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當年的事,對不起。”顧南澤誠懇地向她道歉,“溫酒,我從沒想過要陷.害你,我只是……”只是喜歡,所以瘋狂。
年少時的喜歡,既簡單卻又複雜,簡單到僅僅是你所以喜歡,複雜到明明喜歡卻兜兜繞繞一大圈,比數學公式還複雜。
成年後的喜歡,簡單直白,生理需要、傳宗接代、湊合過日子等,附屬條件遠遠超過了單一的喜歡。
溫酒蹙眉打斷他:“別再提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
車停到醫院門口時,溫酒出聲:“病房在哪,我自己去。”
顧南澤告訴了她華尋住院的病房,她自己去住院部找華尋,他開去車庫停車。
來到病房門前,溫酒停了幾秒,深吸幾口氣,平穩住情緒後,才走進去。
然而一進去,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穿着病號服,全身被裹得只露了兩個腫得辨不出單雙的眼睛,她沒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華、華尋!”她捂着嘴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顫抖着朝病床上躺着的人走去,“華尋!華尋!對不起,我不該跟你鬧脾氣,本來就是我錯了,我不該氣你。”
她跪在病床前,抱住床上男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肝腸寸斷。
哭着哭着她突然聞到一股腳臭味,捂着嘴幹嘔了一下:“嘔,華尋,你的腳怎麽這麽臭?”
而門口,顧南澤一臉懵逼。華尋拄着拐杖,臉冷得似霜雪。
這個愚笨的女人,認錯人就算了,還污蔑他有腳臭?!
“你還要哭多久?”
冷不丁一道寒涼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吓得溫酒沒跪穩,下巴一下用力擱到了臭腳男人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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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直挺挺地聳了一下,露在外面的兩只眼無聲地做着抗争。
華尋氣得想笑,他拄着拐杖走進來把溫酒拽走:“笨死算了,認錯人這種低級行為也能幹得出來。”
“怎麽還怪我了?顧、我按照他說的病房號找過來的,臉都看不到,我哪知道他不是你。”
顧南澤弱弱地解釋:“我說的是槍.傷,沒說有這麽嚴重。”
溫酒反駁:“你雖然是說的槍.傷,但你也沒說沒有別的傷呀。誰規定,受槍.傷前不能有別的傷,萬一是被打得遍體鱗傷之後再開.槍打的呢?”
華尋大掌掐住她後脖子,咬着牙把她往外推。
VIP病房裏,溫酒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喝着果汁,時不時擡眼看一下華尋。
顧南澤只說了病房號,她進病房前還确認了幾遍,确實是他說的那個,她怎麽知道華尋住的是VIP。所以,這真的不能怪她。
像是聽出了她的心聲似的,華尋笑着捏了捏她的臉:“我沒怪你,好了,別氣了,去給我削個蘋果。”
為什麽使喚起她來,使喚得這麽理所當然,誰給他的勇氣。
她憤憤地說:“華老師,你要是不嚴重的話,我就回去了。”
“怎麽,你希望我很嚴重?”他歪躺在床上,長臂一伸,從床頭櫃上拿起煙盒,銜在嘴裏正要點煙,溫酒上前一把給他拔掉,用力扔進了垃圾桶。
“都受傷了,還抽什麽煙,你就不知道克制點嗎?”
“你是在關心我?”
溫酒一怔:“對,是。”
“好,那我不抽了。”他笑得很勾魂攝魄,拍了拍床,聲音沙啞性.感,“來,坐過來,陪我聊天。”
溫酒沒說話,瞥了眼還站在屋內的顧南澤,臉一沉,扭到一邊去。
華尋看向顧南澤,聲音立馬冷了下來:“你可以走了,今晚就回部隊。”
直到腳步聲遠了,再也聽不見,溫酒才将臉轉過來面對他。
華尋寵溺地摸摸她的頭:“一點也不乖,不是說了讓你在家等我麽,怎麽不聽話跑來了。”
“我聽顧南澤說你受傷住院了,一時心急就趕了過來,沒想那麽多。”
“這個理由我喜歡,允許你不聽話。”
溫酒皺眉,怎麽總覺得華尋對她像對小孩子一樣。
見她秀眉微擰,華尋在她眉心按了按:“怎麽了,不高興?”
“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
“當什麽小孩,我想要小孩就讓你給我生一個。”他長指穿插.進她發間,一邊給她梳理着頭發,一邊按.摩着她的頭皮,聲音低醇醉人,“我拿你當寶貝,心尖上疼着的小可愛。”
溫酒被他一句話撩得心都在顫,她紅着臉接不上話。同時又在心裏想,華尋是受刺.激了嗎?
