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到了執事堂,溫寄柔聽到香爐的賠償價格,心都痛了,她一個身無分文的人,竟然要背負二十五塊上品靈石的巨額欠款。

而且,她還只負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由葉笙寒負責,簡直是無妄之災。

只不過,執事堂的人都知道絕雲峰的人很窮,沒靈石,并沒有讓她立刻還款。讓她築基後,每月至少完成三件宗門任務,将獲得的獎勵一部分用來還款。

離開執事堂後,溫寄柔悲傷的望着天,心情低落到極點,感覺連天都是灰色的。

葉笙寒安慰道:“阿柔,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快修煉到築基,争取早日做任務,将我們欠下的靈石還清。”

她似乎想到什麽,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對了,你築基後準備接任務時,記得通知我,我們一起去做任務。”

“好。”

葉笙寒是天道的寵兒,氣運非常好,跟在他身後撿漏,都能讓她富起來。

她興奮的搓搓小手,心情有點激動,雖然他一直多災多難,但是總會在陷入絕境後,絕處逢生,獲得許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眼眸狡黠地轉動,有幾分俏皮:“那我們說定了,你不能單獨行動哦。”

“放心,我不會丢下你的。”見溫寄柔這麽在乎他,他原本酸澀的心情,逐漸轉甜,突如而來的幸福感将他心填得滿滿的。

葉笙寒将臉轉到一邊,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她真的好粘人。

溫寄柔碰了他肩膀一下:“你笑什麽。”

他一下子收斂了笑容:“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很高興。”

溫寄柔搞不懂他高興什麽,難道是高興賠了這麽多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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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心,海底針,不是她能猜到的。

既然他不想說,溫寄柔也沒多問,她召出青茗:“好吧,我先回絕雲峰修煉。”

葉笙寒道:“好,那我也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安全。”

臨走前,溫寄柔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對了,留影石的事情怎麽辦,妙音真人一心教學,都沒注意到殿裏安放了留影石。”

“當時,她攻擊得太突然,我也忘了這件事。”他想了一會兒說道,“他們主要是想錄妙音真人,我們躲在香爐時,并沒有被拍到,也許沒人注意到我們。”

溫寄柔道:“我們離開這麽久了,說不定已經被人拿走了。”

“穩妥起見,我們去看下,若是還在我讓師兄來幫我們取,殿門鑰匙還在我身上。”

“好。”

兩人去靈荟殿時,殿門已經關上了,為了不打草驚蛇,葉笙寒用神識遠遠探了一下:“已經被拿走了。”

“沒辦法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想必他們也不敢為了這點小事殺人。”

“嗯,最近小心點。”

溫寄柔離開太虛宗主峰,想起儲物袋外,沒有放驅魔之物,很容易再次引來魔氣聚集,到時候可沒有人幫她驅魔。

她換了一個方向,向山下飛去,她摸了摸心愛的飛行器,有一絲不舍:“看來這次要将你賣掉,才能湊夠錢,買驅魔靈器了。”

她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也很舍不得你,你就像我的第三條腿,帶我走過......”

“住嘴吧,誰是你第三條腿,你真下流......”

溫寄柔驚了,她左右望望沒有人,她又将視線投向青茗,是它在說活?她一下子興奮起來,師父給她的是什麽寶貝,裏面竟然有器靈,這得賣多少靈石啊。

“喂,你這是什麽眼神,怎麽這麽貪婪,你不會真想将我賣掉吧。”

溫寄柔向它坦白道:“我現在囊中羞澀,急需用錢,除了你,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它沉默了,這家夥窮得令人發指,還倒欠了宗門二十幾塊靈石。

她語氣可惜說:“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只能将你賣掉了,你下一個主人肯定比我對你更好。”

靈器靠主人的神魂滋養,它以前的主人是九耀真人,它的神魂像白水一樣沒有味道,而這個新主人,弱是弱了點,神魂的味道卻妙極了。

她神魂的味道,還能随着她心情變化而變化,它是愛慘了,一點也不想換主人。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它不想再遇到一個難吃的主人。

