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杯酒“粉紅佳人”
第十五杯酒“粉紅佳人”
她與薔薇15
那是一個江暮從沒有見過的駱落。
她脆弱,不安,甚至惶恐。
但她在看到江暮的那瞬間,所有的情緒,似乎慢慢平複下來。她很委屈地開口:“我以為你也走了。”
不再回來了。
怎麽會呢。
江暮雖然感覺雲裏霧裏,但手裏拎着早餐的她,還是很耐心地跟她解釋:“沒有的。我沒有走。”說完,她跟她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剛出門買早餐了。”
“我不知道你會找我。”
語氣裏沒有責怪,沒有覺得她敏感多疑。
而是非常耐心地解釋,并且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這點讓駱落覺得很踏實。
以前——
呼,不想提以前了。
駱落沒有說話。
低頭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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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滿見狀,又坐不住了。
她讪笑着說:“那你們先聊,我也去買個早餐。”
雖然肖滿很八卦,但一到了這種時候,她是堅決不當電燈泡的。不管是駱落跟江暮,還是跟何總,她都很自覺。
但在走之前,她想了想,還是多嘴說了一句,“對了,江老板,早上你走的很匆忙,我忘記跟你做個介紹。今早你見到的那位美女,是我們駱姐的,嗯,前女友哈。”
聽到‘前女友’這幾個字的時候,江暮心裏咯噔了一下。
但肖滿又接着說:“但人家現在已經結婚了哦。”
前女友。
還有已經結婚了這個幾個字,肖滿加重音量标記。這話已經點的夠直接和明白了吧?
肖滿笑的一臉神秘。
反正作為第一線吃瓜人員,她該說的能說的事實,都已經說了。
江暮聽後,立馬回頭過看向駱落。
像是在求證什麽。
駱落點點頭:“嗯。”
前女友。
已婚。
不僅如此。
她還是“北島”酒館的創始人之一。
這些在肖滿走後,駱落主動和她說了。
有些事情,一直回避和躲避也不是辦法,唯有直面。而且坦坦蕩蕩的直面。
但很多細節上的事情,她沒有去提。
雖然她知道,開口說出來的事情,過去才真的是過去。
才可以邁向更好的生活,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只能把淺表事實存在的事情說出來。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其實還是抱有幻想的。幻想着那個人回頭來愛自己,給自己依靠。但直到她暈倒,一個人很無助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太久了。
久到她都看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江暮聽後,一直沒說話。
她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但應該是的。
她中意的人,曾經有過一個非常優秀和漂亮還很有錢的女朋友。難怪對于自己的主動,她很少回應。
是因為自己,根本什麽都不是。
什麽也都沒有。
她聽到的和駱落想要表達的,完全是兩個意思。
雖然面上一直故作鎮定,但內心早就慌亂了。她本就是一個,時常會對自己産生懷疑和否定自己的人。
只有在低頭做旗袍的時候,才能讓她産生安全感,能壓住她所有的躁動。
但在此刻——
她很難做到不在意。
也很難去調整自己的情緒狀态。
駱落在她的耳邊不停地說話,但她的耳朵好像根本聽不進去。
江暮感覺自己的腳底有些浮空,腦子裏閃過的畫面是,早上她在睡夢中醒來,擡眼看到的那個女人——
她腳踩高跟鞋,身穿白色襯衫,下半身是黑色短裙,一頭大波浪長發,妩媚性感,氣質絕佳,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身上那股氣質,讓旁人不敢接近。
那時候,江暮就有一種很不詳地預感。
就是看到她的時候,莫名覺得心慌和自卑。
果然。
她的直覺沒錯。
她也明白自己為什麽落荒而逃了。
如果不是駱落一個電話把她叫回來,她連回病房的勇氣和底氣都沒有。
“江暮。”
察覺她的心不在焉,駱落喊了她一聲。
駱落低着頭。
腦子裏揮散不去的是,那個自卑落荒而逃的自己。
見她一直走神,駱落也沒有再繼續喊她。
或許,自己已經夠麻煩她了吧。
駱落想。
-
駱落的問題并不算太嚴重,住了兩天院,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她在醫院的那兩天,全程都是江暮在照顧。
雖然她的臉色不太好,但在照顧駱落這件事情上,她很上心。
就連喝的溫水,都是她用杯子反複倒來倒去将溫的。
那兩天,雖然在醫院,但卻是她最放松和踏實的時間,她完全不用說什麽,身邊的人事無巨細地照顧着她。
雖然兩人的話很少,但她做的事情,駱落都看在眼裏。
從小到大,就連她的父母,都未必對她這麽上心。不說感動是假,駱落真的有被觸動到。
到了出院的那天,何溫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來了。
沒人告訴她自己要出院,她怎麽會知道的?駱落看到是她後,臉色一沉。
她現在不是很想見到她。
不是嘴硬,而是已經過了那股勁了。過去的三年裏,無數個日夜,她都想過,她會不會突然回來。會不會因為自己一個人生活很可憐,她就回到自己身邊。
但她等了三年。
她在原地等了三年,她從未回頭看過一眼。
哪怕一眼。
都沒有。
從何溫進來後,江暮就發現駱落的臉色有點不太對。
她眉頭微皺。
江暮察覺她的不對勁,及時問她,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但她搖了搖頭說,沒事。
已經過去的事情,消耗了她身上太多的能量。
她已經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跟別人開說那些事情,所以選擇什麽都不說。
她不說話。
江暮有些尴尬,往旁邊的病床上,後退了幾步。
何溫仿佛忘記了後來這三年裏發生的事情一樣,好像她和駱落還是當年的關系。
她很熱情,臉上帶着笑:“我來接你出院。”
駱落冷着臉說:“不好意思,我有人接我出院的。”說完她轉頭看向,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離床邊有些距離的江暮,“你過來。”
她說。
江暮沒想到她會喊自己。
她都準備好縮在角落裏,自動消失的。
“江暮!”
