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烏龜舞
3 烏龜舞
城一加快腳步，懶得理他們倆。
度情嗯了一聲，小步子緊跟上去。
餘樹感覺徹底被人家遺忘了，跟上去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
度情像個乖巧的小貓咪一樣跟着城一，最後兩人在一家奶茶店前停下。
“想喝什麽？我請你。”城一對度情說。
“真的？”很小的一聲，但驚喜難掩。度情望着身邊吊兒郎當的男生，兩眼發亮。
“嗯，随便點。”城一點點頭，看上去心情挺好的樣子。
“那我要一杯金桔檸檬。”度情很幹脆地說。
“好，”城一對店員說，“要兩杯金桔檸檬。”
“其實、其實我很喜歡看你的比賽。”度情看着城一，那雙漂亮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神情甚是認真。她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應該告訴他。
城一嗤笑一下，嘴角上揚。
度情眉頭微蹙，以為他不相信，忙補充道：“我不是因為你請我喝水才這麽說的，我是說真的。”
城一忍不住又笑了兩下。
“嗯，知道了。”
迷人的聲線，嘴角笑意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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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情不太明白他這句“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但也不好糾結，想了想，接着問：“我可以喊你城一麽？”
她不習慣連名帶姓地叫。
城一見她一臉真誠、大眼睛漆黑透亮，說：“可以啊，名字本來就是用來叫的。”
叫得這麽好聽，不聽白不聽。
後來他慢慢發現，被人叫過無數次的名字，也只有她才叫得那般順耳、動聽。
能讓人上瘾。
“對了，聽我師父說，周六有個活動，你會去麽？”清澈單純的眼眸望着他。
“你師父？”城一瞟她一眼，若有所思，“丁橒？”
“嗯。”
城一點點頭，“應該會去。”
曾有一次，他聽丁橒提過“我徒弟”三個字，但當時沒怎麽留心，加上跟丁橒還不太熟，就沒有深入去打探，沒想到這傳說中的“徒弟”是小妖。
話說還挺有緣分的啊。
兩人直接在奶茶店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餘樹也到了。
餘樹見韓城一悠哉悠哉地倚靠在椅子上，一副閑情逸致的樣子，還有美女作伴，想到自己形單影只，覺得十分凄涼。
“你們倆太不夠意思了。”餘樹手指了指面前的兩人，拉出一張椅子，癱坐下去。
那摸樣就像一個風塵仆仆的旅客。
城一吸着檸檬水，倒是惬意得很。
“要喝水麽，餘樹。”度情擡眼看餘樹。
餘樹才想起确實想喝點東西，便喊道：“服務員，給我來一杯蘋果汁。”
這時，城一靠近度情的耳邊，跟她交頭接耳起來。度情十分配合，側耳傾聽。兩人不知在低聲說什麽，有說有笑。
餘樹一臉懵逼：“……你們在笑什麽？”
“說你可愛。”城一笑着對餘樹說，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我擦，可愛？”餘樹非常不能接受這樣的形容，尤其這話從韓城一的口中說出來，怎麽聽都覺得完全變了味。
渾身起雞皮疙瘩。
“小妖，千萬不要跟韓帥學壞了啊！”
“我覺得他很好。”
“就是。”城一笑着附和。
“我跟你說，這家夥的真面目其實特別冷血無情，愛欺負人，是人見人怕的小野豹，最好離他遠點，”餘樹開啓損友模式，“你沒見那個什麽京城一少最近都不敢招惹他了嗎？就是被他那張毒嘴吓跑的。”
“不覺得。”度情搖搖小腦袋。前段時間的那場網絡大戰，是京城一挑事在先，她站城一這邊。
“他是不是把你收買了？”
“沒有。”
餘樹攤手。
城一靠着椅背，又低笑了兩聲。
度情是真的覺得城一很好，而且笑得特好看。
正好這時，丁橒來電，度情雙眼一亮，接起，“師父。”
城一瞟她一眼，繼續吸着檸檬水。
丁橒：“我明天回國。”
度情首先關心的是：“事情都談成了麽？”
丁橒：“你猜。”
光聽聲音度情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微微低垂的眼眸一笑，“那就是成了。”
以城一的角度看去，那長而黑的睫毛下是一雙十分晶瑩剔透的眼珠。
丁橒：“就不好奇我給你什麽禮物？”
度情：“當然是我喜歡的。”
那天腦子裏只想着城一加入F1的事，直到離開公司都沒說要師父買什麽禮物。
丁橒：“那我就不告訴你了。”
“……”頓了頓，度情說，“你猜我現在和誰在一起。”
“誰？”
“城一。”度情說。
聞言，默默在一邊吸水的城一又瞟她一眼。
總是沒什麽存在感的餘樹：還有我啊喂。
雖然還不知道你口中的師父是誰。
随後度情才加了句：“還有他的同學。”
餘樹：這還差不多。
但他仍然深深地感受到了人與人的差距！
“哦？”丁橒也有些驚訝。
“嗯，”度情覺得此刻不宜多聊，便抛下結束語：“等你回來再說。”
這時又輪到城一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盧聲的。
“在哪呢你們？”他問。
“奶茶店，”城一叼着吸管，轉眼看到對面的盧聲和龍悅緩緩走來，便招招手，“這裏啊。”
餘樹沿着城一的視線扭頭看去，萬分感慨：“啧，一對比一對虐。讓我這個單身狗怎麽活。”
度情：“……”
——
周六。
雲來大廈。
