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盡管外面警笛聲由遠及近,在白天仍顯昏暗的小巷中卻彌漫着無法言說的旖旎氛圍。

跑來搜查的警員探頭進來。

爆炸的地方離這裏直線距離有八百米,先前的爆炸聲已經沉寂,現在只有警笛與人群的嘈雜聲,這些聲音在巷子深處顯得是那麽模糊。

警員走進來,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他還沒有接近,便遠遠看到兩道交疊在一起的人影。

這種小巷子中确實經常會有情侶偷偷親熱,可剛剛外面的爆炸聲難道沒有驚動他們嗎?

警員再往前走幾步,發現那兩人真的投入忘我,盡管被壓着的人手中的帽子擋住了他的視線,可這個距離已經能隐約聽到交纏的水聲。

還有嬌氣含糊的哼唧聲,聲音聽着都是甜的,黏糊糊帶着哭腔,小聲說輕點。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來的恰好是個小警員,他一下子鬧了個面紅耳赤。

更別說上面的男人已經将手整個伸進了身下人的衣服中,兩人貼在一起,親密而急促,仿佛下一刻就要迫不及待地更深入地交流。

巷子裏不算很黑,能看到他們周圍只有雜物,警員強忍羞赧打量周圍,沒發現有什麽不妥,那兩人的穿着打扮也非常普通,而且他耽擱這麽一會兒,高大的男人好像馬上就要開始脫衣服了。

警員扭頭就走,生怕走晚了看到些不該看的。

腳步聲遠離,直至消失。

蘇格蘭這才站遠了,但也沒太遠,因為北木朝生現在軟成一灘,根本不能放手。

可以想象,只要他抽回手,面前的青年就會像沒有骨頭的面團似的順着牆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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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他輕聲問,眼中映着北木朝生此刻的模樣,眉頭擰起,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得過頭了。

可他只親了親北木朝生嘴角旁邊的軟肉。

那團因為抿唇而微微鼓起的軟肉,嬌嫩柔軟,唇舌在上面滑過時,細膩溫熱,讓人忍不住叼着細細品嘗。

當然,蘇格蘭這麽做完全是為了躲避搜查,他知道這方法有些過分且老套,但這向來是個好用的方法。

人類會本能地回避親密的戲碼。

事實上,他們确實成功了,那個青澀的小警員都沒敢走近叫他們一聲,便倉皇逃出了巷子。

蘇格蘭在心中嘆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在這種狙擊地點發現的人,就算在親熱也該分開問一問才是,若來的是他的幾位同期,這次肯定不會如此輕易便被放過。

北木朝生眼中的潮濕還未褪去,他像是被吓傻了般,面上飛了一片淡淡的紅暈,鼻尖也泛着紅,唇被他自己咬的發白,留下深深的齒印,看着倒是真的像被人蹂躏過。

即使蘇格蘭已經退開,留給他足夠的呼吸空間,也沒有讓他動彈一下。

蘇格蘭心想,這對于北木朝生似乎還太早了些。

他便伸手,用拇指輕輕撬開北木朝生的唇,哄着說:“結束了,別這麽咬自己。”

北木朝生聽話地張開嘴,但又下意識抿起,将他的手指也一起抿了進去,就好像含住了一樣。

盡管對方又迅速張嘴吐出來,但蘇格蘭還是感覺到一種令他感到難以抑制的沖動。

難以抑制,但他深吸一口氣,還是勉強讓自己平靜下去。

他眸色深深,凝視着北木朝生。

對方眉眼間的青澀氣息在此刻消散不少,不論是霧蒙蒙的雙眼,眼尾的紅暈,還是微微張開誘人深入的唇,都足以讓任何人沉迷。

在這一刻,蘇格蘭意識到,他無法再把眼前的人當孩子看,這副容貌以及身體,都有了足夠的資本誘他墜入其中。

他又向後邁了一步。

所幸北木朝生此刻終于緩了過來,他難以解釋自己為什麽被人親了臉頰就成了這樣,但決定把鍋推給蘇格蘭放在他腰上的手。

事實上也确實有這個原因。

細膩柔軟的皮肉第一次被人用這麽缱绻的力道撫摸,那帶着粗粒厚繭的指腹每滑動一下,他便跟着抖一下。

就算只是為了逼真,蘇格蘭碰的地方并不算多,北木朝生還是在這陌生的感覺下潰不成軍。

至于臉頰上過于澀氣的親吻……

北木朝生後知後覺地輕輕摸了下自己的臉,控訴地睜大眼:“被吸腫了!”

