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帕
8 手帕
跟死黨們聊了幾句，城一又喝了幾口。滿頭是汗，突然一塊手帕映入眼簾。
城一擡眸。
小妖。
兩眼對視。
“幹淨的。”度情看着出神的人。
聲音很小，很純很動聽。
“謝啦。”城一嘴角一彎，接過手帕，擦了擦額頭。
奇了，這手帕貌似除了可以擦汗，還有調節神經的功效。
頓時通體舒暢。
觀衆席上那些韓迷們瞬間炸了；好奇的有，羨慕的有，妒忌的有。
——“那個女生是誰啊 ？哪個系的啊？”
——“貌似是大一的新生，計算機系的。”
——“什麽來頭啊這是？把我家男神全都承包了？”
——“她跟車神和大BOSS到底什麽關系啊？”
——“我要把車那條手帕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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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城一擦完，度情将手帕握在手心，站在原地觀賽。
下半場，城一馳騁于球場，發揮更加神勇。
此時，城一和BOSS隊的一位大将正處于直面交鋒狀态，只見他一邊帶着球，一邊直視着對方的眼，笑得意味不明，然後來個聲東擊西，再嗖的一下來個漂亮的360度大旋轉，就如在賽道上漂移一樣，狂拽炫，緊接着彈跳、投籃，中！
驚豔全場。
少女們激動得嗷嗷尖叫，有些無法自拔。身上的每個細胞都有一種墜入雲端的快感。
車神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就算什麽都沒做，單憑那雙犀利的眼神就能讓人淪陷，何況此時每一舉一動，特別是額頭上的發絲因為汗水而使得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極致的魅惑。
丁橒也不是省油的燈，靈活應戰，輸球不輸陣。
兩位大神強強對決，精彩不斷，使得整個球館呼聲不斷。
下半場車神隊贏兩分。
度情主動為城一擰開礦泉水瓶，還不忘遞上手帕。貼心又乖巧。從小到大，她喜歡誰就會主動對誰好，一直都沒變。
“不怕你師父吃醋麽？”城一開玩笑道，同時瞟了丁橒一眼。
“吃醋？為什麽要吃醋？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說着度情望向丁橒那邊，有個女生不知跟他說什麽，然後給他遞水送紙巾，但被謝絕了。
“……我師父有點高冷。”度情小聲嘀咕着。
丁橒走了過來。
城一跟他擊掌。
“下次再約。”丁橒說。
“好。”
“小妖走。”丁橒眼中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城一。
“那我先走了。”度情對城一說。
“好。”
師徒倆就那樣在大庭廣衆之下并肩離去。
只見他們邊走邊聊，不知丁橒俯身在度情耳邊說了什麽，然後度情也揚起頭，跟他耳語了幾句。
如此親密的互動，引起大BOSS迷一陣陣哀嚎。
畫面太美不敢看。
餘樹又過來拍拍城一的肩旁，望着那對遠去的身影，意味深長地說：“韓帥，地位不保了啊！”
城一斜睨着欠揍的人：“滾。”
有個女生走到度情的面前。
她先瞄了丁橒一眼，有些赧然，“大boss……”
“嗯。”丁橒淡淡地應了一聲。
女生眼珠一轉，把度情拉到一邊，問：“可以把你手上那條手帕賣給我嗎？價格随你出。”
給城一擦汗的那條手帕還被度情緊緊地抓在手心裏。
度情眉頭微蹙，望着那個女生，不解，“你要它做什麽？”
“我是韓城一的粉絲，那手帕……”有他的味道。
“我想收藏！”
不遠處還有幾個女生在觀望，都是為手帕而來！
“恐怕不行，”度情緊了緊那只手，解釋，“那手帕是我哥哥買給我的，不能送也不能賣。”
“求你了，”女生哀求着，“你可以讓你哥哥再買……”
度情搖搖頭，說不行就不行。
“怎麽樣才能給我？”
“……”
女生見度情沒有松口的意思，只好放棄，垂頭喪氣地走了。
與師父分別後，回到宿舍，度情被舒喬緊抓着小肩膀、不停地搖晃。
“小妖，你可回來了！”
“怎麽了？”
“你那條手帕呢？”舒喬捏捏她的小臉蛋。
度情從袋子裏掏出來。
“還沒洗吧？”如欣問。
“……”
“給我給我，拍個照曬朋友圈！“璐音也湊熱鬧。
“……”
“小妖，你知不知道這條手帕已經火爆整個大學城了？”
“豈止火，已經成為韓粉們最最垂涎的寶貝了好不？！”
“……”
等舍友們利用完，度情才把手帕放到水盆裏，認認真真地洗幹淨。