她見她沒有反應,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這次加重了語氣。
顯然她要是再不應她,她可就要生氣了。
“我在的。”江暮忙不疊地回。
生怕回晚了,把她給惹生氣了,就糟糕了。
“那你過來呀!”
江暮聽話。
趕忙邁開步子,到她的跟前。
到她跟前時,駱落語氣轉為柔和。
聲音也糯糯的,“江暮。”她又喊她的名字,像是在宣告和提醒什麽一樣,叫完她的名字後,她接着說,“你去幫我結一下出院費,好不好。”
江暮以為她是要支開自己,神色黯淡地點點頭,“好。”
正準備走的時候,站在跟前的人開口:“我已經結了。”接着她用很親昵熟絡的語氣說,“駱,你忘了嗎,這家醫院,我們家有股份。”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但充滿了資本的氣息。
“……”
江暮的頭更低了。
此時的江暮感覺自己耳根子很紅,甚至她開始懊惱,她是哪裏來的膽子,敢去招惹駱落的。
她拿什麽,去靠近她啊。
自己算個什麽東西。
這時駱落又喊了她的名字:“江暮——”
雖然剛才駱落喊了好幾遍江暮的名字,但何溫還是這時候聽清楚了。
江暮?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她太久沒有回國了。關于這裏發生的事情,确實有些模糊了。
可她跟駱落之間的事情,她沒忘。
曾經那個跟在她腳邊,做什麽事情都陪在她身邊的小姑娘,她以為可以忘記的。
畢竟當初是她愛自己更多一些,那段感情,也是她付出的更多。
當初提出分手的時候,她很平和。
不哭不鬧,欣然接受了。
何溫說給她補償,包括房子什麽的,但她都沒有要,只是接受了“北島”酒館一部分的股份。
條件談攏,她也沒有過分糾纏和哭訴,還繼續留在“北島”酒館,這對于何溫來說,這不是壞事。
她知道她靠譜。
自己即将要出國,國內有她在,她還是放心的。
再加上何溫認為她一個被愛的人,只要換一個人愛着她也是一樣的。但她沒想到,和她分開後,她還是會想到她。
尤其是在發生了一些變故後,她對她的想念,越發濃厚。
但因為一些緣故,她也沒辦法經常回國。
所以只能拜托“北島”酒館現在的店長多照顧她一些,畢竟自己當初是“北島”酒館的創始人,也是投資人。
算是大股東之一。
店長自然也把這事放在心上,當有人聯系他說,知不知道店裏金牌調酒師駱落的家庭住址,一問才知道出事了。店長也不知道駱落住哪裏呀,但他當初知道大股東跟她關系不一般。
便主動聯系上她。
原本就對她還有舊情的何溫知道後,得知駱落出事住院,她便立馬買了回國的票。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事情的發展好像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
她心裏一直放不下的那個人,好像并不想見到她自己。但她一直都聽說,這幾年她都是單身,一個人生活啊?
她來醫院的時候,還提前聯系了肖滿。
肖滿是店裏的老員工了,她一聽大股東要回來了,趕緊去機場接人。順帶一起去了醫院。
三年沒見的大股東,氣場依在。
但何溫見她,卻總覺得她有事情瞞着自己。
直到眼前她跟眼前這個叫江暮的人,正面相對,她才察覺哪裏不對。
難道自己真的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