度情随丁橒從地下車庫坐私人電梯直上100層。
偌大的宴會廳，雲集了世界各國頂級車手、潛力車手等等。他們舉杯輕酌，相談甚歡。
度情挽着師父的手臂，目光不停地搜尋着。
估計城一還沒來。
“小妖。”
“嗯？”度情擡頭看丁橒。
“在找韓城一？”
“嗯，但沒看到。”度情那又黑又長的睫毛一下一下地扇動着。
他說會來的。
丁橒不由一笑，“聽說那家夥特別愛睡懶覺，只有遲到的份，不會那麽早到場的。”
度情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二點了……
這時有幾個人過來跟丁橒打招呼。
大BOSS丁橒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帥哥，而且身上有一股天生的貴族氣質，在人群裏顯得特別出衆。
站在一旁的女孩身穿一件黑色的無袖連衣裙，腳下踩着一雙精致的高跟鞋，使得清純動人的氣質裏又多了幾分特別的韻味，加上肌膚白皙幹淨，大眼珠水靈清澈，彎彎的睫毛，總有一種讓人忍不住要咬一口的沖動。
有不少男生過來跟度情搭讪。但她個性比較慢熱，話不多，很難跟大家聊到一塊。
不過她脾氣好，态度也好，沒有使對方太尴尬。
城一還沒來。
丁橒上臺致辭，他一邊講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裏的視頻文件，随後擡頭，眼神微頓，望着某個方向，笑了笑。
度情站在臺下，靜靜地望着臺上的師父和他身後的大屏幕。
韓城一兩手插兜，悠哉悠哉地走進宴會廳，最後恰巧就站在度情的左側。
但兩人都看着演講臺上的丁橒，似乎都沒有看到對方。
很快，臺下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愣，緊接着開懷一笑。
“師父……”度情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只有那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因為大屏幕播放的不是原本設定的賽車宣傳片，而是度情跳烏龜舞的視頻。那是她十五歲的時候跳的，當時得知師父心情不好，為了逗他開心，就跳了一小段發給他，沒想到他還保存着……
韓城一也忍不住哈哈兩聲。
度情的注意力都在臺上，還沒發覺這兩聲淺笑來自韓城一。
徒弟的烏龜舞具有調節心情的神奇功效，丁橒時不時都會點開來看。
剛才完全是慣性使然，鬼使神差一般。
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各種突發狀況應對自如，丁橒不慌不忙地切換視頻，“失誤，抱歉。”
不料臺下的俊男靓女們不按常理出牌，大喊重播。
于是視頻又開始播放。
屏幕裏的度情穿着非常可愛的烏龜裝，頭不停地一伸一縮，一伸一縮，還嘟着小嘴，配上那對黑亮的大眼珠，特別好笑。
不過時長才2分鐘，很快就完了。
大家都有點意猶未盡。
韓城一還是兩手插兜，顯得有些閑散。他轉頭瞥她一眼，嘴角彎成一條好看的弧度。
“師父……”度情有些囧。
“嗯，”丁橒走到她身邊，一臉坦然，笑了笑，俯首在她耳邊說，“韓城一就站在你身邊都不知道？”
度情雙眼瞪得像個大西瓜，像是被點了穴一樣，然後轉身，果然看到城一。
城一站在一旁，斜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痞痞的。
“城一……你什麽時候來的？”她專注起來的時候連身邊的人在講什麽都不知道。
“你師父放烏龜舞的時候。”
“……”
“大老板。”城一目光從度情的身上移向丁大BOSS。
侍者端着幾杯紅酒過來。
韓城一端起一杯，和丁橒碰了碰，輕酌。
“改天切磋切磋？”丁橒目前雖然不是職業賽車手，但車技也不賴。
“行。”
幾句寒暄後，城一開始在大廳裏轉悠，跟世界頂級賽車手打招呼、交流，而丁橒也帶着度情穿梭在人群中。
“你怎麽都不說話？”丁橒輕聲問度情。
“不知道說什麽。” 該說的那天都說了，暫時想不到還有什麽可以聊。
畢竟，還不太熟。
“傻。”丁橒很少見一個粉絲在偶像面前還能保持得這麽淡定。不過也不難理解，她的性子就這樣，如果真的會激動到尖叫的程度，那就不是他所認識的小妖了。
正走着，度情突然趔趄了一下，差點跌倒。幸好有一雙手及時伸出來，扶住了她。
“城一！”度情幾乎本能地抓緊他強有力的手臂，擡頭，對上他那雙清亮的眼睛。
“嗯，小心。”他說。
度情雙眼澄澈，驚喜的臉色透着微微的紅。
待她站定後，城一松手，嘴角挂着笑意，“有沒有崴到腳？”
“沒有。”度情誠實地搖搖頭。
從兩次的接觸來看，度情覺得城一一點也不難相處。
她還發現他有一雙愛笑的眼睛，而且牙齒特別整齊潔白，非常好看。
難怪有這麽多女粉絲為之瘋狂。
随後兩人再次分開活動。
長桌上有好多吃的，水果、甜品什麽都有。度情用竹簽叉一個聖女果地放到師父的嘴裏，然後給自己也叉了一個。
在另一邊的城一，無意掃到他們師徒倆的友愛互動，微微一笑，收回視線，繼續跟一個外國F1冠軍車手聊天。
現場的氣氛很好，度情也看到城一在跟別人聊天。不知他們在聊什麽，她只知道城一的臉上總是挂着笑。
很迷人的笑容。
度情沒什麽事做，微微仰起頭，喝下一口橙汁，在想接下來要不要找個地方坐。這時，城一那邊的幾個人都朝她這邊看，感覺在讨論她似的。
然後，他們都笑了起來，搞得她有些囧。
正好城一也看過來，與她視線相撞，瞬間又很自然地移開，繼續跟別人聊着天。
“那個是不是剛才跳烏龜舞的小妹妹？”一個外國車手用英文問城一。
“是的。”城一瞄了度情一眼。
“好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