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王八挪動着它的四條腿往一旁爬,黑袍人看了它一眼,揮了揮袖子将它揮進了祭臺的火焰裏。

“天師,有人闖進來了。”有人急匆匆來報。

“我感知到了。”黑袍人站起身往外走。

小人魚趴在水裏露着個頭看着他:“要不,你把我們放了吧,我不想變白頭發。”

“放了你們?”黑袍人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随即又有些不解,“你是人嗎?”他竟然看不出這小崽子是什麽來歷。

“你才不是人。”小人魚下意識反駁,“小爹爹說不能說髒話。”

“你先在水裏泡着吧,等我回來再處理你們。”巨樹處生出細長的枝幹,那枝幹爬上祭臺将小僵捆了起來,但祭臺的火卻弱了下來,估計是想等回來再繼續。

“你願意在水裏待着就一直待在那吧。”黑袍人揮了揮手一個透明的結界淩空出現在小人魚周圍将他困在了水裏。

黑袍人處理完兩個小崽子這才邁步往山洞外走。

山洞內沒了人,小人魚甩起魚尾将水潑到幽幽火焰上,那火焰卻遇水不熄。

“喂,大王八,你還好吧?”小人魚擔心地喊它,“你可千萬別成了王八幹,我還要吃霸王別雞呢。”

王八:“……”謝謝你還記挂着我。

黑袍人往山洞外走,與一拳一個打趴無數手下的小喪來了個面對面。

“小僵和小魚兒呢?”小喪以為這個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一拳揍了上去。

顯然沒想到這四五歲的矮冬瓜能有這麽強的力量,黑袍人面露驚訝,繼而笑了起來,今天真是天助我也,這都是什麽寶大寶貝。

Advertisement

黑袍人閃身躲開,不知從何處伸出來的枝幹裹住了小喪,令他無法動彈。

“啊啊啊……什麽東西……好癢……”小喪扭動着身體被迅速回退的枝幹拖着往山洞深處走,“小爹爹,救命啊……”

大王八好不容易從火焰堆裏爬出來,就被枝幹甩過來的小喪再次砸進了火焰裏。

火焰泛着幽藍的光芒,小喪一接觸到火焰,便開始翻滾:“好疼,好疼……”

“小喪……小喪你怎麽了?”小人魚努力往這邊游,卻怎麽也出不了結界。

小僵屍被困在祭壇上掙脫不開,只能喊他:“小喪,你還好嗎?”

“嗚嗚嗚,小僵,我好疼……好疼……”

“怎麽會疼呢?”小僵急的直跳卻跳不起來,剛剛那火焰雖燃燒的旺,但對他們卻并沒有造成傷害,怎麽會讓小喪這麽疼。

“大王八,你救救小喪。”小人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求求你,救救他,我再也不要吃你了。”

這時候你想起大王八了?不是你要吃霸王別雞的時候了。

大王八用它碩大的身體頂着小喪往火焰外走。

因為小喪在不斷的掙紮,所以大王八頂着他走的異常艱難。

好不容易将小喪頂出火焰,小喪趴在地上嗚嗚嗚哭,大王八轉頭就往外洞外跑。

小人魚在後面喊:“謝謝王八恩人,我會記住你一輩子的。”

*

席封從山坡上一路下來,沒看到池然,倒是歪打正着來到了關人的房子前,見到了正給一群小孩解綁的青葙。

“小師……席總,你來了,嗚嗚嗚嗚……”青葙開始抽噎,一邊哭一邊指着外面道,“三個小崽子都被抓走了,你快去救他們。”

“看到池然了嗎?”席封問。

“沒有,師母也來了嗎?”

師母?

席封沒工夫去糾結師母是誰,讓青葙待在這裏別動,自己轉身往外走,一轉頭就看到了扣着帽子戴着口罩的黑袍人。

青天白日下,席封感覺到了一股陰森森的氣息,那像是從地底傳上來的腐朽之氣。

黑袍人視線落在席封身上,愣了一下,然後驚慌的後退一步:“是你?怎麽會是你?”

席封眼睛微眯,這人認識他?

席封不動聲色:“三個孩子在哪兒?”

黑袍人像是非常畏懼席封一樣,不斷的後退,席封一步步逼近:“三個孩子呢?”

黑袍人寬大袖子下枯朽的手微微顫抖着,墜落地獄般的疼痛像是席卷而來,那是骨子裏的驚恐。

席封看出了他的懼怕,步步緊逼:“放了三個孩子,我饒過你。”

“你不是……”黑袍人緩緩停下腳步,樹根從四處聚集過來,“你不是他,你不是……”

席封開始後退,他才剛入門,還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

青葙飛奔過來擋在席封身前,手腕翻飛,青綠色的草結成的藤與樹根纏鬥在一起,青葙面色慘白:“席總,你快走……”

青葙話音未落,黑袍人手一甩,那青藤便斷成一截一截的掉落在地,青葙也後退幾步吐出一口血來。

席封用手撐住青葙的背,在黑袍人的樹根再次甩過來時,轉身将青葙護在了身後。

樹根像是被一層看不見的結界給擋住了,遲遲落不到席封的身上,不等席封去想這是怎麽回事兒,手心灼熱,一枚黃色的符篆從手心處鑽了出來淩空化成了一柄利劍。

席封本能的握住那把劍劈在了樹根上,相接處泛起黑煙,樹根急速後退,黑袍人冷笑一聲:“就這麽點兒本事嗎?太讓我失望了。”

“當初的仇今日便一起報了吧。”黑袍人騰空而起,湛藍的天空頓時被烏雲所籠罩,狂風四起,那些樹根化成一個個樹怪朝席封撲了過來。

席封将青葙推到一旁,執着手中的利劍迎了上去。

席封每一劍劈上去他們都會後退,但越來越多的樹怪卻再次圍了上來。

“小心……”青葙甩出一根青藤纏住樹怪的脖子,卻制不住樹怪的揚起的胳膊,淩厲的爪子抓破席封的胳膊,血腥氣讓樹怪們更加興奮起來。

“找地方躲起來。”席封替青葙擋住一只樹怪将其甩了出去,樹怪又爬了起來。

樹怪是黑袍人控制的,只有解決了黑袍人才能結束這無謂的打鬥,但如何解決黑袍人?

