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亡

第26章死亡

随着這一招出其不意的攻擊,來人的身份也顯露出來,她正是蝴蝶香奈惠的妹妹,蝴蝶忍!

因為得知了姐姐遭遇上弦的消息,蝴蝶忍當時便馬不停蹄的向這邊趕了過來,原本距離到達最初消息傳來的目的地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距離,但沒想到卻在半途遇到了姐姐和鬼對峙的一幕。

于是蝴蝶忍收斂氣息,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偷襲。

她想的很清楚,報告裏說姐姐遭遇的是上弦,連姐姐這種“柱”都很難應對的敵人,如果正面攻擊,她不一定就能夠傷到對方,所以不可以浪費這個趁對方沒有注意到她的出其不意的機會。

而對于她這種依靠毒素來攻擊的人來說,攻擊脖頸的意義不大。毒素可不能把敵人毒的掉頭,更多是從內部侵蝕身體。

于是她便選擇了攻擊對方的頭部,讓毒素侵入無論對于人類,還是對于鬼來說都極為重要的大腦。

“哦?”被攻擊的童磨驚訝的擡眼,看着從他額頭正中處貫穿而出的細劍:“真是的,只顧着和可愛的女孩子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什麽動靜呢,真是不該呀不該!”

說話的同時,他手中鐵扇一轉就要向身後使出血鬼術。

然而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蝴蝶香奈惠可不是擺設,角度原因,在蝴蝶忍出現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對方。只是為了不被童磨發現端倪,從而爆露了蝴蝶忍的行蹤,所以努力掩飾自己的神情,眼神瞟都沒瞟妹妹一下。

等到蝴蝶忍成功擊中了童磨,她便強忍着肺部的疼痛,立刻攻擊的過來。

“你們怎麽能兩個欺負我一個呢?”

童磨見此也顧不得身後的偷襲者了,但前後兩端都有敵人,他只能選擇向左右兩側躲避。

于是蝴蝶香奈惠的攻擊理所當然的因為失去目标而落了空。

她和蝴蝶忍一同向童磨躲走的方向看去,只見對方的腦袋上此時多了一處豁口,那是因為蝴蝶忍的劍還在體內,強行撕扯造成的,此刻正在她們的視線裏漸漸恢複成原樣。

對方此時微笑着看着這邊,甚至還口中還說着點評的話語:“突刺的技巧的确很犀利,但這樣可是殺不死鬼的哦小妹妹,必須要瞄準脖子才行。”

蝴蝶忍聽完他的話後表情變得極冷,她豎起了眉毛,額角鼓起了一個十字,咬牙道:“別随随便便的亂叫,誰是你這種東西的妹妹!”

“女孩子說話怎麽可以這麽刻薄……!”

話說到一半,童磨的聲音驟然間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跟着凝固。

“唔啊!”他捂着腦袋,表情變得猙獰,張開嘴巴嘶吼,口中的獠牙不自覺的露了出來。

毒素起效了嗎?!

蝴蝶香奈惠和蝴蝶忍握着日輪刀,緊緊的盯着對方,心中同時想到。

·

“……只怕天明之時就會即刻殒命。”

随着黑死牟的話音落下,場中一片寂靜。

這是個絕對稱得上晴天霹靂的消息,然而藤原宗秀臉上的表情除了最開始那些微的驚訝,随後卻異常平靜。

這讓黑死牟有些無法理解。

因為對方之前就曾述說過對于自己畢生劍術的重視,即使之前的說辭很多都是為了蒙騙他們,為那個女人求得一線生機。

但單以劍術來說黑死牟是認可面前這個人的,所以認為對方對于劍術的說辭最起碼不會有假。

黑死牟自己之所以變成鬼,也不是因為生死那種無聊之事,他是為了自己畢生修煉劍術得以永存于世。

所以最開始在聽到藤原宗秀說這種話時,他的內心甚至有那麽點欣賞對方。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最終黑死牟認為,對方之所以會那麽平靜,可能是認為自己之前為了救下同伴的背叛行為,已經導致失去了變成鬼的機會,于是便主動給了對方再選擇一次的機會。

