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節目錄

溫柔誘你

和往常下了晚自習回來一樣,韋蓉在客廳看電視,邊問她學習情況邊去廚房熱了杯牛奶放到她面前。

南眠已經熟練把握韋蓉的說話節奏,結束語來臨時,牛奶剛好喝完。

“我這兒有幾張女孩子的照片,小眠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你哥喜歡的。”韋蓉點開手機相冊遞過去。

果然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這哪兒是幾張,分明是幾十張!

南眠在心裏同情南栎,眼睛卻津津有味看了起來,掃了一遍才想起,“媽,哥他從來沒跟我說過他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這就很尴尬。

不過從她上午偷聽到的話來分析,南栎應該是個看眼緣的。

但是韋蓉沒給南眠把話說出口的機會,“早點睡,晚安。”

傻孩子,你就是他喜歡的人,他又怎麽可能跟你說?

好在這孩子沒那個心思。

兒子那邊該怎麽辦才好,放下喜歡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親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得找機會攤開談談。

-

回房後,南眠立馬給南栎通風報信:哥,我覺得媽又要給你安排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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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南栎:……

南眠:我哥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還需要相親?

南栎:我仿佛已經看到了你笑到快裂開的嘴臉。

南眠:說話之前多掂量掂量自己,打臉怪疼的。

南栎:呵!

南眠:愉快的聊天到此結束,晚安。

南栎:……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沒良心的妹妹晚安。

“周末被叫回公司加班到大晚上,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該不會是交女朋友了吧?”

對面工位的同事伸懶腰時正好看見南栎對着手機笑,要知道他們這群程序員全是單身狗,有個脫單的,必須得好好慶祝一番。

南栎放下手機解釋說:“是我妹妹。我倒是想交女朋友,難啊。”

“我們這行确實難找女朋友。”祝乘喝了口咖啡提神,繼續寫代碼,突然想到什麽,他看了眼南栎,小聲說:“實不相瞞,有段時間我以為你和帶我們項目組的秦總監是一對。”

南栎怔了瞬,“為什麽會這麽想?”

祝乘瞥了眼不遠處兩扇門緊閉的辦公室,聲音更低了,“秦總監看着你笑了,很溫柔的那種。”

他們的秦總監秦懷薇是個實打實的冷美人,她的笑向來都是禮貌使然。

溫柔?

說太陽打西邊出來都比說秦懷薇溫柔可靠。

偏偏那次祝乘就是看見了,他去送資料,南栎正好從辦公室裏出來,一擡頭捕捉到秦總監溫柔笑着,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也足夠讓他印象深刻。

南栎緩緩笑了,“多謝。”

祝乘不解地撓了下後腦勺,好端端的謝他幹嘛?

第二天,秦懷薇給大家放了半天假。

得了空,南栎聯系上韋蓉詢問昨天的事,得知韋蓉一次性借了一百萬給韋雪琴,另只手直接捏爆了剛從冰箱拿的一盒牛奶。

聽見砰的一聲,電話那端的韋蓉吓了一跳,“兒子你沒事吧?”

南栎垂眸掃了眼自己身上的狼狽,一下想到家裏愛喝牛奶的小姑娘,一雙杏眸澄澈明亮,笑起來又乖又軟,叫人舍不得移開眼。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想別的覆蓋掉腦海裏的一幕幕。

因為,羞愧。

“您有沒有算過您這些年一共借了多少錢給小姨?”南栎聲音發澀,“這些錢裏又有多少是屬于我們自己的?媽,我們這是在慷他人之慨。”

韋蓉心裏亦不好受,但她沒辦法,“如果我不給,雪琴就會把你喜歡南眠的事情說出去。”

南栎訝然,“我怎麽會喜歡自己的妹妹?”

既然要攤開說,韋蓉就把昨天看見的說了一遍。

南栎哭笑不得,“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妹妹在外面。您想多了。我有喜歡的人,而且正在追求。”

聽見自己兒子毫不猶豫的解釋,韋蓉懸在嗓子眼兒的心慢慢歸了位。

這邊解決了,還有另一個在麻煩等着她。

屬于南眠的錢,該怎麽做才能拿回來?

韋蓉和南栎都清楚憑他們的本事要回這些錢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

現如今,韋雪琴已經把主意打到了南眠身上。

再不想辦法,只會越來越麻煩。

-

“……聞先生,我們辜負了您的期望。”通話不到一分鐘,韋蓉手心裏全是汗。

男人默了默,說:“你們總共借給韋雪琴一家三百一十萬,其中有多少是你們自己的?”