晚上江木約她去食堂吃夜宵。兩人都打了一碗牛肉面。剛坐下，江木就問她要不要和他組隊去參加XX計算機大獎賽。
那是由韓城科技主辦的，含金量非常高。如果有幸在比賽中獲獎，那真可以說是前途無量了。
但難度也相當大。
江木在計算機領域有很高的天賦，從高中起就參賽無數，且屢屢獲獎。作為高中同學、大學校友，多年的朋友，度情了解他，相信他的能力。
但是：“我們才大一，會不會早了點？”她記得往年獲得參賽資格的都是大三年級甚至研究生以上的學生。
大二以下的至今還沒有。
江木用紙巾擦了擦嘴，說：“小妖，跟我組隊吧。如果你肯加入，我就有信心拿獎。”
度情：“就我們倆？”
江木：“還有我一個舍友。”
兩人邊聊邊吃，直到有幾個男生從外面走進來。坐在離大門口不遠位置的度情聽到背後傳來的熟悉笑聲。
——“哈哈，我說你們膽子越來越肥了啊。”
——“小心韓帥的拳頭。”
——“我說，那可是我們系的系花啊，韓帥你确定不再考慮考慮？”
——“那拒絕也忒狠了點。”
——“難不成心有所屬了？”
晚上食堂的人并不多，那一句句歡笑聲顯得響亮而刺耳。
度情回頭望去，城一走在一撥人的中間，與他同行的有餘樹、盧聲，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男生。
——“吃什麽啊你們。”
——“面吧。”
——“我要餃子。”
——“糖水。”
……
幾個男生圍着點餐區的玻璃牆，開始讨論吃什麽。一個男生不經意一回頭，正好看到度情的臉，随即拍拍城一的肩：“韓帥，看那邊。”
城一瞄了旁邊的人一眼，再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先注意到了度情，然後是她對面的男生。對他來說，那個男生并不陌生，有幾次，他都看到度情和他走在一起。
男生挑挑眉：“那不是大BOSS的徒弟？給你遞手帕的小妹妹？”
餘樹也有些驚訝：“咦，小妖也在。坐她對面的男生是誰啊？”
另一個男生手肘夠着城一的肩，提高聲量：“嘿，小妖，過來一下。”
有三兩個開始吹口哨。
城一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不參與也不打斷。
突然被這麽多雙眼睛注視着，度情有些拘謹，但還是放下筷子，朝他們走過去。
“城一。”很小的一聲。
軟糯動聽，戳得人心窩子又癢又舒服。
一秒鐘淪陷。
“嗯。”城一那雙黑亮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女生，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小妖你偏心了啊，怎麽光叫韓帥不叫我們。”
度情臉倏地冒出一抹微紅，“餘樹、盧聲，還有……你們好。”只是，還沒來得及……
“那男生是誰啊？”其中一個男生挑挑眉。
“我同學。”
“确定不是男朋友？”
“不是……”度情微囧。怎麽會這麽認為……
跟他們打完招呼，度情又回到原位。江木的神色有些複雜，她望着度情，欲言又止，“小妖……”
“怎麽了？”
“你……和韓城一很熟？”
“還好。”不算特別熟，但也不算陌生。
江木低頭默默吃面。
不一會兒，兩人吃完，準備離開。
起身時，度情扭頭看了看坐遠處一桌的城一……和他的同學，正好城一也看過來。他半歪着頭，盯着她，眼神沉靜如水。
度情指指外面，表示先走。
城一點點頭，收回目光。
——
因為要準備計算機大獎賽，度情沒少在專業方面下功夫。雖然主辦方沒有嚴格規定大一的學生不能參賽，但整個雲來大學乃至全國所有高校的低年級學生參賽的占比非常小。
黃昏時分，度情從圖書館借了幾本書，出來經過環形跑道時，聽到有個女生對另一個女生說：“看，韓城一在那邊耶！”
她沿着大家的視線看過去。
城一站在球場中央，正跟一條大金毛玩得不亦樂乎。
他手中不知拿着什麽，放到金毛的嘴邊，等金毛正要咬住的時候又突然擡高，故意吊大金毛的胃口。
因為夠不着，金毛一會往上跳，一會繞着他轉，轉累了就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
城一就這樣樂此不疲地逗着金毛，臉上挂着笑。金色的餘晖把他的身影照得格外耀眼。
好多人都是遠遠地看着他，沒有上前打擾。
度情也是。
過了一會兒，城一才看到度情，随即向她勾勾手指。
在場的花癡們看了看那個被翻牌的女生，滿臉都是羨慕的神色。
度情來到城一的身邊，“城一，你怎麽在這。”
“嗯，遛狗！”
金毛又繞着城一跑，像個撒嬌的孩子。
“好可愛。”
