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突然的靠近

6 突然的靠近

二十分鐘後，城一帶着度情來到隊友所在的餐館。

在座的每個人都非常驚訝，緊跟着起哄。

“喲喲喲，韓少，什麽情況這是？”

“什麽什麽情況？丁橒的徒弟。小妖，坐。”城一拉出一張椅子，示意度情坐自己身邊。

“噢噢，原來是大老板的人啊。”潘六一副了然的反應。

城一斜他一眼。

“……”潘六閉嘴。

“小妹妹還在讀書吧？”

“嗯……”

“幾年級了現在？初中？高中？”

“……大一，”度情頓了一下，神情認真地說，“可以叫我小妖。”

“哦哦，那差不多，“末了潘六又問，”在哪個大學？”

“雲大……”

“哇，雲大，厲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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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了解過後，大家開始動筷子。

度情話少，只安安靜靜地低頭吃飯；城一的隊友們則一直在談笑風生，聊得比較起勁。

城一時而附和幾句，時而因某個人的風趣笑了幾下。

氣氛很好。

吃過飯後，有人建議去打牌。

其中的四個人圍成一桌。

其他人陪打的有，接電話的有，自娛自樂的也有。

度情則陪在城一的身邊，看他打。

期間有人抽煙。

城一發現度情對煙味好像有些敏感，一邊看着手中的牌一邊很不客氣地說：“抽煙的出門向左轉。”

王迪煙瘾很大，“就一根都不行？”

潘六：“我說你要麽滅了要麽出去，痛快點，選一個！我也不想抽二手煙！看把人家小妹妹熏得。”

度情：“……”

“……我牌還沒打完呢，”王迪說着掉頭對右邊的度情說，“小妖不好意思啊。”

度情：“沒事……”她确實不喜歡煙味，但可以忍一忍。

城一面不改色：“這裏最不缺替補。”

“你們個個都沒良心的。”王迪指着他們，忍痛割愛，還是把沒抽完的煙滅掉。

“哎呀，完了，出錯牌了。”一張牌剛落下，潘六突然反應過來，有些尴尬看着對面的韓城一。

“……”城一嫌棄地瞟他一眼，對這種“突發事件”早已習以為常，沒吭聲。

結果輸了。

兩人要接受懲罰。

臉部被貼上一塊小标簽，上面寫着“蠢死了”。

度情：“……”

潘六這人講話是有些風趣，但牌技确實不怎麽樣，頻頻“出錯”，把城一拉下水。最後兩人的臉上被貼了不少寫着“我覺得我是豬”、“再蠢也沒我蠢”、“哈哈，我好蠢啊！”的紙條。

“……”度情覺得他們這幫人真是、太逗了。

“不打了。”城一三兩下撕下臉上的标簽，站起來。

“才九點，還早吧，要去哪呢？”潘六擡起頭，意猶未盡的樣子。

城一看着他滿臉的标簽紙，不由嗤笑，“再打都‘沒臉’見人了！”

“小妖，走。”他當然不是怕輸牌，而是覺得是時候送小妖回學校了。

兩人往包間門口走去，身後傳來隊友竊竊私語的笑聲，城一沒在意，度情不明所以，只好默默地跟着。

直到回到車上，度情才發現問題。

就是，城一的頭發上還粘着一塊“沒人比我更蠢了”的标簽……

“城一，你……”

“怎麽了？”城一扭頭。

“頭發……”度情指了指自己的頭，有些想笑。

城一摸了摸頭，但還是沒把标簽弄掉。度情幹脆靠過去，把他頭發上那塊引人發笑的紙條撕下，給他看。

忽然的靠近。近在咫尺。

城一：“……”把紙條撕爛，默默地發動車子。

路上，兩人都沉默了片刻。車外，霓虹閃爍，給人一種撲朔迷離之感。

車內，很安靜。

其實這幾天度情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只是還沒有機會去求解，正好此刻氣氛柔和，适宜交談，想了想，轉眼問駕駛座上那個姿态有些懶散的人：“城一你怎麽這麽快就決定了？”她着實沒想到他說的“考慮考慮”會是這麽快。

她問的是為什麽這麽快就決定了明年加入丁橒的F1車隊。

城一扭頭睨她一眼，頗為驚訝地笑了笑：“遲早會加入的。”其實當時在丁橒說收購了一支F1車隊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答案。至于後來為什麽跟她說“考慮考慮”……他也不清楚，事後回想，也覺得費解。

“哦……”