韋蓉汗顏,當初兒子的手術費和家裏的欠債都是聞先生幫的忙,福灣區的房子也是聞先生買給他們住。

多虧南眠,他們一家人才有機會脫離困境,過上越來越好的生活。

她選擇不再工作,留在家全心全意照顧好南眠,唯南銘在外上班。

借給韋雪琴的錢,只有第一次的十萬是他們自己的。

若他們自己能拿得出,自然不會動屬于南眠的錢。

兒子說得對,這是在慷他人之慨。

“既然你們照顧不好她,那就讓她住到我那兒,我來照顧。”聞庭冷聲說道。

挂了電話,聞庭示意徐特助繼續說下去。

這周五在凡尼酒店有場慈善拍賣晚宴,是聞庭繼母江琳淑發起的,對方特意命人送來了邀請函。

放在以往,聞庭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說去。

應下這樁事,他屈指輕叩桌面,“不必再往南眠的賬戶打錢。給那位一個新賬戶,順便告知那位以後南眠由我親自照顧。”

徐特助颔首:“是否需要我去給韋雪琴一家提個醒?”

聞庭淡聲開口:“不必。給我一份韋雪琴一家人的詳細資料就行。”

十多分鐘後,聞庭查看徐特助發來的文件。

屏幕上的字映在眼底,深深眸色泛起幽冷寒光,薄唇微掀,他說:“以陳煊的名義邀請高旭鴻帶家人一起參加周五的慈善拍賣晚宴。”

在浔京,誰都知道聞家太子爺和小三上位的繼母江琳淑關系不合。

所以當聞庭出現在慈善拍賣晚宴,四周霎時安靜。

雍容華貴的江琳淑笑容得體地走上前,親昵地喚了聲:“阿庭。”

聞庭沒什麽情緒,冰涼鏡片後的桃花眼正在查看徐特助遞來的單子,上面是今晚的拍品。

其中有一條項鏈,吊墜是一顆糖果的形狀,精致小巧,光線勾勒下,流光溢彩。

就像夏日裏小姑娘的笑容,明明很甜,卻比驕陽還明媚,耀眼極了。

對于聞庭的忽視,江琳淑早已習慣,他能來,她就已經很滿意。

管他是因為什麽而沒拒絕她的邀請,在外人眼裏,她聞家主母的形象立住了就行。

江琳淑很快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晚宴也逐漸恢複了熱鬧。

聞庭尋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開始處理工作郵件。

浔京名媛圈裏有個最想嫁的排行榜,聞庭居第一。

他一出現,在場名媛的視線就黏在了他身上。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端方沉穩,清貴禁欲。

從氣場就可以得出不能近觀的結論,但也不乏有膽大之人想去攀折這朵高嶺之花。

只可惜就算走近了,再怎麽賣力撩撥,這位高嶺之花也沒給對方一個眼神。

最後還是旁邊的徐特助俯身說了句什麽,高嶺之花才有所反應,朝二樓看了眼。

江琳淑雖是小三上位,但她背後是浔京聞家。

這場慈善拍賣晚宴彙聚了浔京諸多上流人士。

不需要邀請函就可以參加,但前提你得有挺直腰杆出現在這兒的底氣。

若沒有,便只能靠別人帶着參加。

高建和韋雪琴對上流人士的慈善拍賣晚宴早有耳聞,可當親眼見到,他們覺得自己就像土包子進城,不敢跟人說話,進來後就尋了個偏僻的角落待着,邊吃東西邊打量四周。

韋雪琴贊嘆晚宴的豪華精致,小聲說:“多虧了旭鴻那個朋友,不然我們這輩子都來不了這種場合一次。”

高建點點頭,“旭鴻呢?跑哪兒去了?”

韋雪琴剛要環顧周圍,燈光暗下,前面臺上傳來優雅大方的說話聲,慈善拍賣即将開始。

突然,他們這桌響起啪嗒一聲。

正好,燈光亮起。

韋雪琴倒吸一口涼氣,先是震驚這男人有一張漂亮的臉,然後是勻稱挺拔的身材,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聞家那位太子爺。

高建則是直接被對方的身份震住,都忘了腳上傳來的痛楚。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聞家太子爺相隔不到一米的距離。

“請問您您您有什麽事嗎?”高建緊張得哆嗦。

“我的表掉在了您腳下,可否幫忙撿一下?”聞庭語氣溫和,一下縮短了和對方之間的距離。

再加上使用了尊稱,高建受寵若驚。

他低頭,這才發現有只腕表掉在了他兩腳之間,怪不得剛才腳背一痛,原來是被砸了。

奇怪,戴手上的表怎麽會掉這兒呢?

