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諾特摸遍了全身,摸出了三塊錢……

尤可可差點翻臉。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離開,不過你孤身一人也危險。這樣吧,去我家,包你吃住一段時間來抵債如何?”諾特皺起眉。

他也窘迫呀!

“你要現金,我現在真沒有。我們都是線上支付……”諾特再次解釋,自覺的匕首遞回去。

尤可可看看匕首,再看看諾特那張真摯的臉,思索片刻:“開門,我上車,去你家。”

諾特一愣,随即一喜:“這匕首,你拿着不?”

“不了。”尤可可拒絕,爬上了後座的她,發現諾特居然是自動駕駛。

主駕駛根本沒人!

“放心,安全得很。到現在都沒有出過岔子!”諾特往後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的擔憂:“那我就帶你回去咯。你要明天想走,我就明天給你現金。”

尤可可納悶又驚奇。

這家夥居然不把自己帶回去?

“我想把你帶回去,但你有腿,還會再跑。我不想跟你整天玩躲貓貓……”諾特一語道破。

尤可可露出了釋然的微笑,乖順地坐好:“好,我要兩萬。”

“恩,好。”諾特根本不還價,爽快應許:“兩萬都是小事,這匕首你要是碰見識貨的,二十萬,二百萬都能賣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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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可可不在乎地偏過頭:“我找不到識貨的。”

任何事物的價值,再高,前提也得碰得見伯樂,又或者,冤大頭。

只要碰不見,那再好的寶物,也不過廢品一件。

諾特時刻都在通過後視鏡在觀察着她,見她淡淡然無心挂念的模樣,低頭查看手機的訊息。

果不其然,是總部聯系他,并且發布了尋找尤可可的懸賞通令。

“你跑一次,擡一次價格。”看完懸賞的價格,諾特快樂地揚了揚手機:“井家上下都在找你。”

“哎……”尤可可嘆了一口氣:“混日子真難阿。”

諾特笑了,他對尤可可還是蠻好奇的,只不過職業操守使他不能逾界。

窗外,起了霧,下毛毛細雨。

車內的尤可可,因車內的溫暖,放下警惕的她,昏昏沉沉。

半小時後,諾特的車往高檔小區的負二層開。

車行駛過車震帶,一個不算厲害的起伏,尤可可猛地彈開了眼。

諾特始終都保持着清醒,此時此刻正拿着手機,狂發訊息,見她醒了,擡起頭環顧了一圈外面,從自己的前面抽了個口罩遞給她:“戴上,低調點,很多人在找你。”

尤可可沒有二話,戴上口罩。一路跟着他,上了15樓。

同是孤兒。

有些孤兒在街頭流浪。

有些孤兒能住CBD地段一梯一戶的大平層。

尤可可喟然長嘆:“不瞞你說,我其實也很有錢。流落于此,我是完全沒想到的。”

把尤可可的鞋子收進來,用一次性鞋套套好,并且塞入了鞋櫃的最高層,再抽了一雙幹淨的男性棉拖,放在尤可可的面前。

“井家的勢力龐大,又錯綜複雜,你最近還是別出門,有什麽需要的跟我說。他們可不是我,他們找你是肯定要拿你換錢的。”諾特說。

長着一張能上交國家的英武相貌,諾特身高一米八八,比井沅白還要高一些。他左眼刀疤,約5公分,正好自上而下貫穿左眼……

“你左眼假的?”尤可可擡着腦袋,仔細地看了他的臉。

“對。”脫了外套,露出內側一層軟甲的諾特,非常違和地給自己系上一條印有波斯貓卡通的圍裙,并從冰箱拿出了2個雞蛋:“雞蛋面?”

尤可可點頭。

“這是我十七歲,因為一個任務,我跟我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他用那把匕首,從我的左眼刺進去,刺穿我腦子。”諾特敲開雞蛋,與站在廚房門口的尤可可風輕雲淡的平述過往。

像是司空見慣了這些事,尤可可展現出了與她略顯稚氣外相不符的接納力,并好心地問他:“他死了嗎?”

諾特笑了。敲完雞蛋的他,攪拌着雞蛋,打開了無聲抽煙機,将蛋液下鍋,攤出個漂亮的面餅形狀。

“你到底幾歲?”諾特給蛋液面餅翻了個面。

內心遲疑,又茫然了會。尤可可盯着諾特那張立體的側面,一字一句回答道:“我不知道。”

在她的世界,年齡什麽都不是。

她可能剛出生,也可能活了幾萬萬年?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幾歲。”諾特将蛋液面餅翻到砧板,抽出刀,用一張廚用紙擦拭刀面,再迅速切成條,其間對着她一個痞笑:“但我顯老,我就給自己加個幾歲。”