“嗯。”
布布繞着城一鬧了一會，然後自個兒在球場上馳騁。度情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布布，過來。”
城一揚揚下巴，示意布布跟度情打招呼。
布布非常聽話地走到度情的身邊，嗅了嗅，旺旺地叫了兩聲，還繞她轉了兩圈。
度情忍不住摸摸他的頭，“好可愛。”
城一兩手插兜，看她跟布布玩，直到天色漸漸暗下去，接近天黑的時候，才跟布布離開校園。
——
XX計算機大獎賽首輪是在網上進行資格考試。
十一月初，度情和江木還有他的舍友三人順利通過了主辦方的測試。中旬将迎來初賽。如果順利，十二月直接去韓城科技公司參加決賽。
一個悶熱的中午。
飯後，度情又獨自一個來到那顆熟悉的樹蔭下。出于習慣，她擡了擡頭，這是自從上次在這裏見過城一後，每次來都會做的一個動作。
城一沒在樹上。
倒沒有太大的失望，她低頭認真看書。
正看得入神，布布竟然出現了。他走到她面前，坐在地上，喘着氣。
“布布，城一呢？”度情朝四周一掃，沒看到人。
布布沒有回應，趴在她的腳上閉目養神。
過了好久都沒見城一的人影，度情有些納悶：這布布從哪裏來的？如果城一不在附近的話。
她拍個照發給城一：布布怎麽在這。
過了大概十分鐘城一才回複：他自己跑過去的。
城一也頗為驚訝，下午帶布布到基地就随口說了一句：想小妖就去學校找她。
沒想到這家夥真去了，還見到了她。
度情：你在哪？
城一：基地，剛練車。
度情：那他自己會回去麽？
城一：會。
布布對附近的路比一般人都要熟。
每當他去練車的時候，布布都愛四處去“探險”，然後在天黑之前再回到基地！
度情：好聰明。
練車基地離學校不算遠，但也不近。
正要低頭做題，又見城一發：我過去接他。
度情一怔：好。
幾分鐘後城一就到了。
布布跑到他的跟前。
“又在做什麽題？”城一坐在度情的身邊，順手翻翻她手上的書，“智力題！”
“嗯。”她比較喜歡做這種題，越難越喜歡。
“啧！”城一摸摸她的小腦袋，徹底服了。
兩人還沒聊上幾句，突然驟雨降臨，說下就下，而且一下就是傾盆而下，嘩啦啦的特別猛！
“我去！”城一忙起身，走時還不忘牽上度情的手，“快點。”
布布上蹿下跳的，緊緊跟随。
度情就被城一拉着跑。
然後，兩人朝最近的一棟大樓跑去。
結果還是淋濕了。
像個落湯雞！
城一的白襯衣濕了一大半，結實的肌肉若隐若現，額頭上的發梢滴着水。
相比身上半濕的衣服，度情更心疼手中那本同樣被淋濕的書。
城一轉頭，犀利的眼神瞟着身邊的人，“這書就這麽寶貝？”
度情擡頭，“我師父剛送我的，還沒做完。”
城一望着那雙清澈的眼眸，倏地又移開，“改天我給你買。”
“不用不用，我家裏還有。”聽城一這麽一說，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布布抖了抖身上的水，擡着頭，看看城一又看看度情。
雨來得快也去得快，沒過一會就停了。
度情想了想，又擡頭，“那我先回宿舍，你也趕緊回家。”萬一感冒就不好了。
“嗯，布布，走了。”
布布對度情旺旺了兩聲，跟上去。
城一悠哉悠哉地走着。當他再次回頭時，度情早已沒了蹤影。
跑得真快。
第二天中午，度情正在網上做練習題，快遞小哥說有她的快遞。她有些納悶，在想是不是他搞錯了。
“你是不是叫于度情？”
“是……”
“那就對了，趕緊簽一下。”快遞小哥催促。
“什麽來的？”度情低頭打量着包裝袋，心底冒出一個猜測。
“應該是書本吧。”快遞小哥說。
寄件人一欄，只寫着一個“韓”字。
字跡非常漂亮。
看來是城一沒錯。
她打開包裹，瞬間愣住。
整整十本，全是有關智力類的書籍。
“小妖，又是大boss給你買的啊？”璐音湊過來問。
“是城一。”度情低着頭翻着。
“車神？”璐音順手拿了一本，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對你這麽好啊？”
話落又喊道：“哇塞，還有簽名耶！車神的字好漂亮啊。”
之後的某一天，度情才發現，每一本都有他的簽名。有的在第一頁，有的在中間的某一頁，有的在最後一頁。
她給城一發微信：城一。
城一秒回：收到了？
度情：嗯，謝謝！沒想到你真買了，還買這麽多本。
城一：慢慢看，不夠我家裏還有，雖然有些舊，但題型還不錯。
度情：夠……你對這類題也感興趣？
城一：以前讀書的時候，為了打發時間做了不少。
度情：……
看着扉頁上那個簡單又極具個性的“韓”字，度情用指腹輕輕地來回劃了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