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在溶洞裏雖然運動量不大,但因為需要全神貫注,所以對體力的也不算小,等北木朝生走了一半的山路,旁邊兩個人都能聽到他明顯急促的喘息聲。
波本攔住他:“我背你。”
北木朝生不會在這種事上為難自己,畢竟旁邊14歲的工藤新一肯定沒法幫他,便老老實實地趴到波本後背上。
趴就算了,他還小聲嘀咕:“你這個肩膀……”
話沒說完,波本便輕笑着用上揚的語氣嗯了一聲,和善地問他:“不會是要把我和誰對比一下吧?”
北木朝生識趣地把口中的話咽下去,摟着他的脖子壓低聲音抱怨:“小氣。”
波本都要被他氣笑了,趴在自己背上想着別人,還覺得自己小氣,哪有這樣的道理。
但是北木朝生此刻緊緊貼着他的後背,說話時溫熱的氣息籠罩着耳朵與臉部的一小塊肌膚,而他的手則分別抓在對方柔軟的大腿上。
這是個不帶情色卻足夠親密的姿勢。
畢竟是個一米七多的男孩子,不能說完全沒有重量,只是對波本來說,這重量不值一提,反而讓他感到有幾分安心。
至少北木朝生毫發無損地在他後背上,還有力氣埋怨他。
“還冷嗎?”波本的語氣便緩和下來。
北木朝生穿着他的外套,又抱着他,早就不冷了,倒是有空去看工藤新一:“新一君,你冷嗎?”
工藤新一不冷,但他同一時間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朝他射來。
他搖着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黑皮小哥用帶着親昵的語氣抱怨:“一會兒沒見,朝生就叫他叫得這麽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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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三個工藤。”北木朝生的聲音聽起來理直氣壯的:“熟悉後叫名字也沒關系,新一君也沒有反駁。”
工藤新一低頭走路,他只是一個無辜的路人,不想牽扯進複雜的感情糾紛中。
更何況,在經歷了這些事後,他确實不排斥北木朝生叫他的名字……但他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又很難讓他忽視今天見到的那些東西。
新交到的朋友很有可能是一個罪犯,甚至說是身處一個犯罪組織中,這讓14歲的工藤新一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至少像對平日見過的犯人那樣直截了當地勸其自首是行不通的,就算北木朝生願意,他身邊的兩個男人也肯定不會放任他的行為。
“可朝生從來沒叫過我的名字。”波本繼續在那邊不依不饒,雖然他聽起來更大一部分好像只是在逗北木朝生。
北木朝生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麽,工藤新一沒聽到,但那句話說完,黑皮小哥立刻安靜了下來,過了好幾秒才用低沉的語氣說了一句:“無法反駁。”
肯定是北木朝生在溶洞內沒說出的後半句,工藤新一的好奇心又起來了。
他當然不會去問,但偵探的本能讓他不由自主地在心裏反複琢磨這個謎題。
當時北木朝生說是因為名字不重要,名字為什麽會不重要?他們平時不以名字想稱呼,還是說……那都是些假名?
如果是犯罪分子,外出行動确實有可能用假名。
工藤新一微微眯起眼,看着前面兩個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拌嘴,忽的道:“安室先生。”
波本自然側頭看他:“有什麽事嗎,工藤君?”
反應非常及時,完全不像是被人叫了假名。
人的名字用了十幾年二十幾年,在被呼喚時會反射性看過去,但假名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在做別的事時,很大可能會反應不來。
但也有人做過專門的訓練,或者是假名也用了相當長的時間,不至于發生這種低級錯誤。
工藤新一鎮定地道:“我能問問外面發生了什麽嗎?綁架我們的人已經被抓住了?”
安室透意味深長地凝視他一眼,而後用爽朗的聲音道:“這個确實應該和你們說一下,綁架你們的是兩個人,已經全部被抓到了,不過他們在那之前引爆了炸彈,還好你們沒出事。”
“如果他們提前引爆炸彈,很明顯是想給我們一個苦頭吃。”工藤新一摸着下巴思索,“從旅館到後山,至少需要二十分鐘,安室先生是推理出我們的位置,先找來的嗎?”
安室透嘴角揚了起來,他稱贊道:“不愧是年紀輕輕便小有名氣的偵探,你說的沒錯,綁匪并沒有透露你們的位置。”
北木朝生冷不丁地道:“如果他們真的說出了和我們位置有關的蛛絲馬跡,諸星君也該發現才對。”
他抿了抿唇:“我們之前來過這裏,是他帶我來的。”
“誰知道,也許是推理能力太差了。”波本笑着說,又語氣一轉:“不過你們果然背着我出來玩了,我想想,就是你們突然交往那天,對嗎?”
