魏卿看了眼沈辭捏着筷子的幹淨細白的手指,唇角微微往上牽了點,一側臉上露出個淺淺的酒窩:“好。”

下午沈辭沒有出門。

将畢業證和學位證拍了照片,挨個兒發給了幾個親朋好友,他爸媽、哥哥沈修,蘇玉宇和計淩,還有蔣天晟。

其他人都回的很快。

爸媽和哥哥都給他發了大紅包。

蘇玉宇早一年畢業,說給他安排個大節目慶祝畢業,計淩在國外度假,說給他帶禮物。

只有和蔣天晟聊天框,毫無動靜。

沈辭仰躺在床上,努力做心理建設。

比如蔣天晟很忙,再比如他畢個業而已,這種小事還要回應,太幼稚了。

可蔣天晟再忙能忙的過爸媽和哥哥?

有關蔣天晟的事,再小的事沈辭也會關注。

更不要說生意上。

沈辭其實很早熟。

在他找蔣天晟玩卻發現蔣天晟被蔣天崇欺負時,就拜托爸媽和哥哥多照顧蔣天晟。

爸媽在蔣父那裏說話有分量,他哥沈修和蔣天崇同歲,在蔣天崇面前說話很有分量,總之覆蓋到了有關蔣天晟的方方面面。

這是在家裏已經在生意上格外提攜蔣家,以報答沈辭被蔣天晟救助的情況下。

那時候沈辭才上小學。

後來蔣天晟畢業進公司,沈辭又請爸媽多關照對方生意場上的事。

當然,這是在合情合理不損害自家利益的前提下,蔣天晟重要,他爸媽和哥哥也很重要。

總之由于沈辭的暗中幹涉,蔣天晟很快在家裏和外頭都站穩腳跟。

這些事沈辭都是偷偷做的。

但他并不是個無私奉獻的人,偷偷做了這許多事,卻又想要對等或者更多的蔣天晟正大光明的偏愛。

然而大概是幼年吃了太多苦,蔣天晟是個很冷清的人。

可再冷清的人,總有一片地方是柔軟的。

像蔣天晟,就對他表弟馮飛揚幾乎有求必應,給人收拾了無數爛攤子還無怨無悔。

沈辭看不上馮飛揚,心裏又羨慕極了。

他煩躁的在床上打了個滾,甚至想不管不顧的給蔣天晟打電話。

敲門聲響,很規律,

沈辭擡腦袋看了眼,是魏卿,端着果盤,有氣無力道:“進來吧。”

魏卿自從傷好後就認真的履行安保的職責,但他在沈辭的勒令下不準出門,就自發的做一些其他事。

像澆花、給沈辭收拾收拾房間。

魏卿将果盤拿到床邊。

看沈辭四仰八叉躺在那兒,像個被太陽曬蔫了的小獅子,叉了一塊西瓜遞到人嘴邊。

沈辭一口吃了。

清甜飽滿的汁水讓人精神一振。

他拍拍床。

魏卿坐到床邊。

坐姿很漂亮。

身板放松但挺拔,腰線在皮帶處收攏,天然就有一種讓人不敢冒犯但又信服的氣場。

沈辭的判斷中,魏卿一看就不是那種柔軟的人,會安慰人,會寵愛人之類的。

但他肯喂他西瓜。

這種無聲的縱容讓沈辭沒那麽蔫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一邊吃水果拼盤一邊傾訴縱橫自己整個青春期的,明晃晃的暗戀。

這些話沈辭對兩個最親近的發小都沒說過。

但傾訴這種事本身也要天時地利人和,魏卿恰好在這個點上了。

有些話自己琢磨不清楚,但說出口好像就很明顯。

但到底身在此山中。

沈辭困惑的咬着小銀叉:“他有時候對我還挺好的,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魏卿視線在沈辭帶着水果汁的飽滿漂亮的唇上頓了下,有種擦一擦那點水漬的沖動。

大概是潔癖發作。

但他自制力十分強大,硬生生轉移了目光。

就在沈辭以為魏卿不會回答的時候,魏卿還是一貫和緩但明晰的語調:“你不重要。”

沈辭:“什麽?”

魏卿站起身,彎腰拿走沈辭手裏的空盤子。

他站起來的時候太過高大,彎腰的一剎那沈辭甚至有種被人攏在胸口的錯覺,很濃重的壓迫感。

魏卿:“對他來說,你不重要。”

也許有喜歡,畢竟沈辭是個很招人喜歡的人。

但這喜歡,不多。

沈辭呆住了。

如果魏卿說的是蔣天晟不喜歡他,沈辭會反駁,但不重要,好像過于精準了。

準确到讓人啞然。

四目相對,

魏卿眼裏波瀾不驚。

波瀾不驚中映着坐在床上的青年小小的影子:“他心知肚明,他在利用你,肆無忌憚的利用。”

他的雇主善良、活潑、寬容,有很多優點,但有時候真的有點笨。

笨的可憐。

所以話不多的魏卿破天荒的重複了一句自己的判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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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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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将自己照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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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如鷹隼,兇猛如雄獅,既不溫柔也不安寧,一個勁的想闖入他的世界,想将他按在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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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從小到大遇到的最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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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原的一見鐘情發生在二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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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撞上小情侶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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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從容淡定有理有據,幹脆利落的和背後編排自己的勢力虛榮小男友分了手。

臨走前還跟一桌子人道了歉:“對不住,打擾了各位的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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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原在心裏回:“不打擾,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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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很多天,李定原都夢到青年如玉的面頰,剔透冷淡的眼睛,他确信他另一半必須得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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