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池然睡了悠長的一覺,迷迷糊糊醒來,就被人撲過來抱住了。
“小爹爹,你醒了,小爹爹……”
池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三個小崽子。
“小爹爹,嗚嗚嗚……”
池然試着活動了一下手腳,還好,還是健全的。
廢柴就是廢柴,動不動就暈倒。
池然一個小腦袋一個小腦袋的摸過去:“你們沒事兒吧?”
“沒事兒。”三個小崽兒搖了搖頭。
“大爹爹呢?”池然倏地坐了起來。
“大爹爹在外面給你煲湯。”小僵忙安撫,“別急,別急,大爹爹也沒事兒。”
小喪站到椅子上打開窗子,池然看到了站在竈臺前的席封。
“醒了?”席封看過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池然從床上蹦下來,走過來趴在了窗戶邊,“我昏睡了多久,怎麽回來的?”
黑袍人消失後,警察便來了,将那些小孩子們全都救了出來。
後面抓來的那些孩子沒有受到傷害,但先前那幾個孩子的傷害卻已經不可逆轉,他們除了頭發變白以外表面上看着沒什麽大礙,但不過才失蹤幾天的孩子頭發就白了,很難不讓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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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事務處理中心已經接手了這些事情,席封做了個筆錄後便帶着池然還有小崽子們回來了。
“嗚嗚嗚……”
池然順着嗚咽聲看過去,就見青葙坐在大門口處看着他委屈的哭。
“青葙?”池然對她招招手,“你怎麽坐在那裏?我還沒問你呢,你和小崽兒們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會被抓走呢?”
青葙癟着嘴,指了指趴在水池子裏的大王八:“都賴它,我們是為了去抓它才被人抓走的。”
“哪兒來的大王八?”
“從門口撿的。”小崽子們七嘴八舌把王八的來歷說明白了,末了小人魚還補充,“它是小喪的恩人,我們以後都不能吃霸王別雞了。”
“……”池然對池子裏的大王八拱了拱手,“謝謝王八兄了。”
“你還記得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席封突然問他。
“記得啊。”池然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我一跳進那電網就被困在了迷霧中,後來我走啊走就看到那黑袍人要傷害你,所以我就上去英雄救美了。”
“後來呢?”席封緊接着又問。
“後來?”池然托着下巴,“後來……”池然突然看向自己的手,詫異地“哇哦”了一聲,“我覺得我還是很有天分的,我最後竟然把那黑袍人給弄死了,到底是黑袍人菜還是我牛逼?”
“你記得?”席封眉頭緊蹙。
“是啊,當然記得,我又沒有腦退化。”池然想了想,突然抓住了席封的手,“師兄,我記得我好像甩你手了,別介意,怕弄髒你而已,畢竟你有潔癖嘛。”
席封看着池然的手,然後擡頭看向他的眼睛,池然看着他笑眯眯。
“那她呢?”席封朝坐在門口的青葙指了指,“她是誰?”
“她叫青葙,是……”池然轉了轉眼珠,“是我替你收的徒弟。”
“替我收的徒弟?”
“對。”池然點頭,“我看她天賦異禀,便替你收了徒,畢竟師兄不收徒,師弟也不能越過師兄去。”池然還是決定暫時隐瞞青葙的身份,畢竟一棵草那就是個小妖怪啊,萬一席封接受不了怎麽辦?
