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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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拿？去哪兒？拿什麽？
祝靈胭忙搖頭：“我不缺銀子使，開鋪子是一個樂趣。”
“是嗎。”雲間淡淡道，“胭胭不用七郎的銀子，是七郎沒用。”
祝靈胭驚得，手裏的餅都快掉了，急忙捏緊牛肉餅，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收回視線啊嗚一口吃餅。
他有那個大餅。
說的什麽幼稚話啊！
她不理他，埋頭吃餅，哪怕他臉龐繃緊也不回頭。
慢慢的，雲間臉上的郁色一掃而空，重新變成那個快活單純的模樣：“胭胭想去，我們就去看看。”
祝靈胭心說，她不是說不去看了嗎？但既然他改變心意了，那就去吧。
吃完餅，祝靈胭說出蒙學館的地址。雲間思索了下，就道：“這邊。”
他對京城熟的很，大街小巷他都知道。
拐過幾個街口，終于來到一處安靜的巷子中，循着傳來的讀書聲，兩人來到一座宅院前。
祝靈胭站在門口，擡頭瞧去，只見匾額上寫着“祝氏蒙學館”。
好家夥。
只要她不失勢，這蒙學館是倒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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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麽人？”裏面做事的仆役，見到兩人不請自入，立刻起身制止。
祝靈胭便打量學館內的安保系統。因為入學的多是朝廷官員家的孩子，武師必是要請一些的，甚至幾家主動送來人，安排在學館的保安室裏。
此刻聽到仆役的聲音，立時有幾名瞧着就很強壯，手持棍棒的武師。
祝靈胭的視線不知怎麽，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此人身高體健，寬肩窄腰，很尋常的粗布衣服都遮掩不住他的好身材。
而他模樣也不錯，眉眼冷峻，如果穿一身黑衣，那就是無情冷酷殺手。
“胭胭在看什麽？”眼前出現一只手掌，遮住了她的視線。
祝靈胭頓時回神，不想男朋友誤會，便扭頭在他耳邊小聲說：“這個人，身份不一般，回去我同你說。”
雲間見她毫不避諱同自己親近，臉上的雪淡融去，點點頭：“好。”
“我們是溫館長的朋友。”他轉而看向仆役，“勞煩通禀。”
那仆役見他們穿戴體面，看着神情不似來找茬的，便去通禀了。
“你們來啦！”
溫采盈在寫教育方針，并不知外面的事，聽到仆役通禀，立刻放下教案，走出辦公室。
見到雲間，她想行禮，但雲間給了她一個眼色，她便稍稍屈了屈膝，繼而走向祝靈胭：“你們怎麽來了？”
“來瞧瞧。”祝靈胭說，“地方選得不錯。”
很安靜的院子，地方也不小，主間、側間加起來，有十幾間屋子，相當于除了教室之外，校長室、先生的辦公室、保安室、器材室等都有了。
溫采盈笑道：“咱們辦事，你放心。”
當然，這院子不是她挑的，但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當下面的人有意讨好時，事情總是辦的很像樣。
“祝先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緊接着，教室的窗戶出鑽出來一個個小腦袋，吩咐驚喜地喊：“祝先生來了！”
什麽妃子，什麽娘娘。早先在宮裏時，這些孩子就被洗腦了，不管見了誰，一律叫先生。
孩子們想往外跑，但還在上課，受紀律束縛，便只擠在窗戶裏，沒有跑出來。
也有皮實的，比如常家那位小公子，矯健的從窗口躍下，朝祝靈胭跑來：“先生，您來啦！”
他很喜歡祝靈胭，尤其是祝靈胭說話算話，真的讓蒙學館在宮外開起來了，就更喜歡她了！
他像小炮彈一樣沖過來，還沒到祝靈胭身前，就被雲間拎住衣領，放到一旁：“仔細些。”
胭胭能經得住他沖撞嗎？這小子，沒輕重。
常小公子擡起頭，打量他一眼，皺眉：“你是誰？敢管小爺的事？”
祝靈胭立刻沖上去，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他一眼：“你的規矩和教養呢？”
常小公子擰了擰，扒下她的手，小聲說：“先生，你以後來教我們嗎？”
“有空就來。”祝靈胭說。
常小公子頓時滿意了：“說定了。”
“說定了。”祝靈胭應道，以後如果有空，來上節課不值什麽，“快回去上課。”
給常小公子上課的是從前的趙婕妤，已經出來抓人了。
