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節目錄
溫柔誘你
吃飯時,老爺子問南眠對秦老爺子的印象如何。
上次來老宅,給她擺臭臉的那個老頭兒?
礙于對方給她的初印象實在不怎麽樣,南眠對這位老爺子的記憶深刻得很。
實在是想不通她哪兒得罪了他老人家。
南眠納悶老爺子怎麽突然問這個,實話實說肯定是不行的,背後議論長輩,不禮貌。
醞釀一番後,她說:“實不相瞞爺爺,我這感冒的後勁兒有點大,腦子暈乎,一時想不起來您說的那位是誰。”
都聽過酒有後勁,沒聽說過感冒也有,而且還霸道得讓人想不起來最近見過的人。
老爺子和藹笑說:“丫頭,爺爺想聽你說實話。”
聞庭看出南眠的顧慮,補充說:“爺爺和秦老爺子是對頭。”
言外之意:你盡管說,最好是往壞了說。
那她就放心了。
南眠老老實實說出對秦老爺子的印象,末尾問道:“你們知道我哪兒惹他不開心了嗎?”
“事情是這樣的……”順着這話,老爺子很自然地說起了聞秦兩家婚約的事。
期間,老爺子一直在觀察南眠的臉色,察覺到小姑娘臉色不好,便加快跳過嘴上這段,在提及秦老爺子不同意解除婚約時,惡狠狠罵了秦老爺子好多遍糟老頭子壞得很。
“他那會兒給你擺臭臉,純粹是嫉妒我孫子比他女兒先找了對象。等他女兒有了男朋友,爺爺幫你報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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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稚氣的安慰讓南眠忍俊不禁,順着哄道:“爺爺真好。”
老爺子眉眼間洋溢着開心,給南眠夾了個丸子,說:“丫頭你放心,這周之內一定解除聞秦兩家的婚約。婚約是我們當長輩的訂下的,也是我們當長輩的不允許解除。聞庭沒跟你提這事兒,一是怕你生氣傷心,二是怕你知道他家裏有我這麽一個不講理的爺爺。”
知道聞庭和秦家有婚約的時候,南眠确實郁悶了,但還沒到生氣傷心的地步,那一瞬間,她清楚意識到自己對聞庭的感情。
——喜歡嗎?
——自然是喜歡的。
但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而是別人口中的美好被你輕而易舉地一再接觸到,你漸漸對他生出了占有的心理。
覺得他該是你的才對。
認為他身邊的異性只有一個你才好。
想要攀折這份美好,卑劣地占為己有。
初見聞庭,便覺得他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明。
之後接觸的次數多了,她心裏出現一道聲音:把他拽下來,讓他因你在俗世中沉淪!
聲音源頭,一片黑暗。
南眠不喜歡黑暗,日複一日的下意識回避讓她以為自己喜歡上了聞庭。
直到聽見他和秦家的婚約,一道嚣張的聲音沖破黑暗:繼續往下拽,很快他就能和你比肩了!
“爺爺您要是不講理,那這世上豈不是沒有講理的人了?”南眠給老爺子盛了一碗湯放旁邊,乖巧說:“您放心,我沒有生氣。”
老爺子一直在打量南眠的表情,确定她真的沒生氣後,才松了口氣。
本來他是想在今晚讓南眠挑訂婚場地和訂婚戒指的,從何管家那兒得知自己孫子的态度,決定緩緩。
确實還小。
等南眠高中畢業再提這事。
今晚,兩個人留在了老宅。
南眠在客廳陪老爺子看最新上線的一部古裝甜寵劇,剛開始南眠還很有精神地和老爺子讨論劇情、人設,随着時間越來越晚,困意越來越濃,呵欠一個接一個,眼睛不知不覺就被沉重的眼皮給蓋住了。
沒有得到回應的老爺子扭頭看去,小姑娘盤腿抱着一個玩偶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老爺子給旁邊的何管家遞了個眼神,讓他去叫聞庭過來接人。
擔心兩個人擦槍走火弄出一條人命,老爺子今晚安排了兩間房。
聞庭打橫抱起小姑娘的時候,老爺子沉聲提醒:“她還小,不準有性/行為。”
自己孫子是什麽樣的人,老爺子心裏很清楚。
但他還是怕聞庭一個沒忍住,把小姑娘吞之入腹。
欲望,最難壓制的東西。
一想到之前小姑娘喝醉,聞庭抱人進房,老爺子就一陣後怕。
母胎solo二十六年的孫子終于脫單了,喜悅沖昏了他的頭。
一時竟覺得帶娃結婚也挺好。
好在第二天他問聞庭,聞庭說他們還沒有到最後一步。
小姑娘才十八歲,前途大好,絕對不該這麽早就被孩子束縛住。
聞庭:“您放心,現在不會有。”
在沒有确定南眠對他的感情之前,他們是不會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的。
第二天離開老宅時,老爺子對聞庭說:“除夕你得帶丫頭一起回來過,不然進不了家門。”
聞庭傾身給剛坐進車的南眠系安全帶,凝着她的眼睛,問:“你忍心讓我除夕之夜在大街上流浪嗎?”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南眠能數清他的睫毛,每回被這雙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她都會腿發軟,更別提這麽近、這麽溫柔。
是她的錯覺嗎?
