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沐言汐醒來已近第二日午時, 日上三竿。

她揉着眼睛迷迷瞪瞪的坐起身,聞着周遭亂七八糟香死人的熏香,就知道自己回到了不夜城。

她已經許久沒回過這裏, 上一回還是在浮屠境中, 秦連殇用法器僞造出不夜城的寝殿。隔着三千年故地重游, 有一瞬間的失神。

“易無瀾?”沐言汐掀開被子下床, 卻沒找到人。

推開寝殿門,院裏落櫻缤紛,粉延滿園。

秦連殇坐在一根搖搖欲墜的櫻花枝上,在沐言汐走過來時故意掐訣,“嘩啦——”一聲,滿樹櫻花瓣洋洋灑灑全砸在了沐言汐頭頂。

沐言汐:……

沐言汐簡直就要被氣笑了,算上前世,秦連殇好歹也大了她近千歲,怎麽越活越回去了?

她召出浮光劍, 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花瓣就往秦連殇身上亂砍。

秦連殇甚至也召出琅邪, 兩個身負大乘期的修士, 靈劍上沒有半點靈力光,像是拿着兩把破銅爛鐵一頓亂砍。

“臉!臉不能砍!祖宗!哎呦你給我停下!”

秦連殇罵罵咧咧, 躲在一假山裏面不肯出來:“誰教你出手這麽陰的啊, 是不是那個易無瀾?”

沐言汐追得氣喘不止,鬧了會兒也有些力竭,卻不願輸下陣:“你知不知道這衣服是易無瀾給我買的,親手挑的!現在全是花汁, 連清身訣都不管用!”

秦連殇:“是你學藝不精!”

沐言汐:“那你替我清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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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連殇:“我的靈力那是用來給人洗衣服的嗎?太不威風了。”

沐言汐‘呵呵’冷笑兩聲, 提劍就要去劈假山。

秦連殇忙跑出來接下沐言汐的一招,心疼的摸着劫後餘生的假山:“知不知道這是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弄來的啊, 裏面可都是翡翠,好東西我自己都沒舍得用就給你送來了。”

沐言汐瞧他那點沒出息的勁,諷刺道:“這下不講究威風了?”

秦連殇不想理她:“改天我就讓小斂斂把你這的好東西全搬走,一棵櫻花樹都不給你留。”

沐言汐不稀罕:“易無瀾會給我買的,她靈石可多了,易無……哎,易無瀾呢?”

秦連殇立刻做賊心虛的将視線挪開,唯恐被沐言汐發現自己的異常。

“你管她去哪呢,不夜城中開了好幾座花樓,走,帶你去逛逛。”秦連殇敷衍她。

沐言汐:……

沐言汐一邊将劍收起,一邊向易無瀾傳音。易無瀾很快回過來,說是要處理一些宗門要務。

易無瀾陪着她在玄酆秘境待了十年,出來後又下了一趟凡俗界,确實一直沒回過淩霄宗,如今修真界也被攪弄得不成樣子,想必易無瀾是回去處理事情了,沐言汐不疑有他,惺惺放下了劍。

但看秦連殇那點欲言又止的勁,她心底的古怪又冒上來:“你奇奇怪怪的幹什麽呢,說,是不是趁我睡覺的時候欺負易無瀾了?”

秦連殇忙搖頭:“沒有的沒有的。”

“自家人我欺負什麽。”

沐言汐瞪過去:“誰跟你自家人了,我們修士跟你這個縛靈不共戴天。”

秦連殇‘嗯嗯嗯’的敷衍:“對對對,我們不共戴天勢不兩立,改天就大打出手你死我活,所以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沐言汐很沒骨氣:“……要。”

秦連殇挑眉,立刻拽着人往外跑。

秦連殇畢竟是縛靈,身形沒有實體,沐言汐相信他能掌控魔域,卻沒想到秦連殇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竟沒收獲任何異樣的目光。

