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

真相

結婚前兩天,裴思行打算把他的那些戰友交過來吃頓飯,然後讓他們見見文琪。

那天文琪叫上陳沅潔,兩個人在廚房忙活,裴思行就在外面招待他的戰友。

陳沅潔說:“裴團長的人緣真好,這麽多軍官過來吃飯。”

文琪說:“是啊,你看看我做的這些菜怎麽樣?”

陳沅潔用手環住文琪,得意的說道:“雖然比不上我,但這些菜端出去是完全可以亮瞎他們的,瞧瞧這擺盤,瞧瞧這配色,哪個敢說不好?這已經和大飯店的差不多了啊。”

還是自己的親生閨蜜會說話,都把文琪捧上天了。

過後陳沅潔推推文琪,小聲說:“哪個,你測試了沒有?”

文琪說:“測試什麽?”

陳沅潔一副看傻子的樣子,她說:“就是我說的大香蕉啊,可是關乎你以後得幸福生活的,大不大?”

文琪羞紅了臉,沒有說話但是點了頭。

陳沅潔又問:“那硬嗎?”

天吶,要不要這麽直白?文琪的臉更紅了。不過她還是認真的回憶。硬?都跟個鐵棍了有沒有。

“你別再問了,再問我就生氣了。”文琪說。

陳沅潔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也沒有再繼續糾纏。

等菜上齊,文琪就問:“可以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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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行說:“再等等,還有一個人。今天辛苦你和陳同志了,待會吃完飯後你們休息,我來收拾殘局。”

文琪說:“好好好,分工合作,哈哈。”

裴思行說:“必須的,你剛才可是給足了我面子,你可不知道,大家都誇你好看呢,而且特別有氣質,說我占了個大便宜。”

他得意的笑着,好像在展示一個大寶貝一樣。

這時門鈴響了。

文琪說:“去開門吧,是你朋友,我不方便去。”

裴思行應聲,随後就去開了門,沒想到來人的竟然就是段芳。

她還是跳着進來的,差點撲到裴思行懷裏。

陳沅潔從廚房裏正好看到這一幕,事後還偷偷學着段芳的樣子說:“裴大哥,裴大哥,叫得那叫一個酥啊,文琪,沒想到你這麽大方,還讓你男人身邊留下這麽一個狐貍精。”

文琪說:“別這麽說,他倆八字都沒一撇過。你想啊,要真有什麽,裴思行還會看上我嗎?”

陳沅潔搖頭,尊尊教誨道:“那你可就不知道了吧?這女的明顯就喜歡你男人,裴大哥裴大哥,這是正常人能叫出來的嗎?還有,你這個未婚妻還在旁邊呢,無論他們之前有多好,都應該避嫌,剛才算怎麽回事,是故意的吧?我看這是特意來膈應你的呢。”

她把文琪拉到門口,然後示意文琪看飯桌的方向。段芳就坐在裴思行的旁邊,靠得那麽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兩口子呢。

文琪原本還不生氣的,看到這裏也忍不住了。因為前幾天她已經明确表示要裴思行和段芳保持距離,意思就是能不見就不見,今天算是怎麽回事?怎麽也把她請來了?

她把抹布一扔,直接就走了出去。

陳沅潔跟了過去,拉着她的手生怕她做出什麽沖動的事來。

裴思行見文琪過來,立馬站起來,然後說:“今天的主角來了,趕緊的,都坐過去一點,給我們領導讓出位置來,不然我晚上可有搓衣板跪了。”

就這樣,段芳被自動撥開,陳沅潔拿着凳子坐到了她旁邊,然後文琪也坐了過來,這樣她和裴思行就整整隔了兩個人,再也沒機會搭話。

裴思行的戰友侯立輝說:“裴團長,看不出來原來你這麽怕老婆啊,還有搓衣板?”

裴思行說:“那不要叫怕,這叫尊重,我老婆才舍不得罰我呢,每次都是我心甘情願跪的。”

這家夥,變着法的給她面子啊。

文琪還能說什麽,剛才的氣自然是全消了。

陳沅潔看了一眼他倆,就問:“裴團長,這位新來的姑娘你還沒給介紹呢。”

裴思行說:“你瞧我這記性,來,我介紹下,段芳,是我們段主任的女兒,這不是知道我要結婚了,特意過來看看嫂子。剛才段芳還說嫂子漂亮呢,是不是?”

都叫上全名了,文琪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段芳呢,臉色差得要死,估計是後悔來這裏吃飯吧?

