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晚上的小蛋糕如約端上餐桌,北木朝生對得之不易的蛋糕很是珍惜,愣是吃了半個小時才吃完。

他咬着勺子,還有些饞下午沒吃到的雞蛋仔,但鑒于罪魁禍首已經在物理意義上下了地獄,也沒辦法抱怨什麽。

再晚一點,萊伊背着吉他包回來了,北木朝生探頭看他:“萊伊,謝謝你今天去救我。”

不等萊伊說話,他又飛快道:“我回來後查了一下周圍的監控,順便幫你們把監控記錄都改掉了。”

萊伊聽他說完,才道:“辛苦了。”

“不辛苦。”北木朝生道:“你們都是為了救我。”

然後他小聲問:“今天那個直播範圍廣嗎?”

萊伊少見地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工作日,有時間看直播的人可能不多。”

北木朝生:……

他理解了一下,就是只要有時間上網的人都能看到他被綁架的樣子。

眼前一黑。

想到明天早上八點要去見琴酒,他慢吞吞地在沙發上攤開,成了沒有夢想的流動貓餅:“不想活了。”

蘇格蘭從廚房出來,他微笑着道:“我買了機器,明早吃雞蛋仔。”

北木朝生從液體進化成實體,白毛腦袋支棱起來:“再活一個晚上也不是不行。”

話雖這麽說,北木朝生還是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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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見到琴酒大哥了嗎?”他試探地問萊伊。

萊伊搖頭,反問:“他又找你?”

北木朝生讪讪地笑了下:“畢竟被人綁架還直播出去了……”

最主要的是,被琴酒看到了,老大哥還跑來撈了一下丢臉的柔弱黑客。

“這件事錯不在你。”萊伊道,他眉頭皺起:“琴酒對你的要求太過苛刻。”

說完,他停頓兩秒,繼續道:“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明天我會陪朝生一起。”蘇格蘭開口,他走到北木朝生面前,親昵地摸了摸青年的臉頰:“你不是說累了,回去休息吧,今晚早點睡。”

北木朝生确實累,他本來體力就不好,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身體和精神都疲倦得很,現在坐在沙發上,其實也是在等蘇格蘭。

他身體往前一倒,抱住蘇格蘭的腰:“不想動,我再歇會兒。”

蘇格蘭笑道:“那我抱你上去?”

萊伊還在旁邊看着呢!

北木朝生本來就是累了,想撒個嬌,沒想到蘇格蘭說到做到,像抱孩子一樣,手環過他的腿彎,稍一用力就把他抱了起來。

視野突然拔高,北木朝生吃了一驚,下意識摟住蘇格蘭的脖子,朝他身上貼去。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蘇格蘭抱他抱得很穩,而且看起來很輕松,甚至還輕輕颠了颠手臂,低聲道:“太瘦了,你應該再多吃點。”

北木朝生默默把臉埋進他脖頸處。

只要有其他人在,北木朝生就會變得很羞澀,蘇格蘭不意外他的反應,只朝萊伊勾了勾唇角。

這是個帶有挑釁意味的笑,性格再溫和的人,面對情敵都會透出幾分鋒芒。

萊伊攥着吉他包袋子的手微微收緊,他抿起唇,本就冷冽的氣勢中多了幾分不悅。

不過是暫時的勝利罷了,薩格利的情感觀念與常人不同,就算這段感情現在看起來甜蜜熱烈,最終花落誰家仍未可知。

更何況阻礙可不止來自一方。

北木朝生被人抱着上了樓,看不到萊伊後,才擡起頭去看蘇格蘭:“我自己能走……你抱着我累不累?”

“你很輕。”蘇格蘭道。

這話不是亂說,北木朝生本就是偏瘦的體型,手腕細得一只手就能圈住,甚至還多餘一個指節,蘇格蘭抱着他,忍不住想平日的投喂都吃到哪裏去了,這人怎麽還輕得像根羽毛。

說像羽毛肯定誇張,北木朝生再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手臂環住蘇格蘭的脖子,一部分壓在肩膀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臉側面,發絲随着走路的幅度晃動,時不時蹭過他的臉頰。

“真的嗎?”北木朝生問,他小幅度晃了晃腿:“我感覺自己最近胖了不少,腿上的肉都變軟了……不信你摸摸。”

因為姿勢,蘇格蘭的手正放在他的大腿邊,腿肉擠壓着手臂,确實比想象中要軟。

在意識到這件事後,蘇格蘭忽的感到喉嚨幹澀,他嗅到北木朝生身上還有蛋糕香甜的味道,以及濃郁的巧克力香——為了彌補那個被丢掉的巧克力雞蛋仔,蘇格蘭特意做了同樣口味的蛋糕。