蘇格蘭驚:“怎麽會……”

他明明都沒怎麽用力。

但借着光,确實看到青年臉上紅紅的一塊。

這樣很難見人,蘇格蘭默不作聲幫人戴上口罩和帽子,拎起貝斯包:“先離開這裏。”

他腦子很亂,但這時候危險還沒有完全散去,警察們随時可以回來檢查。

好在撤退得很順利,但這也已經過了半個下午,馬上就要到四點了,明治神宮六點關門,他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明治神宮的幸運禦守比較出名,來買的人蠻多的,好在現在并非假期,沒到人山人海的地步,所以兩個小時完全夠用。

但排隊的時候北木朝生和蘇格蘭都有些心不在焉,本來還算期待的游玩草草結束。

北木朝生本來想買5個禦守,每人一個,但買前突然覺得這很像那種批發戒指的渣男行徑,幹脆就只買了兩個。

他把兩個都收了起來,就連一起去的蘇格蘭都不知道他想要将另一個禦守送給誰。

但這并不是最主要的問題。

回去的路上,蘇格蘭開着車,一邊注意路況,一邊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北木朝生。

對方沒摘帽子和口罩,他什麽都看不見,但能從有些耷拉的肩膀看出北木朝生此刻的心情不算好。

“抱歉。”蘇格蘭開口。

北木朝生像是被驚到一般,在座位上彈了一下,而後側頭,語氣迷茫:“為什麽要道歉?”

“剛剛我做的太過分了。”蘇格蘭說,他語氣真誠:“我應該用其他的方法避開搜查,而不是那樣做。”

北木朝生耳尖紅起來,他又想到先前的感受,小巧的喉結滾動兩下:“沒事……我沒生氣。”

更何況,蘇格蘭做的比他想的收斂許多,對方只是吸了吸他的臉頰肉,雖然不知分寸給吸得有些腫。

想到這兒,北木朝生拉下口罩,用手機當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蘇格蘭确實沒有很用力,那片紅消了不少,只是依舊有些鈍鈍的痛。

“……回去擦些藥膏,明早應該就能好。”蘇格蘭的聲音有些幹澀,他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對不起。”

這就是為不小心傷到他而道歉了。

“沒關系。”北木朝生道,他用指尖小心地在那戳了戳,嘆息一聲:“你們力氣都這麽大,以後可怎麽辦。”

語氣中明顯的愁意讓蘇格蘭的大腦停頓了一瞬,去理解他說的“以後”代表了什麽。

應該不是他想的意思吧?

但不是的話,北木朝生又是什麽意思?

他還沒想出來,又聽北木朝生說:“你一直在那發呆,不會就是想和我道歉吧?”

蘇格蘭否認了:“我在思考一些事。”

他往北木朝生那瞥了一眼,眼裏滿是複雜的情緒。

因為北木朝生的年齡,還有偶爾流露出稍顯幼稚的行為,他确實一直将人當孩子看,可這些反而讓他将某些翻湧的情緒當成了對孩子的憐惜。

今天決定用那種方式躲避搜查時,他沒有想太多,只是下意識選擇了最高效安全的方法,卻讓本就在某條線邊緣徘徊的他徹底邁了過去。

北木朝生沒有回避他的視線,而是突發奇想:“難道是在想我的事?”

青年興致勃勃地開口:“剛剛摸我的時候,你也有反應吧。”

蘇格蘭:!

行駛中的車子代替他發出了驚恐的剎車聲。

他嗓音發緊:“你說什麽?”

北木朝生完全沒發現不妥,還眨巴眼瞅他:“我感覺到了,當時咱們貼的那麽緊……”

他話沒說完,蘇格蘭就又踩下油門,推力讓北木朝生一個後仰倒在椅子上,剩下的話也吞如肚子中。

蘇格蘭好像生氣了。

北木朝生意識到這個問題,小心地去看對方的臉色。

蘇格蘭一向挂着笑,這大概是他的“組織面具”,看着好說話,可笑容不達眼底。

現在卻連笑的弧度都沒有了,唇角緊抿,海藍色的眸子壓抑着黑沉沉的怒意。

比上次北木朝生在別墅放飛自我,熬夜看劇,零食當飯吃被他當場抓包時還可怕。

但他這次也沒幹嘛啊。

北木朝生又困惑又委屈,因為不知道蘇格蘭的怒意來自何處,只能老實縮在副駕上,希望等下對方能輕點說他。

蘇格蘭這一腳油門踩得很猛,車子風馳電掣,卻沒有回別墅,而是開進了一處偏僻的樹林。

此時已經六點多,天已經全黑,在這沒有燈光的地方,只有車內的光亮着,讓北木朝生感到有幾分不妙。

蘇格蘭不會是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吧!

