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節目錄
溫柔誘你
卧房裏的布置是南眠熟悉的感覺,雖然她對這個新環境還沒完全适應,但她在上床前把家裏的地都拖了一遍,躺下放松後,疲憊感逐漸放大,困意也随之而來。
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剛六點半。
聞庭正好晨跑回來,這是南眠第一次見他穿西裝以外的衣服,依舊是氣質斐然,和平時嚴謹規整的打扮相比,現在很有少年感。
——不惹俗世的那種禁欲少年。
“怎麽起這麽早?”聞庭知道她有起床困難症,尤其是在周末。
他把補課安排在下午,就是為了讓她可以睡到自然醒。
南眠轉身就朝外面晴朗的天空張開懷抱,抑揚頓挫,“一日之計在于晨吶!”
其實是怕再經歷一次昨天的慚愧。
聞庭順着往下說:“确實。那你以後周末跟我一起晨跑好不好?”
南眠:“……!”
她連早起都很困難,還晨跑。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算是體會到了。
好在聞庭後面又說了句我開玩笑的,然後就回房間洗澡了。
下午去學校,聞庭送的她,并說:“晚上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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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
“我順路。”
這句是回答,也是通知。
上位者不容他人反駁的氣場在這一刻展露。
南眠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摁着腦袋點了點,“那就麻煩您了。”
車裏還有她身上的香甜味,糖味兒比奶味兒重,聞庭知道她有心情不好就吃糖的習慣,但糖吃多了不是好事。
高考失利後,她就因為糖吃得太多到醫院躺了三天。
等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聞庭才發動車子離開。
到了煙色,晏淮嗅到聞庭身上的味道,眉頭一皺,“庭哥你怎麽換了這麽姑娘家家的香水?”
“家裏小姑娘的味道。”聞庭坐到沙發上,半明半昧的光線深刻了他眼底的溫柔笑意。
晏淮咋舌,“你們同居了?那小姑娘看起來還沒成年吧?”
“十八了。”
接過服務生送來的白水,聞庭喝了口,殷紅薄唇鮮豔奪目,泛着攝人心魄的光澤。
晏淮看愣了瞬,回過神低聲罵了句真特麽妖孽。
聞庭睨了他一眼,“有意見?”
晏淮笑笑,“庭哥您的顏值完美無瑕,我怎麽敢有意見呢?話說,她就是你那位白月光?”
修長骨感的手指漫不經心轉動水杯,透明杯身上的浮雕在燈光勾勒下閃爍着耀眼光澤,落在眼底,明亮似火。
聞庭清冷否定:“沒有白月光。”
——她是我的小太陽。
佟越姍姍來遲,晏淮故意板着臉,冷聲說:“你們項目忙完了,我特意請你們來煙色放松,結果你遲到了快一個小時。”
“我先自罰三杯。”
佟越酒量不好,能不喝就不會喝,往常晏淮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佟越才會喝半杯酒。
今天,不正常。
晏淮問:“出什麽事了?”
佟越暈乎地陷進柔軟的椅子裏,摘掉眼鏡揉了揉鼻梁,說:“文家今天來人提婚約的事,老爺子說要擇個良辰吉日讓我和文家那位訂婚。”
噗——
剛喝進嘴裏的酒全被晏淮給噴出去了,他擦擦嘴,說:“我沒記錯的話,文家那位才十八歲吧,你比人家大了七歲,老牛吃嫩草啊。”
水杯與桌面發出脆響。
另一位大了八歲的老牛眸光幽冷,被盯着的晏淮打了個冷顫,忙說:“年齡不是問題!”
這會兒酒勁上來了,佟越阖着眸,沒去注意兩個人的情緒交戰,苦笑說:“年齡不是問題的前提是兩個人有感情。我們兩家的聯姻只是為了将利益最大化。她還小,我不想耽擱她。”
晏淮輕嗤,“說人話,其實你就是不喜歡她。”
佟越略微睜眼,問:“難道你願意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商業聯姻是常态。
晏淮身上沒有婚約,家裏人也不插手他的婚姻大事,所以他從來沒擔心過佟越說的問題。
不過要他回答,肯定是不願意。
晏淮:“看你這樣子,是和你家老爺子談崩了吧?給你支個招,帶個女朋友回去,說你們已有肌膚之親。你家重規矩的老爺子肯定不會再讓你和文家訂婚。”
佟越嘴角一抽,“那就不是訂婚,而是結婚了。”
“……”
确實會是這麽個情況。
而且,女朋友又不是白米飯,哪能說有就有。
晏淮扭頭,“庭哥你不也有婚約在身嗎?老爺子沒催過你?”
聞庭眉心微蹙,顯然是忘了還有婚約這回事。
他平靜說:“幾年前催過。我不願意娶,她不願意嫁,然後就沒再提過。”
現在,他需要和秦家解除婚約,不能再由着雙方的老人家一意堅持。
-
“你有女朋友了?”聞老爺子瞧着自己孫子,和藹笑容堆滿了臉。
聞庭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淡聲說:“沒有。”
老爺子臉色頓時垮掉,手裏的拐杖使勁杵在地上,“想解除婚約就給我帶個你心悅的結婚對象回來,否則免談!”
