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2
番外2
自那夜之後，方彥對李鳶更是避猶不及，後面更是休假幾日在家中。
他不出門，李鳶總不能日日跑他家裏去，只得差人出去打聽他的動向。
“小姐，有消息了。”綠茹興沖沖地跑進屋。
原本蔫頭巴腦的李鳶聽到這頓時來了精神，催促道：“快說！”
綠茹喘勻了氣，才繼續道：“原來是方大人的父母來了京城，要在此住上一段時日。可水土不服，卧病在床，所以他才告假在家服侍。”
不是故意躲着她。李鳶臉色稍虞，看到綠茹支支吾吾，話猶未盡的樣子，她又問：“還有什麽？”
“還有···”綠茹咬牙一口氣說完，“還有一個女子也随他們一同來京，據說是方大人的表妹。”
“啪”的一聲，桌上的玉色瓷杯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李鳶僅剩的那點耐性消耗殆盡，她抿唇靜默良久，才語氣堅定道：“你去幫我辦件事。”
“什麽事？”綠茹觑着她的神色，小心謹慎問道。
“幫我買樣東西。”
幾日不見李鳶，方彥感覺生活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因為祁陽托他查沈蔚家的案子，休假結束，他得空時便埋頭于陳年舊宗中。将沈家與李家的糾葛理出頭緒後，他更不知如何面對李鳶。
“店家，一碗甘豆湯，兩個包子。”
街邊攤點上，方彥坐在小桌邊對攤販道。
Advertisement
“好嘞。”
店家接到生意後便手忙腳亂地去準備了。
“方大人，這麽早就出門？”消失了幾天的李鳶突然出現在方彥對面。
“嗯。”方彥冷淡回應，看着攤位前又多了幾人。
李鳶看出他不願和自己多說，也沒強求，靜坐着等店家上菜。
沒過一會兒，東西就上來了。方彥快速吃完，對李鳶微微一颔首，便起身離去。
李鳶放下手中的勺子，隔着幾步走在他身後，直到看到方彥身形搖晃，才對側身的随從道：“上去扶着，把他帶到河邊的船舫去。”
明明還沒到熱的時候，方彥卻覺得渾身發燙，渾身乏力，似乎走上幾步就要倒下。
“公子小心。”兩個陌生男子左右扶住他，引着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方彥含含糊糊地說不清話，無奈随着他們到了一艘船舫前。見到站在外的李鳶後，他心裏明白自己方才的吃食是被做手腳了。
李鳶對她粲然一笑，推開房門，對架着方彥的小厮叮囑道：“小心一些。”
“你要帶我去哪？”方彥抗拒地往後仰，奈何氣力不足。
“當然是要你自在的地方了。”
方彥向來待人溫柔，可在藥物作用下，加之惱恨李鳶的所作所為，對她也失了君子的風度。他抛卻所有理智，順從心中欲念，最後不顧她的啜泣求饒，只管自己的發洩。
再醒來時，映入他眼簾的是她光潔的後背，圓潤的肩頭還印着些許痕跡。
他輕手輕腳起身穿戴整齊，頭也不回地出門而去。
外面日頭漸大，他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後，才往家裏走。自從上次對父母委婉表達暫時沒有成親的念頭後，每每面對家裏的那位表妹，他總感覺不自在，現在心裏更像是堵着一口氣，憋悶不已。
相安無事一段時日後，與李鳶的事總算有了後續。
先是有媒人找上門說與李家的婚事，方彥還未答複，申國公便親自相邀，見面時字裏行間無不強硬地表達一點：他必須娶李鳶。
一時間，他成了京城衆多人豔羨的對象，攀上申國公這麽個岳丈，往後的青雲仕途自是不用愁了。
大婚這日，方彥穿着婚服，渾渾噩噩地走過每個流程。最後賓客散去，才晃着身子到了婚房。
見到端正坐在床前的新娘後，他的酒意褪了大半。
合卺酒喝完，下人出去後，他坐在桌前一言不發。
李鳶紅唇圓目，眼含春色，少有地羞澀道：“夫君，天色不早了，歇息吧。”
方彥僵直脊背，冷聲回到：“一切如你所願，你可滿意？”
“我···”新婚的喜悅被他冷漠的語氣全部散褪，李鳶強忍酸澀，伸手撫上他的外衣，“這身衣裳全是酒氣，我替你換下吧。”
“不必了。”方彥一手拂開她，“你也好，你爹也好，你們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事情都是我做的，你說我便是，不要扯上我爹。”
方彥嗤笑一聲，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般僵持着，又過了兩炷香的功夫，方彥突然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去書房睡”，便開門離去。