“你都一個人住?”尤可可往後看,見這個兩百平米的大房子,空蕩得一絲人味都沒有。

“這房子,我買來養老用的,不常來。”諾特煮熱水,并下了一包特制濃湯寶:“目前就你來過。”

“你怎麽那麽多錢。”看着諾特娴熟的下面條,尤可可發自內心,真誠的靈魂一問:“還那麽賢惠。”

下完佐料的諾特,抽出一袋處理幹淨的海鮮,倒了進去,蓋上鍋蓋,擦了擦手,對着尤可可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幹我們這行的,命換錢。”

深表贊同。尤可可不置可否,跟在他的身後,被他帶去一個獨立衛生間的房間。

“喏,主卧給你,你方便一些。”諾特雙手相環,倚在門邊。

主卧很大。

近五十多個平方。

完全獨立的衛生間與衣櫥,以及隔離開,還有個讀書一角。

外置密封的陽臺,寬達到四米,放着懶人沙發,和茶幾。可以想象,躺在那,眺望窗外的江河以及別的樓層的萬家燈火,非常舒坦。

“哎,這,我無以為報,就不報了。”尤可可滿意地環顧了一圈主卧,轉出來時對着諾特滿意地咧嘴笑。

沒錢。

沒權。

沒人。

她還能怎麽樣?就擺爛咯!

尤可可咂嘴,将厚顏無恥的自然而然白吃白嫖,發揮得悄無聲息,潤物細無聲。

注視着她的諾特,随着這一個小時左右正兒八經地相處。不得不說,好感度上升。

她性子挺好,直來直去,也不藏着掖着。

只笑不言語的諾特回身,去盛面。

尤可可聞到了面香,立馬屁颠屁颠跟在他的後邊兒,站在廚房等着自己那一份。

将面遞給尤可可,諾特看她喜滋滋地雙手捧住,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這算是投喂嗎?

“你知道井沅白是我老大吧?”端着面,在尤可可對面坐下,諾特抽出桌面的筷子。

“恩,知道。”尤可可低頭喝湯。

因着一口熱湯,她幸福地彎起了眼。

“我老大對你,是有那意思吧?”諾特也不遮掩,直接了白地問。

尤可可嗦面正歡,這問題一點也沒影響她的興致。

“可能也許吧,我不知道耶。”尤可可驚喜地夾起面中的小鱿魚,一口放進嘴裏。

“你為什麽走?”諾特看她這般快樂的興致,也不忍破壞:“我想知道一些詳情,好讓我能面對老大的時候,知道怎麽交差。”

尤可可動作一頓,擡眼看諾特。

她在想,怎麽說比較恰當。

“如果你真不想說……”諾特見她猶豫。

“我克他。”尤可可又緩緩動了筷子,低下頭去邊吃面邊說:“我才住進去,他就離婚了。才吃兩頓飯,她前妻的老爸跳樓了。然後他叔來了,來催婚了。”

諾特舉着筷子,大腦在消化內容。

催婚?

這兩個字的信息量,太大了。

以他對井沅白的了解,能讓他那麽短時間內,跟一個女人就要往婚姻考慮……要麽利益為上,要麽……他帶着八卦又好奇,開始審視尤可可。

尤可可感受到了注視,擡眼:“幹嘛?很好奇他為什麽看上我?”

“你不好奇嗎?”諾特哭笑不得。

尤可可垂頭,狠狠咬了一口鱿魚。

城市的毛毛雨,綿綿不絕,已經下了2個小時,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這一天的下午,随着井沅白在xx集團公證處,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不只對xx集團是一場蓄勢已久,一朝翻天覆地的權力變更,對于井家而言,更是一場震天撼地。

本市,本省,乃至全國的財富中心榜,都連夜更新素材,第一時間播報這一變動。更有不計其數的人,已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改變了政治風向……

然而,當事人,整個事件核心權力的當事人。井沅白在下午簽完字接到了林管家發的訊息,沉了臉。

井沅白沒去李叔專門為他準備的慶功宴,也沒參加任何記者招待會……他回到洋房,坐在二樓。晚飯時間,一步樓也沒下。

“先生,李叔的第三十七個電話。”林管家站在門口,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說我身體微恙,去不了。”背對着門口的井沅白,靜默了長達五個小時後,交出了第一句話。

林管家這才接了電話,跟李叔回了話。

房間沒有開主燈,氛圍燈卻開了遍,将整個房內溫和恬雅的氣氛,烘托到位。

盤腿坐着的井沅白,手裏捏着一張紙條,紙條上歪歪扭扭寫着八個字:多有打擾,不再打擾。

短短一天,他似乎得到一切,又似乎失去了所有……

随着林管家把門帶上,井沅白閉上痛苦的眼,一聲不發。

他無從判斷,或者說,無所适從。

因何而起。

胸口的那一團,煩悶,陰郁,如何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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