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陪着你(倒v結束)
我陪着你(倒v結束)
夜幕低垂,房中只有昏暗的床頭燈是亮着的。
杏子點點落淚,看着趴在她胸口的男生,不舍得撫摸着他柔軟的短發。
黑色的發梢,停留在她蒼白纖細的手指間,就像雪山冰原上的一抹滄墨,美麗的讓人心動。
“你真的,不怪我?”杏子忍不住開口問,這樣的谷辰有點陌生,沒有怒氣,沒有埋怨,只是默默地承受,這樣的他,讓她很心疼。
谷辰慢慢坐直身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系好杏子胸口的浴袍,幹淨的指尖,微微撥弄着她額前的碎發,看着她明媚的眼睛,苦澀的一笑:“怪你什麽?怪你因為太愛豐臣廉而選擇跟我這個和他神似的人在一起?還是責怪你這段時間在我身上浪費了這麽多感情,讓我這個從小就淪為孤兒的人找到了久違的溫暖?”
谷辰自嘲的笑,大手輕輕地摩挲着杏子的短發,看着她耳邊帶着的耳釘,眼神一閃,有幾分羨慕,也有着淡淡的嫉妒。
“我很羨慕他,死了以後還能被人這樣記着;如果我死了,恐怕很快就會被人遺忘了吧。”
杏子伸手,捂住谷辰的嘴巴,看着他溫柔的眼神,躺在床上默默地落淚,晶瑩的淚水順着眼睑滴落在純白的枕頭上,淡淡的皂香萦繞在鼻尖,手心裏,他如此真實的存在着。
“你不會死的谷辰,你會長命百歲,會幸福到老的。”
沒有你,我的幸福從何而來?
這句話谷辰沒有說出來,只是将它咽進了肚子裏;然後看着她蒼白的臉頰,不安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果然,滾燙的灼人。
“我打電話要綜合醫院派急救車接你回去。”剛拿出手機的他被杏子拉住衣角,她現在很虛弱,可是卻也很清醒。
溫柔的笑容淡淡的徜徉在眼角,她示意他坐下;然後堅持着坐起來靠在他的頸窩裏,慢慢的閉上眼睛,“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能夠死在我喜歡人的懷裏。”
“我不是豐臣廉。”谷辰摟着她的腰,她的氣息很不穩定,可是卻依然跟以前一樣恬淡香凝。
杏子聽見這句話笑了,長長地眼睑上帶着一股近乎清純的妖氣,明媚幹淨的眼睛看着谷辰完美的側臉;這個時候、這個角度看他,其實他和廉一點也不像,以前她怎麽就能把他當成了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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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谷辰是谷辰,廉是廉,兩個人就算是氣質相同,溫柔一樣;可是,他們兩個卻還是有着本質的差別;廉是安靜的靜美,谷辰是靜美的安靜;她真的好傻,弄了半天,還是認錯了人。
只是她也很高興,最起碼在最後,她知道了一件事實;谷辰和廉不一樣,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
“我知道,你不是廉,你是谷辰、是谷辰。”說着,杏子輕輕地撫摸上他幹淨的臉頰,看着他的肌膚在她的指下輕輕地留下痕跡,接着說:“我想死在谷辰的懷裏,如果有一天……,那麽一天……,我想死在谷辰的懷裏。”
谷辰摟着杏子,看着懷中那笑顏如花的她,不舍得眼淚,終于滴出眼眶。
“你也會長命百歲。”