哦,其實也是有的。

秦大魔頭帶着花枝招展的新寵逛花樓,連新寵的臉都被面具遮得嚴嚴實實,真叫人抓耳撓腮。

沐言汐到了花樓前死活不肯進去,在門口跟秦連殇犟:“我不去,被易無瀾知道又該生氣了。”

秦連殇才不管易無瀾:“生氣就生氣呗。”

沐言汐:“合着不是你哄。”

秦連殇腳步一轉,下了最後通牒:“酒樓進不進,不進的話就把你扔出不夜城。”

沐言汐一改口風:“進。”

秦連殇似乎是常客了,拉着沐言汐坐到雅間就興致勃勃的點起菜,還招了幾個樂伶,沐言汐跟着哼起曲,頭一回覺得秦連殇的審美也沒那麽差勁。

正将調子聽得入迷,一旁突然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

“你們幾個有道侶嗎?”

沐言汐手中的糕點‘啪嗒’一聲掉到桌上,駭然朝着秦連殇看去。

只見秦連殇皺着眉,像是在糾結一件事關魔域興旺的大事。

沐言汐這才細細致致的打量起眼前那幾名女修,看着挺溫柔,長得也還算可以。修為嘛,反正對秦連殇來說,大乘期以下就跟凡人一樣。

不夜城後位空懸多年,就是不知道秦連殇是都要啊,還是只要其中某個?

要是都要的話,豈不是有些不負責任?

沐言汐蹙起眉,思索着該如何跟秦連殇說道說道,有關找道侶要從一而終的原則。

結果她還沒組織好言辭,一道勁風就拍到了她的後腦勺:“想什麽呢?”

沐言汐腦後戴了好幾根發簪,被秦連殇這麽一拍,直接将其中一支移了位,差點又要動起手來。

可她一看到面前那幾名女修,又耐下性子,秉承着求偶時不能讓秦連殇丢臉的原則,吞吞吐吐:“沒什麽,你問她們有沒有道侶做什麽?”

秦連殇不理她,轉頭又問了那幾名女修一句:“兩情相悅是什麽感覺,能輕易斷了嗎?”

沐言汐愣了一下,終于意識到秦連殇根本不是開了竅想要找個道侶了,而是單純的又心緒來潮,想拆散她跟易無瀾了。

她冷眼看着秦連殇作。

撥弄琵琶的女修手一頓,求助似的望向秦連殇帶來的沐言汐,見沐言汐偏開了頭,只好硬着頭皮用閱覽話本的經歷回:“若是真心相愛,應當是斷不了的吧。”

秦連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那要是其中一個死了呢?”

沐言汐:……

沐言汐‘砰’一聲将酒杯貫到桌面上,酒液灑出大半,飛濺在秦連殇身上。

“你到底想問什麽,我告訴你啊。”

為了遮掩同易無瀾談話的內容,秦連殇理直氣壯的回敬:“我就是想知道我把易無瀾打死了,你會不會就此忘了她。”

沐言汐:“那我不如跟你同歸于盡算了。”

她沒用‘殺了秦連殇’這樣的話,顯然是知道自己打不過,秦連殇極為滿意,指使人給沐言汐重新倒上酒:“誰要跟你打,你比我小那麽多,贏了你一點也不威風。”

沐言汐磨了磨後槽牙,也不知道秦連殇那腦子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威風的事情,難道拆散了她跟易無瀾就威風了?

她望着秦連殇,眼珠子一轉,将旁邊的侍從召來:“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麽情比金堅、至死不渝的風月話本?”

“有。”酒樓靠近旁邊的花樓,各種消遣的小玩意都不缺,別說是什麽纏綿悱恻的風月話本了,就算是露骨的避火圖冊也不缺。

沐言汐打發人去取,侍從回來的很快,懷裏抱了一堆的話本,推薦道:“仙君喜歡什麽樣的?這幾本可紅火哩。”

沐言汐想了想,又出馊主意:“幹讀多沒意思啊,我看別家酒樓都有說書先生,你家有沒有?”

侍從看了眼旁邊喝着酒一臉煞氣的秦連殇,哪敢說沒有,忙道:“有,自然是有的。仙君喜歡哪種嗓腔的,不如我全帶上來您慢慢挑?”