還有幾分小可憐的感覺。
午飯那會兒,她之所以回答老爺子暫時還不确定,是因為她想回南家過除夕。
雖然她已經被他們求着趕出來了,但憑她的記憶來說,他們是家人。
每逢佳節倍思親,尤其是在年味兒十足的除夕。
美色當前,也沒能讓南眠立馬做出決定,她扭頭對老爺子說:“如果我能和您一起過除夕,會提前告訴您的。”
老爺子也不好再說什麽,只道:“那爺爺等你消息。”
……
以往在南家,除夕前幾天,一家人會一起去采購年貨。
陽臺上,南眠搬了把椅子坐着,看着外面去采購年貨的一家又一家。
吃完午飯開始處理國外分公司發來的郵件,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五點。
聞庭拎着空掉的茶壺準備去廚房清洗,噠噠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房子裏響起,很快,牛奶與糖果交織的香甜味道将他包圍。
小姑娘雙手負在身後,有些緊張地仰頭看着他,脖子優美的弧線讓他盡收眼底。
聞庭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怎麽了?”
南眠:“您忙完了嗎?”
知道他工作忙,但她還是想和他一起出去感受年味兒。
“嗯,忙完了。”聞庭把茶壺放在附近的桌上,轉身揉了揉她的頭發,“接下來該出門買年貨了。”
房子裏的食材平時都有專門的人負責,所以南眠買的年貨都是零食,糖果和安和牛奶最多。
聞庭挑了罐茶葉,然後就只顧着給她結賬了。
回家路上,南眠心裏算着這一趟聞庭給她花了多少錢。
再加上她在聞庭家裏的白吃白住。
啧,高中畢業之後去打兩個月的暑假工,連個零頭都還不上。
小姑娘喝着最喜歡的安和牛奶,愁眉苦臉。
聞庭問:“是牛奶不好喝還是忘記買什麽了?”
南眠嘆氣:“我好窮啊。”
不明白小姑娘的思維怎麽突然跳到這上面,但就事論事,聞庭說:“你不窮,只是還沒有到富的時候。”
這些年,存在她名下銀行卡裏的錢少說也有幾千萬。
南眠:“……”
這個安慰方式說紮心吧,好像沒那麽紮心。
說不紮心吧,心髒确确實實在痛。
沒錢這事兒是事實,再怎麽想兜裏的錢也不可能錢生錢。
南眠索性不想了,離除夕沒幾天了,她卻不知道該怎麽跟南家提她想回去過除夕的事。
回家時,遇見韋蓉和南銘推着行李箱從電梯出來。
許久不見面,突然面對面,雙方有些不自在。
韋蓉笑着打破平靜,說:“今年我們去安城找南栎過除夕。”
南眠張了張嘴,想問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話都到嘴邊了,就是問不出口。
喉嚨像是被什麽給堵住了。
澀得眼睛發酸。
結果就是什麽都沒說出口,站在原地目送韋蓉和南銘走遠。
南眠心裏一陣悶痛。
她知道自己是南家領養的,早就做好了被抛棄的準備。
可在離開南家時,她心還是很痛。
現在,亦是。
心情不好就想吃糖,電梯到家這會兒,南眠吃了三顆。
到家收拾好采購的年貨,趁聞庭去洗手間,南眠一次性往嘴裏扔了兩顆。
但在睡前,她所有的糖都被聞庭拿進了書房。
聞庭反鎖好書房門,淡聲說:“我說過我不反對你吃糖,但是要适可而止。很顯然你現在不知道什麽叫做适可而止。”
剛剛刷了牙,嘴裏一點糖果的味道也沒有。
難受的情緒像着了魔的藤蔓,一頓瘋長。
南眠急出了哭腔,“聞先生你給我好不好?我保證不多吃,真的!”
她對糖很依賴。
這時候拿了她的糖,幾乎等同于要了她的命。
南眠擡手就要去拿書房鑰匙,但是聞庭把手舉高了,她蹦起來也夠不到,只能攀住他的身體慢慢往上爬,還得騰出一只手還抹眼淚,“我保證真的不多吃,你相信我好不好?”
小姑娘委屈可憐極了。
怕哭招人厭,咬牙忍着,小貓似的嗚咽。
聞庭一手托住她的臀,另只手把鑰匙往不遠處的書架頂上一抛,在小姑娘要抽身離開時,趕緊将她抱在懷裏,“糖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換種方式讓自己的心情好起來行不行?”
南眠的注意力全在那把鑰匙上,根本聽不進去聞庭的話,眼淚不停流,她不停抹,“我要糖!我求求你給我好不、唔!”
一個極盡缱绻的吻,來得猝不及防,心裏正脆弱的南眠被猛地拽進這場溫柔裏。
在小姑娘快喘不過來氣時,聞庭才舍得放開,炙熱薄唇游移到臉頰吻掉她的淚,一個輕吻落在眉心,“讓我來幫你戒掉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