他想安靜的抱着她,只是,開口卻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傻乎乎的話,沒有半點特別,甚至還是重複她剛才說的那句。
杏子聽見,輕笑着笑出聲來,胸口的疼痛随着淡淡的笑聲悶悶的作祟,忍着那鑽心一樣的苦楚,她點頭,說:“對,我也會長命百歲,會每天給你做早餐,會給你買葡萄,會拉着你一起在夕陽下散步。”
“其實……”
“什麽?”她好奇。
“我發現芒果挺好吃的,你也可以買芒果。”他的臉有些紅,畢竟他曾經那麽信誓旦旦的說他很讨厭芒果味的飲料。
杏子點頭,狡黠的眼瞳裏哪有一點痛苦,卻是滿滿的笑意:“谷辰,你跟天使一樣呢。”
“什麽?”這次終于換他好奇了。
“我犯了大錯,你原諒我,你不喜歡吃芒果,可依然選擇遷就我;這麽好的你,就像天使,幹淨純美,很讓人心動。”
對于她的贊美和憧憬,谷辰照單全收;一雙手拉着她蒼白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吻下,她不知道,他的好只是對她一個人而已。
着急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還有斷斷續續的門鈴聲,在這個安靜的夜裏顯得尤為刺耳。
可以聽出來,敲門的人很着急,也很緊張。
杏子坐起身,和谷辰不約而同的朝着門口看着;然後,她擡起臉,看着谷辰猶豫的眼神,說:“我不想回去。”
“可你生病了。”
“回到那裏,我會枯萎的更快。”她的手緊緊地拉着他有力的指頭,幾近渴求的看着他。
谷辰猶豫,周而複始的敲門聲讓他的心也跟着緊張害怕起來。
“杏子,你生病了,一定要治療。”他說着,就看着她的心口,他害怕她會突然間不見了,就算是翻遍了他們曾經走過路過的地方,還是找不到她;那種感覺,一定很可怕。
杏子知道他的意思,可是……
可是,她真的不想回去……
眼淚,又掉下來了;今天晚上,她好像就在不停地哭,高興了哭,幸福了哭,難過分別得時候也在哭……
谷辰俯身吻住了杏子,他的嘴唇微微有些涼意,跟夜的溫度很接近,帶着些顫抖,莞爾輾轉的溫柔;門鈴催促的時間裏,他不急不慢、不慌不亂;輕輕地吻住了她,聲音很輕很輕:
“你答應過我,會長命百歲。”
杏子知道她拒絕不了他,就算是他現在讓她回到那個到處都是白色壓抑的地方,她依然拒絕不了。
房門打開。
門口,早就被身着黑衣的保镖和白色長褂的醫生層層包圍。
星野良介第一個沖進來,看着杏子哭紅的眼眶,心疼的上前緊緊地抱着她。
她現在穿的很奇怪,可是他卻沒有問,只是緊緊地抱着她,他的手臂有些顫抖,卻依然緊摟着懷裏的人,就像是失而複得的寶物,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溫暖,撇過頭,看着安靜的站在一邊的谷辰,清冷的聲音裏,帶着不容忽視的責怨:“你知道她現在不能随便走動嗎?”
“知道。”
谷辰看着星野良介布滿怒氣的眼睛,看着杏子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自己只是安靜的站着,看着他們的緊擁,忍受着另外一個男人的斥責。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站在這裏被星野良介責怨,只是他知道,他還想看看她,哪怕是多看一眼也行。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打電話通知我們?她現在在發燒,你是想要她早點死嗎?”
“谷辰,我看錯你了,我以為你跟我一樣,很愛她。”
“你看看她,她都成這樣了,你為什麽不早點打電話?”
