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想睡我嗎?

第三十七章 你想睡我嗎?

剛剛跟淩雲交往時,陳秋白覺得這段關系也許太倉促了。

但她對此也沒有後悔過。理由只有一個,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毫無保留地愛慕她,敬仰她,一如既往,矢志不渝。世界上繁花似錦,他看不見,他帶着虔誠的信仰渴望她。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想方設法地送給她。不管她想做什麽,他都會陪着她。她不想再聽他說家鄉話了,從此他只跟她說普通話。她這才知道,原來他的普通話說得也不錯,連聲音都變得越發好聽。

她被他寵得肆無忌憚,經常心血來潮,不分時間場合地拉着他做一些事。

一天早上,她在例會上被主編罵了,心裏十分郁悶,一上午都沒心情上班,中午索性借口身體不舒服請了半天假。

她拎着電腦包出了報社,因為不想撞見同事,連午飯都沒吃。到了地鐵站,剛好有輛車到了,她瞧見車廂裏人很多,沒有上車,轉身來到站臺的長椅坐下,給淩雲打了個電話,說了請假的事。

淩雲安慰她說:“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我下班過去找你。”

陳秋白情緒不好,說了句:“我現在就想見你,你能不能過來陪我?”她說這話不過是在撒嬌,想讓他多哄她一會兒。沒想到,淩雲二話不說,立馬同意了。

兩人在北三環見了面,一起吃了午餐。陳秋白邊吃邊抱怨:“這破工作實在做夠了,好想辭職啊。”

淩雲坐在對面給她夾着菜,說:“你不想上班就不上了,我養你。”

淩雲工作的初創公司效益不太好,他又是個新人,每月工資并不高,養她根本不現實,這話無異于天方夜譚。

陳秋白丢過去一個白眼:“你養我,我得喝西北風去。”

淩雲仍舊笑着:“只要我們努力,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陳秋白沒說話,心裏越發煩躁,過了會兒,說:“我想去唱歌。”

淩雲爽快答應,吃完飯立刻帶她去了一家平價 KTV。雖然店面裝修一般,但歌很齊全,酒水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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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白一進門就坐到了點歌臺,淩雲翻着酒單,幫她點了些啤酒小吃。服務員剛出門,《我心永恒》的前奏曲就響了起來。這是陳秋白 K 歌時的必唱曲目,雖然高音經常破音,她還是每次都唱,淩雲也喜歡聽她唱,一邊聽一邊拿起桌上的塑料啞鈴幫她助興。

《我心永恒》結束後,陳秋白又接連唱了幾首英文歌,唱累了就讓淩雲唱幾首,自己坐在一旁喝啤酒。一瓶啤酒喝完,她有了些許醉意,又拿起話筒唱起孫燕姿和劉若英的情歌。

唱完了歌,她又喝得醉醺醺的,淩雲攬着她的肩膀走出 KTV,來到路邊打車。

然而兩人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車來,陳秋白沒了耐心,說:“我想上廁所,去坐地鐵吧。”

淩雲說了聲“好”,扶着她去了地鐵站。兩人在惠新西街換了一趟車,坐上了 5 號線。這趟車一年到頭都很擠,即便是午後也很難等到座位。淩雲擔心陳秋白醉酒坐車難受,找了個人少一點的位置,背靠在車窗上,環着陳秋白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陳秋白個子矮,淩雲又太高,兩人站在一起時,她的頭頂勉強到他的下巴。淩雲安撫一般地摸着她的後背,臉貼在她的頭發上。陳秋白垂手躺在他的胸膛,出神望着窗外。地鐵轟隆隆地穿過隧道,廣告牌疾馳而過,好像一道道漂移的馬賽克。

忽然間,一個瘋狂的念頭湧上來,陳秋白伸手抱住淩雲的脖子,踮起腳尖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淩雲,你想睡我嗎?”

淩雲心口裏一陣狂風暴雨,顫抖着抱緊她,低聲問:“可以嗎?”

陳秋白點了點頭。

兩人在搖晃的車廂裏擁抱着,溫熱的氣息在氤氲,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膛。地鐵又走了四站,淩雲拉着陳秋白下了車,快步回到小區,急匆匆上了樓。陳秋白剛一開門,他就迫不及待地低頭吻她。

兩人從昏暗的走廊一路吻到了卧室門前,陳秋白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鼻息間都是他的呼吸和汗味。在兩人緊貼的身體間,她感受到他欲望的形狀。

陳秋白膽怯了,仰了仰脖子,躲閃着他的吻:“不然改天吧,今天太熱了。”

“讓我進去,不然我就在這裏要你。”眼下才剛過三點,室友們都在上班,屋子裏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淩雲絲毫不懼地吻着她,将她壓在門上,粗重的喘息吐在她頸側。

自他少年時對李老師許下誓言,他人生中大大小小的一切都圍繞着陳秋白。他一日日,一年年地守望着她,愛慕的種子漸漸在心底生根發芽。到了春心萌動的年紀,他無可避免地對她産生了一些羞于啓齒的心思。

但她太純潔了。十五歲那年,他在絕望之下魯莽地吻了她,給她的心靈帶來了巨大的沖擊。此後很多年,他們再也沒能像年少時那樣親密無間。

他對這事追悔莫及,這些年來一直将對她的渴望深埋心底,直到那句話悄然傳入他耳中,它像一粒火星掉落荒原,重新點燃了他的欲望之火。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性愛,倒不是因為沒有女人緣,只是他始終無法接受跟陳秋白之外的女孩有身體的關系。他外貌出衆,學業也優秀,讀大學那幾年一直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主動追求他的女生并不少,雖然其中也有十分漂亮的,但他總覺得誰也沒有陳秋白好。

大三那年,他和陳秋白已經幾近失聯,一整年只打了一個電話。他在巨大的空虛下,也曾跟新聞系的系花短暫約會過。那女孩個子不太高,眉目清麗,有幾分陳秋白的影子。

兩人出去吃了兩頓飯,第一次手都沒牽,第二次約會結束後,他把女孩送到了宿舍樓下,女孩忽然踮起腳尖想要親吻他。淩雲心中一陣惶恐,下意識地推開了她。兩人的關系戛然而止。

後來淩雲想起這事,總會啞然失笑。他早就被陳秋白抛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仍要在身心上忠于她,任何的逾矩都帶着一種背叛般的負罪感。

不過,那些孤獨苦澀的過往都不重要了。這個下午,他十年的守望終于有了回應。他終于得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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