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捉奸在車

捉奸在車

放學時，趙晉陽來接秦小葵，還一板一眼地将那條蛇的事反映給老師，讓老師确保秦小葵的安全，排除這項隐患。說話的語氣好像他真是秦小葵的家長似的。

老師聽後很重視這件事，承諾一定會排除這項潛在危險。畢竟，幼兒園的孩子們還太小，對蛇之類的東西毫無防備之心，很容易出現意外。

幫秦小葵打開車門，扶她坐進去，趙晉陽坐進另一邊，拉過秦小葵的耳朵，再次嚴肅道：“秦小葵，記住了，以後遇到蛇一定不要主動招惹，要趕緊跑知道嗎？能躲多遠躲多遠。”

趙晉陽知道，這座城裏的蛇一般都是無毒蛇，即便真被咬到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想想就覺得瘆人，還是小心防範的好。

趙晉陽用的力道很輕，秦小葵一點都不覺得疼，但是被人捏着耳朵很不舒服，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她晃了晃腦袋，将耳朵解救出來，這才說道：“知道了，陽哥哥你說了好幾遍了，我記住了。”

秦小葵突然覺得一向冷冰冰的陽哥哥好啰嗦，比她奶奶還要啰嗦，她拿出一本故事書塞到趙晉陽手裏，試圖轉移話題道：“陽哥哥，你給我講故事吧。”

“講故事？”趙晉陽嫌棄地看着花花綠綠有着幼稚圖案的故事書，不屑一顧。

“陽哥哥，講嘛講嘛，你的聲音可好聽了，講出來的故事肯定更好聽。”見趙晉陽遲疑，秦小葵挺直腰背，兩只小手放在膝蓋上，坐姿端正，笑容甜美，不停拍馬屁。

面對秦小葵笑眯眯懇求的小模樣，趙晉陽最沒轍了，只能清清嗓子，開始講他覺得很幼稚的故事，“小熊小熊很貪吃......這不是在說你嗎？我覺得你比小熊貪吃多了......踩着凳子夠蜂蜜......這種事你肯定也幹過吧，很危險，以後注意......”

趙晉陽念一句故事，訓一句秦小葵，念一句，訓一句。

秦小葵嘟着小嘴很無語，陽哥哥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她長輩了吧？這訓人的口氣好熟悉。

故事內容低幼羞恥，趙晉陽念不下去了，煩躁地撓撓頭，向車窗外看去，眼睛突然一亮，指着車窗外的一道身影笑了，“小葵，看前面那個是不是你哥？”

秦小葵立馬湊過去看，連連點頭，“嗯，是我哥。”

她打開車窗用力揮手，喊道：“哥哥，哥哥，我在這裏。”

羅小唯穿着校服，背着背包，獨自一人走在人行道上，只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他一直盯着某個方向，身形躲躲閃閃，偶爾還會藏身在電線杆或其他行人身後，這完全不像他平日裏清冷淡漠不問世事的性格。

難道，他在跟蹤什麽人？

趙晉陽和秦小葵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發現了一輛熟悉的車。

“啊，那是我爸爸的車，咦，車裏還有一個人，是誰啊？”秦小葵趴在車門上，拼命想看清楚。

“一個女人，看側臉，很年輕，跟你爸的關系應該很親密。”趙晉陽格外早熟，對男男女女這些事挺了解，一眼看破其中內情。

“很親密？爸爸是媽媽的，為什麽要跟別的女人親密？”

“大人的事誰知道啊，捉奸在車，要不要告訴你媽媽你自己決定吧。”

就在這時，羅松的車越開越遠，慢慢看不到了。

羅小唯看了秦小葵一眼，表情冷漠，毫無情緒波動，正了正背包，扭頭繼續走路。

趙晉陽見他對秦小葵這個态度，臉色有些難看，“羅小唯，剛才你妹叫你呢，沒聽見啊。”

“沒聽見。”羅小唯頭都不回，聲音清冷淡漠。

“別理他，我們走。”趙晉陽把秦小葵按到座椅上坐好，對保姆阿姨說道。

“可是，哥哥他......”秦小葵很不開心，耷拉着小臉，想哭，又強忍着不讓自己哭。

趙晉陽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哼道：“記住，以後他不理你你也別理他，有我這個哥哥還不夠嗎？”

“......哦。”秦小葵想了想，最後無奈點頭。

哥哥不理她，她也沒辦法，還是先聽陽哥哥的吧。

羅小唯是秦小葵同父同母的親生哥哥，今年8歲，因為他們的爸爸媽媽都是獨生子女，所以，兄妹二人一個跟爸爸姓，一個跟媽媽姓。

不過，兩人的關系并不算親近。

聽媽媽說，當年羅小唯不希望爸爸媽媽生二胎，結果，有一天，他突然發現媽媽的肚子大了，懷寶寶了......他瞬間産生一種被背叛被抛棄的感覺。

羅小唯沒哭沒鬧，直接搬去了爺爺奶奶家，說爸爸媽媽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後，肯定也會把他送去的，還不如他自己去。