斥責,憤怒,鋪天蓋地而來。
金莎上前一步,将早就備用在醫藥箱裏的針劑拿出來,撩起杏子細長的胳膊,看着那插滿針眼,已經青紫一團的肘窩,心疼的掃了一眼安靜的杏子,然後消拿起消毒棉簽輕輕地擦着那近乎透明的肌膚,又在那傷痕累累的地方補了一針。
杏子聽着星野良介對谷辰的責罵,看着谷辰安靜的站在一邊默默地承受着;一抹心疼的苦色,出現在她的眼瞳裏,她知道,現在星野良介說什麽,谷辰都沒有聽見,因為他的眼睛是放空的,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她的胳膊和蒼白的臉頰。
“辰,我沒事的。”她莞爾一笑。
星野良介怒急,回頭瞪她,蹙眉,“還沒事?你知不知道獨自離開醫院會很危險。”
“可你還是找到我了,不是嗎?再說有金莎在,我還能活很久。”
這句話,似乎是說給星野良介聽的,可是谷辰知道,她是在說給他聽。
星野良介也察覺出杏子的異樣,順着那真切的目光回頭看着站在角落裏的谷辰,苦澀的一笑;随後,就将杏子交到金莎手裏,看着擔架将她擡出去。
房間,很快就又變得安靜。
聽見從樓底下傳來的汽車奔走的聲音,谷辰走到床邊,整理着淩亂的床鋪,手指,碰到一處淡淡的溫暖,這裏,是剛剛她坐下的地方。
“對不起,我不應該順着她的性子讓她耽誤了治療。”想到杏子離開前蒼白的臉色,谷辰還是一手攬下所有的責任,只是在轉頭看向星野良介的時候,微微一愣。
就看那個高傲的男子一臉疲憊的靠在冰涼牆壁上,微亂的黑色短發雖然沒有改變他一臉的硬冷氣質,可是閃爍的眉眼中,還是透露出他的心有餘悸和擔憂。
“谷辰,我該拿你們怎麽辦……。”空洞的聲音裏,找不到任何的情緒;好像剛才那個大聲斥罵的人已經随着樓下轎車的離開一起走了;現在留在這個房間裏的男子,是另外一個人。
谷辰擡起眼,看着星野良介;他看起來很累,一項幹淨的西裝外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微亂的短發,和臉色相近的唇色讓他看上去像是帶着幾分妥氣。
谷辰站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又走到星野良介身邊,親手扭開瓶蓋,遞到他面前。
看着這個安靜的男生,星野良介突然很想嘲笑自己。
剛才的盛氣淩人一掃而空,疲憊的接過礦泉水喝下兩口,水潤的嘴唇邊緣,帶着淡淡的水汽。
谷辰安靜的站着,等着星野良介的下文,可是,手裏的礦泉水都見底了,他還是除了那一句話什麽都沒說,只是悠悠的站起身,回眸着這個不大卻很溫馨幹淨的房間,一轉身,冷漠的離開。
與此同時
綜合醫院急救室中
在回來的路上杏子就再一次陷入了重度昏迷,看着手術臺上的那個蒼白的她,金莎冷靜的指揮着其他醫生進行營救,心電圖上的數值,血壓參數、電擊,凡是能用的、能想到的她都用上了,終于,在一聲沉悶的悶哼中,昏迷的杏子終于有了生命跡象;而一直挂在金莎鬓發上的汗珠,也在這聲輕微的聲響中,嘀嗒落地。
“金醫生,你有沒有告訴大少爺關于小姐的具體病情,我們需要盡快進行手術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護理特助走上前,幫着接過金莎脫掉的塑膠手套和口罩,眼神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手術臺上的女生。
金莎沉默,幹淨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杏子軟軟的短發,看着圍着她的幾位醫生;這些醫生都是杏子的特別醫師,杏子的病情大家幾乎都心知肚明;只不過,誰都不敢主動告訴大少爺關于杏子的病情,這個真相,太殘忍了。
“你們放心,我會去說的;但是在此期間,我希望大家能夠幫忙隐瞞,尤其是日本櫻井家,千萬不要讓老爺知道了。”
幾位醫生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猶豫的點了點頭。
安靜的搶救室裏,蒼白的手術燈照在那虛弱的小人身上,蒼白的皮膚,毫無生氣的氣色,還有那道深深地疤痕,成了每個人無法遺忘的記憶。
安靜的病房裏,郁金香開的正濃。
杏子讓身邊的傭人将病床搖起來些,這樣,她就算是躺在床上,也能在稍稍一偏頭時,看見窗外耀眼的亮光。
輕快地笑聲,随着房門打開的聲音傳來。