那本就是說給秦連殇聽的,秦連殇喜歡哪種聲音,沐言汐還真拿不準。想了想,決定道:“找修為最高的。”

選說書先生要選個修為最高的這種事,發生在不夜城裏也不覺得稀奇,魔域人來人往,總有個別古怪的癖好。

修為最高的有什麽用?

侍從想當然的以為沐言汐是讓說書先生用靈力傳音。

卻不知道沐言汐是擔心說書先生挨秦連殇的揍,想找個修為高的,也許多抗幾招。

秦連殇也不知道沐言汐要做什麽,點個說書先生這種事自然樂得滿足,滿臉桀骜道:“就你事多。”

沐言汐不理他,随便從那一摞子話本裏抽出一本,遞給說書先生,遞的時候面色不自然了一瞬,低聲道:“那個你,你等會兒能不能将……将裏面主角的名字換了?”

說書先生不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客人,看了眼旁邊的秦連殇,又聯想了一陣要修為最高的說書先生,還以為沐言汐要在這酒樓裏沖秦連殇表白。

簡直是天降餡餅,說得好沒準他就能搬進不夜城,洗髓丹當糖丸啃。

說書先生一臉會意:“不知仙君想要換成什麽樣的?”

沐言汐:“夭夭和仙尊。”

說書先生一愣,重新确認了一遍:“夭夭和仙尊?”

修士修為至大乘期,皆可以被尊為仙尊。沐言汐明顯是個靈修,說書先生全當這個‘仙尊’是秦連殇和沐言汐之間的什麽情趣,一口應承下來。

沐言汐溝通完還不忘付錢,将手往秦連殇面前一攤:“給錢。”

秦連殇罵罵咧咧的去掏靈芥,說書先生在雅間內尋了張長桌,身後幾名樂伶奏着輕快的小曲,醒木一拍,将話本中的情情愛愛說得跌宕起伏。

秦連殇的臉越聽越黑,終于琢磨出沐言汐要找人來說書的目的,正忍不住罵人,看到沐言汐那副滿眼發光津津有味的嘴臉,強行忍了下來。

算了,再多問一回感情能不能斷這種事情,聰明的小祖宗八成又要追着他問個不停。

這種麻煩事,還是讓易無瀾自己操心去吧。

很快,一個話本就結束了,沐言汐毫不客氣的又從靈芥中掏出靈石,“繼續繼續。”

秦連殇默默觀察,發現只要話本中出現主角被迫分別的橋段,沐言汐那不争氣的眼眶都會跟着紅一紅。

真情實感,好似真的親身經歷過。

秦連殇心裏直嘀咕,忍不住拽了一下沐言汐的袖袍:“你回來後,易無瀾抛棄過你啊?”

“沒有啊。”沐言汐咔吧咔吧的啃着脆糕,大言不慚,“易無瀾非我不可,離了我就會哭,怎麽可能會抛棄我?”

秦連殇才不信,正好話本講到搶親的橋段,就聽沐言汐扭扭捏捏:“但其實也有過一回,我差點就成了易無瀾的徒徒徒……徒孫媳了。”

秦連殇:“什麽?”

“也是一開始的時候,她給我訂了個婚約,是淩霄宗宗主之子。然後我被退婚,她就僞裝成散修來接近我,順帶着在銜闕宗面前演了一出大戲。”沐言汐聲音懶懶,眉眼精致動人。

秦連殇安靜聽完,嗤笑一聲:“要換成是我,直接就把你搶了。”

沐言汐還真被說動了,滿腦子都是霸道仙尊強取豪奪小修士的橋段,一邊翻出一本類似的話本扔給說書先生,一邊還嘴硬:

“當時我修為低神魂不穩,直接跟她一個仙尊扯上關系多不安全,而且萬一我看上別人了呢?這叫尊重我的選擇!”