席封将懷裏的百寶書扔給青葙:“快,翻翻書,看書裏怎麽寫的。”

青葙:“???”

青葙抱着百寶書滾到一旁去開始翻找。

黑袍人站在空中冷笑一聲:“我倒是很好奇發生了什麽,難不成是他背叛了你,讓你落得如此下場?如此我倒是有些不舍得殺你了……”

黑袍人一步一步往席封面前走過來:“但還是算了,好奇心害死貓,還是要趁早弄死你以絕後患。”

瘦長而幹癟的手臂自袖中伸出直奔席封的脖頸而去,席封被樹怪們纏住,無暇顧及。

“小師父……”青葙驚呼一聲,想也不想就要撲過去,此時烏雲從中被劈開,一人從那裂縫中跳出來一把攥住了那幹枯的手掌,咔嚓一聲,那手掌碎成了渣。

黑袍人迅速收回胳膊,池然一手一個攥住眼前樹怪的脖子用力一擰,那樹怪便應聲而倒化成雲煙四散而去。

黑袍人急速後退,擡眼時看到池然的臉,瞳孔急劇收縮,一瞬間咬牙切齒起來:“今日還真是冤家路窄,既如此,那前塵舊怨便一起了斷了吧。”

池然冷着臉,一步一步往黑袍人走去,語氣冷淡:“誰允你動他的?”

樹怪們撲過來,池然一手一個将其從中撕開化成雲煙,那樹怪被撕裂時會有黑煙散開,場面看着異常詭異。

“池然……”席封喊了他一聲。

池然像是沒聽到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上前。

“你……”黑袍人眯了眯眼,周身泛起一股黑霧。

“他要跑了。”青葙喊了一聲。

池然毫不猶豫跨進了那黑霧中,被裹挾着一起消失。

“池然……”匆忙間席封抓住了池然的衣袖,跟着池然一起踏進了那黑霧中。

“師父,師母……”青葙撲過去,卻已經晚了,三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青葙……青葙……”

“誰?”青葙打了個激靈,四下看了看,“誰喊我名字呢?”聲音像是在哪兒聽過一樣。

“青葙……”

青葙一低頭便看到了一只大王八,兩人四目相對,青葙遲疑着後退了一步,她一定是幻聽了。

“借你身體一用……”

“什麽?”不能青葙反應過來,只覺眼前一晃便失去了知覺。

黑霧中,樹根盤根錯節肆意生長,它們一節節的纏住了池然的手腳,池然冰冷的眼神中毫無感情,一擡手,那些樹根便瞬間枯竭掉落。

“池然。”

席封看到池然的那一刻,松了口氣,走上前來:“你沒事兒吧?”

池然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上上下下一寸一寸仔細打量着,最後落在他的眼睛上。

“怎麽了?”席封有些擔心,伸手去攥他的手腕,“還是先出去吧。”

池然側身避開席封的手,淡淡道:“我沒事兒。”

席封心中升起一股怪異之感,不等說話,巨大的樹根從天而降朝兩人身上砸了下來,池然将席封推開,一個利落的起跳攀援上那樹根,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符貼在了枝幹上,并迅速結了個法陣将樹根困在了那裏,嘴裏念念有詞,那樹根開始扭動,樹身上也泛起黏液。

池然翻身落地,面無表情負手立在那裏。

席封站在不遠處看着他,池然回望過來,眸中泛着幽深的光芒。

那樹根終于忍不住疼從高空跌落在地上幻化成黑袍人在地上扭動着,池然一步步走過去,一腳踩在他的胸前垂眼看着他。

“哈哈哈……”黑袍人大笑起來,“你,你竟,竟……”

池然彎腰,一張符貼在了他的腦袋上,然後攥住他的脖頸一個用力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

黑煙自他修長白皙的手中散去,黑袍人徹底消失。

池然緩緩起身,從乾坤袋裏掏出一瓶礦泉水慢斯條理的洗了洗手。

席封慢慢走過去,又喊了一聲:“池然。”

池然擡頭,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你沒事兒吧?”席封再次攥住了他的手腕。

池然低頭看向他的手,只幾秒便甩開了他的手,然後拿過礦泉水再次将手洗了洗。

席封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眼睛眯了眯,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正要說話,一柄利劍從後而來。

席封臉色一變下意識去抓池然的肩膀,那劍卻已經沒入了池然的後心,池然悶哼一聲,往前一步靠在了席封懷裏。

“你做什麽?”席封看着站在池然身後的青葙。

青葙嘻嘻一笑:“他不是池然。”

席封懷裏的人看向了青葙,兩人對視,青葙對着他打了個響指,池然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那把插入他後心的利劍也不見了蹤影。

黑霧散去,席封抱着池然出現在山洞裏,小崽子們看到他們,嗚嗚嗚哭了起來:“大爹爹,小爹爹,你們終于來了……吓死寶寶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