難得聽見壓抑的病房裏能夠傳來這麽歡快的笑聲,杏子忙轉過頭,看見的就是小薰一手拉着北叢,一手捧着大紅色的康乃馨,明媚皓齒的出現在病房門前。
“小薰……。”
“……杏子。”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女生都驚喜的交出對方的名字。
蒼白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比朝陽還要絢爛。
病床上,杏子連忙坐起;看着小薰丢下北叢飛快的朝她奔過來,下一秒鐘,自己就被小薰暖暖的手臂緊緊地抱在懷裏,與此同時,一行歡笑的淚水同時灑在兩個女生臉上。
“你怎麽又生病了?而且,還不告訴我,要不是聽心姐講了你都住院了,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小薰抱怨着輕輕拍打着杏子的脊背,看着好朋友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樣子,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杏子微微蹙眉,一雙明亮的眼睛狡黠的堆滿了笑容,“小薰,你下手輕點,我很痛呢。”
“真的嗎?真的嗎?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嘛……。”
見杏子呼痛,小薰也不敢亂動了;忙從床上爬起來,将懷裏的杏子扳正,看着她消瘦的臉頰和深深陷下去眼窩,伸手,輕輕地摸了摸:
“沒關系,就算是小杏子生病了,還是這麽可愛漂亮。”
杏子知道小薰是在安慰她,可是善意的謊言有的時候聽見了,卻也可以溫暖人心。
點了點頭,杏子淡淡的笑着;雖然她現在很累,但是見好朋友能來見她,自然也是開心的只想發笑;空洞的眼睛裏,掃去了往昔的灰敗,恢複了淺淺的生機,蒼白的嘴唇上,也是笑的能挽出漂亮的花來;就像雪域高原上的白蓮花,美麗清新而動人。
北叢站在一邊,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杏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勺,慵懶的眼神裏帶着跟以前一樣沒有睡飽的懶勁兒,走上前,把小薰手裏的康乃馨接過去,插進床頭空置的水晶花瓶中,說:“祝你早日康複。”
杏子淡淡的笑,看着北叢又變成了以前的懶散,偷掖的笑着調侃,“真懷念那天早晨的北叢。”
北叢知道杏子指的是他和心姐同時去找她質問谷辰出事的那個早晨,一時間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的走到一邊的沙發上,随便那麽一趟,幹脆耍賴:“我忘記了,現在我什麽都不記得,只想睡覺。”
“喂,你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了還要睡,快點起來。”小薰這個野蠻女友着實厲害,叉着腰狠狠地瞪了一眼北叢,北叢就無奈的翻了個身,雖然還是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但眼皮子卻沒有合起來,只是含笑看着那個孱弱的女生,擔心的蹙眉。
杏子看見北叢眼裏的擔憂,只是莞爾一笑,轉眼,看着小薰燦爛的眼眸,伸手,緊緊地拉着她的手;也許,這就是緣分所致;她從來沒有想過,來到谷辰身邊的她,還能碰見這樣的一個好朋友。
“你們怎麽會來?”綜合醫院上下幾乎都成了她的專屬治療室,小薰和北叢能夠進來,她真的很震驚。
小薰朝着門口望了望,穿着黑色西裝的他卻沒有要走進來的意思,又瞧着杏子幹淨的眼瞳,清亮的眼睛裏,溢出淡淡的溫泉:“今天剛下課,我和北叢就被班主任叫出去,是一個人專門拜托我們過來陪你聊天的。”
一個人?
難道會是他?
杏子愣神,眼睛若有若無的朝着門口看了幾眼,最後,心領神會的笑了。
原來,不止是她變了,連那個霸道強硬的他也會因為她而改變。
杏子溫柔的低下頭,修長的脖頸宛若白天鵝的頸項,漂亮而纖細。
“杏子,他是誰?是你在日本的男朋友還是你的其他什麽人?”
小薰本來是不想問的,可是想到一路上,那個集結了霸道與溫柔的男子不斷地交代他們一些在醫院裏應該注意的事項,那份認真和專注,讓她覺察到這個男子對杏子特殊的感情。
“你認為,他會是我的什麽人?”
