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報複
報複
回去後宋合又收集了點東西,全都打包在一個U盤裏,又過了一天帶着U盤直接去跟律師見面。
林淵是業內名聲大噪的律師,經他手的離婚案件沒有一件敗訴過。
确定自己要走司法手段離婚的第二天,宋合就花費大價錢找到了林淵。
兩人約在咖啡店,宋合先到,林淵堵了一會兒車,急急忙忙沖進來。
金邊眼鏡,熨帖的西裝,頭發都一絲不茍的梳上去,黑西裝配着橫眉冷目,整個人看着莊嚴極了。
宋合看着不由得發笑,還真跟他想象的差不多。
“怎麽了?”林淵推了推眼鏡,見到宋合的那瞬間他不由得被驚豔住,果然是能入得了宴景闌的眼的人。
一個beta長成這副樣子,不知道會給自身帶來多大麻煩。
宋合擺擺頭:“沒事。”
随後問他要點什麽,林淵自己叫服務員點了東西,然後把打印出來的合同遞給他:“宋總,這是離婚協議。”
宋合抿了一口咖啡,把一旁的包打開,也遞了兩樣東西過去。
“這個U盤,你可以看看。”他把牛皮紙袋上的U盤拿起來,林淵伸出手,他放在他手心裏,然後食指點着牛皮紙袋道,“這是婚前宴景闌多次對我采取暴力手段的證據。”
林淵小心收下:“好,我回去好好看看,盡量幫您把離婚成功的概率增加到百分之二十五。”
百分之二十五?
宋合看過去,他想過離婚會很難,但在林淵這種精英律師面前,竟然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
“有沒有辦法再提高一點?”宋合問,“畢竟百分之二十五還是太低了。”
林淵抱歉一笑,他踏入社會這麽多年,處理過多少離婚案件,但沒有一件同這樁一般,畢竟宴景闌的背景太強大了。
“你知道的,”林淵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冷白色的皮膚泛着點粉紅,就算是說這樣一件沒道理的事情也心平氣和,“宴家畢竟實力太強大了。”
“我是律師,我見過太多事。”林淵清冷一笑,滿是無奈,“就算有一天,你人間蒸發了,宴景闌都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他牽扯的東西不是我們能探究到的。”
“所以,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已經很高了。”
林淵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冷,語氣裏又無奈也有憤怒,但他無能為力,因為這就是事實。
按照外面的傳言,宴景闌怎麽舍得把宋合這樣的上等佳人拱手讓人。
對面宋合的眼神逐漸冷下去,放在桌上的手滑落下去搭在大腿上。
這瞬間,宋合似乎覺得自己前面還是想得太簡單了,能利用到是一回事,但是最後能不能簡簡單單抽身離去又是一回事。
他心裏有氣,又怨自己當時想得太容易,感覺越發的焦躁:“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确實太低了,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林淵看着他用手去錘自己的額頭,不忍心,把他手抓下來,“利用beta婚姻保護法。”
“alpha和beta結婚後,如果alpha婚內标記或者出/軌omega,證據成立,系統會自動判定beta和alpha離婚。”
beta是整個社會受關注度最低的一部分,他們沒有腺體,與另外兩個群體結婚的危險系數更高,為了保護beta的婚後權益,華國在五年前出臺了這份法案。
宋合瞳孔震了震,眼裏又閃出點光。
“但是不建議。”林淵說,“如果alpha很愛你,這種做法反而會激怒他,這對你不利。”
方法已經從林淵嘴裏說出來了,宋合腦海裏就什麽也想不到了,只有這一句話在繞啊繞。
破局的關鍵已經擺在面前了,為什麽還要猶豫呢?
宋合把頭轉向窗外,一道光分割出陰陽兩面,宋合已經被林淵一句話拉到陽光下了,又怎麽舍得再回去。
即使也許會承擔更惡劣的後果,但宋合還是認定了想做。
“有百分之百的選擇,為什麽不選?”宋合問,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下竟然笑出來,扭頭又看向窗外,“林律師果然是很專業的律師,一句話就點醒我了。”
林淵不敢說話,突然後悔自己一時嘴快把這種極端方法說出來。
“我下午還有事,我得先走了。”宋合站起來,對林淵笑道,“常聯系。”
林淵一直坐着不敢動,後背有點發涼。
如果這件事最後敗露失敗了,那宴景闌不會查到他身上來嗎?
