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他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像是在室內,但還有點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光亮,讓北木朝生勉強能夠看清四周。
空氣潮濕陰冷,他吸了兩口氣,覺得自己的新換的衛衣厚度不夠,冷意透過布料迅速浸入,讓他不由自主地發着抖。
沒有人聲,綁匪将他們丢在這裏後不知所蹤,耳邊只有隐隐約約的水流聲,這讓北木朝生覺得有幾分熟悉,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當務之急是喚醒工藤新一。
在堅持不懈地扒拉工藤新一幾分鐘後,對方被膠帶粘住的嘴巴中發出一聲被堵住而略顯模糊的呻吟。
他醒了,但沒有立刻亂動,而是維持原狀,靜靜地傾聽着周圍的動靜。
北木朝生跟着他安靜了一會兒,意識到他沒辦法說話,連一點提醒對方的聲音都無法發出,只能又挪了挪,蹭的更近,試圖讓這位少年偵探可以憑借氣味之類的認出自己。
工藤新一認出來了,但顯然他沒辦法做什麽行動。
北木朝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手,勉強能動幾根手指,便戳一下工藤新一,暗示他不要動,而後自己挪到對方前面,小心翼翼地背過身扒拉他的眼罩。
他們的手都是被反綁在後面的,因為視野受限,一切都進行的艱難且緩慢,好在一直等北木朝生将那個眼罩扒拉下來,綁匪也沒有出現。
如果是一個人被綁,反而沒這麽麻煩了,北木朝生完全可以用超能力解開繩子。
眼罩被扒下來後,工藤新一迅速打量周圍,根據地勢判斷出這裏是一處溶洞。
他也看到了襲擊者的臉,知道是誰又是為了什麽綁架他,卻沒想到會把路過的北木朝生也牽連其中。
現在嘴巴被膠帶粘住,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北木朝生,只能先盡力尋找脫身的方法。
繩子綁的結實,但仍然可以找些石頭磨斷,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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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着,北木朝生卻又往他身邊拱了拱,把衛衣的口袋送到他手邊。
這個姿勢很難掏東西,手又被綁在一起,工藤新一努力了半天,把裏面的東西拽出來不少,嘩啦啦掉了一地,響聲在空蕩寂靜的山洞中回蕩着。
他們凝神靜氣片刻,沒聽到有人來。
不知道是不把他放在眼裏還是覺得綁得很嚴實,他口袋的東西除了手機都在,但其中也沒什麽鋒利的東西,總不能拿改裝槍打繩子。
那麽大的聲音……
北木朝生努力識別那些東西能起到什麽作用,而在夏威夷進修過的工藤新一卻認出了那些,有些驚愕地睜大眼,甚至不受控制地往北木朝生那瞧了一眼。
因為被綁架,又在地上挪來挪去,北木朝生的白發有些淩亂,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臉色發白,嘴巴上貼着黃色的膠帶,整個人看起來淩亂又狼狽。
完全不像是口袋裏會有改裝槍和電擊槍這種東西的人!
雖說早就清楚北木朝生他們不太簡單,但這已經不是不簡單的問題了,私人拿這個東西是違法的吧?
工藤新一還在想,北木朝生終于找到了能用上的東西——波本給他的電擊槍居然是雙重設置,裏面可以扒拉出一個短刀。
已經在思索要不要用超能力假裝作弊的北木朝生松了口氣。
那兩個綁匪也不知道是跑去幹嘛了,把他們丢在這裏這麽久,完全不打算管的樣子,他們合力将手和腿的繩子解開,撕掉嘴巴上的膠帶,這才開始找出路。
北木朝生在工藤新一複雜的目光中将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揣回去,雖然手機被拿走了,但光屏還在。
在待機狀态下,光屏看起來就是個有點厚的透明玻璃板,估計就是這樣綁匪才沒收走。
他點開光屏,這個光屏如果要上網需要連接手機或電腦,但目前用來打字聯絡問題倒是不大。
而且他站起來後,視野更廣,倒是認出了這裏。
“我知道這兒是哪裏。”他打字,舉起來給工藤新一看:“是後山的一處地下溶洞。”
工藤新一壓低聲音道:“綁匪是西原先生的朋友……表面朋友,他們是為了抓我,恐怕是想要報複老爸救了西原先生,還把兇手的身份告訴警方。”
北木朝生沉默了一下。
他在車上的時候聽的案件內容更多是破案過程,以及手法的講解,對嫌疑人之間的關系反而沒有深入了解,看來這其中有一段複雜的故事。
不過他對故事不感興趣,聞言只是輕輕蹙起眉頭:“既然是為了報複,應該不會把我們丢在這裏不管,說不定還有別的設計,或者有人在出口等着我們。”
他們簡短地商量片刻,打算先出去看看。
他們在溶洞深處,往外走時,那些發光的礦石美不勝收,工藤新一卻絲毫沒有觀賞的性質,生怕哪裏突然沖來一個綁匪。
北木朝生就輕松自在許多,他想了想,把電擊槍塞給工藤新一:“這個功效比較強,一下就能把人電昏,你要是被襲擊就電他。”
工藤新一握着電擊槍的手心冒出些緊張的汗水,他嗓音更低了:“那你呢?”