小薰沒想到杏子會這樣問她,一時間,她也是揣測着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是個很完美的答案。
沉默的病房裏,只有滴答滴答的鬧鐘聲和綻放在水晶花瓶中的紅色康乃馨。
北叢将小薰的臉色看在眼裏,站起身的他一改身上的懶散,走到杏子身邊,微微躬下身子,就感覺床沿的一邊塌下去半邊,接着,一絲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
“不管你跟那個男生是什麽關系,但是在我看來,你是谷辰的女朋友,是他在乎的女生。”
杏子和小薰齊齊轉過頭看北叢,很難相信他一直在專注的聽着她們的對話,而且還做出這樣的回答。
北叢看着杏子蒼白的臉色,尤其是那青紫的嘴唇深深地刺痛了他;只是轉眼,眼瞳裏的溫柔漸漸消散,留下的是清醒過後的冷靜:“杏子,谷辰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杏子低下頭,繳着自己的手指,默默地回答:“我知道。”
“所以,你不會傷害他,對不對?”循循善誘的問題,讓杏子一愣,然後,在北叢強烈的眼神下,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就好,杏子,請你記住今天你在我面前做出的承諾,你不能傷害谷辰,要不然,就算是你病的起不來床,我也饒不了你。”
“北叢,你在說些什麽。”小薰很顯然沒想到北叢會當着杏子說出這樣的話,杏子也是微微一愣,擡眼看着北叢堅定地目光,最後,只是看向窗外,瞧着那帶着生命的曙光。
星野良介走在空無一人的樓道裏,刺鼻的消毒水味,沖蝕着他整個鼻腔。
放在西褲口袋裏的手,微微蜷縮着,似乎在隐忍,但又帶着難以捕捉的妥協。
綜合醫院的後花園中
音樂噴泉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出七彩的光澤,星野良介站在瀑布前,伸手,修長的手指觸摸到冰涼的水滴,滲冷的冰涼,從指尖傳到了腳底,最後,讓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荷蘭風塵別墅前
豐臣廉看着手裏的戒指,淡淡的笑着,然後揚起小小的臉頰,看向坐在身邊的另一個男生。
“哥,我把這個戒指送給杏子,她會喜歡嗎?”
星野良介低頭,看着那小小的手掌中的那枚戒指;珍貴的鑽石是用六角形的心形精心雕刻而成,銀環戒指上,淡淡的萦繞着溫暖的光芒,就像是從天國傳來的光澤,聖潔而幹淨。
他從豐臣廉的手裏小心翼翼的拿起戒指,放在指尖細細的看了幾眼,然後低頭看向有些臉紅的弟弟,好奇的問:“為什麽要送戒指?”
豐臣廉溫柔款款的笑,一絲羞澀從他的眼瞳裏飛閃而過,最後,緊抿着嘴唇的他,還是羞澀的說出來:“我想要娶杏子當我未來的新娘。”
被弟弟的真誠撼動,星野良介難以置信的看着豐臣廉,最後,當他看見不遠處那手捧着郁金香的少女奔走過來時,眼睑一閃,就将戒指緊緊地抓緊在自己的手心裏,說:“廉這輩子只會喜歡上杏子一個人嗎?”
“是啊。”豐臣廉揚起臉頰,溫柔的笑着。
“可是萬一有一天,廉不見了,或者是消失了,就剩下杏子一個人,她該怎麽辦?”
