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也沒有啦，就是那天看到這包感覺挺适合你的，剛好我也不知道要送什麽，所以就買下來了。你看，你不是也正缺一個雙肩包，咱倆還是有一點默契的吧。”
“這怎麽能是只有一點，明顯是有很多很多啊！”說罷自己還點點頭表示認同，将禮物當寶貝一樣抱在懷裏。然後掏出自己為她準備的禮物，是阿童木的限量玩具。自己喜歡玩具的興趣，根源上是跟林漢娜這培養出來的。
玩具比人好，你不丢棄，它便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就連這話也是她告訴自己的。
十一點左右漢娜要先回家，家裏管的嚴晚上一般不讓出來，漢娜不是騙媽媽說自己要讀書讓她別打擾自己，就是假裝睡覺，然後再翻牆偷溜出來找他們。今天是平安夜，很難得是得到母親允許出來的，所以更應該早點回去。
老崔自然是擔任送她回去的人，上次穿越他們也是走在冷風中，這回天氣要更寒冷。兩人背着大大的雙肩包并排走，不像剛從酒吧出來倒像從補習班下課的學生，老崔吸吸鼻子，“不然我們打車回去吧。”
“不要，這麽近，十分鐘就到了。”跟着吸吸鼻子，“你要多鍛煉啊，最近又胖了吧？每天要多走走路跑跑步什麽的。”
“我以後會很帥的。”
“哈？！”
“啊，我是說，我瘦下來以後一定會很帥的。”話雖自戀，但如果瘦下來的老崔說自己不帥，那大概娛樂圈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自誇，想想又換了一個形容，“應該說是很有魅力的那種。”
“身為瘦心已遠，真是，你想象力什麽時候這麽豐富了。可以，雖然胖但是也有胖的魅力。”被自己安慰他的話逗笑，轉頭看見路邊好幾家宵夜，咽咽口水看一眼老崔，“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還說我胖，又要叫我吃宵夜。”如果是以前自己一定會埋汰她不是早說遲了嘛，“酒吧裏的東西也不好吃，我剛好也餓了。”
“沒事沒事，你少吃點我多吃點。”拽拽老崔的胳膊兩人鑽進棚內，溫暖的熱氣和人聲交雜在一起，随手拿起一串關東煮嚼着口齒不清道，“阿姨給我一份炒年糕，胖子你吃什麽。”
“呃，炸醬面和炒年糕還....”
“我都說了讓你少吃點！阿姨給他一份炸醬面就好了。”又拿起一串關東煮遞給他，“不可以吃那麽多！”
“是是是，我少吃點。”笑呵呵找個位置坐下，老崔吃完一串看東西還沒來假裝去催阿姨，然後又拿了一串關東煮吃，看林漢娜嫌棄的表情老崔笑的那叫一個嘚瑟。
“你就笑吧，以後胖的娶不到老婆就哭去吧。”
“不會，以後女生們會哭着喊着嫁給我的。”
“哪有那麽多以後，年輕人要活在當下啊。”
炸醬面和炒年糕适時端來，老崔拆開兩雙一次性筷子遞給她轉開話題，“林漢娜，我們兩人認識有好幾年了吧？”
“三年多。”伸出三根手指，“我們初一認識的，好像是2000年吧？”
“沒錯，日子過得真快。我們現在都讀高中了。”斟酌一番老崔問出自己多年想問的問題，“那個，當初你怎麽會願意跟我玩，要知道我可是兇神惡煞的小混混啊。”
“兇神惡煞？哈哈，你見過哪個兇神惡煞的人用粉紅色的筆記本？”把當年的發現抖出來，“怕你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沒說，有時候放學等我媽媽批改作業，總是能看到一本非常可愛的本子，粉粉的很吸引人。一看，居然是你的名字。看不出你是這樣具有反差萌的人，所以就覺得你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吃炸醬面的筷子頓了一頓，“你誤會了，我沒有作業本那本是我姐借給我，她的都是粉紅色所以就...恩，就是這樣。”
“可是，你的筆也是粉紅色的。”
“也是她的。”
“書簽也是粉的。”
“也是她的。”
“內褲也是粉的。”
“也是她的。”意識到自己順口接錯話，老崔慌張想解釋結果被剛要下咽的面條嗆住，“咳咳咳咳...不是，不是...”
“哈哈哈哈你怎麽這麽逗啊。”幫他順着背，“答話也不怕有圈套。”
“咳咳，林漢娜你怎麽觀察的這麽，咳咳咳咳這麽仔細。你是狗仔嗎？恩，咳咳...”