然而藤原宗秀這次的反應卻截然相反,态度沒有一絲的動搖和對長生的渴望,甚至準确的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所謂的正确只是對于你來說,然而對于我來說卻恰恰相反。”

黑死牟看着他,這次話語中顯得有些失望。

“只要化身為鬼便可令肉.體與技巧永存于世,我原本以為你會明白這個道理……”

藤原宗秀看着他,漆黑的瞳眸波瀾不驚,随即直截了當的開口:“我覺得你有些想當然了。”

“……”

“這世上并不是每個人都是你,你覺得劍術是最珍貴的事物,但對于其他人來說也許根本就不值一提,或者并沒有排在心目中的第一位。”

“而對于我來說……”

“變成鬼才是最大的恥辱!”

話語落下,藤原宗秀剎那間便沖了上去,快速靠近黑死牟。

他一邊模拟着将要攻擊的點,和攻擊方式,并在腦海中删除了一些不必要的多餘招式,随着這個過程漸漸清晰,他感受到了自己血液流動的走向……

一道白光在他眼前驟然炸響!

他的視線中,此時此刻呈現出了一個透明的世界。

他的刀也在此時瞄準了敵人的要害。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靂一閃!

·

“咳咳!唔……”

童磨抱着頭雙膝分開在地上,咳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

“……真是太有趣了,原來是毒嗎?”童磨語調暗啞說着,随後站起身來。此時他的外傷已經完全恢複,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受毒素的幹擾。

他微笑着站在那裏,看着蝴蝶忍說道:“不過好像對我并沒有什麽用呢,你還有其他的新奇東西,也可以一并使出來,正好讓我見識見識。”

這嘲諷般的話語成功讓蝴蝶忍的拳頭硬起了青筋,蝴蝶香奈惠怕妹妹貿然上前會受傷,于是便踏出一步将蝴蝶忍護在了身後。

她舉起刀,看了眼天色,心中并不是很抱希望與妹妹聯手能殺死對方,只希望能拖到天明,對方主動選擇退去。

同時,她還在擔心藤原宗秀的安危。

希望宗秀先生不要有事……

她心中默默祈禱着,一邊揮動了日輪刀。

一旁的蝴蝶忍也在這時一同出手。

花之呼吸·四之型·紅花衣!

蟲之呼吸·蜻蛉之舞·複眼六角!

·

“竟然一開斑紋就達到了這種程度嗎……”

黑死牟有些驚訝于藤原宗秀的天賦,但也僅止于此,因為他自己本身的天賦也不下于對方,甚至天賦更出衆的人他也不是沒見過。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黑死牟舉起刀接下了藤原宗秀這一擊:“只是如今的你還遠不是我的對手。”

話語落下緊接着手下施力,剎那間數道彎月型斬擊自他周身憑空出現,向藤原宗秀極速斬去,其凜冽鋒芒勢不可當!

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災渦!

他竟在不揮動刀劍的情況下發出了如此密集的斬擊!

藤原宗秀見此知道自己無法一次性接下那麽多道斬擊,于是只能随着斬擊的逼近飛速向身後退去。

一路上,許多道攻擊就這樣落在了四周的樹木之上。

“轟!轟!轟!”

樹木被這樣強力的攻擊幹脆利落的攔腰斬斷,并順着他倒退的方向一路接連不斷的倒下,霎時間便是一陣地動山搖煙塵四起。

攻擊的強度随着飛出的範圍漸漸消弭,直到最後一道斬擊自藤原宗秀身側掠過,僅僅只将衣擺帶動一絲,便歸于寂靜。

倒塌的樹木攔在了兩人中間,形成了一大段路障,但這并不能這場注定的戰鬥。

沒有太多停留的時間,也許是遭到了拒絕,又或者天快亮了時間不多的原因,黑死牟這次的攻擊顯得極為主動,顯然是打着速戰速決的想法。

這讓藤原宗秀支撐的有些艱難。

對于一個将劍術視為畢生追求并且天賦還不低的鬼來說,幾百年的時間完全足夠對方進步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這是僅僅是練了十幾年劍術的藤原宗秀無論如何也及不上的。