北木朝生像是被嗆了一下,他咳嗽兩聲,略顯心虛:“對,但是和你又沒關系。”
波本微不可聞地啧了聲,頗有些陰陽怪氣:“真可惜,定情地點被埋了。”
工藤新一聽着他們的對話,一邊覺得這兩人果然不純潔,一邊又感到一股違和感。
雖然他們一家初來乍到,但若綁匪真的說出過某些線索,老爸也應該能猜到,再者,既然安室透知道位置,為何一個人來,不帶上警察或別的幫手。
就好像他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知道他們的位置一般。
而且,在聽到爆炸時,正常人應該更加驚慌才對,安室透的臉當時雖然隐于黑暗,但能感覺到他對北木朝生的出現沒有什麽意外。
工藤新一腦海中靈光一閃,又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覺得這個猜測實在有些令人驚訝。
正常的同伴怎麽會給另一人安裝定位器。
可他們似乎并不屬于正常同伴範圍,而北木朝生顯然對定位器的存在一無所知……也許對方是有苦衷的?
工藤新一看着北木朝生,覺得可能性不算小。
等單獨相處的時候問一問好了。
波本繼續和他們解釋,內容和工藤新一推理得差不多,确實是因為西原先生的事,當時的三個嫌疑人都對他懷恨在心,又彼此關系不錯,雖然另外兩人沒有參與殺人計劃,卻因此對破案的工藤優作心懷恨意,所以才從工藤新一這裏入手,想讓他們都吃點苦頭。
至于北木朝生……那就純粹是順帶的。
北木朝生長長地嘆了口氣,那些溫熱的氣體盡數噴灑在波本的耳廓處,讓行走中的波本下意識身體一僵,捏着北木朝生大腿的手微微收緊。
雖然北木朝生很瘦,身形纖細,可輕輕一捏,即使隔着一層休閑褲,也能感覺到細膩柔軟的腿肉從指縫間溢出。
北木朝生猝不及防,小聲驚呼:“你別捏——”
想起旁邊還有一個未成年,他頓覺自己這句話歧義很大,嗓音戛然而止,殊不知這樣反而更引人遐想。
工藤新一:……?!
他下意識往波本那邊看,北木朝生穿着波本的外套,那外套大很多,幾乎遮住了波本攥着腿的手。
“是波……安室君突然捏我的腿,有點痛。”北木朝生迎着他震驚的目光,急匆匆解釋:“你不要亂想。”
工藤新一虛弱地笑了笑:“我明白。”
名偵探承受了太多。
他甚至一時半會兒都不願意去想,北木朝生脫口而出的波代表着什麽。
北木朝生凝視他一會兒,夜色深沉,他看着工藤新一模模糊糊的臉,覺得對方什麽都不明白,可再解釋下去未免此地無銀三百兩,只能悻悻然住口。
波本收拾好心情,嗓音促狹:“都是朝生喊得太奇怪,才會讓人誤會。”
“還不是你突然捏我!”北木朝生憤憤地錘他那個金毛腦袋,發現手感居然還不錯,就像搓狗毛一樣搓了幾下。
波本回眸瞪他:“別亂動。”
“我幹嘛聽你的。”北木朝生氣哼哼地道,結果扶着他腿的手突然撤開一只,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兩個手腕都桎梏住。
差點掉下去北木朝生趕忙夾住他的腰。
“朝生。”前方忽的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萊伊推開額前的樹枝,徑直走過來,墨綠的眸子凝視着他們。
現在的姿勢實在糟糕,北木朝生愣了下,他想要松開腿跳下去,波本卻又托住了他,還往上颠了颠。
“你來了?未免也太慢了些。”波本挑釁道。
萊伊目光銳利:“你怎麽知道朝生的位置,綁匪什麽都沒說,你在他身上裝了定位器?”
他直接說出來了!
工藤新一目光驚恐,稍稍後退兩步,看到緊随其後的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趕忙小跑過去,意識到自家爸媽平時只是喜歡秀恩愛或者逗他玩,是多麽的無害。
北木朝生也愣了下:“定位器?”
他緩慢地回憶:“在衛衣上,還是電擊槍?”
本來想追究一下這個不講武德的行為,可一陣涼風吹來,他不由自主地側頭打了個噴嚏,身子蜷起,手抱住波本的肩膀試圖汲取些暖意。
萊伊将他的動作盡收眼底,眉頭一皺,伸手:“這些之後再說,外面風大,我先帶朝生回去。”
雖然不想将人交出去,可波本此刻卻找不到立場拒絕,再加上身後的小叛徒正輕輕戳他的後背催促,只能将北木朝生放下來,看對方投進萊伊懷裏,然後那兩人親親密密相擁離開。
波本的後槽牙又癢了,他的舌尖從虎牙處掠過,略帶尖銳的刺痛讓他保持着冷靜,只有那雙灰紫色的眸隐藏在黑暗中,透出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