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戀

暗戀

令媛被留芸強行帶走後，校長室瞬間安靜下來，牧子免把錄音筆收好，至于之前被令媛灑落在地的照片，她也一概撿起來放在茶幾上。

處理完這樁欺淩事件後，鐘無樹面帶歉意，親手給奚佩珏泡了杯茶，并且向她表示自己的失職。

對此，奚佩珏面色通紅，低垂着腦袋，緊張地揪住衣角，輕聲細語地回答不是他的錯，便站起身表示想要離開。

看她急着走，鐘無樹無奈一笑，以為她害怕他。

不過，他在她快要踏出門口的時候出聲說道：“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奚小姐，是勤舒大學的學生吧？”

“嗯……嗯！”奚佩珏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他，眉眼間暗含喜悅，“是的，我是文學系大三的學生。”

“這樣啊。”鐘無樹輕笑着說道，“難怪我覺得學妹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

聽完他的話，奚佩珏抿唇，原本隐藏的驚喜褪去，剩下的是未被他想起身份時的苦澀。

“其實，當初大一入學的時候，學長幫我拿過行李，擡到女生宿舍樓。那時候，學長說過，我長得很可愛。”

說完最後一句話，奚佩珏似乎意識到什麽，臉刷地一下通紅無比，耳尖也跟着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

捂住嘴，她急匆匆地說有事要離開後，便頭也不回地沖出校長室，快速轉身帶動的微風吹起衣角，象征着她內心的不平靜。

奚佩珏跑得太快，鐘無樹還未來得及挽留，她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門邊。

無奈地聳聳肩，鐘無樹靠在沙發背上，雙眼狡猾地轉了幾圈，然後看向對面坐着的牧子免。

“牧小姐，下個周末你有空嗎？”

“有空，校長有什麽事嗎？”

“有空的話，麻煩你陪我去一趟勤舒大學，去參加優秀畢業生研讨會。”叮咚的手機鈴聲響起，鐘無樹掏出手機看了眼，然後扔在旁邊的沙發上，“可以嗎？”

“為什麽？”牧子免眨眨眼，表示對他的邀請困惑不解，“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去參加的話，有些奇怪。”

“不不不，這個研讨會誰都可以去的，包括學生的家屬，朋友。”

鐘無樹看了眼牧子免猶豫的神色，繼續說道：“研讨會呢，不過就是有成就的大四學生上臺講述創業方法罷了，不過會先有文藝彙演，然後才是他們上臺講話，優秀畢業生都是那些各界精英。”

“驀然作為全國首富，全國第一大公司的總裁，也在受邀行列。而且，他還有一場鋼琴彈奏表演哦。

更重要的是，第一排的最佳席位需要靠錢才能買到的，所以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去參加？去的話我可以留個位置給你。”

鋼琴表演？

鐘無樹這一大串的話，牧子免捕捉到的關鍵字眼，僅僅是這四個字。

聯想到之前她手臂受傷，宿驀然包紮她傷口時，她無意間看到的那雙保養得當的手。牧子免的心，竟然有片刻的心悸，只是轉瞬間又消失無影。

向她解釋了一大堆，鐘無樹覺得有些口渴，倒了杯茶喝完，卻沒有聽到她有任何回應。

擡頭一看，原來對方是在發呆，可能壓根就沒有聽他說話。

想到這，鐘無樹伸出右手，在牧子免眼前晃了晃：“牧小姐？”

“啊？”牧子免回過神來，茫然地看着他，“怎麽了？”

“我說，你去參加嗎？”鐘無樹耐心極好的重複了一遍。

“可以。”牧子免點頭，然後想起奚佩珏暗戀鐘無樹的事情，出聲詢問，“校長能給佩珏空出一個位置嗎？我想讓她和我們一起。”

“沒問題。”鐘無樹果斷地點頭答應，“原本之前就想和她說一聲的，就是她跑得太快。”

得到鐘無樹的承諾，牧子免沒有繼續逗留在校長室，起身和他說聲，也跟着離開了校長室。

她離開後，鐘無樹嘴角輕微上揚，拿起旁邊的手機，按下開機鍵，雙手放在最新消息的邊框上，手指不停地打了幾個字，确認無誤後點擊發送。

計劃成功。

很快，叮咚聲再次響起，鐘無樹看到消息那邊的管家回了個ok的表情。

提起的心落下，鐘無樹躺在沙發上，閉上眼，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一周後。

穿上白色的長袖衫，棕褐色的及膝長裙。牧子免戴上遮陽帽，關上房門，徒步走到學校門口，等待鐘無樹前來接她。

很快，鐘無樹開着紅色的車子，從馬路另一邊過來，穩穩地停在牧子免面前。

車窗落下，鐘無樹探出腦袋，看了看四周，發現只有牧子免一人，奇怪地問她：“奚學妹呢？沒和你一起嗎？”

“佩珏她不在教師公寓住，過一會才來。”

牧子免話音剛落，遠方響起輕巧的腳步聲，奚佩珏從學校左邊的大道上姍姍來遲，喘着氣站在牧子免旁邊：“抱，抱歉，我，我來晚了。”

“沒有，你來的剛剛好。”鐘無樹收回腦袋，對牧子免兩人說道，“上車吧，準備出發了。”

牧子免兩人點點頭，打開車子後座的車門，坐穩後關上，車子啓動，朝着勤舒大學的方向奔去。

學校到勤舒大學的距離很近，大概10分鐘，車子趕到校門口，随即它拐了個彎，停在了寬闊的操場上。

整理好衣服，牧子免與奚佩珏并肩而行，跟在鐘無樹的後面，登上電梯，推開2樓的會議廳大門，走下臺階，在第一排的正中間坐下。

坐在奚佩珏的右手邊，牧子免趁着人流不多的時候，觀察了一遍四周，感慨勤舒大學的財力。

坐了大概有5分鐘，參加研讨會的大四學生和他們的親屬朋友們紛紛趕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準備攝影的電視臺記者站在席位最末尾的空地上，架好拍攝設備，聚焦對準舞臺。

研讨會開始，先是主持人一貫的開場白，随後，是文藝彙演的開始。

聆聽完外語系大四學生集體吟唱的的奇異恩典，牧子免靠在座椅上，目不轉睛地盯着舞臺上，随着燈光黯淡後逐漸亮起來的角落，在擺放着鋼琴的凳子上，端坐着一抹俊逸的身影。

宿驀然側身對着觀衆席，修長白皙的十指輕輕搭在黑白鍵上，然後十指舞動，不斷彈奏出牧子免不熟悉的鋼琴曲。據奚佩珏左手邊的鐘無樹所說，那是宿驀然自己自創的曲譜。

牧子免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着鋼琴彈奏的悅耳之聲。

仿佛置身海底，與魚群嬉戲，又像是遨游廣闊無垠的蒼穹上，躺在純白的雲朵上，享受片刻的微風拂面。

随着最後一聲落下，宿驀然收回雙手，走到舞臺中央，彎腰致敬，然後倒退回到後臺，留下衆人的歡呼與鼓掌。

可能是宿驀然的鋼琴曲深入人心，之後的表演，牧子免提不起任何欣賞的心情，只是呆呆地盯着舞臺的幕布，耳旁一直回想着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