巧克力是他親手融化的,但這尋常的味道萦繞在北木朝生身上時,卻好像更加甜蜜,讓人忍不住想嘗嘗面前人是否如香氣一般絲滑濃郁。

蘇格蘭懷疑自己真的出問題了,他抿起唇,從樓梯到房間前的路并不長,他卻感覺走了很久。

終于到了門口,他将人放下,北木朝生卻抱住他,笑嘻嘻在他臉頰親了口:“晚安吻。”

蘇格蘭愣了下。

北木朝生已經擡頭等着了,完全沒發現面前的人和平常不太一樣。

蘇格蘭開口,他聲音有些沙啞,低低地道:“晚安吻是下個階段的事。”

這下輪到北木朝生愣住了,青年澄澈的粉眸慢慢眨了眨,像是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然後不樂意地抿唇:“可是只是親臉。”

他還想據理力争一下:“親一下也沒關系嘛,都親過這麽多次了,不在意這一下。”

蘇格蘭靜靜地凝視着他,一直等他說完,才緩聲問:“你真的這麽覺得?”

北木朝生點頭,見蘇格蘭俯身下來,還高高興興地站直了等着。可陰影籠罩,親吻卻沒有如期到來,身後的門被人摁住把手打開,蘇格蘭的藍眸在背光處顯得晦暗,嗓音卻很輕柔,哄着他:“先進屋。”

被盯住的小獵物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身體下意識後退,卻正好中了對方下懷。

門咔噠一聲關上,蘇格蘭伸手把有些警覺的人攬在懷裏,像先前那樣親了親臉頰。

熟悉的力道,北木朝生放松了些,他不老實地将手往蘇格蘭身上放,卻被人捉住。

蘇格蘭問他:“你真的喜歡我?”

北木朝生有些疑惑,但篤定道:“當然了,我如果讨厭你,才不會親你。”

北木朝生覺得蘇格蘭這時候問這個問題很奇怪,懷疑是不是今天的綁架帶來的心理陰影太重。

他擡頭親了下蘇格蘭的下巴,正要說什麽,蘇格蘭卻順勢彎腰,将吻落在他嘴邊。

北木朝生一下呆住了。

蘇格蘭啞着聲音問他:“可以嗎?”

雖然腦子還沒轉過來,北木朝生卻下意識想,為什麽不可以?

他點了下頭,下一秒便被人溫柔又不容反抗地摁住了後腦勺。

接吻的感覺比搜索引擎裏說的還奇妙,呼吸被人奪走,溫熱的,濕潤的,柔軟的。

他們一開始站着,但北木朝生逐漸往下掉,又被人撈起來放在床上,他便嗚咽着去抓床單。

等到被放開,北木朝生分不清自己和床單哪個更狼狽。

他紅着眼眶的模樣太可憐,蘇格蘭又輕輕親他的唇。

北木朝生一邊急促地喘着氣,一邊說:“接吻是下個階段的事。”

蘇格蘭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故意道:“那個不做數了。”

北木朝生果然又呆住,但沒過一會兒,青年就慢吞吞道:“那今晚一起睡。”

蘇格蘭:……

他有種被拿捏住的感覺,又不免有種無奈的好笑。

“膽子真大。”他摸了摸北木朝生的頭發。

北木朝生小心瞅着他,擔心他真要留下來,小聲道:“明天早上還要去見琴酒大哥呢。”

蘇格蘭臉上的笑減了兩分。

剛剛的親吻暫時撫平了心中燃燒的火焰,蘇格蘭壓下偶爾上浮的躁動,起身:“你好好休息,別睡太晚。”

北木朝生忙不疊地點頭。

他現在腰和腿都還是軟的,抱着抱枕半靠着床頭看蘇格蘭離開。

等門完全關上,他才松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唇瓣。

有些鈍鈍地刺痛,微微發熱,很有可能是腫了。

盡管早就好奇接吻的感覺,但北木朝生沒想到會這麽激烈,他差點以為自己會因此窒息。

而且,那種簡單的唇舌交纏帶來的感覺與親吻臉頰完全不同。

……不能再想了!

