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礙眼兒地走了。

催生的走了。

客廳一下就清淨幹爽,就是,可可還是抽不回來自己的手。

她瞪着井沅白:“你抓我的手幹嘛?”

井沅白的視線,自他們走後,自始至終落她身上。

點點,癡癡,是可可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憐愛與疼惜。

她不自在極了。

“你想跟我談談子宮的事情對吧?”可可心中一沉吟,率先打破砂鍋:“這個我從有概念起,我就沒有的,你別問我,也別愛憐我。”

她堅定又堅毅,在這件事上,絕不接受所有情緒。

井沅白望着她,翻湧在心頭的澀,如密密麻麻的小刺,一陣又一陣起伏。

這是她。

他知道。

他們都有着相似的傲嬌,與堅守。

“我尊重你。”在可可的手背淺淺一吻,井沅白徐徐松開了她的手:“我只是想了解你,可可。”

“哦。”可可心不在焉偏過頭,假意不在乎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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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嫁給我吧。”

!  !  !

可可回頭。

抽回的手,還在半空,她轉過頭,一臉呆麻直直望着他。

這,到底是為什麽?有什麽好執着的?

“你喜歡我什麽,我改吧。”可可爆出了很多年前冷遍網絡的一句。

她并不是讨厭和反感井沅白,只不過,這到底要怎麽說呢?

“我不能跟你結婚,假的不行,真的更不行。你懂嗎?”可可強調再三。

她又氣又無奈又悲憫。

井沅白默默接納她所有的表現。實際上,這反饋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你就是,純粹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我嗎?”

沙啞的磁性聲,浸染着如嬌葉被霜打了的挫敗無力感。

井沅白立體的五官,附加着憂郁,配上質感的背調,別有一番惹人滋味。

凝視着他的可可,在這一瞬間,卻是講不清,她心田被激蕩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到底是來自同情他的孤寂與渴望被愛,還是……有一瞬間為自己心痛。

很複雜。

很矛盾。

哎……

他不會懂的,她不會說的。

可可所信奉的價值觀,與堅持的自我,在這一刻,消融。

她對自己迷茫。

不知是否與自己持續抗衡。

迷惘着,如孩童在一場大霧中迷路。可可雙手,溫柔的指尖撫上井沅白的臉頰。

這是她第一次,去觸碰他。除了最初相遇時,把他背回去。

可可的理性很難過。

感性從未如此動容。

為他,也為自己。

她宛若在觀望內心深處,那個寂苦無聲世界裏的自己……

可可捧着井沅白的臉,将自己的臉緩慢靠近,直到鼻尖對上。

“你挺好,什麽都好……就是。”

“你很自戀,你真的很自戀,你怎麽可以那麽自戀!”

薄唇一啓,可可的聲音很輕,卻一個字一個字地念,恰到好處地能讓他聽清。

這就是她給的回答。

也是給自己的回答。

被她捧住臉,微弱的電流觸過皮膚。井沅白盯着她那雙清透的眼,想要找到所有一切起因的紐結,卻注定失望。

說完話的可可垂了手,抽了身,面無表情,上了樓。

井沅白默不作聲,閉上眼,靠在沙發上。好似奔跑了八萬裏,此時此刻,他只想休憩。

收場了。

對着廚房想出來的廚娘早早做了禁止出來的動作,林管家還攔住了門外一些來自公司的人。

面上嚴肅的林管家對着所有人都搖頭,也不準大家靠近一步,以防止能聽得到井沅白與可可的說話內容。

就是,這情意綿綿的畫面……大家觀測到最後一幕,心中都有了結果。

塵埃暫落。

公事公辦,林管家率先上前,禀報了公司要過來對接的一些事,在得到了井沅白點頭許肯後,親自帶着他們上樓進書房。

一進房就關門的可可,摸出了自己口袋裏的小‘紐扣’,往地上一摔。

“還不來還不來,找我很難嗎?三千世界翻不完了是嗎?”一腳踩上去,可可罵咧。

再不來,她嫁人好了!

