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房間內的氣氛絕對稱不上平和。
北木朝生進屋的時候還不太緊張,他先進去,聽到琴酒關門的聲音,還沒來得及轉身,忽的被人從身後禁锢住。
嘴巴被人用手捂住,力氣不小,差點讓他整個人都後仰過去。
“唔!”北木朝生試圖掙紮,他用力抓着琴酒的手腕,又去掰對方的手指。
但他力氣太小,琴酒的手對他來說就像牢固的鐵鉗,在那努力半天都沒成功,反倒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不過他努力了這麽久,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緊捂着他的手稍稍放松,北木朝生連忙張嘴想說話:“大哥……”
剛吐出兩個字,他就不可避免的咬到了琴酒的手指。
北木朝生呆住。
琴酒沒戴手套,他牙齒輕輕咬在男人手指的關節上,不敢用力,又沒辦法閉嘴,只能含着,模糊道:“唔唔!”
身後的人胸膛上下起伏,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
而後那手終于松開,他被人推了一把,差點摔在沙發上。
“下次遇到這種事,你就靠舔他的手讓他放過你?”琴酒低沉的聲音傳來:“不如現在就死在這裏,省得出去送命。”
完蛋,琴酒這次好像真的特別生氣。
北木朝生穩住身體,小心翼翼地轉身看他:“我沒舔。”
只是說話的時候,舌頭不小心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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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向前一步,北木朝生以為要被打了,慌裏慌張地往後退,結果忘了身後就是沙發,小腿撞上去,一下就跌坐在沙發上。
琴酒被他蠢得閉了閉眼,壓下去的怒氣又蹿了起來。
他冷冷地眯眼:“你躲什麽?”
他邊說邊往前走,兩人的腿幾乎挨到一起,北木朝生沒了站起來的空間,只能盡可能向後仰,小聲嘟囔:“我還以為你要打我。”
琴酒冷笑一聲:“那你确實躲對了。”
北木朝生睜大雙眼,見琴酒擡手,吓得又趕忙閉上,縮起脖子希望大哥能輕點打。
雖然說他給組織,給大哥丢了不少人,但作為一個無辜可憐的受害者,他還是希望琴酒能稍微憐惜他一下。
約會的時候被綁架還被直播已經夠慘了,出來後還要被大哥打,混黑怎麽能混成他這個樣子。
但他等了一會兒,疼痛卻始終沒有到來。
北木朝生小心睜開一只眼睛,看到琴酒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似乎剛才伸手只是故意為了吓唬他。
琴酒問他:“你的槍呢?”
“約會不方便拿,放在房間裏。”北木朝生道,還搶答了一下:“改裝槍在反抗的時候掉了……”
琴酒:。
Top killer可能很難想象怎麽會有人連武器都能掉。
他壓着怒氣問:“你們就是這麽訓練的?”
之前耍賴把訓練停了,之後因為任務和戀愛一直沒有重新開始的北木朝生目光飄忽。
琴酒一看他這副表情就明白了。
北木朝生下巴一痛,被人強行擡起臉來,琴酒一手撐在沙發上,冰涼的銀白色發絲垂下,與他的白發重疊,第一眼看去幾乎分不清彼此。
不過北木朝生現在沒空在意這個,他與琴酒對視着,那雙狼一般銳利的綠眸緊盯着他,帶來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我應該警告過你。”琴酒的聲音很低:“不要為了無聊的游戲影響到任務。”
“沒有影響到任務。”北木朝生道,很有氣勢地瞪起眼:“而且也不是無聊的游戲,我和蘇格蘭都是真心的!”
琴酒嗤笑了聲,看起來對他這句話不屑一顧。
北木朝生變得氣鼓鼓,他大着膽子去扒拉琴酒的手:“被綁架只是個意外,我也不想的。”
“你最近的意外太多了。”琴酒冷聲道。
北木朝生:“……這不受我控制嘛。”
他半天掰不開琴酒的手,見琴酒似乎也不打算揍他,就擺爛躺平在沙發上,咕哝:“輕點捏,我臉上肯定要留指印,被蘇格蘭看到還以為大哥你欺負我呢。”
薩格利戀愛後,本來就不太好使的腦子更傻了。
琴酒松開手,從口袋中掏出個東西丢到他身上。
北木朝生拿起來一看:“這個是電擊器?”