“我真的不記得發生什麽了。”青葙委屈至極,“我……我沒有想要用刀捅你……嗚嗚嗚嗚……”
“不許哭。”池然被她哭的腦袋疼,“我知道不是你背後裏□□刀,師兄,我覺得可能是那迷霧有問題,我當時也覺得有些不像我自己了。”池然摸了摸胸口,剛才他說那話是安撫席封,當時在迷霧中他不是因為潔癖而甩開席封的,那一刻,他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他明明那麽想靠近席封,卻又不能忍受去觸碰席封,那種莫名且強烈的撕扯感,池然現在還能感覺得到。
但此時此刻,池然握着席封的手,只有滿足。
所以思來想去只有那迷霧本身有問題了,但後來他暈倒了也沒辦法去做判斷。
“好啦,好啦,過來摸摸頭。”池然對青葙招招手,“知道你受委屈了,過來。”
青葙立刻起身蹬蹬蹬跑向池然,還不忘瞪了一眼席封,剛剛就是他不讓她靠近池然的。
這次席封還是本能的擋在了窗前,然後被池然推到一邊:“別吓到小姑娘。”
青葙跑過去,委屈巴巴,池然摸摸她的腦袋:“乖啦,快,拜見你師父。”
青葙朝席封拜了下去,乖乖喊了一聲“師父”。
席封對于突然多了一個徒弟這種事情有些接受無能,但在遇到危險時這小丫頭确實幾次不顧危險擋在了他身前,所以,席封最終也沒說什麽。
青葙朝池然撅撅嘴,池然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
席封熬了一鍋雞湯,端上桌後遭到了所有人的嫌棄,池然喝了一口後再也不肯喝第二口:“師兄,你這樣的廚藝就不要拿出來獻醜了呀。”
“我想吃外賣。”小人魚撅嘴。
“嗯嗯。”小喪表示贊同,“還是外賣好吃,我要吃雞腿,還要喝可樂。”
小僵一邊飛快喝雞湯,一邊表示:“我也是。”但雞湯也別浪費,他不挑。
席封淡淡表示:“這是我第一次做飯。”
“哦。”池然嘆氣,端起碗,“那我意思意思?”
席封看了他一會兒,拿起手機讓紀銘訂餐。
等餐時,席封去了池然卧室,一直待在裏面沒出來,池然盯着青葙看。
青葙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怎麽了嘛?”
“你被人附過身。”池然肯定道。
“啊啊啊啊……”青葙和三個小崽子同時尖叫了起來,三個小崽子躲到了池然身後,青葙則跳了起來,不住拍打自己,“何方妖怪,速速現身。”
池然:“……”
池然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屋內,将青葙還有小崽子們聚到一起,小聲道:“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們不是人的信息,明白嗎?包括尚未恢複記憶的師兄,明白嗎?”
池然并不是不相信席封,只是席封現在只是普通人,他們只能接受降妖除怪,至于身邊人就是非人類這種事情,池然實在不想去考驗人性,相較于逼着他去接受這一切,還不如期待他恢複記憶來的更實際。
“池然。”屋內席封喊了池然一聲。
“诶,來了。”池然進到屋內,就看到席封正拿着池然的毛筆在桌上寫字。
“你看我這字寫的如何。”席封問池然。
池然湊過去站在他身邊,看着桌上那幾行字,啪啪鼓掌:“寫得好。”
“是嗎?你不覺得這字跡很眼熟?”席封拿過一旁的百寶書翻開放在池然面前。
池然看了一眼百寶書,又看了一眼席封剛剛寫的字,确實一模一樣。
池然偏頭看向席封,席封也看着他,兩人靜靜對視了十幾秒,池然眨了眨眼。
席封俯身看着他,一字一句:“所以,我就是你大師兄,對嗎?”
席封已經懷疑很久了,從池然自來熟的親密,到耳垂上的印記,再到池然在他面前提起大師兄時那故意的調侃,每一樁每一件都不尋常。
只是,這實在超出了席封的認知,所以他一直不敢往這方面想,直到他聽到小崽子們喊他“大爹爹”。
池然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表情很平靜的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席封在椅子上坐下,眉頭緊蹙,“證據表明這是最合理的,但對于我個人而言,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受。”若是他失憶了,他一定能很快接受這件事情,但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失憶過,這才是最不合理的。
但那柄劍也确确實實是從他手心裏出來的,這又是為什麽?他的掌心現在還泛着灼熱。
“如果我說……”池然撐着桌子與他對視,試探道,“我穿到了一本小說裏,又穿出來了,你相信嗎?”
“穿進小說?”席封反應很快,“你在小說裏見到過我?”
“是。”池然見他似是能接受,便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就是我出車禍的那三個月,我穿進了一本小說,然後我又穿回來了,起初我也以為是我做夢,但……”
“但什麽?”
“他們……”池然指了指外面的小崽子們,“也跟着我一起來了。”
席封也看了一眼外面正在玩王八的幾個小崽兒,心下一動:“所以,他們是怎麽來的?”
