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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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氣急敗壞的高喊道：“我就是罵了又怎麽樣？鄧州周家本來就不算什麽。”
少女這一句話讓在附近的行人紛紛為之側目，這麽直白罵別人宗室的，真是沒怎麽見過。
嫣兒也注意到了周圍行人的注目禮：“看什麽看！”
少年聽李昭玉和蘇绾绾的對話轉而教育起了嫣兒：“嫣兒你也是，跟攤主道個歉。”
嫣兒眼眶都紅了：“我才不會道歉！”
李昭玉看着少年，感覺自己真的長見識了，居然還有這種毫無擔當的人。
本來攤主只是不賣給他們戒指，是少年把事情弄大了之後反而去指責少女，讓少女道歉。他明明知道這一道歉就說明了水陽宮理虧了，已經不僅僅是個人問題了。
蘇绾绾拉着李昭玉沒聽完這件事情的結局就離開了，但是李昭玉和蘇绾绾誰都沒注意到她們離開的時候，少年隐蔽地用陰翳的眼神看了她們一眼，并且悄悄做了個術法的手勢。
街上熱鬧非凡，琳琅滿目的新奇事物讓李昭玉大開眼界。有賣可以送信的小紙人的，有賣一些飛禽走獸當寵物坐騎的，有賣一些例如駐顏丹這樣的基礎丹藥的。
李昭玉已經很注意自己不要太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但還是不免對這些本土人士司空見慣的事物流露出了一種驚奇感。
蘇绾绾拉着李昭玉的袖子，帶着她來到了一家書肆門前。書肆牌匾上寫着“遠來書齋”，門前的柱子上貼了一副對聯，上聯是“汗牛充棟書少一本”下聯是“來者如友酒上一斤”。不是太對仗，但是李昭玉看着這副對聯有種莫名的想笑。
上聯是說書，下聯是說酒，店主一看就是個好書好酒的性情中人。
書肆裏面很安靜。三層的小木樓，書架上放的滿滿當當的，大家都很沉默的挑書看書，很多人也不講究，就席地坐在兩個書架中間，既不影響人通行，也坐的安穩看書看得沉醉。
李昭玉來到櫃臺前，書店老板正在櫃臺後看書。瘦瘦高高的身形，穿着一身藏藍色圓領袍。
“有現行律例嗎？”李昭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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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從書裏把腦袋拔了出來，“有的，我幫你找找。”書店老板從櫃臺後走了出來，徑自去到了一樓的一排比較偏僻的書架前，從裏面抽出了一本冊子，“就是這本。”
“多少錢一本？”李昭玉從拿空間戒指裏出存放靈石的小袋子。
“一靈石。”老板把書遞給李昭玉，同時取走了李昭玉手中的一枚靈石。
蘇绾绾在一旁無所事事的随意逛着這家書齋。她看着看着忽然眼前一亮：“《玄北手劄》？”
她取出這本薄書，翻到了裏面的內頁。書上面畫了很多的地圖，河流，山脈都畫得精致而真實。
“老板，這本《玄北手劄》怎麽賣？”蘇绾绾拿着書走到了老板身邊，問道。
老板看了蘇绾绾一眼，抑制不住的驚豔，“兩靈石。”
蘇绾绾應了一聲好，然後也數了兩個靈石交給了書齋老板。
書齋老板看着蘇绾绾的臉，微微有些臉紅：“這位姑娘怎麽稱呼？”
蘇绾绾看着書齋老板，随意說道：“蘇绾绾。”說完就轉身李昭玉說道：“我們該走了。”
“好。”李昭玉回應道。
正在這時，書店裏剛來了兩位客人。
“嫣兒，你可要把之前空間戒指的仇給報了。”少年看着嫣兒，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關切神情。
“我倒要看看剛剛那樣欺負我的人是什麽來路。”嫣兒咬牙切齒地說道。
蘇绾绾和李昭玉還沒走到書店門口，就已經看到了嫣兒和少年兩人。
少年先發制人：“這裏是書齋，我們出去把剛剛的恩怨聊清楚。嫣兒剛剛因為你們受了多大的委屈。”
蘇绾绾看着少年，直接罵道：“不要臉到你這種程度的，我也是第一次見。滿口嫣兒嫣兒的，她知道你把她當擋箭牌了嗎？”
少年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樣：“你血口噴人！”然後十分真誠地看向了嫣兒，“嫣兒，你不要信她們的話。”
嫣兒完全沒聽懂蘇绾绾的言外之意：“你們再怎麽挑撥我和師兄的感情都是沒用的！”說着她就從腰上的劍鞘裏抽出了一把劍對着李昭玉，“現在跟我出去，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清楚！”