祝靈胭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就點點頭：“有勞趙先生。”
“不敢當。”趙先生颔首一禮，看也不敢看她身邊的青年，提了常小公子就往教室裏走。
等上課秩序恢複後，幾人往校長室走去。
來都來了，當然要坐坐。
“教具推廣的還不錯。”溫采盈彙報道，“小常剛去跑查驗了，她家有人會做生意，盈利還可以，賬本在這。”
拉開抽屜，取出一本冊子，遞過來。
祝靈胭接過，随意翻了幾頁，只看了看最後的數字，點點頭：“是不錯。”
蒙學館裏，招的學生都是官員家的孩子，用着新鮮、有趣、益智、精美的教具。在他們之下，還有富人家的孩子。
把教具賣給他們，賺來銀錢，然後大批量生産低質量的教具，免費贈送給家境平庸乃至貧寒的孩子們。
惠及全國是做不到的，但盡所能的惠及更多孩子，讓他們快樂地玩玩具，識幾個字，是祝靈胭和溫采盈的追求。
有錢了就開一座希望學館。有更多的錢，就多開幾間學館。
“胭胭心胸寬廣，豁達仁善，令人欽佩。”走出學館，雲間面上敬重。
祝靈胭不好意思地擺手：“沒有，沒有，力所能及而已。”
“力所能及的人有許多，但像胭胭這樣去做的卻很少。”雲間看着她，眸中閃動溫柔與喜愛，更多的是驕傲與自豪。
他，白雲間，喜歡的姑娘真不一般！
兩人又随口聊了些，民生的啓蒙與掃盲。當國力發展到一定階段，上位者就會在意民間的風氣，是否仁義禮智。
“先要吃飽飯。”
“吃飽飯，別的都好說。”
如果飯都吃不飽，人的精力都放在生計上，什麽識字，大人沒心思，孩子也不會有機會。
兩人明明是出宮玩，結果逛街還要聊民生國情，回去時，一時相顧無言。
回去後，祝靈胭又是那個名分未知的祝娘娘。
只不過，就算閑着沒事做，也不再給雲間做針線。他自己說的，舍不得她做這些。
“拿紙筆來。”她吩咐道。
月缺研墨，月圓鋪紙，準備就緒後，祝靈胭拿起筆，蘸了墨汁，書寫起來。
她在寫自己和盈盈能做的事。
可惜高中學的知識都忘了，不然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提高生産力，從土壤、農具、肥料、作物等入手。
祝靈胭已經讓人去收集現在用的農具，肥料什麽的，她腦中一個分子式都湊不齊，便做個記號，準備問盈盈。
“主子，祝夫人求見。”這日，有宮人進來禀報。
她的嫡母？又來見她？想到上回見面的不愉快，祝靈胭還警告過她們，不要因為一些無聊的事進宮。
“傳吧。”
不管怎樣，到底是一家人，提的要求她可以不答應，但面都不見是不行的。
“參見娘娘。”不多時，祝夫人進來了。
這回倒沒有祝老太太同行了。祝靈胭便問了句：“祖母近來如何？”
“勞娘娘記挂，老太太前陣子生了場病，倒是養得好了，只是怕過了病氣給娘娘，因此沒有來，只托妾身向娘娘問好。”
“嗯。”祝靈胭點點頭，“你此次進宮，是有什麽事？”
祝夫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異樣，但很快恢複如常，說道：“家中思念娘娘，便讓妾身來瞧瞧，娘娘近來可好？”
無事不登三寶殿，祝靈胭才不信她的話，淡淡道：“比在家中時過得好多了。”
聽了這話，祝夫人的臉上一僵，手裏攥緊了帕子。
這個庶女，當初她是很沒放在眼裏的，誰能想到，她會有這樣的造化呢？
皇帝都換了一茬，她還是宮妃，而且還晉升了。
“娘娘放心，當初怠慢了娘娘的那起子小人，都已經趕出去了。”祝夫人表情真摯，“娘娘命好，如今再沒有人敢欺侮娘娘了，咱們也為娘娘感到高興。”
祝靈胭放下茶杯，臉上有些不耐煩：“我忙着。若沒有事，您就回吧。”
很不愛聽她說這些虛僞又沒意義的話。
“倒有些話，想勸勸娘娘。”祝夫人見她來真格的，忙說道：“是這樣……”
雲間不是一直不選妃，也不立後嗎？朝臣們勸谏，他從來不聽。
倒是說過幾句：“這你們也要管？”
“朕忙得睡覺的工夫都沒有，選什麽秀！”
“沒空。不必再說。”
不說是不可能的。皇上沒有子嗣，江山根本容易動搖。
有人打主意到祝家，讓祝夫人進宮，勸祝靈胭。
“皇上待娘娘，倒有兩分不同尋常。既如此，娘娘不可辜負這份看重，勸勸皇上，以大局為重，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祝夫人的語氣，懇切極了，好像多麽忠君愛國一般。
祝靈胭無語地看着她：“你收了多少銀子？”
祝夫人一噎，眼神閃爍，嘴唇抿了抿，從袖子裏掏出一沓銀票：“娘娘，大頭都在這了，餘下的，家裏你哥哥要娶親，你父親的上司有些苛刻……”
她絮絮叨叨的，很舍不得把八千兩銀票給出去。
祝靈胭硬奪過來，數了數，說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來了來了，二更來了！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