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晚上的時候,波本帶了記者證和研究員的通行id卡回來。

他總覺得別墅裏氣氛和走前不太一樣,比如說萊伊看着更氣定神閑,蘇格蘭則偶爾陷入沉思,似乎在想什麽疑難問題。

他傳遞一個疑問的眼神,蘇格蘭卻像是沒看到一般,默默扭開頭看向了北木朝生。

嗯?

他就一天不在,北木朝生又偷偷給好友灌迷魂湯了?

波本狐疑的目光在他們幾個人身上轉來轉去,然後聽北木朝生悄悄問蘇格蘭:“我身上的香味是不是之前身體乳的味道?為了潛入做準備的話今天和明天是不是不能塗?”

波本:?

什麽身體乳,北木朝生讓蘇格蘭給他塗身體乳了?

他不由自主地往那面多走了一步,便見北木朝生嗖的一下看過來,滿臉警覺。

有什麽是蘇格蘭能聽但他聽不得的?

波本皺眉盯着他們。

蘇格蘭在旁邊看他們互動,陷入思索,被北木朝生扯了下衣袖,才回神。

他搖頭:“不是身體乳的味道,但這兩天确實不要用這種能留下氣味的東西。”

北木朝生有些困惑地蹙起細眉,眼睛裏都是問號:“不是身體乳會是什麽?”

還能是他的體香不成,可從來沒聽過有人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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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日常生活中也會沾染到其他氣味,沒有特殊情況,不必在意氣息的來源。”

北木朝生一副受教的模樣。

“在需要潛入時,最好用特制的消毒水完全消除身上的所有氣味,這個消除氣味并非指沒有味道,而是要防止別人依靠氣味認出你。”蘇格蘭又多說了一句。

說完他眉心一跳,不知道教北木朝生這些到底對不對。

他忍不住去看北木朝生的神色。

因為和他們很熟悉,北木朝生在別墅時通常不會遮擋臉部,就連家居服都是稍微寬松的款式,不會像平日出門那樣幾乎将所有肌膚遮得嚴嚴實實。

他看到北木朝生微微歪過頭,粉眸映着燈光,又亮又圓,透出股懵懂的無辜來。

若是先看到這張臉,大概很少有人能将其當做危險的犯罪分子。

“這點倒是第一次聽說。”北木朝生慢吞吞道:“不過我應該用不上。”

他朝蘇格蘭笑起來,眉眼彎彎:“我可是文職人員,除了這次的特殊情況外,大部分都是在幕後的。”

除了某些不懷好意的小黑臉,很少有人會推他出去幹活。

蘇格蘭也跟着彎起唇:“你說得對。”

結果北木朝生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的問:“你明天有空嗎?”

蘇格蘭遲疑了一瞬,還是點頭:“暫時沒有事。”

——潛入的前期準備已經由波本做好了。

“那明天陪我出去玩吧。”北木朝生笑着道。

這是他突發奇想。

知道蘇格蘭是警察後,最開始懷疑他以人命取樂的誤會解開,除了對方把他當小孩看以及是個卧底外,蘇格蘭幾乎毫無缺點。

性格溫和,體貼耐心,做飯超級好吃,長相英俊,作為狙擊手,他的身材也是一級棒。

而且現在蘇格蘭把他當小孩子,反而沒有非要戀愛的苦惱,一起出去玩也不會感到尴尬,還能順便看看能否扭轉對方的觀念。

不抱期待的話,最後失敗也不會感到失落。

蘇格蘭不知道北木朝生想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他短暫地遲疑後,并沒有将自己腦海內閃過的諸多猜疑表現出來,而是溫和地說了聲好。

不怪他猜疑,畢竟今天他幹了不少“壞事”,最大的那件就是給北木朝生身上偷偷貼了竊聽器。

知道對方很可能是去和自己的同期見面,怎麽也放心不下。

聽到了一些稍顯玄幻的事,北木朝生又表現得不想将那兩個人牽扯進來,這堪稱滿分表現,讓蘇格蘭稍微感到了愧疚。

不過北木朝生身上的問題沒抓到,倒是意外抓到萊伊在後面偷偷說他們壞話,加深了一些對組織成員的刻板印象。

蘇格蘭想到這裏,又悄聲問:“我們明天去哪裏?你想讓萊伊跟着嗎?”

北木朝生連連搖頭:“我們偷偷走。”

他說完,又有些困擾:“我也不知道哪裏好玩,等下我查查旅游攻略。”

身為東京本地人,出去玩居然還要查旅游攻略?

蘇格蘭大為震感。

難道北木朝生就像現在這樣,沒事的時候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導致根本不了解住了這麽多年的城市?