而且,看他這一副娴熟的口吻,這麽會說情話撩人,怕是不知道談過多少女朋友才練出來的。
一想到他已經交往過很多女朋友了,她心裏就膈應,他再帥再好看,即便是她情窦初開時就喜歡的人,可她還是很不舒服,甚至難以接受。
“我去給你削蘋果。”她起身走到了茶幾前,拿起一個蘋果去衛生間沖洗了幾下,回來後坐到沙發上認真的削皮,削完遞給他,又坐回沙發上。
華尋拿着蘋果正要吃,看到溫酒沉着臉坐在離他很遠的沙發上,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放下蘋果,下床拄着拐杖就要過去。
“你又要幹嘛?”溫酒吼出聲。
“我坐過去挨着你。”
溫酒:“你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你挨着我.幹嘛。”
“我想挨着你。”
“沒什麽好挨的,你趕緊躺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還得回安城。”
華尋朝她擡了擡下巴:“要麽你坐過來,要麽我坐過去,你選一個。”
最終溫酒妥協,坐回到了病床上。華尋未受傷的那只腿,就在她背後,時不時蹭一下她的背。
溫酒被他蹭得心裏起火:“你好好躺着,別亂動。”
他懶洋洋地枕着手臂:“腿癢。”
“那你自己撓一下。”
“腿受傷了,來回彎腰起身不方便。”
溫酒:“那你的意思,要我給你撓?”
“也可以。”
最後撓着撓着,也不知怎麽的,華尋的腿就放在了溫酒的身前,壓在她兩條腿上。
溫酒很無奈,看着擱在自己身前的這只毛乎乎肌肉緊實的腿,翻個白眼:“你的腿把我的腿都快壓麻了,能不能拿下去?”
“你剛才不是說我有腳臭嗎?你聞聞看有沒有。”
“好。”她咬了咬牙,揪住他一撮腿毛,猛地用力順着反方向拔。
“啊嗷!”華尋疼得嚎叫了一聲,條件反射地将腿縮了回去。
兩人打鬧了一番後,華尋用力一扯,将她拉入懷中。溫酒仰頭的剎那,兩人視線對上,華尋低下頭來,雙手按着她的肩膀,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拉近。
溫酒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瞪大眼看着他,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她以為華尋是要親她,所以又緊張又期待地閉上了眼睛,緊張期待的同時還在想,華尋親下來時,她是熱烈的回應還是羞澀的回應?
然而她等啊等,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華尋親她,一時間,不免有些尴尬。
她尴尬地睜開眼,卻見華尋的臉就在跟前,離她很近很近,近到只要她稍稍往前湊一下就能碰到他的嘴。看着華尋近在咫尺的臉,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
而她的這一舉動看在華尋眼裏,簡直就是點燃幹柴的火引子,滋啦一下直接燒進了心底,灼燙得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溫酒。”他粗啞着嗓子喊出她的名字。
“嗯。”溫酒輕聲應了下。
華尋眼神炙.熱地看着她,喉結上下滾動,用了平生最強的忍功才忍住沒有繼續前進。
溫酒擡手碰了下他的臉,笑着調侃道:“華尋,你這樣按着我,很容易讓我亂想。”
華尋眉梢一挑,邪.氣地笑道:“哦,是麽?”
“是啊,會讓我覺得你是在勾.引我。”她故意開玩笑似的說,就是為了化解尴尬。
華尋眼含春意地看着她,低聲笑道:“對,我就是在勾.引你。”
“……”溫酒直接傻眼了。說好的為人師表呢?随便說出勾.引這種話,是不是太輕.佻了。
華尋頭微微一偏,附到她耳邊沉聲笑道:“你剛才幹嘛閉眼睛,我又不親你。”
溫酒:“……”還能再傷人一點嗎?
華尋松開她,聲音沉沉的笑了兩嗓子,看着溫酒吃癟的模樣,他靠在床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
溫酒氣得抓起枕頭便朝他打過去,華尋擡起手臂擋了一下,笑着抓住她的手:“好,別鬧了。”
“誰鬧了,是你說話難聽。”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親你,嗯?”他尾音一揚,似笑非笑地看着溫酒。
溫酒被他磁性的聲音撩得骨頭都酥了,渾身又軟又麻。
華尋笑着揉了揉她的頭,語氣寵溺道:“現在眉眼全長開了,看着是要比以前有韻味些。”
“哼,我以前難道沒韻味嗎?”
華尋目光在她胸.前掃了眼,勾唇玩味地笑道:“以前不明顯,現在韻味更明顯。”
溫酒:“……”
兩人對視了幾秒後,溫酒敗下陣來,輕咳一聲微微偏過頭去。
華尋輕笑道:“好,不逗你了,快去睡吧。女人早點睡,對皮膚好。”
溫酒搖頭:“我不累,還不想睡,一會兒再睡。”說完,拿出手機準備看個電視劇。
華尋把她往外推了推:“別玩了,快去睡,卧室裏有床。”
“我去睡了,那你呢?”
華尋:“我當然是睡在病床。”
“那我就在沙發上睡,萬一你晚上有事叫我,我能聽得見。”
華尋手臂一勾,将她圈在懷裏又親了親,依依不舍地松開她:“乖,去卧室好好睡覺,別在這裏玩了,一會兒我要是把持不住……”
話還沒說,溫酒兔子一般飛快地跑了。
他搖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