豐臣廉蹙眉,很顯然,他還沒有考慮到這些。
糾結的眉心,讓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就在星野良介想要說幾句寬慰弟弟的話時,那張燦爛的笑臉再一次綻開,笑容,如春花般爛漫純潔,就像世上唯一沒有受過半點污染的純淨之地,只要看上一眼,就會深深地愛上。
“如果有一天,廉不見了,就請哥哥代我來愛她吧;哥,我們一定要給杏子幸福哦。”
哥,我們一定要給杏子幸福哦……
哥,我們一定要給杏子幸福哦……
哥,我們一定要給杏子幸福哦……
那脆生生的一句話不停地在星野良介的腦海中盤旋,廉,不要我給她幸福,但是能給她幸福的人,永遠都不會是我。
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向挂在脖頸上的那枚鑽石婚戒,不管是廉還是他,始終都沒有機會親手給他們最喜歡的那個女生戴上。
第一次,號稱商場上最冷酷無情的‘撒旦王子’流露出了挫敗的眼神;他砰然坐在一邊的石凳子上,高大的身體一瞬間變的脆弱矮小,像極了一個需要愛護的孩子,肩頭聳動,蕩漾出脆弱的弧度。
谷辰捧着白色栀子花出現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星野良介頹廢的坐在花園的角落裏,他似乎很孤獨,安靜的花園裏,雖然花開遍地、噴泉迎風,可是,只有他一個人坐在,一個人看着,一個人欣賞着。
走近星野良介身邊,谷辰長長地身影在地上拉起了一個虛幻的黑影。
栀子花的淡香沖散了花園裏其他濃郁花香的味道,星野良介擡起頭,看着靠近他的谷辰,蹙眉,可是很快,就又淡淡的一笑。
“來了。”
“嗯。”
“謝謝你能來。”
“應該的。”
簡單的幾句話空蕩蕩的在花園裏盤旋,漂亮的音樂噴泉,靜美宜人的花香之地;星野良介伸手觸摸着谷辰手裏的白色栀子花,眼神,空洞的閃了閃。
“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谷辰安靜的站着,并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只是安靜的看着這個突然悲傷地男子,他一直都給人很強勢的感覺,可是今天的他,卻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安靜的陪着星野良介,只是靜靜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為了一個承諾,為了心裏的喜歡,我把她當成了賭注,把她當成了利用的工具;谷辰,老天要懲罰我了,她要離開我了。”
一滴眼淚,輕輕地從那雙深邃的眼眶中滾落。
帶着支離破碎的美麗,悄悄地滴在地上,濺起了傷心的淚花。
白色的栀子花,迎着暖洋洋的風散發出清冽的香氣。
谷辰安靜的看着,安靜的聽着,眼神很迷茫,也很幹淨;就像那個已經選擇沉睡的男生。
“要是我知道她的身體已經發炎了,要是我知道,她已經不能承受任何打擊增加心髒的負荷,我就不會這麽壞的,不會的。”星野良介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對着安靜的谷辰忏悔。
谷辰不明白,只是看着星野良介眼瞳裏殘陽的碎影,心,輕輕地縮了一下,然後,跟着疼起來。
“她,很嚴重嗎?”
谷辰的聲音很輕,輕輕的響起,柔柔的響起,最後,還是藏不住語調裏的顫抖和捉不住的悲傷。
“雖然金莎沒有跟我說明白,但我知道,好像需要二次開胸手術。”
“能活下來嗎?”
“不清楚,也許能活,也許,她就要去陪着廉了。”他說着,手指微微一顫,卻不小心把一朵開的正好的栀子花拽掉。
殘破的花瓣,在清風中顫了顫,最後,還是只能留下餘香,在空氣中轉了個旋兒,就被風吹走了。
谷辰看着星野良介,看着他淡淡的哀愁,看着他自責的眼神,最後,轉過身,朝着醫院裏走去。
病房裏
快樂的歡聲笑語傳出來。
小薰将最近在課堂上發生的有意思的事都一股腦的說給杏子聽,尤其是講到北叢被時事政治教授提起來回答問題,最後把老教授氣的連課都上不下去時,杏子又燦爛輕笑起來。
只是剛笑兩聲,胸口的悶疼就讓她連着幾口氣喘不上來,看見杏子緊捂着心口難以呼吸的樣子,小薰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忙按響枕邊的警鈴,就看見一隊随時待命的醫生忙從一邊的辦公室裏沖出來。
金莎戴上眼鏡,連頭發都來不及挽起來,快步走到杏子身邊,看着躺在床上有些痙攣的她,忙從其他醫生那裏接過針劑,攏上杏子的衣袖,在那泛青的肘窩間又紮下一針,看着冰涼的液體慢慢輸進她的體內,看着她的痙攣稍稍緩過來的時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靜靜的看着躺在床上,那麽蒼白的她。
小薰吓壞了,靠在北叢的懷裏發抖,剛才她看見了什麽?
