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
吃。
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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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睡了有史以來最踏實的一覺。
我沒有做夢，也沒有半夜驚醒，拍打在窗戶上的晚風和森林裏貓頭鷹的叫聲都讓我感到一種史無前例的放松。
或許人生本就該是以這樣的狀态過的。
簡單而平靜。
卻能讓人的內心充滿力量。
***
第二天我是被早晨的陽光叫醒的。
今天是周三，離米特結婚滿打滿算還有十天，雖然我自己沒辦過婚禮，但是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
我知道舉辦婚禮有許多東西要準備，光是新娘的裝備就包括婚紗、捧花、發飾之類的，還有宴席上的糖果、點心和來賓簽到本也都是需要的，零零總總加起來多的吓死人。戴夫不是島上的人要在島上安家，所有的東西不得米特和婆婆預備好嗎？
島上的房子都是居民自己壘的，所以婚禮的地點放在了房子後面的草坪上，昨天來的時候沒看到有任何裝飾，臨近婚期沒有多久怎麽還不布置？來不來得及啊？
我好奇地去問米特，她說一切從簡，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麽可辦的。
我說這怎麽行，一生就這一次，現在可能覺得要弄這個弄那個很麻煩，可是等老了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有些人一輩子都遇不到一個和自己兩情相悅的對象，既然遇到了那當然要留下一點痕跡了。
等幾十年後，等到兩鬓都斑白了，再翻出相冊來看就會想起這一刻的鮮豔時光。
我自告奮勇地說那我加入一起準備，又詢問了米特一些具體的細節才知道米特和戴夫只是打算一家人團圓吃個便飯而已。
……哪是從簡，壓根就是沒有。
我：“小傑知道嗎？”
米特：“我說我都準備好了不用他操心。”
我：“……”
小傑這孩子也是實誠，自己信任的人說什麽都相信，難怪小傑說推遲米特就能把婚禮推遲，這麽大的事都能推遲。
桌子旁邊的櫃子裏有紙和筆，在征得米特的同意後我拿出來羅列了暫時能想到的辦婚禮需要用的東西。米特想要過目，我沒讓，她要是看了肯定要去掉好多樣，不給她看，我寫完了就去敲了小傑的房門。
兩個人估計昨天晚上鬧到很晚，開門的小傑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身後的奇犽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腳勾着的被子還有一半在床上。
……一看就是睡相不好掉下來的。
這小子的睡眠質量也太好了。
我揮了揮自己寫的紙條：“小傑，我有事跟你商量。”
在聽到我說是關于米特的事情後小傑完全清醒了過來，褐色的眼睛睜大了：“如果不是桃醬告訴我的話我都不知道！”
小傑強行給還在沉睡中的奇犽開機。
本來想分配一下清單上的活三個人分頭行動，但我是第一次來鯨魚島，根本不認識路，于是我們決定先一起行動，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如果兵分兩路我跟着他倆誰都行。
出門的時候米特問我們那她需要做什麽呢，小傑爽朗的聲音裏滿是真誠：“米特阿姨只要等着做最幸福的新娘子就好了！”
養育了這麽乖巧懂事的小傑，米特一定很欣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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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鯨魚島就米特家開的一家酒吧，先去邀請鄰居還有經常來酒吧喝酒的客人，再買分發給來觀禮的人的糖果和零食，然後去花店定手捧花，去雜貨店買氣球彩帶PVC的泡沫板，最後去了島上唯一的一家神廟邀請了祭司。
當中出了點幺蛾子，一個沒留神被奇犽偷摸着吃了好幾包糖果。
雖然買的量比邀請過來的賓客數量多多了，但是這離不開甜食的壞習慣很容易讓貓貓變成無齒之徒。
我從奇犽的手裏接過糖果袋：“老是吃甜食小心牙齒全蛀了掉光，提前變成癟嘴小老頭。”
他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那我就裝假牙繼續吃。”
我：“……”
跟奇犽這個小鬼頭講話從來讨不到口頭上的便宜，他總能把我堵得啞口無言，也就只有小傑能治治他了，哎。
神廟臨海而立，離得很遠就能看見斷崖邊上的十二根立克式的潔白神柱。
神廟裏供奉着十五米高的尼約德神像，傳說中只要揮動手中的鐵漿就能掀起海嘯和引來風暴的海神，靠着漁業和海洋帶來財富的當地人不管出海還是回程後都會前來參拜。
穿着亞麻質地服裝的祭司在聽聞我們的來意後，非常利落地答應了我們的請求，出乎意料的好說話。
自此列表上的事務都一一達成。
不過這麽些事張羅下來時間也到了下午。
神廟前有座三壇噴泉，水珠從最上面一壇的泉眼裏噴出來，四濺的水花落在第二壇，又滴落到第三壇。夕陽下每一顆水珠都像是被包裹了一層金箔似的閃閃發亮，襯得後面神廟大殿裏的海神俯視前來拜見他的漁民的眼神都變慈祥了。
素白的建築在海水中投下神聖的倒影，背靠着與大海連成一色的天空美得像是一副水彩畫。
我不經看呆了，這樣的視覺盛宴盡收眼底，真是心曠神怡。
“有沒有聽說過對着噴泉許願願望就能實現？”
奇犽的聲音被海風夾雜着吹來，我的耳朵癢癢的：“真的嗎？”
“相信就是真的，不相信就是假的，”他狡猾地眨了眨眼：“不過要神明聽見你的願望還需要扔個硬幣。”
小傑捧場地說他十二歲那年希望能釣到沼澤之王，獲得米特的準許去參加獵人考試，就來這裏許願了，随後真的夢想成真。
以小傑的性子絕對不會跟奇犽一唱一和地騙我，他都這麽說了，那一定是真的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枚硬幣，雙手合十将其籠在手心裏，閉上眼睛對着噴泉池，默默地在心裏道出自己的願望。
睜開眼，我将硬幣扔進噴泉池，又去掏口袋，還想許願，被奇犽制止了：“只能許一個。”
我：“！”
奇犽：“要不然每個人的願望都那麽多神明怎麽聆聽得過來啊？”
我：“那我每天都來許願可以嗎？我還有好多願望呢！”
奇犽：“你也太貪心了吧大嬸！”
小傑撓了撓額頭：“我也有好多願望，不過每次都選最想要實現的那個，不然心不誠不會靈驗的。”
“可是我還想許願能永遠跟你們做朋友，再許願……”
這麽想來的話，我确實挺貪心的。我想去看更多的風景，交到更多的朋友，走更遠的路，變得更強，變成更好的我，一個也能去幫助別人的我。
奇犽：“笨蛋！”
小傑：“這個願望扔硬幣就浪費了呢，我們本來就會一直是朋友啊！”
比起奇犽顯得無奈又有被我氣到微微發紅的臉，小傑的表情簡單又真摯：“我們來拉鈎吧！撒謊的人是小狗！”
小傑握拳，伸出了大拇指和小手指，我伸出左手的小手指跟他勾住，正等着奇犽伸出手也來一起蓋章的時候這家夥居然轉身溜了：“哪有三個人一起蓋章的啊？好傻。”
“不行！”我看他真走了，腳步還快，急道：“奇犽！跟我拉鈎！”
這是我第一次在別人拒絕後還要求對方順着我的意願做事。
即使是在非常小的一件事上。
然而他真的回過來了。
雖然有些不情不願的，可他照做了。
三個人一起拉鈎确實有點怪怪的，但在拇指相貼完成蓋章這個動作後，我覺得很快樂。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