他的心中滑過淡淡的憐惜。

和蘇格蘭敲定了出去玩這件事,再看看依舊在不遠處徘徊的波本,北木朝生又道:“也不要讓波本知道,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破壞的。”

“……應該不至于。”蘇格蘭試圖挽救好友的形象,但想想對方做過的事,又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只能轉移話題:“今晚別太晚睡,我們明天需要早些起床。”

北木朝生比了個明白的手勢。

現在已經過了最佳的賞櫻季節,所以那些推薦來賞櫻的公園可以劃掉,北木朝生翻了一個小時的攻略,睡下的時候還在列路線。

作為一個知道世界上有惡靈之類玄幻生物的超能力者,盡管目前的世界可能沒有這些東西,但北木朝生還是想去據說很靈的明治神宮求幾張能帶來好運的禦守。

畢竟他現在做着這種危險工作,但保命能力只有兩分鐘,還不一定什麽時候能湊齊換下個三分鐘的能量。

然而,這個小小的願望被琴酒打破了。

來自大哥的任務讓北木朝生無法拒絕,只能拎着電話小聲抱怨:“可是我今天有事诶。”

他嘀咕:“而且明天就要出任務了,是很重要的任務!”

琴酒問他:“你今天準備去哪兒?”

北木朝生答道:“和蘇格蘭一起去為任務的成功添磚加瓦。”

“嗯?”琴酒不耐地冷哼。

“去明治神宮求禦守,保佑任務不要出差錯。”北木朝生用自己平生最快的語速禿嚕完前半句話。

琴酒沉默了一會兒,給他發了第二條任務短信,竟是又加了個任務給他:“滾去做任務。”

北木朝生悲傷得靠在蘇格蘭身上:“琴酒大哥自己天天內卷加班,還要拉着我們一起。”

這任務一看就不是讓他自己做,一個是去交易地點和某個公司的人一手交錢一手毀掉貪污資料,一個直接就是狙擊任務。

蘇格蘭查看了任務短信,安慰他:“沒關系,這兩個任務的時間都比較早,做完再去也來得及。”

說罷,他再仔細看了一遍任務地點,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第一個任務地點沒什麽可說的,是組織喜歡的偏僻角落,但第二個,也就是琴酒打電話時發來的狙擊任務,地點就在明治神宮附近。

雖然增加了任務,卻也是默許北木朝生有些荒謬的舉動。

北木朝生嘆了口氣,盯着任務看了幾秒:“也不能不做……不能丢給萊伊和波本嗎,他們一個情報人員一個狙擊手,剛好可以一起。”

蘇格蘭想了想:“你可以打電話問問。”

北木朝生沉默一會兒,試探問:“你說波本會狙擊嗎?”

看出他想把兩個任務全都扔給波本,蘇格蘭委婉道:“沒聽說他有這個技能。”

“算了,反正順路。”北木朝生道。

主要他今早和蘇格蘭是背着其他人出來的,這時候很難解釋,總不能說他要和蘇格蘭出去玩,所以把任務都丢給他們。

波本沒關系,但萊伊還是他的暫定攻略人選,好感度不高也不算穩定,不能做這種事情惹人不快。

第一個任務沒什麽難度,把人約出來後,對方交了一箱子錢,北木朝生将存有貪污信息的u盤抛給對方,而後把錢放進指定位置等其他成員來取。

狙擊任務要複雜很多,畢竟是大白天,蘇格蘭回別墅拿了裝有狙擊槍的貝斯包。

北木朝生當初說要學狙擊,但他臂力一直沒到能用手槍的要求,狙擊槍就更不可能用了,所以他對狙擊的所有了解來自于琴酒的幾次狙擊任務。

簡單來說,他知道的唯一一條有關知識是尋找制高點。

“尋找高處是對的。”蘇格蘭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和他講解:“除了注意高度,視野開闊性外,還要注意隐蔽性,以及确定這個地方能夠及時撤離。”

北木朝生認同地點頭:“如果被警察堵在上面就完了。”

他一時間忘了面前的人就是警察,感慨了一句:“我要是被警察抓住,還沒有被救的可能性,大哥會毫不猶豫殺掉我的。”

他能成為組織手中鋒利的刀,在對轉朝向組織時,也能狠狠割掉它一大塊肉。

以組織為重的top killer不會放任這種威脅存在。

蘇格蘭的表情凝重,卻盡力彎起唇:“放心,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會拼盡全力救你的。”

北木朝生眨了下眼,睫毛忽閃忽閃的:“我也沒那麽容易被殺死啦。”

他語氣輕快地将話題轉移開:“狙擊點選在這裏嗎?我看看任務目标。”

