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騎士
女騎士
一周後，新芒與徐氏的抄襲風波總算塵埃落定。
《花花世界的小野》上線三天時間空降手游下載日榜第一，微博超話、豆瓣小組、貼吧紛紛建立，超話日閱讀量破一億，以碾壓之勢屠戮手游市場。
而徐氏的新游戲在輿論壓力下被迫下線，發布會當天，林毓憑借往日人脈，聯系好B市經驗最豐富的律師團隊，徐馳面對的不僅是全線崩盤的新項目，還有一紙冰冷無情的律師函，以及林毓在媒體前親自喊話，她絕不姑息徐氏的抄襲行為，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随着《花花世界的小野》被越來越多的人熟知，新芒日常服務器維護、游戲更新的工作量猛增，從前的工作團隊規模顯然不夠，林毓跟他們商量後決定趁熱打鐵，舉行一場招聘。
徐氏在這次風波後聲名狼藉，公司游戲熱度與營利規模不可同往日而語，許多技術崗員工主動辭職，尤其是從前林毓手底下的核心團隊成員。
一天的面試結束，宋藝菲作為助理，一邊幫林毓整理簡歷資料，一邊忍不住吐槽。
“今天見到的熟人可真不少。”
“林姐，當初你離開徐氏，沒有一個人相信你能東山再起，願意跟你走，現在倒是一窩蜂地來了。”
林毓輕笑，拍拍她肩膀。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當初我一無所有，他們考慮自己的前程選擇留在徐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雖然現在新芒前景不錯，但比起規模與根基，還是不能完全和徐氏抗衡。”
“他們能在這個時候棄暗投明，多少也是懷着對我的信任，以及對這個行業真正的熱愛。”
“都是在我手底下待過的人，從前的林總工也沒白叫，他們的能力品性我十分清楚，哪些人該留，哪些人不該留，我心裏有數。”
“所以菲菲你別擔心，初芒現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熟悉的團隊往往能事半功倍。”
宋藝菲點頭，她性格直率，憂愁疑慮來得快去得也快，馬上換了笑臉，大眼睛盯着林毓，滿是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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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雖然你不比我大多少，但我一直真心佩服你。”
“我知道，你從來不會輕易認輸。”
“不管以後怎樣，我宋藝菲都不會背叛你，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林毓眼裏頗為動容，她握住宋藝菲的手。
“菲菲，遇到你是我的運氣。”
“這一次初芒能挺過來，真的謝謝你們。”
“粉墨”是B市最近火起來的一間酒吧，開放式的吧臺，頗受贊譽的自助烤肉，不間斷的歌手表演，服務員穿梭于各桌之間，偶爾還會引導客人進行互動。一到晚上，這裏的座位極難預訂。
宋藝菲一早預約好位置，他們今晚在“粉墨”小聚，算是慶功宴。
曹野和宋藝菲典型的人來瘋，剛落座不久，啤的紅的叫了一桌，不知在賭什麽氣，瞪了對方一眼，抓起開瓶器就是幹，頗有不喝倒對方不罷休的氣勢。
林毓瞥他倆一眼，無奈一笑，端起她點的果汁淺酌。
這兩人一天一小鬧，三天一大鬧，一見面就像火星撞地球，但誰也離不了誰。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周圍人也樂得看兩個小年輕的熱鬧。
程景雲坐在林毓對面，他脫去往常的格子襯衣和運動外套，深藍西裝裏搭白襯衣，多了幾分精英人士的俊雅莊重。
林毓與他對視的一瞬，他微微垂眸，抿了口酒，眼神飄向旁邊鬥氣的兩人，輕笑。
“宋藝菲被家裏安排相親，曹野知道了不樂意，又拉不下面子去攔她，白天故意當着她面說她嫁不出去，宋藝菲氣得不輕。”