北木朝生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沖了個溫水澡,然後用沐浴露給自己多洗了幾遍,才終于把蘇格蘭的味道洗掉,能心平氣和地躺上床睡覺。

說是上午八點見面,但北木朝生為了表現好一點,早上七點半就去基地門口等着。

他晚上睡得晚,還沒太睡好,早上爬起來悄悄洗床單,現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蘇格蘭陪着他,偶爾趁他睜眼時,給他塞一口熱乎乎的雞蛋仔。

琴酒和伏特加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北木朝生坐在基地門口的長椅上,整個人都要縮進蘇格蘭懷裏,他沒戴口罩,把臉埋在男人手臂上,像一坨睡露餡的白湯圓。

蘇格蘭見了他們,也沒有起身,反而将人往懷裏攏了攏,才低聲道:“薩格利昨晚沒睡好。”

琴酒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們兩秒,身上的冷氣就像是壞了的空調一樣嗖嗖地外洩,說出口的每個字都透着刺骨的陰寒:“他是該睡不好。”

北木朝生被凍醒了,他迷迷糊糊睜眼,看到面前站着的人,一秒吓清醒,從蘇格蘭懷裏拔出自己的腦袋,擦擦嘴角,結結巴巴地道:“琴酒大哥你、你來啦,挺早的啊。”

伏特加在琴酒後面不忍地移開目光。

他臉上還有壓在衣服上形成的紅印子,眼中含着困倦的水汽,整個人軟得像沒脾氣的面團。

琴酒見不得他這傻樣子,伸手去拎他的衣領,卻在半路被人攔下。

蘇格蘭擋住他的手,微笑不變,語氣卻毫不退讓:“有什麽話好好說。”

眼見他們争鋒相對,北木朝生腦子終于轉過彎,嗖的一下跳起來,擋在他們中間:“我們進去吧,不要堵在基地門口。”

他一手拉住蘇格蘭,另一只手去拉琴酒,被人拍開,轉而去拉伏特加。

伏特加:!

阿伏吓了一大跳,胖胖的身子靈活地向後躍去。

他跟着琴酒時間長,知道薩格利在琴酒那特殊,哪敢被拉手手。今天要是被拉住了,下午他的手就會被看不順眼的大哥切掉。

不過,薩格利找的男友竟然是蘇格蘭?

他還以為是萊伊,畢竟昨天薩格利被綁架後,萊伊也在那營救,如果不是戀人,怎麽能來得那麽恰到好處,總不能和他們一樣剛巧在附近做任務吧?

伏特加躲開了,北木朝生也不在意,便只和蘇格蘭手牽手往基地裏走。

琴酒在前面走得飛快,大衣的衣擺劃出冷酷的弧度,但他卻沒有往訓練場走,而是在一個房間外停住腳步,将蘇格蘭攔在後面。

伏特加很有眼色地堵住蘇格蘭,道:“大哥有事要和薩格利單獨說。”

蘇格蘭笑容淡下:“有什麽是我和薩格利的關系聽不得的?”

伏特加憨憨地直接道:“大哥和薩格利的關系哪裏輪得到你插手。”

北木朝生在旁邊聽着覺得很怪,但他見琴酒臉色沉沉,估計要是真的讓蘇格蘭進去,對方會更生氣,還不如自己進去,被罵一頓就了事。

哦,可能還會被大哥摁在地上摩擦,但這種事他早就習慣了!

更何況,琴酒在組織中地位很高,蘇格蘭雖說是代號成員,但和琴酒對上,定然讨不到什麽好處……他還是個卧底,萬一惹怒琴酒,讓琴酒抓到小辮子,那北木朝生也很難撈他。

北木朝生扯了下蘇格蘭的袖子,小聲道:“沒事的,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蘇格蘭皺眉:“可是……”

“沒關系,琴酒大哥又不會吃了我。”北木朝生晃了晃他的手臂,見蘇格蘭眉頭仍然緊皺,便快速在他嘴邊親了一口:“別擔心啦,不會有事的。”

蘇格蘭勉強同意:“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把男友安撫好,北木朝生才松了口氣,再看琴酒,對方冷着臉,似乎和以往沒什麽不同。

他放下心,主動進了房間。

伏特加和蘇格蘭都在房外,伏特加推了推他的墨鏡,還是難掩好奇,裝作無意地問:“薩格利的男友是你?”

蘇格蘭看向他,嘴角弧度不變,眸光卻透出冷淡:“是我,有什麽問題嗎?”

伏特加摸了下鼻子:“沒。”

就是覺得萊伊怪沒用的,上次他還特意提醒過對方薩格利的喜好,居然還能被蘇格蘭後來居上,真是白長了那麽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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