和他的改裝槍差不多大小,表面看起來像個小型手電筒。
他呆了兩秒,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這是琴酒大哥特意給我的嗎?”
看起來十分記吃不記打,給一個好處,便又快樂地纏上來:“謝謝大哥。”
琴酒瞥他一眼:“沒有下次。”
北木朝生嗯嗯地點頭:“我絕對不會再被人綁架了。”
這種事經歷一次就夠了。
他說的倒是信誓旦旦,但琴酒看起來不是很相信。
北木朝生實在是太弱了,體型瘦弱,力氣還小,甚至不需要用太大的力道,便能直接從後面捂住嘴拖走,即使身上帶着槍或是電擊器,沒有用出來的機會也難以自救。
當初一起出任務時,琴酒還會稍微注意一下他的位置,防止他被悄無聲息抓走變成人質。換了隊伍後,足足有了三個搭檔,結果北木朝生受傷和被抓的次數反而大大增加。
尤其是那個當時在和北木朝生約會的蘇格蘭,居然能在眼皮底下讓人被擄走。
老大哥咽下了某些直白的貶義詞,冷着臉說起正事:“組織裏有老鼠在搗亂。”
北木朝生茫然地應了聲,眨了下眼才反應過來:“啊?不是剛抓完嗎?”
上次抓了那麽多,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卧底們這就開始不安分了?
等等,不會是他隊裏那幾位吧。
公安抓到了賓加,說不定會借此獲得情報,破壞組織的任務……他這幾天沉迷和蘇格蘭戀愛,确實沒怎麽看到波本。
北木朝生腦子裏閃過很多,但面上依舊維持着有些迷茫的表情看着琴酒。
琴酒的手插進大衣口袋中,字裏行間浸着寒意:“賓加有可能沒死,你查一查警察的動向。”
先前的大樓坍塌,琴酒帶人查探過,發現當時只有一個死者,就是賓加。
他檢查過屍體,沒有問題,後來又分析了賓加插手任務的前因後果,也沒查出異樣,才暫且放下,但心中一直覺得仍然有哪裏不對。
近來組織的任務頻頻受阻,琴酒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賓加。
雖然賓加地位不算高,但在朗姆手下,又野心極大,知曉的信息不少,如果真的是被警察抓住,對組織來說也是個威脅。
北木朝生幹脆地點頭,又期期艾艾地問:“他要是真被警察抓了,不會算到我頭上吧?”
不等琴酒說話,他就急匆匆地解釋:“當時是賓加先挑事,而且那麽大的爆炸,他又被壓住了,我還以為他死定了,才沒救他。”
琴酒不冷不淡地道:“下次再有這種事,走前記得滅口。”
北木朝生可憐巴巴地瞅他。
琴酒說:“你老實待着,就沒人能動你。”
就算是朗姆,想動他的人也得想想值不值得。
得了琴酒這句話,北木朝生支棱起來,他又伸手去拉琴酒的手,這次對方沒躲,被他握住了。
琴酒的手和他的人一樣冷硬,北木朝生光是牽着就有點心理陰影。
主要是被這雙手摁在地上摩擦的次數太多。
牽手是他最近和蘇格蘭在一起後下意識的行為,但沒想到琴酒沒躲,還在那盯着他,似乎想看他到底要幹嘛。
被這麽盯着,總覺得只簡單牽個手不夠,北木朝生頓了兩秒,順從本能把臉放了上去。
琴酒的手臂明顯僵了一下,似乎想要抽回去,最終卻沒有動。
北木朝生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幹嘛,幹脆就靜靜地貼了一會兒。
琴酒的忍耐似乎終于到了極限,将手抽走。
粗粝的指腹滑過北木朝生的臉頰,讓他不由自主地擰了下眉,甚至在肌膚上留下了一道輕微的紅痕。
他臉上還有先前的指印,光是看這模樣,還以為琴酒把他怎麽樣了。
北木朝生在房間的鏡子裏照了照,有點發愁:“這可怎麽見人。”
雖然這些紅痕估計過會兒能消,但他總不能一直在房間裏待着。
蘇格蘭還在外面等他呢。
琴酒瞥他一眼,毫不在意,甚至還嘲笑他:“嬌氣。”
北木朝生嘟囔:“我這是為大哥着想,你也不想傳出你在房間裏打小弟這種消息吧。”
琴酒對他的考慮不屑一顧,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
伏特加在外面等了很久,這裏房間隔音不錯,他們在外面什麽都聽不到,靜悄悄地讓人心慌。
他跟上琴酒的時候,又忍不住往屋子裏看,擔心琴酒真對薩格利動手。
就薩格利那體型,都不夠大哥一拳打的。
好在他很快就看到生龍活虎的北木朝生從房間裏探了個頭出來,除了臉上有幾個紅紅的指印外,沒有任何外傷。
……臉上為什麽會有指印啊!
