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糧食是村民的命根子，看今年的年景糧食肯定會減産，如果在上繳一半，那糧食緊張可想而知，全村的人都要勒緊褲腰帶了。

“滿叔，糧食都交上去了，那我們大家吃什麽？萬一明年收成不好，我們豈不是都要餓死？”

“就是就是，看這年景還不知啥時候是個頭，萬一要是以後沒存糧了，那我們吃什麽？”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滿叔，你可是我們村的村長，你可要為我們村以後着想，不能讓我們餓着肚皮幹活啊！"

底下村民議論紛紛，村長皺着眉背着手轉了一圈，最終還是道：“明天大家先搶收，等糧食都搶收回來再說，至于交糧的事，我在想想其他辦法。”

見村長沒有一口否定，村民們松了一口氣，三三兩兩的都散了，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村民都起了個大早，趁着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空氣中還留有一絲絲露水的涼氣，火熱的搶收工作開始了，以往都是用機器收割，如今道路阻斷，外面的人進不來村子，只好全部用勞力收割，錢多多也加入了收割大軍，每天累的腰酸背痛，往床上一栽就睡着了，人多力量大，經過幾天的努力，田裏的糧食總算都收回來了，接下來便是曬幹脫粒，這種活力做起來就快多了，雖說輕松了一點，但也足足弄了半個月才總算收尾，收糧算過去了。

這期間老天依舊一滴雨水未落，河裏的水位迅速的下降，一天比一天少，直至消失幹裂，雖說日子依舊每天過下去，可看着水越來越少，田越來越幹旱，大片大片的田地幹裂，無法種植，村民個個憂心忡忡。

錢家村比起附近的村子還算好的，上次看張奶奶打井，好幾家村民也跟着打了，至少喝水還不成問題，附近的幾個村子，已經有村民每天天不亮就上山挑水，現在打井的村民太多，一家家排隊，不知道都排到哪裏去了，錢多多很慶幸，她搶先又在後院打了一口井，她特地囑咐打井的工人能打多深就打多深，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這幫打井工人，給的工錢又多一倍，工人們高興自然就活力幹的更好，如今另一個老井眼看着要見底，新水井依舊還能看到清淩淩的水，錢多多暗自為自己的決定高興。

天熱的發悶，樹葉都打着卷，村裏的樹木葉子大部分都發黃了，只有一個有年頭的老樹，葉子依舊郁郁蔥蔥，屋裏太熱，村民無人能呆的下去，因此村子裏東頭的一顆老樹便成了寶貴的納涼地，唯一的大樹枝葉密密匝匝遮住毒辣的陽光，吃過飯，三三兩兩的人便聚集在這裏閑聊納涼。

錢婆子花白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搖着蒲扇半個身子靠在樹背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擡頭看了一眼毒辣的日頭，憂愁的皺起了滿是皺紋的臉。

一旁的張嬸瞅見了，往前湊了湊關心問道：“太婆，你渴了吧！要不到我家喝口水？”

錢婆子張了張只剩幾顆牙的嘴巴，搖了搖頭：“我不渴，我家還有水。”

“太婆這是擔心大家呢，在這麽旱下去，恐怕山上的唯一的水潭就要幹了！"

村民A接過話頭，也是憂愁的嘆口氣：“我家的井水馬上也要見底了，恐怕撐不了兩天。”

“是啊，是啊，聽說昨天山上的潭水就見了底了，為了多打幾桶水回家，幾個村民打起來了，頭都打破了！血了好多，再這麽下去恐怕真要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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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大嬸說的沒錯，聽說隔壁村沒逼到法子了，準備這兩天準備用活人代替祭品向龍王求雨呢。”

“造孽呦……"

錢婆子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悲憫。

“哎，誰說不是吶，用什麽不好，偏偏用活人，也不知那個缺德的想的法子……”

情況一天比一天壞，天依舊沒雨，錢家村也不安寧起來，每天巡邏都時不時能抓住幾個試圖入村偷盜的人，迅速的半個山頭樹木都變成了黃色，錢多多的也受到了影響，後院的蔬菜沒水澆灌，迅速全部幹枯，沒了新鮮蔬菜吃，水也不等多喝，只能啃啃幹硬的餅子，帶回來的超市的食物，也快讓她啃完了，錢多多整個人心情都不好了。

“多多，待會吃完飯，去後院把你丢在菜地邊的罐子拿過來，奶奶要用。"

“拿罐子能幹什麽？”

那個藍色的罐子不論它是不是古董，如今都沒了用處，不能換錢，擱在屋裏她看見又鬧心，索性讓她裝了泥土插了朵花在上面，聊勝于無如今幹旱多日，老天又不下雨，想必早就枯萎了，錢多多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動彈，一動就是一身汗，又不能洗澡，這真的是一種痛苦折磨。