對他起反應是這麽說不得的事情嗎?

北木朝生警覺地縮在最邊上,悄悄打開安全帶,手也放在車門開關那。

蘇格蘭看他一眼,咔噠落鎖,同時也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

他把車子熄了火,朝北木朝生招手:“過來。”

過去哪裏?

北木朝生謹慎地朝他那望望:“你不是要打我吧?”

蘇格蘭道:“不會打你。”

他說冷笑話:“我怕一不小心一拳把你打死。”

北木朝生沉默地看了眼蘇格蘭手臂上的肌肉,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了想,見蘇格蘭身上确實沒有殺氣,也不像是準備要打他的樣子,便聽話地從車子中間跨過去。

再怎麽纖細,他也是個成年男性,兩個男人面對面擠在不算寬敞的位置上,北木朝生只能大概和蘇格蘭空出一個半拳頭的距離。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妙,扭身想回去,就被蘇格蘭抓住了手臂。

蘇格蘭輕嘆一聲:“這麽乖?”

他的另一只手摁在北木朝生的後頸上,輕輕摩挲。

狹小的空間中,熱度逐漸攀升,北木朝生的呼吸開始急促,他抓住蘇格蘭的手臂,唇嗫喏兩下,只弱聲叫:“蘇格蘭……”

因為姿勢問題,他只能半跪着,被人一摁,便貼到了蘇格蘭身上。

他看不到蘇格蘭的臉,只能嗅到對方身上很淡的硝煙味,是先前開槍時沾染上的,這讓氣氛中增添了一分危險與緊張。

抓着他手臂的手放開了,旋即環住了他的腰。

北木朝生能感受到那只手在衣擺下方試探,不知何時就會從寬松的,毫不設防的衣服中伸入,肆意撫摸。

他有些可憐地又喚了聲:“蘇格蘭。”

殊不知抱着他的人也不好過。

蘇格蘭先前就意識到北木朝生對他來說,确實有性吸引力,但他以為自己這次有心理準備,可以忍住。

但他高估了年輕人的身體。

這讓他開口時,嗓音中都多了幾分難耐的壓抑:“你總是這樣,朝生。”

懷中輕輕顫抖的人小聲問:“什麽?”

“你在談論這些時過于大膽,仿佛什麽都不在乎。”蘇格蘭貼近他耳邊,輕聲道:“但你又如此脆弱,被人抓住便無法反抗,只能顫抖着任人為所欲為。”

北木朝生抖的幅度小了些,他意識到了某些事,大着膽子問:“你想對我做那些事嗎?”

說罷,整個人放松抵抗,順着蘇格蘭的力道完全倒在他身上,用手緊緊抱住了他:“你的心跳很快,至少你沒有把我的身體當小孩子。”

蘇格蘭圈着他的手臂驟然收緊,嗓音近乎沙啞,透着幾分驚怒:“你在做什麽?”

“我在用行動回答你。”北木朝生道,他的聲音有些含糊:“我确實有些怕,這種事帶來的感覺很陌生,也很難接受,但我不會因為你的威吓而放棄。”

“要談戀愛,我不只是說說,這是我除了生命外最重要的事,不要低估我得到愛的決心。”

“但戀愛并非你做的這樣,在還未确立關系前就……”蘇格蘭語氣沉下,但他的話沒有結束便被北木朝生打斷。

“如果不這樣……沒有這張臉,又有誰會愛我。”北木朝生問,他聽着蘇格蘭的心跳,平靜地開口:“你也是因為我的容貌才被吸引。”

蘇格蘭低聲地說:“不……”

“你一直把我當成孩子。”北木朝生說:“這是你說的,但你今天會這樣,肯定是因為我的臉和身體。”

蘇格蘭的聲音提了起來:“不!”

他終于完全放開北木朝生,雙手摁着對方的肩膀将人推遠了些,互相對視。

“我只是意識到,你确實不是孩子,你是一個成年人。”蘇格蘭道。

男人上挑的貓眼中壓抑着太多複雜的情緒,最後他閉了閉眼,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低聲道:“也許我早就對你有好感,但因為年齡差而無法邁過這一步。”

他微微收緊握着北木朝生肩膀的手:“你願意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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