說書先生口幹舌燥,但為了在秦連殇面前混臉熟,強忍疲憊,又打開新的那本話本,将靈力注入聲音擴散至整個酒樓:“接下來要說的是一則仙尊搶親徒孫、囚禁強索夭夭姑娘,毀修為廢丹田、弑師屠宗的愛恨情仇……”

此時酒樓入口,泠鏡斂正帶着易無瀾來尋人,酒樓一樓坐得滿滿當當,皆是翹首聽話本的。她正要抓個小二來詢問秦連殇所在雅間,就見易無瀾的臉漠然沉下。

泠鏡斂不明所以,以為易無瀾是等得急了,忙讓小二帶路。

小二穿堂跨欄,引着人停在說書先生聲音傳出的雅間外。

門簾被風揚起,只見沐言汐正單手支着腦袋,樂不思蜀的給說書先生提建議:“錯了錯了,用普通的繩子綁夭夭多沒意思,必須是那種特別粗的麻繩,最好還是紅色的!”

“還有夭夭姑娘應該身負魔種,白日針鋒相對,夜晚水乳交融,豈不妙哉!”

易無瀾:……

泠鏡斂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易無瀾的臉色,只見剛掀起一角的門簾又被蓋上:“讓他說。”

而後,那說書先生又繪聲繪色的将話本說了半個時辰,從剛開始的小情小愛,愣是被沐言汐扭轉成夭夭姑娘的大女主成神之路,修為一度壓過了那位仙尊,甚至還添油加醋了反囚禁和反攻的橋段。

結束時,天色也已經暗下來。

沐言汐那點小心思徹底得到了滿足,喜滋滋的往外走,打算回不夜城。秦連殇跟在她後面,賞了說書先生三粒洗髓丹,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說書先生忙藏到懷裏,萬般保證。

掀開門簾的那一刻,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令沐言汐回魂的聲音:“夭夭姑娘。”

沐言汐本以為是其他聽客意猶未盡,順口喊出這道聲音,可回了魂後,才後知後覺周圍那道冷冽而又熟悉的氣息是來自于誰。

她緩慢的吞咽了一下,艱難轉身朝後看去。

只見易無瀾青衣墨發不染纖塵,視線淡淡的同她對上。

旁邊的泠鏡斂也終于琢磨出一點其中的隐秘來,瘋狂向沐言汐使眼色:‘快走!快走!’

沐言汐哪裏還跑得掉,渾身僵硬得不成樣子,轉身就要往雅間裏跑,她記得裏面還有好幾扇可以跳得窗。

她也不知道易無瀾聽到了多少話本的內容,至少那些反囚禁、反攻的橋段是絕對不能入易無瀾的耳朵的。

可沐言汐剛往裏跑,就迎面撞上走出來的秦連殇,直接被人揪了回來:“走,帶你去逛逛夜市。”

秦連殇正把洗髓丹給說書人,心虛得緊,忙擋住沐言汐的去路,直接将人扔了出來,被易無瀾接了個滿懷。

在秦連殇回魔域前,泠鏡斂就是不夜城的主人,魔修沒有不認得她的。小二看了會兒,唯恐引火燒身,忙将二樓走道上的人全部疏散,甚至還下了個單面禁入的陣法。

易無瀾沉默的看了會兒懷裏的人,手指突然輕輕在沐言汐的腰側點了兩下。

沐言汐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沐言汐。”易無瀾靠近她耳畔,氣息冰冷,“話本內容你喜歡嗎?”

沐言汐悶悶的口是心非:“不、不喜歡。”

她哪敢綁明瀾仙尊啊。

她悄悄偏過頭,向秦連殇求助。

可落在被話本的情情愛愛荼毒一下午的秦連殇眼裏,沐言汐就是來故意刺激他同他作對。

秦連殇拉着泠鏡斂就往外跑:“趕緊給我去買幾串糖葫蘆,膩、膩死我了,我得吃點酸的。”

泠鏡斂的說話聲還若有若無的傳來:“可你上回不是禁止了不夜城賣酸的糖葫蘆嗎?”