“開心麽？”城一直視前方，狀似很随意的一問。

“嗯。”度情點頭，當然開心，更為他開心。

城一也笑了笑，心情甚好。

——

平日除了上課，大部分時間度情會和關系較好的夥伴在一起。這天，她和好友去郊外玩了半天，直到下午才回校；因為肚子有點餓，就直接去食堂吃飯。

結果碰到熟人。

龍悅遠遠地就見到了端着盤子的度情，忙向她招手，“小妖，這裏。”

度情循聲望去，一臉驚喜。

城一竟然也在。

在座的還有盧聲、其他一些她不認識的師哥師姐。

“去哪了？臉怎麽這麽紅？”龍悅問。

“跟朋友去爬山了，今天太陽有點大，曬的。”她的皮膚比較薄嫩，不經曬。

“咦，你是不是今年那個高考理科狀元？雲中的。”一個男生問。

“嗯……”度情輕輕地抿抿嘴，目光掃過城一的臉。

城一坐度情的斜對面。他話不多，全程低頭吃面。

其實他中午驅車前往車隊基地的時候，途中就瞥見個子小小的她走在一群人中間。當時不知她在講什麽段子，引起同伴紛紛大笑。

飯後，天色尚早，度情獨自一人去到校園東側的大樹下。那裏很安靜，不遠處還有一片茉莉花。微風徐徐，香氣撲鼻。

她坐在長椅上，一邊吸着酸梅汁一邊認認真真地看書、做題。

有人不停朝她扔小樹幹。

小樹幹被折成手指那麽長的一小節，沒什麽重量。度情太專心，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一開始沒留意，慢慢才發覺。

回頭四顧。

是城一。

他在樹上側躺着，面帶痞痞的笑意。

“城一，你怎麽在上面？”度情又驚又喜，眼珠晶亮澄澈。她以為他離開學校了。

城一輕輕松松地就跳了下來，坐到她的身邊。

“要不要喝酸梅汁？味道還不錯。”度情說着把身旁一杯酸梅汁遞給城一。

城一接過，“買這麽多？”

“剛有一個店新開張，買一送一。”度情低着頭，主動拿吸管幫他插好。

城一垂眸，盯着她又長又黑的睫毛，還有那張粉嫩的臉。

每次都有伸手去捏一捏的沖動。

“在做什麽題？”城一吸着酸梅汁，拿過她的書，見是一本心算練習冊，不由驚訝，“你喜歡做這種題？”

“嗯，喜歡做着玩。”

“來，讓哥哥考考你。”

城一随意一翻，指着一道7位數乘以4位數的題問她。

結果還沒等他把題念完，人家就脫口而出，“29848363828”

城一：“……”

接着城一又指着另一道15位數除以6位數的問，“這道呢？”

這道看似比較難，城一以為她會默算幾秒，沒想到人家想都沒想就答：“465356846”

“……”城一放下練習冊，手指戳了戳她的頭，帶着點寵溺的語氣誇贊道，“啧啧啧，你這小腦袋怎麽這裏厲害！”

“我師父更厲害，其實練多了誰都會。”這種題她從小練到大。

接着又問：“你經常來這裏麽？”

度情望着城一，那雙眼睛一眨一眨的，澄澈透亮。

“偶爾會來，”微風輕輕地吹過來，令人神清氣爽，城一說，“你們學校環境挺好的。”

“可以跟你合個影麽？”度情問。

在這之前，她都沒想過要跟城一合影，直到有一次被舍友們問起。

璐音說：“小妖，你簡直是在浪費資源。”

如欣說：“小妖，能不能再淡定一點！”

舒喬說：“放着這麽一尊大神不用，真是不懂你的腦回路。”

後來仔細一想，她決定，下次若再見到城一，一定要跟他合個影。

城一望着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珠，嘴噙笑意，“來。”還沒等度情拿出手機，他就舉起自己的，頭向她靠了靠，拍了一張。

屬于他們的第一張合照即刻生成。

“那個、等一下。”度情忙打開手機，頭微微側向城一。

咔嚓一聲。

——

城一拍攝的賽車宣傳片在網上播出的當天，雲來國際集團官方也放出消息：明年韓城一将加入丁橒新收購的F1車隊。

各個新聞媒體紛紛轉發報道。

一時之間，關于城一踏上F1之路的信息滿天飛。

當車迷們看到宣傳片中韓城一帥氣地抛來一個眼神，對着鏡頭說：“明年F1，不見不散！”時，更是激動的嗷嗷大叫。

沒有什麽比這個消息更令人振奮。所以不少車迷當即就去預定明年F1中國站的門票。

相比于車迷們的一片嗷叫，韓城一好整以暇地坐在電腦前，倒顯得特別淡定。度情雖然早就知道了消息，但看到此時網上對城一的熱議，也無聲地笑了笑。

難得，從來沒事不主動的她給城一發去一條信息：城一，祝周末比賽順利。

周末有一場拉力賽，在本市，是她期待已久的。

聽到有新消息提醒的聲音，城一瞟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拿起，打開，有些意外，随即微微一笑，回複：好的。