杏子在抽筋?
她在發抖,在痛苦的悶哼。
難道她的病就這麽厲害嗎?只不過是心髒病而已嘛,只要好好照顧身體,不要上體育課,不要亂跑不要生病,就會跟正常人一樣的,不是嗎?
杏子轉過頭,看着被北叢抱着的小薰,淡淡的一笑,招手要圍在她身邊的醫生離開。
金莎走到小薰身邊,示意現在探病的時間已經到了。
可是,卻被杏子制止,安靜的病房裏,藥水的味道格外刺鼻。
“杏子,你什麽時候能出院啊?”小薰走上前,看着又躺回在病床上的杏子,開口呆呆的問。
杏子搖頭,最後又傻呵呵的點頭,指了指外面的曙光,說:“也許,明天就可以了,也許,再過一個月、兩個月就可以了。”
小薰看着那纖細修長的手指,拍了拍北叢僵硬的肩膀,轉過頭,對着他惡狠狠地說了句:“聽見了沒,杏子會回來上課的,你這個班長要把她的位置留着,千萬不能讓給高美美那只孔雀女。”
提到高美美,小薰就氣得直發抖;這個孔雀女,不就是在谷辰進局子的時候借由市長的名聲‘假公濟私’了一回,回到班裏後,就尾巴翹到了天上,動不動就說她是谷辰的救命恩人。
看出小薰對高美美的不待見,杏子早就習慣了,只是在看向北叢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打開。
谷辰捧着白色的栀子花站在病房門口,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女生,溫柔的一笑。
“你怎麽才來?”小薰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就給谷辰的肩膀上狠狠地來了一錘,好像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已經成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大家都保持着一致口徑,誰都沒有主動提起關于剛才發生的事。
谷辰瞧着小薰抱怨的樣子,繞過她,直接走到病床前,将手裏的栀子花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很自然地坐在床上,看着對着他眨眼後燦爛而笑的杏子,伸手,撥開她額頭上的劉海,輕輕地落下一吻。
“我去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找到了這盆白色的栀子花。”
白色的栀子花?這是多麽罕見的一個品種。
杏子轉過頭,看着放在床頭上的盆栽,伸手想要去觸摸,手卻被谷辰握在手心裏,然後将她的手翻轉過來,看着那柔嫩的掌心,又落下一個輕柔的細吻。
“知道白色栀子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杏子搖頭,單純的眼睛裏露出了點點的笑意,似乎在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就知道你不知道,小笨蛋。”谷辰微微一笑,白色的襯衫随着他的動作輕輕地飛揚了一下,純白色的弧度,在空氣中格外的透亮炫目,他的眉眼依然是那麽幹淨,漂亮的眼瞳裏,全部都是他滿滿的笑意,“花語是,請你給我愛情。”
杏子愣住了。
北叢和小薰面面相觑了一下後,就乖乖的坐回到沙發上,不再打擾這兩個人。
金莎支開身邊的醫生,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拿起手邊的雜志若有若無的翻看着。
安靜的病房裏,雖然一切跟以前一樣,可是在這一刻,卻是充滿了盈美的香氣。
“杏子,請你給我愛情,可以嗎?”谷辰重複着剛才的話,看着對着他愣神的傻姑娘,又是寵溺的一笑,他俯下身,讓自己的額頭輕輕地碰觸着她的額頭,兩個人的氣息在這一刻,幾乎融為一體,他的眼角帶着笑意,他的嘴唇上,是淡淡的盈粉色,他的眼瞳裏,他的思想裏,全部都是她的影子,他張嘴,好奇的問她:
“我有給你說過,我愛你這句話嗎?”