這次的任務目标是一位議員,被組織拿到了貪污和其他事的把柄,要挾他要錢時,對方卻頭鐵地講價,甚至揚言要報警。

那就只能在他報警前送他離開這個世界了。

這個任務估計一開始沒打算分給北木朝生,不然不會給這麽詳細的資料,對方的行程圖都查得一清二楚,甚至有大致的狙擊範圍,一看就是已經做了一半的。

議員要在這裏做演講,他知道自己得罪了組織,随身攜帶了不少黑衣壯漢保镖。

但演講時肯定不能讓他們把自己圍起來,在狙擊手眼裏,簡直到處都是破綻,毫無遮擋。

蘇格蘭已經調好角度,瞄準了議員的眉心。

他沒有第一時間射擊,而是在瞄準鏡內仔細地打量着對方,将那張臉印入腦海中。

進入組織卧底,不可避免地要沾染鮮血,他在這時唯一能做的,只有記住這些人的面孔以及被迫開槍時的痛苦,防止将邁過那條線變成一種麻木的習慣。

北木朝生一直在看他,似乎察覺到蘇格蘭此刻心情不佳,假裝好奇地道:“要不這次讓我來吧。”

這裏只有他們兩人,他口罩挂在下巴上,能看到彎起的唇開開合合:“我還沒用過狙擊槍呢,感覺很有趣。”

見蘇格蘭沒有動,他又故意道:“反正這次只是個警告,就算沒打中,他也知道嚴重性了,不會随意供出組織的。”

蘇格蘭這才看向他,藍色的兜帽垂落,嘴角彎起,海藍色的眸子中卻一片平靜,毫無笑意:“薩格利,不要拿組織的任務開玩笑。”

說罷,他重新低下頭,沒有再過多猶豫,扣下了扳機。

與那聲槍響一同響起的,是被炸上天的演講臺和議員。

北木朝生:!

他隔着這麽遠也能看到那面的黑煙,震驚地看向蘇格蘭:“你什麽時候在這裏按了炸彈?”

蘇格蘭:“……不是我。”

他臉色也有幾分古怪。

那爆炸響起的太過巧合,甚至不知道他的子彈有沒有打到議員身上。

但随着爆炸而來的是烏拉烏拉的警笛聲,聽起來數量不少。

“難道他早就報警了?”北木朝生臉色微變,下意識将口罩拉上:“怎麽會有這麽多警察。”

蘇格蘭也皺起眉,他快速将狙擊槍拆卸,裝進貝斯包的暗層,拉着北木朝生往下走,聲音沉沉:“恐怕是巧合……先撤退。”

他們畢竟帶着槍,即使那個議員死于爆炸,若他身上有彈孔或發現了子彈,那警察在詳細搜查時有發現不對的可能。

然而,即使他們下決定極其果斷,在下樓時,外面居然也有不少警察。

好消息,這些警察估計不是為了議員來的,可能他們在這裏是因為炸彈或者別的事件。

壞消息,他們似乎發現有狙擊手,所以在向符合狙擊地點的位置聚攏靠近。

如果在這種地方被發現,有經驗的警察會詳查他的貝斯包。

蘇格蘭的面色沉了下來。

他快速閃過周圍的建築和地形,拉住北木朝生從後門鑽出去。

蘇格蘭選擇這棟大樓的原因,除了高度和角度适宜外,還因為這裏的後門通往一條比較隐蔽的小巷,可以不被注意的離開。

只是如今警方已經有所戒備,就不能匆忙逃走,要想些別的法子才行。

他順手将貝斯包放在一堆箱子後,攥着北木朝生手腕,神色間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向前一步,将人壓在牆上。

“冒犯了。”他輕聲道,順手拿下北木朝生的鴨舌帽,塞到他右手上:“自然些擋住我們的臉。”

北木朝生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蘇格蘭的一條腿強勢插入他的□□,同時,對方一只手環住他腰,從衣擺處伸入,一只手繞過他的腿彎,将他對着小巷深處的左腿輕輕撈了起來。

這樣北木朝生站不穩,便只能用手環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蘇格蘭的眼裏帶着幾分歉意,但很快,他閉上了眼。

北木朝生:???

他沒閉眼,甚至睜得更大了。

雖然沒經歷過這種事,可各種作品都會出現被迫用親密躲避搜查的橋段,難道蘇格蘭想要親他?

進展有些快,北木朝生抿起唇,臉頰邊稍稍鼓起兩塊軟肉。

和蘇格蘭的話,也不是不行。

他甚至稍稍有些期待,不知道接吻的感覺是不是真的像浏覽器查到的那樣奇妙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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