李鳶望着滿屋紅豔，眼底發酸。出嫁前她的乳娘嬷嬷曾勸過她，說夫妻間最好是要兩情相悅，讓她想清楚，不要以後再後悔。
她彼時篤定地回答：“只要嫁了過來，總有一天方彥會喜歡上我。”
照如今看來，這句話大概會落空。
仿佛就在一夜之間，她覺得自己長大了許多，從一個灑脫任性的大小姐，蛻變成了知冷識熱的方夫人。她悉心照料方彥的飲食起居，學着打理着府上的日常雜事，希望他能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天氣熱了，這是我讓後廚新做的蓮子粥，最是能清熱解火，你吃完再看吧。”李鳶将碗放在書桌旁，對低頭寫字的方彥道。
從成親到現在，這麽多天方彥都是睡在書房，他每日早出晚歸，兩人見面的時間也就這麽點。
“嗯。”
“明日你能早些回來嗎？”李鳶見他久久沒動，又試探問道。
方彥終于擡起頭，冷淡地問：“什麽事？”
“哥哥差人送來了些好吃的，我讓人做了給你補補身子。”方彥近來繁忙，人看着瘦了一圈。
迎着她期待的目光，冷硬的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是含糊地應了一句。
“那我等你。”李鳶見好就收，叮囑讓他早點歇息後就出去了。
翌日，她早早地就起來，親自吩咐廚房準備今夜的晚膳。方彥的父母暫時回了方家村，其餘下人對這位夫人只是唯命是從，沒人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從前未出嫁時，每年這個時候府裏都是熱熱鬧鬧的，今年雖然冷清，可想到有方彥相伴，她便覺得滿足。
日下西山，桌上的菜都涼透後，等的人還未歸來。
“夫人，你先吃點吧。”綠茹看她最近憔悴了不少，心疼道。
“我再等等。”
直至深夜，她才命人将一口未動的菜撤下，自己拖着疲憊的身子回房。
城中突發命案，方彥留下處理，等事情安排妥當回府後，大部分人都睡下了。他走到寝屋門口，恰巧遇到端着參湯正要進屋的綠茹。
“姑爺！”綠茹驚呼道。
“夫人睡下了嗎？”
綠茹搖搖頭，思索片刻後道：“夫人最近身子不好，需喝完補藥才睡。”
方彥颔首，又問：“今日可是什麽日子？”
綠茹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是夫人的生辰。”
猜想被證實，方彥不由生出一絲愧疚，他接過綠茹手上的碗，“你先下去吧。”
随後推門進屋。
李鳶伏在榻上的小桌上，看樣子已經睡着。他剛走過去幾步，趴在桌上的人就睫毛輕顫，睜開了眼。
“你怎麽才回來？”李鳶又驚又喜道。
她站起身，剛走出幾步，就兩眼一花倒了下去。
方彥扔了手中的碗，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怎麽了？”
“沒事，可能是沒吃晚飯，有些餓着了。”李鳶雙手搭在他臂彎處，有些使不上力。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便總覺得身子不舒坦，身上乏力不說，胸口也總是悶悶的。
“我讓人去做點吃的來。”方彥扶她坐下道。
“算了，這麽晚，做了也吃不下。”
“明天請個大夫到家裏來看看。”方彥見她臉色蒼白，比起剛嫁過來時清瘦了不少。
“嗯。”兩人之間少有溫馨時刻，李鳶舍不得此時的溫情，猶豫道：“你白日當值那麽累，書房睡不安穩，還是回房來睡吧。”
方彥沉悶半晌，就在李鳶以為他要拒絕時，他才道：“好。”
簡潔的一個字，讓她喜逐顏開，提聲叫綠茹進屋收拾地上的碎碗。
雖然只是簡單的同床而眠，方彥還刻意與她保持着一段距離，李鳶卻十分知足，安穩地一覺睡到了天亮。
方彥今日休沐，用過早膳後又關到了書房裏，直到大夫上門時才出來。
頭發花白的大夫凝神為李鳶診過脈象後，笑着恭喜道：“恭喜大人，夫人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方彥不可置信地确認了一次，得到肯定回複後，一時說不出話來。李鳶也是怔怔的，兩人只有過一次肌膚之親，就是船舫那次。
大夫見這對新婚夫婦不出聲，便自顧自叮囑道：“夫人脈象不穩，想來最近憂思多慮，我開服安胎藥，好生靜養，并無大礙。”
方彥這才回過神，稱謝道：“多謝大夫。”
大夫臨走前不放心，對方彥交待：“切記，頭三個月不能圓房。”
方彥紅到了耳根子下，“我知道了，多謝大夫指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