它百般思慮下,十分肉痛的吐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靈石,虛弱的說:“拿去吧,不要再打我的主意。”

溫寄柔更加驚了:“你竟然還在九耀真人手下,藏了私房錢。”

它一下怒了:“你休要污蔑我,這是我體內靈氣凝結而成的靈石,我現在很虛弱,不想和你吵,你別氣我。”

“抱歉,是我淺薄了。”她撿起靈石,是一顆品質很好的上品靈石,晶瑩剔透,透着玉石般沁人的感覺。

她試探性的問:“你要養多久,才能恢複。”

“一個月......”還未說完,它突然意識到什麽,心情逐漸暴躁,“你不會還想讓我給你吐靈石吧,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你們人類真是貪婪無下限......”

“沒有,完全沒有,我只是在關心你,你別這麽激動,注意身體。”溫寄柔雖然有些心動,但是打死她也不會承認,這多傷它的心啊。

“那就好,不然我現在就将你抖下去。”它身體顫了幾下,似乎在恐吓她。

“我知道了。”溫寄柔知道它是在吓唬她,不會真的動手,它膽敢有一絲殺意,她都會察覺到,立即在神識中将它抹殺。

溫寄柔親了靈石一口:“青茗,你真是幫我的大忙,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哼哼,算你有良心。”說完,它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沉睡在葉片中。

她去常去的哪家店裏,用一塊上品靈石,買了一件中品驅魔鈴。中品驅魔鈴比她之前用的要精致很多,上面纏繞着紅線,編織成結,煞是好看。

回到絕雲峰,她立刻投入修煉和時間争分奪秒。她的天賦不如葉笙寒,需比他更加努力,才能和他一起築基。

夜深,她實在累得不行,腹中也饑餓難耐,服了一顆辟谷丹才睡下。

清晨,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一件幹淨的利落的衣裙,向絕雲峰頂上飛去。

天色尚早,空氣中還透着未散去的霧氣,透着絲絲涼意。

師父早已起身,似乎為了等她,每日都在院子裏澆花打發時間。

她發現院中的花換了一批,前幾日花朵的顏色很豔麗,是這山頂唯一的好顏色。

當然是種在花盆中,山頂風大,不光土壤薄,有些地方甚至直接露出了黑褐色的山體,荒涼無比。

如今花盆裏是一片綠色,連花骨朵都沒有,這是換成種草了。

“師父,你這次種的靈草嗎?”

“千幻伽藍。”

“啊。”她知道這種花,傳說中只生長在仙靈界的花,盛開湛藍,極其漂亮。

它的生長條件苛刻,修真界是無法養活的,除非花大價錢購買堕仙手中購買,讓他從仙靈界偷渡下來泉水和土壤,才有可能養活。

這些花生長得極好,肯定不是剛種下的,應該是直接從堕仙手中買的盆栽,那就更貴了。

她不禁想,前幾日師父院中的花,不會也是仙靈界的吧。

她仔細回憶,那樣絢爛的顏色,也許是幽魂花。它是幽魂獸死後,生長在屍體上的花,吸收它鮮血和怨氣。

幽魂花本是白色,吸收了太多血,才會變成豔麗的紅色。院中那一片紅色,得喂多少幽魂獸的血,才能開得那樣豔麗啊。

幽魂獸的血在修真界,也非常珍貴,一滴就值數塊極品靈石。

師父不是很窮,還欠着門派的債務嗎?為什麽還要種這麽昂貴的花,這也太奢侈了。

她好奇的問道:“師父,你很喜歡養花?”

他繼續給千幻伽藍澆水,頭也沒擡:“不喜歡。”

“那為什麽......”