他隔着桌子與她搭話，狀似無意，卻是明明白白講給她聽。
林毓點頭，還沒來得及答話，意識已經離家出走一半的宋藝菲聽到自己名字，舉着酒一把從後面環抱住林毓。
“毓姐，以前你可是千杯不醉的，今天這麽高興的日子，喝什麽果汁啊，來！我們一起不醉不歸！”
等她反應過來，這丫頭已經把酒杯塞到她手裏。
她在猶豫，畢竟之前老老實實在某人面前發過誓不再輕易碰酒，不想程景雲這時站起身，伸手，猝不及防地碰杯。
“師姐，謝謝你給我機會來初芒，這段時間我成長了，學習了很多，也期待未來有更好的成績。”
“謝意都在酒裏，我先幹了。”
程景雲平日比較沉默，時間久了給人高傲自大、不通情理的印象，林毓很理解他，天才多少都有自己的驕傲，她當年從孤軍奮戰到習慣團隊合作，也用了一定時間。
在公司裏，程景雲交流最多的是她，也只有她的提議，他才能毫不猶豫地采納。
他目光深深，愛意敬意化作泯然一笑，灑脫決然的一杯酒，林毓讀懂他眼裏的意思，彎唇，這杯酒不喝是不行了。
“景雲，該是師姐謝你。”
程景雲笑笑，故作雲淡風輕地掩去眼裏的落寞神傷。
酒喝完，林毓的手機響了，是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她心一顫，側臉不自覺一熱。
“林毓。”他聲音輕啞，念她的名字總像讀詩，讓她的心瞬間沉靜。
“今晚加班嗎？谷雨和阿淩都在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望着窗外清亮的一輪明月，心緒溫和。
其實是他借着孩子的名義，想見她。
“公司今晚慶功，可能得晚點。”
“在酒吧？”他辨清她那邊的喧鬧，語氣嚴肅了幾分，“林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她清清嗓子，垂眸，像個做錯事的小姑娘，捏緊長裙的衣擺，眼睫顫了顫。
“就一杯，你別生氣哦，我有分寸的。”
顧與棠嘆氣，語調還是溫柔的，無奈而寵溺。
“你在哪，我去接你。”
挂完電話，不到二十分鐘，他來到“粉墨”。
入夜B市下起雪，他額前的碎發和肩頭零落了片片雪花，嘴唇被凍得發白，掌心依舊溫熱，坐下就緊握住她。
她沒來得及說話，初芒的女員工們看到他眼似豺狼。
“是顧大神嗎？你本人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謝謝。”神色凝滞一秒，他輕笑，很快應對從容。
宋藝菲一看到他馬上又開了一瓶酒，眉飛色舞，愈發起勁。
“我們初芒的慶功宴怎麽能少了顧大神，你可是我們的大功臣，既然來了，我們喝個盡興，剛才毓姐推脫的酒，你得替她還！”
“是啊，顧大神跟我們老大神不知鬼不覺訂了婚，我們都被蒙在鼓裏，就沖這點是不是得喝幾杯賠罪？”
周圍起哄聲不斷，顧與棠極少出現在公衆視野，雖然負責初芒美工，但他本人很少露面，好不容易逮到這次機會，他們自然不會輕易罷休。
林毓鼻尖蹭着他肩膀，秀眉輕蹙，掐他手指。
“不讓你過來是有原因的，這下好了。”
他笑着吻吻她鬓角。
“沒事。”
之後的半小時他來者不拒，凡是帶着笑臉和祝福跟他幹杯的，他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最後，他喝得半邊身子都酥了，倚靠她借力撐着，面上卻沉靜如水，完全看不出醉意。
“你這酒量還不如我，跑過來逞什麽英雄。”
林毓給他倒了杯檸檬水醒酒，狠狠捏了下他手背。
他笑，眼底沉了一船星月，溫潤明澈，喝醉的他反應有點慢，望着她淺淺笑着，也不反駁，像個孩子一樣餍足。
接近零點，同事們紛紛離去，她去裏面結賬，桌上只剩下顧與棠和程景雲。
他一出現，他就察覺到程景雲眼神裏的冷意與警惕。
“林毓不在，其他人走了，你有什麽話，現在可以直說。”
他緊按眉心緩解頭暈，目光坦然，開門見山。
程景雲仰頭悶一口酒，苦笑。
“我能說什麽，高中起知道她的名字，我入學她畢業，甚至沒來得及走到她面前她就已經嫁做人婦，畢業了好不容易遇到，卻還是晚了一步......”