陳沅潔說:“是嗎?段同志,有對象了沒有,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啊?聽說你媽媽就是我們醫院的徐大夫,真奇怪,徐大夫給裴團長和我們文琪牽了線,怎麽沒給自己閨女找個,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

段芳被氣得說不出話,她咬着牙,瞪了陳沅潔一眼。

文琪覺得這樣就夠了,為了不讓場面更難堪,她說:“吃菜,吃菜,我今天特意花心思做的,大家都別客氣呀,要是不喜歡,我下次再改進。”

裴思行說:“他們敢,我老婆做的,就是一根蔥都得說好吃。”

文琪推了他一下,說:“注意點。”

侯志輝說:“看不出來啊,以前冷漠無情的裴思行,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麽會說話,敢情以前是不想對我們說才這樣?”

裴思行咳嗽了一聲:“今天可不是揭老底時間,給我留點面。”

陳沅潔說:“說,這位幹部,你有什麽話盡管說,有我們幫你呢。”

侯志輝試探性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說:“好,有你們兩位在,我還怕啥?我這純粹是感嘆啊,原來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裴團長以前可是特立獨行的人,很少跟人接觸的人,你們可能不知道,他在戰場上打仗的時候就跟發了瘋的獅子,鬼子見了都要怕。”

是嗎?文琪看着旁邊的這個人,竟一點也想象不出來他會有這樣的一面。

裴思行笑着說:“別聽他胡說,其實我特別溫柔。”

侯志輝點頭說:“溫柔,也只對嫂子你溫柔啊,對我們還是那麽吝啬,該冷酷還是冷酷。不過他現在沒事就愛笑,我們也會跟着一起開心,因為不用那麽害怕他了。”

文琪和陳沅潔都笑了,這侯志輝說話還真有趣。

這時候已經沒誰再去記得坐在角落的那個段芳了。

侯志輝,幹得漂亮!

陳沅潔說:“說到這個,其實我很想問裴團長,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看上我們文琪的,別跟我說是那次在醫院,我不信。”

裴思行笑着說:“要不說陳同志聰明呢。好吧,既然大家都想聽,那我就說,我找了文琪很多年,也喜歡她很多年,上次見面不是因,而是果,是我這麽多年一直等待的結果。”

文琪很詫異,什麽?原來他們認識很多年了嗎?很多年,那就意味着裴思行喜歡的是文琪,而不是她岑婉柔?

不對,她想什麽呢,就算是那次一見鐘情,裴思行也是看上的文琪這副皮囊啊,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快說,看起來是個很浪漫的故事啊。”陳沅潔興奮的說。

其他人也紛紛用吃瓜的眼神看着他倆。

裴思行搖頭說:“一點也不浪漫。我之所以一直不說就是怕你們說我是神經病,因為我的這段暗戀源自于一個夢。”

“夢?”文琪問。

裴思行說:“是,我夢到我的上輩子和我的妻子夫妻伉俪,以為可以恩愛到白頭,結果因為亂世我倆陰陽相隔。如果說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夢那也就算了,可我一做就是整整二十年,幾乎每晚都能夢到,直到我在那天看到了文琪,這個夢裏的妻子就奇跡般的變成了她。我想這會不會就是上天給我的指引呢,讓我重新找回我的妻子。”

說完這話,大家都發出唏噓聲。

奇了,真是奇了,難怪裴思行見到文琪後就開始猛烈的追求。

裴思行看着文琪詫異的眼神接着說:“我一開始也在想是不是我想太多,因為人家姑娘好看就把她想做是我的妻子。可後來一接觸,我發現我們倆特別投緣,什麽事都發生的自然而然,總而言之就是非常合拍,她的性格愛好我都知道,我的脾氣秉性她也了解,你們說這是不是天作之合?”

陳沅潔帶頭鼓掌,接下來所有人都開始鼓掌了。侯志輝舉起酒杯說:“來,讓我們為這個天作之合幹杯!”

大家都跟着舉起酒杯,痛痛快快的喝起酒來。

文琪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去了。今天的心情七上八下的,都快整出心髒病了。

不過這個夢也挺奇特的,他說她是上輩子的妻子!照這麽說那他們以前就是有夫妻緣分了,而她上輩子就只嫁過王爺,難道這家夥就是王爺轉世?回頭好好對他旁敲側擊一下。

吃過飯後,喝得有些微醺的裴思行扶着幾個戰友出去,一個個把他們送回了家,段芳存在感直線下降,她是自己回去的。等到裴思行回來,文琪和陳沅潔已經把屋子收拾幹淨了。

“你今天好好睡一覺,要是沒事我就和沅潔回去了。”文琪把圍裙取下來,對躺在床上的裴思行說。

不想裴思行一把把她拉到了床上,然後欺身壓住她說:“別去,那個夢我還沒有和你說完呢……”

文琪臉脹得通紅,人家沅潔還在旁邊看着呢,這是要給她直播一場春光圖嗎?