突然有種心落到實處的踏實感。

想了想，又發去一條：在做什麽。

度情：在刷微博。網上都是關于你的新聞。

城一又是一笑，提到微博，低頭編輯文字，問：你微博叫什麽。

度情：就是我的名字。但我不習慣發微博。

言下之意：你關不關注無所謂。

城一随即在搜索欄輸入“于度情”三個字，然後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關注了他的，于是點了進去、順手關注。

主頁真的什麽都沒有。

和朋友圈一樣冷清。

看到他一聲不吭地就跟自己互關，度情還是愣了下。

——

時間很快來到了十月的第二個周末。

20XX賽季CRC中國汽車拉力錦标賽第五站。

比賽前一日，舉辦方在雲來大廈媒體中心舉行了新聞媒體發布會。上一站前三名的車手受邀出席該活動。城一是冠軍，自然也在場。

另外兩名車手，一名是城一的隊友王迪，上一站的季軍；另一名是無極車隊的李術，上一站的亞軍。

三人還是好朋友。

記者幾乎是圍繞前一日的堪路是否順利以及對第二日的比賽是否有信心等問題來提問。

記者問城一：聽說本站賽道比較艱險，而且彎道多，有信心拿下本年度第五個冠軍嗎？

城一也不謙虛：當然。

記者問王迪：堪路有沒遇到什麽問題，對這站有什麽目标？

王迪打趣：很順利，希望拿個第二吧，有這家夥在（指指城一），冠軍就不要想了。

記者笑：這麽肯定。

王迪：是事實啊。

記者笑問李術：你呢，也是這麽覺得嗎？

李術也指着城一開玩笑：這個冠軍收割機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車速甩我們幾條街，你讓我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而且他偶爾會因為賽車故障等原因退賽，但這種事從沒發生在城一的身上。

不得不承認，運氣這東西，人比人，氣死人。

城一笑了笑。

記者問他：你認同大家的說法嗎？

城一歪頭左右瞟兩好友一眼，笑道：好像說得也挺對的。

……

第二日上午，發車儀式在雲來廣場舉行。現場人山人海，空前火爆，氣氛相當熱烈。

本站一共有50支車隊146輛賽車參賽。當天上午十點十五分，各車隊車手逐一經過發車臺。可以看得出，每位車手都是摩拳擦掌、迎接開戰的狀态。

作為高人氣車神，野豹車隊的主力車手韓城一無疑再次成為新老車迷們熱議的對象。

十月的天氣依然很悶熱，但也難以抵擋車迷們前來觀賽的熱情。他們舉目遠眺，只為一睹偶像的風采。

當韓城一和他的領航員陸濤通過發車臺時，現場的氣氛最為熱烈，瞬間飚到了巅峰。粉絲們吶喊尖叫，争相拍照，情緒特別激動。

韓城一再次展露他标志性的笑容。

真是又帥又拽又不失禮。

見過的人都說韓城一的笑容能讓人懷孕，可能有些人覺得這樣的形容太誇張，但只要看那些女粉絲們的表情就知道，這麽說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簡直是欲罷不能。

粉絲們不斷地喊“韓城一，韓城一，韓城一。”

為之瘋狂的程度可想而知。

而在雲來大學這邊，坐在教室裏上課的度情貌似顯得比較淡定。她面色平靜，絲毫沒有迫不及待去觀賽的急切神情。

直到下課，她才如離弦之箭般走出教室。

“小妖，等等我們啊！”

舒喬、璐音、如欣三位好舍友在後面喊着。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有比賽這事了！”如欣打趣道。

忘記？不可能。剛只是時機未到，急也沒用，不如好好聽課。

而現在，她是急着回去看上午的視頻回顧。

不用猜，現場肯定十分熱鬧精彩。

“我們先去吃飯，下午再一起過去把。”舒喬說。

“嗯！”度情點頭。

和舍友們吃完午飯，回到宿舍，看了上午的發車儀式後，度情那平靜的外表下心潮澎湃。

城一的笑還是那麽迷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