“我有別的辦法。”北木朝生下意識摸了下口袋裏的改裝槍。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工藤新一的臉色不對,他們對視片刻,北木朝生打字:“你認識這些東西嗎?”
工藤新一被他的粉眸盯着,後背蹿起一股涼意。
那粉色很亮,恍惚間甚至比這些在黑暗中發着光的礦石都要璀璨奪目,只是他這麽面無表情,眉眼不變,卻讓人心中不安。
“我只認識電擊槍。”工藤新一道,他轉移了視線:“我們快些出去吧,總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一路走到洞口,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估計已經是深夜,洞口處空無一人,根本沒人把守,但北木朝生與工藤新一同時聽到了令人不安的滴滴聲。
綁架他們的人竟然在洞口放了炸彈!
北木朝生咽了咽唾沫,他想上去看看,但工藤新一的動作比他還快,少年幾步蹿上去,對着那炸彈研究了一會兒:“是□□,有定時裝置,離爆炸還有五分鐘。”
他露出個笑,又憂心道:“我沒有工具,不然能拆了它。”
“看起來威力不大。”北木朝生的字顯示在光屏上:“如果我們安靜待在原地,即使炸彈爆炸也不會傷到我們。”
當然,被關在又黑又冷的洞穴中,會不會有心理陰影或者生病就說不定了。
他皺起眉,繼續打字:“既然不能拆,我們離這裏遠一些。”
已經不敢想象萊伊和波本的反應了,但他能怎麽辦,又不是他想要被綁架……沒關系,只要不被琴酒大哥知道就好。
等等,不能這麽想,按照墨菲定律來看,越不想發生什麽就越會發生,就比如他每次被綁架,琴酒都會莫名其妙地參與進來,或者甚至是就在現場。
北木朝生嘆了口氣,他拉着工藤新一——也可以說是工藤新一拉着他一路往外跑,但還沒到五分鐘,也就是三四分鐘時,身後傳來一聲轟然的炸響,而後便是石頭砸落的聲音。
炸彈提前爆炸了。
他們一路小跑,倒是離開了足夠遠的地方,可依舊感到地面稍稍晃動。
工藤新一松了口氣,但仍舊緊緊拉着北木朝生,聲音凝重:“恐怕是談崩了。”
北木朝生打字安慰他:“沒關系,至少我們先逃出來了,現在快點回去,讓大家知道我們安全了便好。”
而後又打字:“你的父母,還有安室君和諸星君都很厲害,綁匪在他們手中占不到便宜的。”
這倒是事實,工藤新一稍稍放松了些,終于忍不住問:“諸星先生不是你的男友嗎,你為什麽還那麽生疏的稱呼他,當初綠川先生也是……是昵稱太親密會被看出來嗎?”
他說到後面,忽然恍然。
北木朝生惡狠狠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我沒有腳踏幾條船!這麽叫只是因為名字不重要罷了,反正……”
反正都是假的。
他把後半句話咽回肚子裏,這才意識到自己能夠說話了。
工藤新一也驚訝道:“你說話了?”
“之前不能說話是和你不熟。”北木朝生道,他剛剛一時說漏了嘴,試圖換一個話題:“我們快走吧,綁匪有兩個人,說不定有一個在找我們。”
他是個烏鴉嘴,剛說完這句話,便聽到前方傳來人走動的聲音。
很輕,就像貓踩在樹葉上一般,只有細微的響動。
北木朝生警惕起來,他的手又放進口袋中,捏住了裏面的改裝槍。可等他想要拿出來的時候,工藤新一卻忽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突然亮起的手電筒光芒在他們身上掃過,波本從黑暗中走出,那亮閃閃的金發彰顯着存在感。
“是我。”他道。
北木朝生這才放松下來,但他左右看看,也沒看到其他人:“只有你自己嗎?”
“怎麽,很失望諸星大沒來?”波本眉毛一挑,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勸你好好想想該說什麽。”
剛剛捏了別人的臉,這麽快就被報應回來了,北木朝生氣哼哼地拍開他的手,又因為夜晚的涼意不由哆嗦了一下。
波本嘆了口氣,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他身上,小心地扣上扣子:“那家夥買的衛衣果然薄了。”
北木朝生便幽幽道:“所以那個貓耳衛衣是你買的。”
波本假裝沒聽見他的話,扭頭關切地看向工藤新一:“你還好嗎?”
工藤新一:……
剛才很好,但現在不太确定了。
真的沒有腳踏兩條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