好在陳沅潔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她對着文琪說:“文琪,我想到我還要去我們趙剛他們廠給他送東西,要不我就先走了啊。”

文琪被裴思行壓着沒法出聲,就聽到裴思行說:“好,今天麻煩陳同志了,文琪我待會送她回去。”

陳沅潔笑着說:“好,可別玩太久,都是兩口子了,來日方長嘛。”

說着她就關上門,出去了。

這小妮子,說得還能再明顯點嗎?文琪她都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了。

“你要對我說什麽?”文琪問他。

裴思行在她鼻尖親了一口,然後說:“我渾身酒氣,好臭,我怕臭到你。”

他作勢站起來,不想文琪又把他拉了回去,兩個人都坐在床上,文琪說:“我不介意,你快說,你要和我說什麽?”

裴思行揉揉眉心說:“我想說,我有家了,我又有家了,阿琪,謝謝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文琪竟然想哭,裴思行是在說他的經歷嗎?因為父母去世,讓他成為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現在他和文琪結婚,讓他們倆有了一個家。文琪靠在裴思行的肩膀上說:“思行,是的,你有家了,我也有家了。”

裴思行摟住她,兩個人久久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裴思行就站起來,牽着文琪說:“走,我送你回家,時間不早了,伯父伯母會着急的。”

可是,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不過文琪也不好問,她也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被裴思行弄皺的衣服。

“文琪。”

怎麽,叫全名了?

“嗯?”

“我愛你。”

啊,這突如其來的表白為哪般?

“我很愛你。”

文琪又臉紅了,她說:“我知道的。”

“不,你不一定知道。”

這家夥估計是真醉了,她扶住裴思行說:“你要不要喝點濃茶?”

裴思行搖頭說:“我沒喝醉,你別以為我在說胡話。文琪,我真的好愛你,你知道沒有你的那些日子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嗯?沒有她的日子?

是說他做夢做了二十年也思念了她二十年嗎?

說到這裏文琪就想問了。她說:“裴思行,夢裏的我是什麽樣的?”

裴思行說:“特別可愛,古靈精怪的。和你在一起,每天都不膩。”

是嗎?那看樣子的确是不錯啊。

文琪說:“那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裴思行說:“也是我追的你,沒辦法,我就是被你吃的死死的,誰也看不上,就一心挂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魂牽夢繞,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香了。”

文琪捂嘴笑道:“那你不是過得很苦?”

裴思行說:“豈止很苦,簡直生不如死。不過呢,也有讓我堅持下來的東西。”

“是什麽?”文琪問。

裴思行說:“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這是我妻子在死前交代我的,我一直沒有忘記。”

啊!文琪突然覺得有什麽堵在喉嚨裏,讓她說不出話來。

“把侵略者趕走,讓老百姓都過上安定的日子,所以我拼了命的也要打贏每一場仗,為得就是希望天底下的人都不要再經歷這樣的生離死別了。”裴思行說。

他低下頭,看到文琪哭紅的雙眼,裴思行說:“是不是特別感動?”

他以為下一秒文琪就說出他期待已久的話,畢竟這樣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

文琪說:“嗯,事實證明,你這個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愛國将士,即使做夢也是和這個有關,裴思行,我替我們老百姓感謝你!”

這……

她好像有點走偏了。

怎麽這麽不會抓重點啊!

裴思行嘆了口氣說:“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文琪沒有異議,兩個人就關上門,向文家走去。

兩個人牽着手一直走到文家門口,裴思行說:“快進去吧。”

兩人依依不舍,但沒辦法,這大冬天的也不能這麽站一晚上。

文琪說:“你小心點,要是晚上頭痛就吃點解酒藥,我放你床頭了。”

裴思行笑着說:“你還是這麽貼心。”

文琪說:“回去吧。”

裴思行點頭,慢慢的轉身打算回程。

這時文琪突然在他背後說話。

“裴思行,你知道嗎?我也一直做過一個夢,夢到我上輩子快死的時候,也對我的愛人說過這句話“願來世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我以為我死了也就死了,卻沒想到我死的這麽有分量,可以推動歷史進程,在我的來世真的實現了這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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