“種花能讓我靜心。”他清脆如玉的聲音,讓她一下子明白,這是他壓制心魔的辦法。

九耀真人修為強大,種植尋常的花,已經緩解不了他的心魔。所以才種這樣燒錢的花,讓人肉疼的花,才能讓他感覺到平靜。

“師父,前些日子的那些花呢。”

“死了。”

“啊。”溫寄柔心都疼了,這也太敗家了吧。

許是,她表現得太驚訝,九耀真人解釋道:“前天晚上我忘了給花加保護罩,被寒風凍死了,人老了,很多瑣事都容易忘。”

他頂着一張青蔥少年臉,說着遲暮之人說的話,非常有違和感,她認真的道:“師父,你一點也不老。”

他清冷的眉眼彎起,笑得極淡,輕而易舉的将人心尖撩撥:“好了,不說這個讓人籲噓的話題,說說你的事。”

溫寄柔眨巴了一下眼:“我?我有什麽事?”

“人死不能複生,修仙之人切莫有執念。執念太重不利于你修煉,你不若放手,讓他的屍身歸于天地之間。”

她張了張嘴,又停頓了一下,艱澀道:“師父,對不起,我......我沒辦法做到。”

她望着師父臉上失望的神色,說不出的難受。她也想将宿婁埋了,可她不能,不能放任他入魔,不能讓自己重蹈原主的覆轍。

她不想死。

溫寄柔埋下頭,像做錯事的孩子:“師父,我心性不佳,無法割舍凡塵的往事。您罰我吧,只要不将我趕出山門,什麽懲罰我都接受。”

九耀真人嘆了一口氣:“無法割舍凡塵,你的修行之路,必将比其他人艱難。”

溫寄柔腦中一閃,一個主意浮現在心頭:“師父,我之前将他帶在身邊,只想為他報仇,參悟心法後,才生出了想将他複活的執念,說不定他就是我的心魔,所以我才控制不了。”

師父在她感悟心法後,曾說過,只要她不是想濫殺無辜,他都可以幫她兜底。

她想賭一把。

九耀真人也是一愣,顯然沒想過,她會生出這樣的心魔:“既然如此,你且先将他帶着,若是他的存在影響你的修煉,師父會幫你強行除去心魔。”

“怎麽除去?”

他語氣淡淡,不帶一絲殺氣:“讓他灰飛煙滅。”

“......”好主意啊,她怎麽沒想到,若是宿婁的屍體灰飛煙滅,就不可能修成魔了。

溫寄柔心動了,迫不及待的想讓師父現在就幫她解決,可是前面說的話,她就沒辦法圓了。

看來,只有她回去悄悄處理。

九耀真人見她失神,打斷道:“時間不早了,開始修煉吧,為師今日教你......”

一上午很快過去,許是她昨日摸了葉笙寒的臉,讓她解了饞,所以她沒有修煉到一半就流鼻血,真是可喜可賀。

溫寄柔回到竹屋後,顧不得休息,将宿婁拿了出來。

她用前幾日弄斷的劍,搭了一個類似燒烤架的東西,然後将宿婁放上去,在他身上貼了幾張火符,堆了些易燃的冬衣在他身上,再将他點燃。

竹屋雖樸素,卻是極韌十足的碧靈竹,不怕竹屋會被燒毀。屋外設置了陣法,讓人不能随意窺視,所以在屋內焚屍很隐蔽。

就是煙有點大。

宿婁身上燃起熊熊大火,濃煙滾滾,客廳內煙熏火燎的。溫寄柔有些受不了,她躲進卧室,将門關上,準備等他燒成灰再出來。

她心中喜悅,折磨她這麽久的人,終于要消失了,真是讓人開心。

溫寄柔按耐住心中的激動,對着門外拜了拜:“阿宿啊,我一定給你買個漂亮的骨灰盒,幫你安葬在風水寶地,你早日投胎吧,別來禍害我了。”

拜完後,她在床上躺了一會,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才起身出去。

她推開門,一下子傻眼了,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不科學啊。

那麽大的火,只将他衣服燒毀了,身上卻完好無缺,連頭發絲都沒有被燒着。

他身上的傷口也都愈合,血肉和縫制傷口的黑線長在了一起,就像被縫合的布偶一樣,透着無端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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