蘇绾绾上前一步，擋在了李昭玉前面：“城裏不讓打鬥你不清楚嗎。”
書店老板聽到了争吵，忙從書架後面繞了出來，上前了兩步走到了嫣兒和蘇绾绾中間。他面對着嫣兒和少年說道：“這兩位客人，你們已經影響了書齋的其他客人，請你們離開！”
嫣兒對書老板怒吼道：“閃開！不然連你一起打！”
書齋老板就像看一個不懂事孩子一樣看着嫣兒：“現在玄青宗在城裏收徒，他們可是明令禁止在城裏私鬥，如有敢犯着就統統取消資格。你們看起來也是來求學問道的，何必咄咄逼人。”
嫣兒看着書齋老板斯斯文文的樣子，雖然知道對方在拉偏架，但是還是有點臉紅。
她感覺心髒在打鼓一樣的響着，血液往臉上湧。她跺了一下腳：“算了，就饒了你們這一次。”說完她就轉身跑開了。
少年看了一眼跑走的嫣兒，繼續對着蘇绾绾說道：“抱歉嫣兒不懂事，讓你們見笑了。”
在場的人哪個不清楚其實是少年在教唆挑事，然後讓嫣兒當出頭鳥，所以也都不太想搭理少年。
少年抱拳，說了句告辭，也就離開了。
蘇绾绾看着書齋老板，微微歪頭：“謝謝幫忙。”
李昭玉感覺書齋老板好像對蘇绾绾的感情不一般，所以說也就沒說話，不想當電燈泡。
“哪裏，我也就是順手幫了一下忙。”書齋老板腼腆地笑了笑：“我姓周，字策安。”
蘇绾绾用手指饒了一下自己鬓邊的碎發，書齋老板這樣的愛慕眼神她見過很多，但是這樣飽含愛意但是又不帶一絲渾濁的眼神她當真沒怎麽見過。
書齋老板說道：“三年前我在北山頂見過你，你可能不記得了。”
蘇绾绾楞了一下，三年前她确實去過北山頂做生意，但是她對于書齋老板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時我師弟受了重傷，恰巧帶的靈石不夠，你便宜給了我幾個補血丹，說權當是個人情債。”書齋老板看着蘇绾绾迷茫的眼神，說道。
蘇绾绾蹙着眉仔細看着書齋老板：“我不太記得了。”
書齋老板看着蘇绾绾皺起的眉毛，稍微有些失落：“沒事，我還記得。”
李昭玉聽着蘇绾绾和書齋老板的對話，感覺有點輕微的失望但又有點心安。原來蘇绾绾是真的心善，并不是只對李昭玉一個人投資。李昭玉感覺蘇绾绾的人情投資肯定投資了很多人，确切來說，那也不是投資，只是一種急人所需的幫助。但是蘇绾绾借口說是人情債，就會讓別人好接受很多。
書齋老板和蘇绾绾又聊了一會。李昭玉沒有打擾他們，只是自己找個地方繼續看正是世界的律例。從刑事懲罰來看統治思路和态度，從民事交易來看商品貿易的繁榮程度。她大概看完這本律例後又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
天色将晚，在蘇绾绾和李昭玉準備走的時候，書齋老板輕聲問了一句：“我以後還可以去找你嗎？”
蘇绾绾猶豫了一下，本來準備拒絕的，但是看着回頭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李昭玉，說了一句：“好。”
李昭玉注意到了蘇皖看了她一眼，心裏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在蘇绾绾兩人離開後，有三個穿着玄青宗宗門衣服的弟子來到了書齋裏。
他們對着書齋老板喊了一聲師兄。
門派收徒一般都會帶動一整個地區一下子熱鬧起來。之前水陽宮的收徒試驗的時候熱鬧得和過年一樣。小門派尚且如此，何況是赫赫有名的玄青宗呢。
李昭玉來到了玄青宗指定的一間院子前。院子裏院子外全是人，有看熱鬧的，也有躍躍欲試想入門派當徒弟的。甚至有賣冰糖葫蘆的，賣棗糕的，賣低等丹藥的，在院子不遠處，好不熱鬧。
蘇绾绾本來想陪李昭玉一起來，李昭玉婉拒了。現在李昭玉稍微有點後悔沒讓蘇绾绾一起來，如果蘇绾绾來了現在正好可以和蘇绾绾閑聊一些對于修仙界人人皆知但是她卻全然不知的常識，免得自己再鬧笑話。
但是李昭玉感覺自己不能那麽自私，蘇绾绾本來是來做生意的，因為自己已經耽誤一天了，在多叨擾李昭玉真的感覺不太合适。
麻煩別人的程度往往代表着彼此的感情遠近，雖然蘇绾绾可能不太介意，但是李昭玉感覺自己還是注意一些為好。
李昭玉本來排在隊伍的最後面，雖然院子附近熱鬧非凡，但是并沒有影響到排隊的秩序——畢竟誰都想在收徒人面前留下好印象。
排隊排的很快，一會功夫李昭玉已經從院子外面的轉角處排隊到了院子裏面。
“院子裏面測靈根，靈根通過的人會有師兄發一個信封，自行查看信封內容。”
院門口有個穿着玄青宗門派衣服的人在門口對每一個來驗靈根的人說道。
李昭玉這才知道這裏才是一個初試，就好像大公司招人，先筆試，再面試，再政審，再體檢，多重試驗、層層選拔。
現在就是第一關，測靈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