誰都知道宴景闌是很有手段的人,他也許會讓宋合人間蒸發,但他不會對宋合做什麽,但他林淵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人……
他站起來,兩三步追上宋合,抓住宋合的手都在顫抖:“宋先生,剛才說的話危險系數太高,您當我是胡說,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外面陽光有些刺眼,宋合半眯着眼緩了緩,剛準備把林淵的手扒拉下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很熟悉的人從面前經過。
他扭頭對林淵道:“抱歉,林律師,我有點事。”
說完上前追上那人:“站住!”
那人慌慌張張地轉身看他,兩人僵持了幾秒,最後他跟着宋合一起上了車。
宴景闌走到門口的時候,管家正蹲在門口抽煙,看見他回來把煙從嘴裏拿下來:“宋合回來很久了,等你呢!”
自從結婚以後,宋合就沒有一天是比宴景闌早回來的,今天突然早歸,宴景闌心裏激動得發癢。
他迫不及待地推門進去,屋子裏煙味很重,宋合坐在沙發裏抽煙,旁邊站着他安排的人。
心裏一驚,宴景闌臉上的興奮幾乎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慌張無措。
“認識嗎?”宋合把煙夾在手裏,朝他點頭示意他過來,“讓他跟着我幾天了?”
宴景闌咬着牙不說話。
宋合把手表的一個水晶擺件扔在地上,“嘭”一聲,被帶回來那人吓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宋合沒有為難他的意思,扭頭讓他自己離開,別墅裏只留了他和宴景闌兩個人。
宴景闌還低着頭,其實以前真的沒想過要派人跟着宋合,但韓東林的話似乎給他帶來了某種危機感,他每天都活在這種虛無的恐懼裏,需要真的找人看住宋合心裏才踏實。
也不過才幾天而已,他想過遲早會被宋合發現,但沒想到這麽快。
他低垂着頭,看着落魄又失魂,宋合看見他這副逃避的樣子就生氣,走過去一腳踢在他膝蓋上。
宴景闌沒想着躲,直接跪下去,背挺得很直,祈求道:“安安,我錯了!”
宴景闌嘴裏沒有其他任何詞比‘我錯了’三個字更容易說出口,一旦他犯了錯,宋合最先聽見的永遠是這三個字。
現在還是這幾個字。
宋合擡腳踢在他肩膀上,皮鞋的鞋底很硬,宋合又故意加重了力氣,宴景闌被踢得倒在地上:“你錯了?你才不會覺得自己錯了。”
“你不是說不敢嗎?宴景闌,那這些人是什麽?”宋合走過去,鞋尖踩在他喉結上,用力往下壓,“這只是我發現的一個,其他呢?”
宴景闌本來想坐起來的,宋合走過來踩在他身上他就不動了。
他仰面躺着看宋合,目光描摹着宋合的輪廓,每個線條都印在心上。
說實話,這種靠近宋合的方式雖然屈辱,但也确實是他能跟宋合肢體接觸的最合适的方法了。
宴景闌很多時候都很難抑制這種想法——比如,他其實很喜歡被宋合打。
管家在門口抽了五支煙,看着天邊翻滾的烏雲離這邊越來越近。
今天早上起來就很悶熱,到了傍晚這雨終于是要下下來了。
一聲雷炸開過後,雨就噼裏啪啦地落下來了。管家打開門,先拉開了一條小縫,遠遠地看見宴景闌跪在地上,宋合在他胸口踢了一腳。
“下雨了,我先回去了,宋少爺。”管家冷冷收回目光,外面又是一聲雷,掩蓋了宴景闌隐忍的痛哼。
宋合把在宴景闌胸口掐滅的煙頭拿回來扔進一旁的垃圾桶,故意踩着那裏把宴景闌踩在地上躺着,蹂/躏一般。
“好,你回去,打好傘,把門關上。”
宋合點頭。
然後目送管家像上輩子關門一樣合上門走了。
一股巨大的報複快感湧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