伏特加覺得很怪,但他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戴着墨鏡,跟在琴酒後面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豎着耳朵聽後面的聲音。
蘇格蘭也看到北木朝生臉上的指印,本來就有些沉郁的臉色立刻冷下去,他伸手輕輕碰了下北木朝生的臉,低聲問:“疼嗎?”
北木朝生搖頭,順便把人牢牢抓住,防止他想不開去找琴酒麻煩:“不疼,就是看着嚴重,其實一會兒就消了。”
他還想了個例子:“就像你上次不小心把我臉吸腫了,也消得很快。”
蘇格蘭覺得這個例子不如不舉。
他嘆了口氣,仔細看了看那幾處紅印,看出點不對勁來。
“琴酒大哥讓我給他演示一下當時的情形,所以捂了我的嘴。”北木朝生急忙解釋,生怕他誤會。
蘇格蘭應了聲,似乎不在意這個,只是道:“我給你塗點藥,好得快些。”
基地內每個房間都有急救箱,裏面藥物很多,而且有專門人負責更換。
蘇格蘭從裏面翻出消腫的藥膏,看了說明,确定不具有刺激性,才招呼北木朝生來自己面前坐下。
北木朝生倒覺得沒必要,不過被關心的感覺還不賴,他便老老實實坐下,仰着臉看蘇格蘭。
明明只是很小很小的傷,連怕痛的他都不覺得有什麽,可蘇格蘭塗藥卻認真又輕柔,那雙海藍色的眸子中滿是擔憂。
北木朝生感覺自己的心像軟了一塊似的,又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往蘇格蘭那靠了靠,差點把臉上的藥膏都蹭到蘇格蘭手上。
“小心。”蘇格蘭輕輕戳了下他的額頭,又嘆氣:“一點不知道愛護自己,琴酒哪裏是讓你演示。”
有什麽可演示的,分明是借着這個由頭故意找事,北木朝生還傻乎乎地幫人說話。
北木朝生歪了下頭:“琴酒大哥就是想看看我的訓練成果……不然還能是故意欺負我不成。”
他說到這,忍不住樂出聲,擺着手道:“琴酒大哥滿腦子工作和任務,根本不可能特意抽時間來欺負我。”
說到這兒,他想起琴酒之後說的事,狀似不經意地道:“對了,這次琴酒大哥和我見面,确實有個小任務。”
蘇格蘭“嗯?”了聲。
“賓加你還記得吧,大哥懷疑他沒死,而是被警察抓走了,想讓我查一查。”北木朝生道。
他知道蘇格蘭是警察,故意把這件事透露出去,也是不希望蘇格蘭暴露。
賓加是被公安抓走的,雖然最近見不到波本,但只要蘇格蘭知道,相信他總會将這件事告訴波本。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這個任務會不會導致好感度下降。
北木朝生悄悄打開好感度列表,快速瞟了一眼。
蘇格蘭的好感度是80點。
什麽時候漲到80點的?!
他有些茫然地眨眼,又聽蘇格蘭聲音平穩地道:“琴酒說的确實有可能,不過賓加的屍體是他親自檢查過的,如今怎麽又把這件事翻出來?”
“好像是因為組織的任務總是受阻,懷疑是有卧底。”北木朝生道,他伸手輕輕勾了下蘇格蘭的手指:“我問大哥了,就算賓加真的是被警察抓走,也賴不到我們身上,不用擔心。”
他微微笑起來:“只要蘇格蘭你不要做其餘危險的事,将自己置身險地,我都可以保住你們的。”
蘇格蘭的眸色沉了沉,此時此刻,作為卧底的他居然對組織的成員産生了沉重的愧疚感。
他沒有将這不合時宜的愧疚表露出來,而是如往常一樣彎起唇,露出溫和的笑,打趣般應下北木朝生的話:“那我以後可就靠你了。”
北木朝生看着他的好感度往上跳了兩點,立刻把胸拍得砰砰作響:“沒問題!”
以他的能力,保個男朋友還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