時間的沉澱是無法彌補的。

或許只有聯合四個以上的柱才能将對方伏誅,但能做到的幾率卻小到可憐。因為鬼殺隊無法掌握這般強者的行蹤,自然做不到提前聚集好人馬圍攻。

“噗!咳咳咳……”

随着一道攻擊落在身上,藤原宗秀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不穩的踉跄了兩下,随後用刀紮在地上,單膝跪地才穩住身形。

另一邊,黑死牟也并非沒有代價,他被砍斷了一只手臂,然而這對于鬼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轉眼之間他的手臂便恢複了原樣。

“真是悲哀啊,你的攻擊沒有任何意義。”

黑死牟站在對面,居高臨下的看着對面的人說道。

“或許吧……”藤原宗秀随意的擦掉嘴邊的血液,站起身來,輕輕笑着說:“但你也無法将我帶走,不是嗎?”

即使藤原宗秀的實力不如黑死牟,甚至還受了不輕的傷勢,但此時對方想要在短時間內将他徹底擊敗也是不可能的。

東方天空此時已經漸漸露出了一絲光亮。

藤原宗秀眺望着天邊的地平線,聲音平靜的說道:“你還不走嗎?”

黑死牟不解:“你不攔住我嗎?”

他以為對方會想要拖住不讓他離開,直到太陽升起,然後借着陽光來殺死他。

這是鬼殺隊的人歷來的伎倆,在黑死牟看來愚不可及,他不理解這群人這樣拼死有什麽意義。

“我攔不住你,所以就不白費力氣了。”藤原宗秀很清楚這點,覺得攔與不攔兩個選擇,不會對結果有任何影響。

如果對方受的傷重了,反而還要多吃幾個人來恢複。

所以還不如讓他安靜的渡過生命最後的這一段時間。

黑死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随着背影的遠去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你很理智,但可惜的是這份理智卻沒有用在我給你的那次機會上。”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

另一邊,眼看着天就快亮了,童磨也不再和悠哉的和人糾纏。

他離開的時候甚至還笑着朝着兩人揮了揮手,說出的話語也是氣人的一塌糊塗。

“哎呀你們真是太客氣了,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再送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誰在送你這個混蛋啊!”

蝴蝶忍不禁被童磨欠揍的話語氣的跳腳,眼看着追不上也只能停下腳步。

“哐當!”

這是日輪刀掉落的聲音。

蝴蝶忍慌忙回過頭看去,就見蝴蝶香奈惠吐出了一口血,虛弱癱坐在地上。

“姐姐!”她連忙跑過去将人扶起來。

蝴蝶香奈惠想着還生死不知的藤原宗秀,顧不得其他,一把緊緊抓住妹妹的手臂,焦急的說:“宗秀……宗秀先生還在和上弦之壹一起……快,快去找他!”

随後她便撐不住傷勢昏了過去。

這時,前來支援的隊伍也姍姍來遲的出現,在從蝴蝶忍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後,連忙便繼續往藤原宗秀所在的方位趕去。

·

林中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藤原宗秀随意的找了一棵樹,靠着樹背坐下,随後放下了手中的刀,就這麽看着太陽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完全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陽光照射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睛久久未曾轉動。

或許只有藤原宗秀自己知道,對于沒能留下黑死牟的頭顱,他的內心有多麽的不甘。

這是他唯一一次的慘敗,也是生前最後的戰役。

·

支援隊伍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藤原宗秀睜着眼睛看着日出的方向,曲起一條腿靠坐在那裏的樣子。

來人頓時松了一口氣,雖然看起來受了一些傷,但最起碼還安然無恙。

“藤原大人?”

領頭人試着叫了一聲,然而卻沒有得來回應。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心生不妙了起來。

他們連忙走到近前,這時才注意到,對方的眼睛雖然還睜着,但瞳孔擴散,胸膛已經沒有了起伏,呼吸也已然停止。

他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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