杏子被谷辰突然的主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看周圍的人都很配合,就也不再避諱什麽,修長的手臂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俊顏,伸手摸了摸後,說:“沒有呢。”
“好,那我現在說,我愛你,杏子。”
“我也喜歡你呢,谷辰。”
光暈,一瞬間在病房裏瞬時擴大。
七彩的光線,從白色的透明玻璃上照進房間,安靜的兩個人,輕輕地擁抱着對方;病床上的她,雖然脆弱不堪,可是在這一刻,卻是像受到了鼓勵一樣,綻放出了連日來最美麗的笑容;她的臉色似乎不在蒼白,她的眼神似乎不在空洞,她的心,似乎在這一刻,裝滿了幸福的味道。
“杏子,我們接受手術吧,好不好?”谷辰松開懷裏的杏子,看着前面還露出笑容的她,在聽見他的話後,露出了懷疑的神色;知道她的那顆小腦袋又在亂想,他唯有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尖,看着她猶豫的眼神,接着說:“不要懷疑我的真心,杏子,我想要你給我愛情,想要你活着。”
“你知道了什麽?”
杏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看着這個對着她溫柔淺笑的男生,輕擁着他的手指,有些不自然的顫動。
金莎也是在聽見谷辰的話後,猛地一擡頭,看着這個看似什麽都不關心的男生,原來,他什麽都明白。
“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谷辰溫柔的幫她整理着她額前的劉海,手指,總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刮着她的皮膚,感受着手指下如凝脂一樣的觸感,他滿足的笑着。
杏子拉下他的手,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放在落地窗前的郁金香看去,沉默了許久後,慢慢的開口:“其實,我不用再動手術的;廉的心髒很健康,所以,我很快也會健康起來的。”
“廉的心髒是很健康,可是,它好像發炎了;杏子,生病了就要吃藥,不舒服了就要看醫生,我們要聽醫生的話,這樣才能好的很快,對不對?”谷辰好看的眉毛一挑,就像一個哄着一個不聽話孩子吃藥,循循善誘,小心翼翼的給她講道理。
“谷辰,你不要逼我。”
“我沒有逼你呀傻瓜,我怎麽會逼我最喜歡的人呢?杏子,我很愛你呢,很愛很愛的那種;我不要求你像廉那樣深深地愛上我,但是,我要求你活着,明白嗎?”
眼淚,無聲的從杏子的眼角掉下來。
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可是為什麽?
在聽見谷辰的話後,她的心為什麽會這麽痛?
“谷辰……。”
“我在……。”
“他們會拿走廉的心,他們會拿走的。”這時候的她,就像一個快要被搶走洋娃娃的孩子,傻乎乎的抱怨着,笨笨的哭泣着,然後,緊緊地抓着她認為可以相信的人的衣袖,不安的看着,着急的哭着。
谷辰忍着心痛,輕輕的擦掉杏子眼角的淚水,看着她眼底的害怕,小聲的安慰:“不會的,廉的心髒他們不會拿走的。”
“不……不是的,我都明白,只要動了第二次手術,廉的心髒就會被換掉的;我不要廉離開我,不要廉的心髒離開我,我已經沒有他了,如果……如果連他給我的禮物都弄丢了……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她哭了,哭的很害怕,哭的很絕望:“求求你……不要讓廉離開我。”
她的聲音很委屈,在顫抖;她真的好緊張,緊緊地護着自己的胸口,似乎一不小心就會真的弄丢了廉的心髒。
他凝望着她,他的眼神裏有痛苦和不舍;最後,終于在她不斷地懇求中,将她輕輕地抱起來,聲音輕如耳語,唇邊柔和的笑容是如此純粹、幹淨:
“好,我們不動手術,我陪着你,一起死。”
頂不住姐們的狂轟濫炸
連夜趕稿啊~(捂臉~我的小小眼袋,腫腫的好可愛~)
萬更的字數,絕對看着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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