“顧與棠，我知道你不是徐馳那種人渣，好好對她。”
“只要再給了我機會，拼了命我也會讓她眼裏只有我。”
他彎了背脊，低頭藏起他從少年時起關于愛情最大的信仰與不甘。
顧與棠沉默，許久，滿上一杯，飲盡，算是敬他。
她是他胸口割舍不掉的朱砂痣，也可以是別人缥缈幻日的白月光。
“不會有那一天。”
“她可以有很多同甘共苦的戰友，但只會有一個共度餘生的愛人。”
是承諾，也是誓言。
從酒吧出來，天空中飄着小雪，顧與棠把圍巾給她戴上，半邊臉圍得嚴嚴實實，他牽着她的手，捂熱她掌心最後一絲涼意。
“冷嗎？”
林毓搖頭。
“家裏離這不遠，我們不叫代駕，走回去好不好？”
他的眸子異常明亮，拉着她的手，像是撒嬌，少年意味十足。
她笑着說好。
一路上，他時不時偷瞄她一眼，偶爾伸出手掌接雪花，還沒來得及展示給她看，雪花就融化了，他郁悶地皺眉。
林毓哭笑不得。
“顧與棠，你喝醉了原來是這個樣子。”
想到什麽，她笑得眉眼彎彎。
“以後不許只管我喝不喝酒，你也不能喝。”
“為什麽。”
“因為你喝醉的樣子很幼稚，幼稚得可愛，可愛得讓人想犯罪。”
他突然停下腳步，攤開雙手，露齒笑，眼神堅定篤然，像等待表揚的孩子，不肯罷休。
“任君蹂躏，放馬過來。”
林毓大笑，沖上前緊緊抱住他，他毛呢大衣上沾了雪水，臉貼上去是涼的，但她心裏卻格外的暖。
“顧與棠，你是不是很喜歡下雪天。”
他摟住她的腰，閉眼，長而密的睫毛落上雪，他笑，胸口是滿到快溢出的溫暖，她是他最熨帖的滾燙。
“這是B市的第一場雪，是初雪。”
林毓挑眉。
“顧與棠，我們都是做爸媽的人了，你未必還信那些。”
那些讀書時念叨過的少年心事，初雪與愛情的圓滿密不可分。
他微蹙眉頭，顯然不認同她的說法，林毓還想調侃幾句，卻被突然壓下的人影奪去呼吸。
沒有人定義過愛情的具體界限。
也沒有人說過，歷盡坎坷才相遇的兩個人，不能像初戀一樣愛得真摯而熱烈。
雪是大浪漫，她是他的小人間。
這個吻格外漫長，纏綿到極致，以致于最後，林毓一雙眼霧蒙蒙，連鼻尖都是紅的。
顧與棠笑着掐她臉。
“原來犯罪的是我。”
林毓翻白眼，狠狠拍開他的手，他不依不饒地牽住她，拉緊。
過了一會，他再三思慮後還是開了口。
“林毓，剛才在桌上你的手機提醒彈出來，我不是有意看到的。”
“嗯？什麽？”
“後天是你爸爸生日。”
林毓腳步一滞。
“我跟你一起回去見他們，可以嗎？”
阿珠回來了！近期會恢複更新，寫完這個故事的！斷更這麽久很抱歉，希望還有人記得這篇文，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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