“是……”池然看着席封,這人是他大師兄,他們曾經生死與共,可是一個小僵屍,一個小喪屍,一個小人魚,無論是哪一個放到當今社會都是要燃爆熱搜的,更甚者,會引來很多争搶,或者送他們去實驗室。
池然猶豫幾秒,眼睛一閉:“我生的。”
“你生的?”席封剛剛聽到了穿書這麽玄幻的事情都能鎮靜自若,但聽到這話後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當然知道。”池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暧昧道,“師兄,你以為這是怎麽來的?”
“反正那書就挺玄幻的,咱倆在一塊三年,生了他們三個,後來我從書裏穿出來,他們也跟着出來了。”池然破罐子破摔,“我都跟你全盤托出了,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反正這仨崽兒就是我給你生的,我對你坦誠無比。”池然将書中事情盡數全都告訴了席封,唯獨隐瞞了三個小崽子的身份。
席封聽到那些玄幻無比的事情,又連想到今日遇到的事情,一時間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池然雖然吊兒郎當看着不靠譜,但他什麽時候說真話什麽時候說假話席封還是能看出來的。
穿書這件事情池然沒騙他,但他為什麽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那在書中,你見過那個黑袍人嗎?”席封突然問。
“沒有。”池然想都不用想,“妖怪倒是殺了不少,但沒見過樹怪,不過這黑袍人也不是什麽樹怪,估計是借着古樹修煉呢。”
“這樣啊。”席封想到黑袍人說的那幾句話,既然是前仇舊怨,那麽這黑袍人應該是在書中見過的才對,可明顯池然也不知道。
也可能是如池然所說,書中的妖怪穿出來借了大樹修煉,所以連池然其實以前認識但現在卻認不出了。
只是那樹怪已經死了,想問也問不出了。
“師兄。”池然見他眉頭緊蹙的樣子,擡手在他眉心上按了按,“想不起來就不要硬想,慢慢來,不着急。”
“崽兒們,快過來給你大爹爹磕頭。”池然對着屋外吆喝一聲。
不等席封從這震驚又讓人無語的事件中回過神來,三個小崽子已經蹬蹬蹬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脆生生喊道:“大爹爹。”
席封一臉麻木。
小魚兒爬過來抱住席封的腿:“嗚嗚嗚,大爹爹你終于想起我們來了。”
“大爹爹,我們好想你。”小喪也爬過來抱住了席封的另一條腿。
小僵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席封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沉道:“咱們一家五口終于團聚了。”
席封:“……”
席封目光沉沉看向池然,池然朝他挺了挺平坦的小腹,不要臉道:“男人生孩子,我也是聞所未聞……你不會把我抓去做研究吧?”
“……”席封嗤笑一聲,“池然,你覺得我會信?”
“你不要懷疑他,他說的都是真的。”青葙從門口怯怯的露出小腦袋,“這孩子真是他給你生的,沒騙你,我可以作證。”
“你作證?你怎麽作證?”席封眯眼。
池然也看向了她,一頭問號,小丫頭,這你都知道?
青葙未語臉先紅了,雙手糾纏在一起,扭捏了半天才擡起頭道:“就是,就是,你們身上互相有對方的氣息……”
席封:“我跟他經常在一塊,有他氣息那是自然的。”池然之前跟他科普過氣息的事情。
“不是這種氣息,是,是那種啦……”青葙的臉紅的像是要滴血了,“就,就只有……”
青葙兩只手的拇指按在一起比劃了一下,然後迅速收回手:“就是只有這樣才會沾染的氣息……哎呀呀,好羞恥……”
席封和池然瞬間明白了。
小崽子們不懂了,小人魚歪着腦袋學青葙的樣子比劃:“這樣是哪樣?”
池然拍掉他的手,覺得青葙簡直是個人才,他在書裏跟師兄除了在一張床上睡過覺外,哪裏做過這些深入交流的事情,青葙竟然還有這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呢,沒看出來呀。
“而且男人是可以生孩子的。”青葙理所當然道,她們植物就是男女都可以生孩子呀,還可以一個人生孩子呢。
席封:“……”說的他都要信了。
池然:“……”整的他自己都要信了。
小人魚小聲道:“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去別墅泡大水池子了?”
小喪開始憧憬:“我豈不是成富二代了?”
小僵屍矜持的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