高建心裏的疑惑在聽見聞庭說謝謝的一瞬間煙消雲散。

凡事皆有可能,有什麽好納悶的。

聞庭沒有戴上,轉手交給了徐特助保管,“不要再弄掉了。”

徐特助:“……”

剛才明明是您自己解下扔的。

高建以為和聞庭的接觸只是短暫的插曲,沒想到聞庭就桌上擺放的單子和他聊了起來說。

只可惜這上面的東西,他都不怎麽了解,唯有笑着簡單附和兩聲。

旁邊的韋雪琴察覺到聞庭在同一條項鏈上看了好幾眼,于是問:“聞先生覺得它如何?”

韋雪琴指的是那條糖果吊墜項鏈。

聞庭眼中溫柔潋滟,“能得到自然是最好的。”

他們的機會來了!

韋雪琴立馬給高建使了個眼色,高建秒懂,能借此搭上聞庭這條人脈,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如果聞先生不介意,我願意拍下它送給您,就當是見面禮。”別看高建表面比剛才淡定,實際心裏波瀾四起。

聞庭像是缺這筆錢的人嗎?

他算哪根蔥?

憑什麽認為聞庭會接受他的禮物?

聞庭禮貌說:“那就先謝過您的好意了。”

高建心裏的話倏然卡主,一是高興,二是萬一這條項鏈競拍價太高,他拍不下怎麽辦?

這時,韋雪琴湊到他耳邊提醒:“我姐給的一百萬還沒動過,銀行卡裏也有不少。搭上聞庭這條線,別說一百萬,賺一千萬一個億都不是問題。就咱家那資金周轉困難的公司,分分鐘聲名赫赫。以後這種晚宴,我們自己就能來!”

說不動心是假的。

但高建還沒被前方的好處迷得理智全無,他小心翼翼向聞庭提及,“我自己開了家小公司,過會兒我想跟聞先生聊聊,不知您可有空?”

聞庭禮貌微笑:“可以。”

“那我就先謝過聞先生了。”高建樂得眼睛都眯成縫了。

幾輪拍賣過後,輪到聞庭要的項鏈。

起拍價十五萬。

“二十萬!”

“三十萬!”

“四十萬!”

前方叫價迅猛,一個接一個,高建擔心被人搶走,脫口而出:“一百萬!”

然而只是寂靜了一瞬,又開始加價——

“一百五十萬!”

“一百六十萬!”

“一百百十萬!”

“兩百萬!”

加價還在繼續。

聞庭回眸看了眼高建,什麽都沒說,卻讓高建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一咬牙,直接加到:“三百萬!”

熬過這個坎,他就能賺一千萬一個億!

幾秒後,臺上一錘定音。

三百萬成交。

今晚的慈善拍賣并非正規的拍賣,沒有那麽多的流程要走。

很快,高建就把款付了,他看都沒看那項鏈一眼,主要是怕看了之後當場暈過去。

三百萬花哪兒不好,偏花在一條細得要死的鏈子上。

高建現在只想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賺到一千萬一個億。

徐特助接過項鏈,“二位這邊請。”

高建和韋雪琴正要在聞庭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引得現場一陣騷動。

立馬有侍應生上樓查看情況,不知為何,陳家人也跟在後面。

緊接着,啪的一聲脆響。

男人的悶哼随之而來,不知是因為挨的一巴掌,還是情到深處。

現場氣氛悄然暧昧起來。

下一秒,大家聽見一個男人揚聲告白:“煊,我愛你。”

高建和韋雪琴渾身一怔,腦子裏嗡嗡作響得厲害,二人跌跌撞撞沖上樓。

房間大床上,他們兒子□□,和另一個男人旁若無人地擁在一起喘着粗氣,準确來說應該是還沒緩過神。

啪!

高建使盡力氣甩了高旭鴻一巴掌,手心震得發麻。

樓下,聞庭從徐特助手裏拿過項鏈,徑直往外走。

路過一個垃圾桶,他說:“把表扔了。”

伴随着咚的一聲,徐特助明白了他的老板今天為什麽選擇戴一款普通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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