兩人走後,沐言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易無瀾,試探道:“你這麽快就将淩霄宗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易無瀾:“嗯。”

沐言汐:“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已經解決了。”

“那……”

“先回去。”話音剛落,箍在沐言汐腰間的力道便一緊,狂風呼嘯着吹在沐言汐臉上,再睜眼時,已回到了不夜城的寝殿。

沐言汐被易無瀾拽着往裏走,結界随着她們的腳步逐漸升起,最後死死的封住寝殿大門。

見易無瀾動了真格,沐言汐小心翼翼的揪着易無瀾的袖子,在入內殿門時扒拉門框,讨好地朝她笑:“易無瀾,今日話本的內容都是秦連殇編的,跟我沒有關系。”

易無瀾将沐言汐的手拽下來,跟沐言汐對視着,呼吸的熱氣萦繞在她們周圍,壓低聲音,如同蠱惑:“你喜歡那個話本嗎?”

沐言汐被易無瀾一撩撥,什麽原則都抛到腦後:“喜歡。”

說完後又立刻變了臉色,熟練的貼上去,抱着易無瀾的脖子搖頭:“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喜歡。”

易無瀾趁機拉着人往裏走。

沐言汐死皮賴臉的繼續說着讨好的話。

沐言汐承認,自己偶爾是有些見不得人的小癖好,尤其是當易無瀾換上那身代表着淩霄宗道袍的金邊雪袍時,心裏那點惡劣的想要囚禁人的小心思總會忍不住的發酵。

但她也只是想想。

見易無瀾半天都沒回應,沐言汐湊過腦袋去看,只見易無瀾低頭在靈芥中翻找着什麽,好似已經平靜下來。

沐言汐忙趁機問:“易無瀾,你還在生氣嗎?”

易無瀾從靈芥中取出一根紅色長繩,以靈力催動,頓時脹大數倍:“并未。”

易無瀾現在的确沒生氣。

最開始聽到夭夭姑娘和仙尊的愛恨情仇話本時,易無瀾确實有些不适,卻也遠沒有到生氣的地步。

但她也在試着去理解、去接受沐言汐喜歡的一切。

沐言汐還在思索着要如何哄易無瀾,卻突然發覺易無瀾已經轉過身來,黑沉沉一道陰影向她壓下:“不是說要針鋒相對嗎?”

沐言汐一僵,讷讷問:“什、什麽針鋒,我我我……”

易無瀾嘆了口氣,幾千年的教養也令她說不出更為越界的話,低身将沐言汐打橫抱起,将人按在了淩亂的床塌上,以一個絕對壓制的姿勢侵上去。

随之而來的壓迫感令沐言汐下意識掙紮,在那根紅色長繩被丢上床時,沐言汐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酒樓中給說書先生的建議。

‘必須是那種特別粗的麻繩,最好還是紅色的!’

‘白日針鋒相對,夜晚水乳交融,豈不妙哉’

沐言汐猛地擡眼,沒想到易無瀾一路的冷臉竟然是在配合她?

高嶺之花主動要同她玩強取豪奪的戲碼,頓時氣血上湧,得寸進尺的問:“那我可以綁你嗎?”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上邊嗎?”

易無瀾俯下身,唇壓上沐言汐,舌尖帶着微涼的氣息,短促的應了一聲。沐言汐整個人伸手就要去壓人,卻被易無瀾再度扣住後頸。

清潤的靈力灌入經脈,伴随着一陣酥麻在識海內炸開,她幾乎是有些驚慌的抓住了易無瀾的胳膊,但面上還是不服軟,嘴硬罵道:“易無瀾你敢不敢跟我打一架,你分明是打不過我!”

易無瀾更深入的吻她,将那些話都堵在喉間。在這個吻結束時,沐言汐已眼神渙散。

易無瀾将她的手重新擡起,挂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只手摩挲下去,俯身吻去她眼角氤氲的淚:“還想繼續嗎?”

沐言汐急喘了一聲,眼角飛紅,一副被欺負得狠了的模樣,搖着頭表達自己沒有不軌之心。

卻被強行翻了個身,趴在易無瀾的身上,輕柔的吻落至鎖骨,帶出一種風雨欲來的缱绻和暧昧。

沐言汐心想。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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