“小孩家的怎麽這麽多問題，反正你丢都丢了，奶奶用來腌鹹菜正好，快去，老是躺着像什麽樣子，躺出毛病來怎麽辦？”

錢奶奶一錘定音，錢多多無法只好起身往後院走去，瓶子的顏色很醒目，一眼就看見了，果然上面的花早已枯萎掉了，錢多多一把拽掉幹枯的根，倒光裏面的幹巴巴的泥土，轉身正要走，眼角處突然跳出一抹綠色菜苗，她突然停住了腳步。

等等，綠色！她記得後院的菜地好多天以前因為缺水，早就枯萎一片黃灰了，又怎麽會有綠色蔬菜苗？

錢多多快速奔到那幾顆綠色的，蹲了下來，兩株嫩嫩的小菜苗，看上去水靈靈的，長的又肥又大，一點也不像缺水的樣子，不僅如此，還長的又大又高，葉子比以前大了一倍。

在看其他的地方明顯幹枯裂開的蔬菜土地，這一塊明顯突兀，這是為什麽？錢多多好奇之下，挖了一點泥土放在手中細看，黏黏的濕濕的，很熟悉的手感，這不是她扔的那塊臭泥巴嗎？

怎麽別的泥土都幹了，它還這麽濕潤，上面的菜還長的這麽好？

錢多多拿在手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名堂，除了黏一些和其他普通的泥土也沒啥分別啊，就在這時，前院突然傳來奶奶的催促聲，錢多多答應一聲，扔掉手中的泥土，回了前院。

洗幹淨罐子，看着奶奶熟練的一系列的腌制，錢多多心情怏怏，看來還要繼續吃鹹菜，已經連續半個月吃這玩意了，她都吃快吐了，老天爺什麽時候能下雨啊，最起碼能涼快一點不是？

也許老天聽到錢多多心底的吶喊，當天下午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微風，吹的人從心底處舒服，緊接着幾個月沒降雨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打了幾聲雷，雨就這麽噼裏啪啦的下了起來。

終于下雨了，村民們歡呼雀躍，紛紛拿出各種盛水的器皿接水，在雨水中跑來跑去，也不懼雨水淋濕了衣服，可是很快村民的高興勁頭還沒過去，雨越下越大，變成了暴雨，仿佛天上漏了個缺口似的，直直往下傾倒。

錢多多站在門口看着天地間連成一片的雨幕，有些擔心，這幹旱剛剛過去，不會又接着洪澇吧？

眼尾瞧見熟悉的一人披着雨衣沖進雨中，她急忙大喊：“張爺爺，這麽大雨你做什麽去？”

那披着雨衣的人正是張老爺子，雨衣根本遮不住他的身體，他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指了指村子前面，錢多多頓時明白了，他恐怕是擔心雨太大會造成洪流，想去查看下。

“等等我，我們一起去！”

錢多多不待他回答，快速穿上雨衣，沖了進去，雨點落下又冷又痛，兩人一前一腳的往山腳走去，期間又是摔腳又是泥土，糊了錢多多一頭一臉。

“瞧，那就是以前村裏修的堤壩。”

順着張老爺子的手指，錢多多清楚的看到那堆的高高堤壩彎彎曲曲，一直延伸到錢家村的遠處。

“走我們看看去……”

張老爺子到底年齡大了，走了這麽久，氣喘噓噓體力有些跟不上了，錢多多攙着他，費了半天功夫才走到堤壩旁。

經過前一陣子的幹旱和突然的暴雨，堤壩看上去還算穩固，最起碼現在錢多多看起來是沒啥問題，張老爺子卻一臉嚴肅，一瘸一拐的有到堤壩邊彎腰一段段查看，過了一會，他突然站住了，向錢多多招招手道：“多多，你先回家，喊村長過來，我看這堤壩還要加固下。”

一聽堤壩有問題，錢多多不敢耽擱，卻又有點猶豫：“張爺爺，讓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好吧，要不你跟我一起下山，待會在上來？”

張老爺子擺擺手道：“你這丫頭，有心了，別擔心，張爺爺對這山頭熟悉的很，不會有啥事，你快點回家吧。”

錢多多不好在多說什麽，轉身跑到喊了村長，等了好一會，村長和張老爺子一起回來了，緊接着又帶着十幾個勞力又回去了。

恐怕是去加固堤壩，天已經擦黑了，也沒了她的什麽事，錢多多沒心事，洗了熱水澡，美美的躺在被窩睡覺了。

可是盡管如此防範，在半夜時分，暴雨攜着泥石流還是把堤壩沖開一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