早知如此,就應該在第一天,直接觸犯規則,估摸着早逮了她。

“難,怎麽不難,難死我了。”一聲空靈聲。

窗臺邊,蔚藍的窗簾掀動。

牆面的油畫,色彩蘇醒,在那個小小的框架游離打轉……

觀測着房間異動的可可,在感知到空氣中彌漫出了自己熟悉的氣息,瞬時狂喜。

“時來,時來,該死的,你終于來了!”尤可可雙腳蹦跳,雙手高舉在房間內歡呼,四下旋轉,想要找到心心念的閨蜜。

“念shi,第二聲,不是第三聲,不是si,很難嘛!!”語調看似吐槽卻又不瘟不火,滿滿寵溺。

油畫停止了轉動,恢複如初。

房間,多了一抹濃郁的馨香。

窗臺,窗簾拂動,一抹玲珑有致,慵懶倚靠。

一身暗紫鑲金邊兒的旗袍,裹着那唯有在紙上才敢胡作非為的曲線,極盡不可思議的曼妙。

女人一根碧玉簪子,盤着随意攏了的發,垂落的幾縷,随她腳步搖曳,撫過她紅唇,拂過她白皙的脖頸。

一米七三,三七比例的身材。

瓜子臉,萬種風情的丹鳳眼,小鼻梁下小嘴弧,盡顯薄情。

她一動,香。

尤可可嗅得那叫一個陶醉,她深深閉上眼,深吸一大口,爾後轉過身,渾身沖動。

“時來,我好想撲來。”可可大方地表達了自己的喜愛。

時來輕瞟她:“試一試。”

尤可可摸着鼻頭,吐吐舌頭,自是不敢的。

都還沒近身,就被扔出二樓了。

“我好苦,你怎麽才來。哎,你再不來,我都要嫁人了!”滿腹傾訴欲的尤可可,撲到她腳邊兒,就開始捶胸頓足,恨不得哭上三天三夜的演,“我在這個世界流浪啊,一無是處,無處可去。”

美不方物的時來,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莊嚴。這也與她本身就無比高貴的身份有關……

她來自空間盡頭,來自所有的終點。

時來掃了一眼撲在自己腳邊的可可,眼神一暗,薄唇一動:“下次先發坐标,而不是給我發一百多個字救救我。”

“知道,知道。”磕頭如搗蒜,尤可可應着,馬上又反應過來,“哦,不,沒有下一次了,我再也不會出岔子了。旅行器壞了就得修,不能省,絕不省。”

時來輕輕颔首,黑眸掃了一圈房間,随着一連串亂碼在她瞳孔上飛速閃過。時來不出意料之外:“恩……你救了井沅白。”

意料之中,她的語氣,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疑問的聲調。

尤可可松開了時來的小腿兒,小動作默默往後退。

“為什麽?”時來俯下身子,清眸逼近。

心虛的尤可可,頓了動作。

“這……我說一開始我就想換換錢的。你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死,我就是稍微的,提前,幫助他一下下嘛…我也沒改變什麽結局呀…”尤可可為自己尋找蒼白無力的說辭。

哎。

尤可可嘆氣。自欺欺人!

“你在這個世界窺了很久的屏。”時來無奈中帶着無法自解的迷惘,直接挑破道,“你為什麽窺屏?”

“啊……”尤可可越加心虛了,雙手捧住自己發紅的臉頰,眼睛不敢直視這位厲害的閨蜜,“你不會理解的…”

時來直起腰身,居高臨下:“你是在試探嗎?”

“當然不是,這都是你定的,我哪兒敢呀。”尤可可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總會好奇的,好奇而已,我沒想到過,真的會這樣。怎麽就?哎……”

時來倨傲一笑,那笑,七分輕蔑與三分涼薄,還有一絲耐人尋味:“你就喜歡自取煩惱,沒事找事。”

尤可可知道自己這位閨蜜,就是嘴上對自己損點,但對她的好,絕對沒話說。

她爬起來,拍拍屁股,微微昂起臉,又是無辜又是誠懇望着她:“那現在怎麽辦?”

時來緩搖頭,如實答道:“我不知道。”

額。

在尤可可的世界裏,自己的閨蜜就是自己無所不能的神,沒她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算有,那也是問題本身的問題,不是她的閨蜜能力有問題。

“那,那我們走吧。”尤可可幹脆道,心裏早有了決意。

時來賞了可可一個大白眼:“就這樣一跑了之?”

“我拒絕過。”尤可可耷下臉,雙手托着自己的腮幫子:“時來,經此一事,我發現你是對的。真的會……”

默默不語,脈脈無聲,時來凝視着尤可可,眼裏的責備與困惑,逐一消解。

尤可可自己都不知道的話,那她能知道什麽呢?

擡起手,時來捏了捏尤可可的臉頰。

“你動情了?”時來聲線柔了下來。

“恩。”難為情了半天,尤可可哼出了一個鼻音。

“好,跟我回去。”時來收回了手,緩慢道,“至于別的,我給你擔着。”

可可思維一停。

啊。

那,井沅白呢?

“交給我。”時來似看出她所想,輕飄地,一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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