聞庭哭笑不得,“我和秦小姐都不想履行這樁婚約。婚約不解除,就是互相耽擱。”
“是耽擱你工作還是耽擱你找女朋友?”老爺子輕哼,“我看是什麽都沒耽擱。實話跟你說吧,我和秦家那老頭子之所以不同意你們解除婚約,就是怕你們孤獨終老。只要你們能找到對象,婚約立馬解除。”
秦家這邊,老爺子也是這麽一番話。
雙方的老人為自家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孩子操碎了心。
兩家的婚約在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利益,而是兩位老人覺得如果你們倆真不找對象,那就湊一起作伴度過餘生吧。
秦懷薇默了片刻,說:“哥也不結婚,爸您怎麽不給他安排婚約?”
秦老爺子重重一哼,“他都四十二歲的人了,誰還瞧得上他?”
秦懷薇是家裏的小女兒,和哥哥差了十六歲。
有不結婚的例子在前,秦老爺子很操心秦懷薇的終身大事。
一通工作上的電話将秦懷薇從父親的碎碎念中救走。
秦老爺子嘆了口氣,“工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把心思全放在上面。想解除婚約就盡快帶個男朋友回家。”
放在以往,秦懷薇是不會回應這話的,但今天卻鬼使神差地回了句嗯,腦海裏随之浮現出男人明媚幹淨的笑容,似又聽見他叫她:“懷薇姐姐。”
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這四個字刻進骨子裏才甘心。
秦懷薇覺得自己魔怔了,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就有人敲門,是她熟悉的聲音。
“秦總監,您需要的資料。”
秦懷薇擰開保溫杯的動作一頓,旋即若無其事地擰緊,“嗯。”
“懷薇姐姐。”辦公桌前的男人低聲輕喚。
秦懷薇呼吸一窒,美眸冷冷,“南栎,這是在公司。”不是在酒吧。
南栎緩緩笑了,他凝着女人泛紅的耳垂,輕輕說:“看來秦總監沒忘記那晚發生的事。”
秦懷薇垂眸,聲音又恢複了一貫的平淡清冷,“沒別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南栎知道她對感情很排斥,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努力還是有用的。
比如那晚在酒吧雜物間裏的吻,她沒有拒絕他。
柔軟的腰肢纏在他腰上,一聲又一聲無法克制的低吟。
南栎眸光漸暗,他往外走時加快了步伐,松了松領帶,徑直去了洗手間。
-
來煙色消費的客人非富即貴,這裏彌漫着金錢、迷醉、成熟的氣息。
忽然出現一個素面朝天,打扮簡單,學生氣很重的女生,就像小白兔掉進了狼窩。
南眠去找蕭檸檸的路上,頂着那些人灼熱的視線,直到進入包間關上門,她才敢放下心喘口氣。
然而,等她看清房間裏的情況,心又咯噔一聲懸了起來。
蕭檸檸妝容精致,上身是性感的黑色吊帶,下面是火辣的超短褲,左右兩邊各一個男陪侍幫她捏肩,還有一個男陪侍往她嘴裏送草莓。
嘶——
真會享受。
南眠走過去,“剛才不是還在電話裏哭得快厥過去嗎?這麽快就緩過來了?”
蕭檸檸這一周特別喪,因為佟越要訂婚了。
一開口就是一個酒嗝。
很濃的酒味兒。
南眠明白蕭檸檸這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手剛一伸出去,就被蕭檸檸拽住,順勢往懷裏一拉。
蕭檸檸捧着南眠的臉左看右看,眉頭越皺越緊,“這麽好看的一個人怎麽不知道好好打扮呢?”
然後她就開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
三位男陪侍默契轉身。
南眠忙不疊摁住蕭檸檸亂動的手,“不準亂來!”
“我的眠眠這麽乖,連件好看的衣服都沒有。”蕭檸檸委屈得哭了起來,逐漸變為嚎啕大哭,頗有孟姜女哭長城的氣勢。
南眠頭疼,“我換了衣服,你就跟我回家好不好?”
蕭檸檸抽泣,“還要化妝!”
緊接着,她撥通一個號碼,讓對方立馬送衣服化妝品過來。
南眠無奈。
她只是來接人的啊。
對方拿來的是一條黑色吊帶裙,完美勾勒出了身材線條。裙擺至大腿的三分之二,南眠皮膚嬌嫩,連膝蓋都是嫩嫩的淡粉色,修長勻稱的兩條大白腿悄無聲息勾着人的魂。
蕭檸檸沒忍住摸了一把,“好滑好嫩,像剝了殼的雞蛋。”
要是周延在,肯定罵一句變态。
“真想知道這雙腿以後會纏在哪個男人的腰上。”蕭檸檸猥瑣地笑出了聲,給面前的小妖精塗好口紅,對着空氣啵了一口,“真想親你嘴上。”
南眠沒看鏡子裏的自己,她邊收拾化妝品邊說:“你該跟我回家了。”
蕭檸檸點頭如搗蒜,“回家回家,跟着小妖精回家!”
忽地,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佟越眸光深沉地掃過男陪侍,落在蕭檸檸身上,觸及旁邊的女生時,他愣了瞬,蹙眉問:“你是南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