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偏心
2 偏心
幾局下來，龍悅和餘樹這對搭檔贏多輸少。
這時，唱臺那邊有個男生走了過來：“驢不是去接韓帥了麽？怎麽還沒來？兩個大男人還走丢了不成？”
正說着，龍悅的電話響了起來。
度情看到屏幕上亮着“韓帥”二字，不由一愣，豎起了耳朵。
——不動聲色地側耳靜聽。
“韓帥，怎麽還沒到？”龍悅問電話那端的人。
“……”
“我家那位呢？”
“……”
“哦，那你們快點啊。”
挂了電話，龍悅對在座的說：“他們說塞車，還被堵在路上。”
接下來，度情還是靜靜地坐龍悅身邊，看她打牌。模樣十分乖巧聽話。想到等會就見到城一，內心隐隐有些許期待，雖然表面并無任何跡象。
倒不是她在極力掩飾，而是從小，她就生着一副淡定的面孔。
然而度情萬萬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城一來，大姨媽就先一步登門拜訪。
那始終淡定的神色一斂，經過短暫的思考後，決定先一步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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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回來，度情靠近龍悅的耳邊說：“師姐，我來例假了先回學校。”
龍悅啊了一聲，只好頗為遺憾地說：“好吧，那路上注意安全。”
度情嗯了一聲，跟大家告別後便離開了包間。
出門右拐直走，搭乘一座普通電梯下樓。很快到達一樓，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度情微垂的眼眸倏地一擡。
門口站着的正是韓城一。
裏面的人不由一愣，站着不動，一時忘記了要出來。
站在電梯門外的韓城一正偏頭跟盧聲不知在聊着什麽，嘴角還殘存着一抹笑意，當轉眼瞥見電梯裏的小女生愣着不動時，上下掃她一眼。
度情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清澈水靈的眸子垂下，淡定走出電梯。
韓城一微微側身避讓。
度情瘦小的身子從他面前經過。
又是猝不及防的一次照面，沒有任何心裏準備，加上她本來就不善言辭，還不太擅長在那種情況下跟他搭話。
可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正好看到電梯門徐徐合上，而就在那瞬間，城一低垂的頭一擡，迎上她的視線。
度情一怔。
韓城一的眼睛尤為清亮，透着精明和犀利，而目光所落之處，是一個像小白兔一樣的女生——白色的連衣裙，白嫩的肌膚，水靈的大眼珠，嬌小的個子以及一頭過肩的黑發。
他兩手插兜，嘴角總是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眨眼間，兩扇門一合，只剩下緊緊關閉的電梯門。
韓城一和盧聲剛走進包廂就聽到一幫同學埋怨他的姍姍來遲。
“韓帥，罰酒三杯啊。”
有人想到他最近跟多名女星緋聞不斷，趁機調侃：“韓帥，最近紅色桃花很旺啊，怎麽不把我女神帶過來？”
城一但笑不語。
“韓帥，來幫我打兩局吧，今天手氣太差，輸牌輸到了北極。”坐龍悅左邊的一個男生站起來，讓韓城一頂替。
“确定只是手氣太差？”韓城一拍拍座椅，坐了下去。
“哈哈，這話我贊同。媽的鱿魚你剛才如果沒出那張K我們穩贏的好吧。”坐對面的男生毫不留情地痛斥。
“……”被叫鱿魚的男生。
度情乘坐地鐵回學校，途中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但一時又想不起，直到快到學校才猛然想起：禮服落在包廂忘記帶回來了。于是打開通訊錄，給龍悅打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小妖啊，怎麽了，到學校了沒。”
韓城一拿牌的手微頓，眉頭蹙了蹙，随即又舒展開來。
度情：“快到了，但我把衣服落在包廂了，就放在你座椅旁邊。”
龍悅低頭往椅子兩邊一瞄，果然看到一個精致的購物袋，“嗯，看到了，晚點給你帶回去。”
韓城一很随意問一句：“怎麽了？”視線随着龍悅移動，也看到了那個靜靜地立在一旁的袋子。
“我學妹，把衣服落這了。”
“哦。”韓城一沒再問。
回到宿舍，度情再次打開微博，上面關于城一發生事故的話題還高高挂在榜首。
舍友們也在讨論。
“韓城一被撞？什麽情況。”
“卧槽，誰開車沒長眼啊，幸好就保險杆遭殃。”
“哇，車神開的是法拉利吧。”
度情默默坐在電腦前，一張一張地點開網友上傳的圖片。剛才雖然只有匆匆的一眼，但她可以确定城一的心情并沒有受到這次事故的影響。
準備睡下的時候，宿舍門被人敲響。度情估摸着應該是龍悅，于是走去開門。
果然。
“睡了？”龍悅把裝禮服的袋子遞給她。
“準備。”
“對了，周四晚有沒有空？和我去看電影好不好。”那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一部電影，終于等到上映，自然是想第一時間去看。
“應該有。”度情點點頭。
“那就這麽定了。”龍悅打了一個響指。小家夥這麽乖巧，真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
