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對于沈蔚的平安歸來，沈家對外只是說當初只通過衣裳辨別，認錯了人。
沈蔚在家悶了幾日，等初秋散去了夏日的熱氣後，才約着周書瑤出門。
“你個沒良心的，這種事也瞞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哭了多少次！”周書瑤一見到她便開始抱怨起來，說歸說，臉上是滿滿的欣喜。
“書瑤姐姐別生氣，今日我請你上百味樓吃頓好的，就當是賠罪了。”沈蔚淺笑着認錯，乖順的模樣讓人不忍責怪。
“哼，沒那麽簡單，起碼還得搭一枝上好的簪子。”周書瑤冷哼一聲，挽着她的手問：“你今日出來準備買些什麽？”
“我想買些補藥去看看李鳶。”
如今李家落魄不堪，雖然是李鴻博自己咎由自取，可李家其他人卻也無辜。當初沈家衰落，沈蔚是吃夠了旁人冷嘲熱諷的滋味的，如今李家更甚，可想而知李鳶的處境有多艱難。
周書瑤陪她用過午膳，買好東西過後就先回去了。沈蔚想李鳶此時也不想多見人，就沒有挽留她。
她乘着馬車到了方彥府上，白日方彥當值不在家，她在院裏等了片刻後，才等來前去通傳的下人。
“沈小姐，夫人身子不便，讓您裏邊請。”領路的是個四十出頭的嬷嬷，随着李鳶陪嫁過來的。
“你家夫人近來可好？”沈蔚邊走邊小聲問她。
“唉，自從公爺···”嬷嬷覺察到說錯話，急忙改口：“自從那事過後，小姐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什麽也吃不下，整日郁郁寡歡，沈小姐您多勸勸她。”
談及此事，嬷嬷連稱呼都換成往日的，一臉心憂。
沈蔚點頭道：“那是自然。”
嬷嬷又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小姐心裏不舒坦，就連和姑爺都生疏了起來，前陣子還吵着要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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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蔚無心打聽他人的私密，可聞言心中也是一驚，李鳶從前有多喜歡方彥她是知道了，現在都有了這樣的念頭。
好在方家宅院也不算大，三兩句話間，兩人就到了李鳶房前。嬷嬷敲門通報一聲後，就開門讓沈蔚進去了。
屋內一片靜谧，只有李鳶一人坐在窗前小榻上，低頭認真繡着東西。沈蔚看着她安靜的側臉，覺得她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少了一絲嬌俏，添了幾分柔和。
“鳶妹妹。”她輕聲打破了沉默。
李鳶聽到她的聲音，擡起頭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你來了。”
她語氣淡淡的，讓沈蔚一時有些不适應，她揚了揚手中提的東西：“百味樓新做的點心，嘗嘗吧。”
說完她走到榻前，打開食盒，拿出精致的糕點，與她相對而坐。
李鳶看着桌上往日她愛吃的東西卻沒任何胃口。
沈蔚見她不動，垂眸自顧自道：“你父親的事，道歉的話我說不出口，可你若是要怨我，我也不怪你。”
李鳶放下手中的針線，擡頭看向她：“我不怪你，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或許我也應該随他們一起去。”
“你又不知情，再說，最後也是你幫忙找回了那些銀子。”沈蔚看着她濕潤的雙眼，忍不住地心疼，擔憂她越說越傷心，她急忙扯開話頭，拿起她繡了一半的料子問：“這是給孩子做的嗎，真好看。”
聽到孩子後，李鳶的臉色才好了點，“以前不認真學，現在只能繡這些簡單的。”
就着孩子，兩人又談了幾句，最後話頭落在了方彥身上。
“從前我只覺得喜歡便要得到手，現在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別瞎想，我聽祁陽說，方大人為你做了很多。”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安然留在京城了。
李鳶神色微動，嘆了一口氣。
有着沈蔚的相伴她整個人好了許多，于是沈蔚這幾日就常來方家陪她，導致錯過了祁陽幾次到沈府尋她。
直到魏家将軍夜宴時，兩人才見上面。
桌上她被人盛情敬了幾杯酒，不過多時就感覺有些暈乎乎，帶着芸香到後院去醒酒。
坐在後院花架下，乘着習習涼風，她惬意地閉上了眼。悶了半晌，她開口道：“芸香，我頭還有些暈，你幫我揉揉吧。”
話音剛落，一雙手就抵上了她的眼梢，再緩緩向後揉壓着。
沈蔚舒服地哼了一聲，微微仰起頭，方便身後人的動作。酒意讓她思緒有些不清明，沒有發現手的觸感與力道與往日不同，直到帶有薄繭的指腹摩挲到她的耳垂。
引起的酥癢讓她猛地睜開了眼，擡眼望去，是祁陽戲谑的臉，“表哥？”
她本來就發燙的臉更熱了。雖然她偶有對祁陽大膽的時候，可那都是在四下無人時，眼下魏府賓客衆多，若是誰也來了後院，稍不小心就能看到他們這副親昵的模樣。
“還暈嗎？”祁陽修長的手指繼續在她臉上游走。
沈蔚搖搖頭，看了眼四周，問道：“芸香呢？”
“在外面。”祁陽放過了被他捏了一圈的臉，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清茶解酒。
沈蔚在夜色中看着祁陽俊逸的臉，甜言蜜語張口便是：“表哥，我好想你。”
祁陽冷哼一聲，“想我還天天往方家跑。”
“那是為了寬慰李鳶。”沈蔚争辯道，低聲嘟囔：“我去了那麽多次，連一次方大人的面都沒見着。”
她的解釋在祁陽耳中變了味，他冷眼看她：“你還想見幾次？”
“我···”見他吃醋的樣子，沈蔚心中一動，指着花架角落道：“那是什麽花？”
說完她站起身拉着祁陽走過去看。
祁陽蹲下望去，昏暗中只能分辨出花的顏色，看不出品種。他剛要說話，眼前的人驟然放大，随即柔軟濕熱的唇就覆了過來。
沈蔚輕咬着他的下唇，學着他以往的動作，試探撩撥。祁陽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插入她發絲間，他早該想到這表妹一喝醉就放肆的。
黑暗中隐蔽的角落，依稀能聽見唇舌相交的黏膩聲響。
雙唇分開時，沈蔚喘息着問：“你還記得這嗎？”
當時祁陽就是在此讓她不要再糾纏。
“記得。”祁陽撫摸着她紅潤的唇瓣回道。
“如果我後來真的沒再糾纏怎麽辦？”
“你依然會是我的祁夫人。”祁陽說完，放在她頸後的手稍往前用力，又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