“說明我有一雙善于觀察生活的雙眼。內褲那個是偶然...偶然看到的。”壞笑的摸摸頭發，“放心，我不是偷窺狂。要偷窺也不偷窺你，巧合，巧合看到的。其實會和你成為朋友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第一次跟你搭話我是做好你不理我的心理準備的。”
“媽媽是老師，從小我就很聽話。自己很努力的讀書同學們依然是羨慕的說，‘當然啦林漢娜媽媽可是老師呢’，可是那明明是我自己努力的。老師說的我都會去做，老師叫我幫忙的事我也沒有辦法開口拒絕。”夾起一塊炒年糕，“告狀婆、馬屁精、小狗腿。”
“我似乎比你要更來得兇神惡煞。”女生莞爾一笑，“你，不愛讀書時常被人欺負，可是在這樣的環境裏，依然堅持自己的喜歡。別人說你是只會唱rap的小混混，可是你喜歡rap，不管別人說什麽依然堅持。我很羨慕你。”
第一次聽到她口中的自己，又聯想到了過去和未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難免有些動容，“原來在你眼裏我還挺帥的嘛。”
“誰誇你帥了。自戀。”瞪他一眼，順便從他碗裏卷走一筷子低頭吃了起來，“可是是很想和他成為朋友的人。”
老崔半晌沒說話，看她吃完伸手抽張紙給她，“你，你是我初中的第一個朋友。”
吃飽喝足身上跟着暖和起來，等兩人出來時已是深夜十二點多，一陣寒風吹來老崔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低頭。”
“怎麽了？”
表情有些不滿，跳起來拍拍他腦袋，“我叫你低頭哪來那麽多話。”
回憶裏自己此時應該還在酒吧繞着林善轉，而林漢娜則自己打車回了家。此時與回憶不同，老崔也猜不出漢娜下一步要做什麽，挑挑眉還是選擇低下頭。幾秒後腦袋被一陣溫暖罩住，擡眼看見因為剛摘掉帽子在寒風中頭發亂糟糟的漢娜。老崔伸手摸到了毛絨絨的帽子邊緣。
“不準摘。”女生摁住他的腦袋，“不準摘。”
“這麽冷，你不戴會感冒...”
“你已經感冒了。不準摘，聽到沒有？！”帶着她身上溫度的帽子，可以擋住一整個寒冬，明明很溫柔的事配的卻是兇巴巴的聲音，“摘了我就把你頭砍掉哦！”
“好，我不摘。”
“敢騙我你就死定了。”将信将疑地松開手，老崔才緩緩直起身擡頭伸手調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露出兩只耳朵，這才舒服的嘆口氣。
“哈哈哈你戴這個帽子，哈哈哈太逗了！”才剛站好，漢娜看着老崔帶着紅色的帽子幾撮頭發從帽子裏鑽出，配上他因為被自己摁住而憋紅的臉，畫面感也是超級強，“真的好像聖誕老公公啊哈哈。”
“我像聖誕老公公？”
女生笑着用力點頭，“超級像！”
“我怎麽會像老公公？！你再說一遍！”
“好，那你像聖誕老奶奶！”
“林漢娜我殺了你！”
伸手摘掉帽子非要給她戴上，女生笑哈哈地靈活躲開，“老奶奶是抓不住我的。”
越躲老崔越跟着要幫她戴上，打鬧間歡聲笑語灑滿整條街。但女生的力氣哪敵得過男生，最後只得被乖乖戴上帽子。玩鬧夠了時間不早，趕緊加快腳步往家中走。紅色毛線帽終于快要到家，怕被家人看到責罵只讓他送到家附近，兩人揮揮手說再見。
“漢娜。”
“？”
“對不起。”不知道會不會是這個時空裏自己與她最後一次見面，老崔依然執着于道歉，“真的對不起。”
“你到底對不起什麽？從昨天見到我就道歉，今天還在跟我道歉。公交車的事情我已經原諒你了，不要擔心。”
“好，我不擔心。你快進去吧。”站在原地目送她往家的方向走，看她快要消失在視線裏老崔這才放心轉身打算離開。還未邁開腳步，遠處少女凄慘的叫聲吓得他呆立在原地。
漢娜。
撒開腿朝她離開的方向跑去，不多久便看到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漢娜，路燈打在被血染得比帽子還要紅的臉上，聽到腳步聲，漢娜停止摸臉的動作無比艱難地擡起頭，“勝铉啊...”
然後眼前便只剩下血一般紅的顏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