很快到了周四，這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下午接近日落時分，微風吹得人神清氣爽。
度情被龍悅挽着走出校園。
校門口停着一輛奔馳，有人在按喇叭。
龍悅循聲望去，見是韓城一，有些驚訝。
“韓帥，你怎麽在這兒？等誰呢？”龍悅拉着度情走到他的駕駛座車門前。
“等你老公啊，”韓城一坐在駕駛座上，雙眼微米，目光先落到度情的身上再轉向龍悅，吊兒郎當地問，“去哪呢？”
“去看電影。你們呢？”
“雲來大廈。”
“咦，我們也是去那邊，要不搭個順風車？”
“沒問題啊，關鍵是能不能讓他快點啊，我都等半天了，也不知在磨叽啥。”他沒什麽耐心，最讨厭等人了。可那家夥每次都拖拖拉拉，真是欠打。
“我打電話問問。”龍悅說着就給盧聲打電話。
度情個性偏靜，盡管內心很驚喜，也不會激動得大呼小叫；只像個透明人一樣站在一邊，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麽。
前兩天的那次照面，估計他沒有印象。
這時，盧聲和餘樹從B大校門口那邊走過來。
盧聲笑問度情，“喲，這個小可愛是誰？”
度情一看，這不正是那天在食堂見過的男生麽？原來是B大的。
餘樹已經認識度情，直接跟她打招呼：“哈喽小妖，你也在啊。”
度情點點頭：“嗯。”
“我學妹，于度情，”龍悅這時才向大家介紹，“小妖，這是韓城一，傳說中的車神就是他了；那個盧聲，我男朋友。”
城一再次掃了度情一眼，眸色平靜，“小妖？”
“也可以這麽叫我。”度情神情認真地看着城一。
面對最崇拜的人，她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緩，但心跳貌似比平時稍快了一點點。
城一眼帶笑意，點點頭，接着示意大家上車。
車正要調頭，這時有兩撥女生分別從兩大校門口飛奔出來，還不停地喊着韓城一的名字。
“啧，韓帥這人氣越來越不得了啊！”盧聲調侃。
“這是要承包整個大學城的節奏……”餘樹附和。
“我敢打賭，以後賽車場都會被擠爆。”龍悅也驚嘆。
路上，車內有說有笑的。特別是龍悅、盧聲、餘樹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停不下來；城一專心開車，偶爾附和一兩句；度情開始是靜靜地聽他們講，慢慢地才融入他們的談話裏面。
這時，龍悅說：“你們還記得4班的那個郭靜靜吧？她和2班的張信在一起了，上周我在美食城見到他們。”
“他們倆好像都在K大吧？”餘樹說。
“是啊，想當年，郭靜靜追韓帥追得多瘋狂啊，天天在我們班門口堵人。”龍悅啧啧地感慨，随後突然轉向度情，“我們家小妖這麽可愛，是不是也有很多人追？”
度情沒想到龍悅會把話題引到自己的身上，想了想，認認真真地搖搖小腦袋：“其實也沒多少。”
“其實也沒多少！”餘樹噗嗤了一聲，愣是被她這淡淡的一句話給噎了一下，“那還得了。”
沒什麽話的城一都忍不住輕笑幾聲。
見他們一直興致勃勃地聊起高中史，度情得出一個結論：“感覺你們班的人感情都很好。”
“那是，我跟你說，全校沒哪個老師不喜歡我們班，”龍悅眉飛色舞地說，“真的，我們班的氣氛超好……”
說着說着，龍悅問度情：“小妖，你是哪個中學畢業的？”
龍悅和度情其實還不算熟。
兩人之所以認識，是因為開學那天，度情幫了她一個小忙。但僅僅一個星期，了解還不夠深入。
“雲中。”度情說。
“哇，原來是雲中的啊，當年我們校長老是拿我們一中跟你們雲中比。”
……
暢談了一路，終于到了雲來大廈。
本來兵分兩路的幾個人最後幹脆一起吃飯、看電影。
在1樓的餐廳，度情的左邊是韓城一。
手短的她夠不着對面的菜，只夾面前的幾樣。細心的城一見狀，指着對邊一盤板栗炒雞肉問：“要不要吃這個？”
一直沒什麽存在感、安靜吃飯的度情輕輕地抿抿嘴，點點頭。
于是城一拿公筷夾了些放到她的碗裏。
“謝謝。”度情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而且從他跟同學的相處模式來看，他人緣不差。
所以得出一個結論：網傳他很拽、沒禮貌等之類的可信度真的不高。
“韓帥我也要。”坐城一另一邊的餘樹把碗端到過去。
“自己不會動手。”城一睨他一眼。
“偏心！”
“知道就好。”
“……”
“要不要這個？”城一又指着另一碟菜，偏頭問度情。
度情再次輕輕地點了點頭。面對城一，她說不出“不”這種話。當然，他夾的菜也都是她喜歡的。
“……”餘樹一臉悲憤，“我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度情微囧。
城一一臉坦然。
度情自小聰明又乖巧，天生就有種讓人忍不住想要對她好的氣質。長這麽大，還沒人不喜歡她。
——連相傳又拽又叼的城一對她都是關照有加。
在44樓的電影院，度情的左邊還是韓城一。
電影很好看，大家都看得很專注。
度情手捧着一桶爆米花。
她時不時地就會放幾粒到嘴裏，慢慢地嚼着，偶爾會把桶遞到城一面前，輕輕地問：“要不要吃？”
城一不怎麽吃這些，不過看着她手中的爆米花，意思意思一下就抓了一些，“你吃吧，我不要了。”
“哦。”度情又把目光轉向大銀幕。
電影結束，走出電影院，城一、度情、餘樹三人走前面；龍悅和盧聲這對親昵不停的情侶走後面。
城一不經意地回頭一看，“啧，你們小兩口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單身狗的感受？小妖，我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