秦小葵出生後，媽媽一邊恢複身體，一邊照顧她，沒有時間和精力顧及羅小唯，他便一直跟着爺爺奶奶。

秦小葵上幼兒園後，媽媽曾經去接過羅小唯，希望他回家，但羅小唯不肯，他說回來也是将他交給保姆帶，還不如跟着爺爺奶奶。

正因為如此，羅小唯一直不喜歡秦小葵，即便在學校見了也不願搭理她，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雖然秦小葵每次見了羅小唯都親熱地打招呼，想要改善關系，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趙晉陽跟羅小唯是同班同學，但兩人的關系更差，既是學習上的競争對手，又是死對頭。

兩人學習成績都很好，不是趙晉陽考第一，就是羅小唯考第一。

唯一的區別就是，趙晉陽不愛學習，随随便便輕輕松松，就能考第一。

羅小唯愛學習，每天埋頭苦讀，勤學奮進，才能考第一。

兩人性格完全不同，趙晉陽愛玩愛鬧朋友多，全班男生都跟他是一夥的。

羅小唯孤僻自傲不理人，男生跟他都談不來，只有一些女生喜歡他的清冷帥氣，不介意他冷冰冰的态度，願意跟他說話。

回到家後，秦小葵丢下書包，第一時間跑到媽媽身邊，想把路上看到的事告訴媽媽，沒想到她剛開口，便被媽媽打斷了。

“小葵，媽媽知道你想說什麽，不用說了，媽媽已經知道了，你去畫畫吧，等會兒吃飯。”

秦小葵不解，她只說了“在路上看到爸爸車裏有......”這幾個字，媽媽怎麽什麽都知道了？

既然媽媽已經知道了，秦小葵只好坐到一邊畫畫，秦愛忙着洗衣服打掃衛生收拾屋子準備晚飯，一刻不得閑。

羅松今晚又有應酬，不回來吃飯了。

在秦小葵的記憶中，爸爸好像極少在家吃飯，每次吃飯都只有媽媽和她兩個人。

說起來，秦小葵已經很多天沒見過爸爸了。每天晚上都是她睡覺了爸爸才回來，早上她還沒起床爸爸已經去上班了。

而且，很多時候，爸爸不是去出差就是在加班，晚上甚至都不回來。

看到媽媽孤單而忙碌的身影，秦小葵悄悄嘆了口氣，覺得媽媽好可憐。她畫好明天要交的圖畫後，收拾好紙筆，邁着小短腿跑過去幫忙。

吃過晚飯後，秦小葵看了會兒圖畫書，在媽媽的故事聲中慢慢睡着了。

她是被樓下突然傳來的争吵聲吓醒的。

秦小葵蹑手蹑手走到門前，把耳朵貼在門上，傾聽外面的動靜，聽不清，她幹脆悄悄打開門，溜到了樓梯拐角處。

怕爸爸媽媽發現她沒睡覺，秦小葵幹脆将身體趴在地上，将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藏在牆後，只露出半個腦袋，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樓下。

複式公寓的樓梯很短，從她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爸爸媽媽面對面站在大廳裏，正在吵架。

爸爸羅松正對着樓梯口的方向，方正微黑的臉有些紅，像抹了胭脂，身形有些不穩，顯然喝了不少酒。

“我就是不小心把她的畫夾文件裏拿走了，後來發現不是文件把它扔垃圾桶裏了，多大點事，至于回來質問我嗎？”

羅松的聲音渾厚有力，字字铿锵，完全沒有壓抑的跡象，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吵醒秦小葵。

“我沒有質問你，只是在好好地問你，女兒的畫莫名其妙不見了，她很着急，難道我問一句都不行嗎？”

媽媽秦愛的聲音很小，顯然在極力壓着聲調，怕吵醒女兒。

秦小葵在二樓彎角處，居高臨下，正巧看到媽媽藏在身後的手裏握着手機，手指輕輕按着什麽鍵，屏幕亮了。

“問什麽問，我工作一整天，已經很累了，不就是一幅畫嘛，我已經丢垃圾桶裏了，你還想怎麽樣？難道現在跑去公司把它撿回來？”

“我沒讓你撿回來，我只是告訴你下次注意點，畢竟是女兒好不容易畫好的。”

“畫得亂七八糟，根本看不懂畫了什麽，有什麽大不了的，讓她再畫一張。這麽點小事非要吵架，簡直沒事找事。”羅松的語氣越來越不耐煩，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看着秦愛的眼神除了嫌棄，甚至還有些厭惡。

“我沒想跟你吵架，我只是......”秦愛突然停住，用力深呼吸一口，迅速調整心态，聲音變得輕柔起來，“對不起，我不問了，你也累了，洗漱一下休息吧。”

羅松顯然不在乎秦愛的隐忍，冷笑道：“休息？你說得輕巧，我經營着偌大的公司，一年幾百萬的收入，有時間休息嗎？哪像你這麽清閑，一年下來不過十幾萬。”

這一次，秦小葵沒聽到媽媽的聲音，但她看到媽媽藏在身後的手五指收緊，緊緊捏着手機，手背青筋隐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