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孩子

孩子

“趙家确實解決了沅州鴨子銷出的問題,我以為自己前次誠意不夠,後來到府城後又上門拜訪了一次,倒是見着了趙東家,他只推辭說不敢當,連我送上門的謝禮都不太願意收。”當初在沅州,鴨蛋價格穩定給鄉民的收入增加,百姓就大量養鴨,可産出的鴨子大量增加卻因運輸等總題一直得不到解決,沒有想到這時趙家做出了醬板鴨,消耗掉大半的鴨子,才讓鴨子的價格不受影響。

“我深入了解過趙家,也是做酒樓生意老商家,趙東家還有幾兄弟都在其它府開酒樓,酒樓開的不少,但生意也就一般,有那麽幾家好一些,也沒有出過特別的菜品,只有這醬板鴨似乎從天而降。”顧東家把自己了解到的說出來。

還是一團迷惑,三人都知道這趙家的不尋常。胡東家卻語出驚人:“大人,我總感覺這後面有夫人的手筆。能做出醬板鴨的人應該不多,夫人算是一個,那有商家不給官家面子的,除非他家有很大的官,可也未聽說過。那這樣說來能做出醬板鴨又不願意與大人您深度攀扯的人就只能是夫人。”

顧東家聽着也覺得有道理,“這醬板鴨用到了山椒,雖然這些年山椒種植範圍大,可能熟練運用山椒做出新式菜品也就夫人的可能性比較大,沒有人能比夫人更了解山椒能做些什麽菜,這點大人您心裏最清楚。”

陳之浩臉色卻不太好,看來不止他一個人看了出來,燕回确實跟這醬板鴨有關,燕回當年用山椒做出來很多菜現在市面上的酒樓也沒有,他卻是吃過的。

“我還聽說,最近趙家在城南那家酒樓的生意好了起來。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想着最近有空去瞧瞧。”顧東家說着自己的聽聞。

“城南不都是普通百姓的居住區嗎?那邊的大酒樓生意能好?哦,還是商旅暫居地?難道近來外地客商多?”胡東家猜測着。

“誰知道呢?

陳之浩第二日起床,就把管家叫來。“管家,你記住我的話,以後付姑娘和白娘子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後院半步,如果硬是要出去,就帶着她們自己的東西出去,不許再回來。”陳之浩說話的時候臉色相當陰沉。管家忙着點頭。

“如果你管不住這個家,這個門,我就要考慮另換個人來管。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她們前段時間在外面招搖撞騙了?”

“大人,我一直有留意她們,看她們頻繁出入一些大商家的店鋪,叫人打聽過,她們是想用大人的名義來換取利益,她們一共去過四家,有胡家和顧家,還有趙家,林家。”

“除了胡家和顧家,另外幾家你帶人去陪禮,跟別人說明白,以後任何人以我的名義換取利益的事情都與我無關,請他們自己慎重。”

“是”。

晚上陳之浩回到後院,陳海在等他。

“二哥,有事?”陳海其實只比他大兩個月,陳海跟着他幾年來,一般情況下無事是不會找他的,都是他叫他幹嘛就幹嘛,陳海這幾年一直都是幫着推行做鹽蛋、皮蛋的方法,還有姜的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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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聽說白玉被你關在後院不能出門了?”陳海有些不安的樣子。

“二哥,你如果是來當說客的,就免了,你如果覺得我做的過份,你把她帶走,她是你的表妹。”

“沒,沒覺得過份,我知道她這幾年沒幹什麽好事,就是覺得如此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陳海可能覺得陳之浩對白玉還有些感情,畢竟年少時候的感情最難讓人忘記。

“我能怎麽想?趕都趕不走的人,說這事兒還不是大伯搞出來的?真沒見過自家人坑自家人的。”

陳海不出聲,這事他也覺得父親做的不對,這些年父親也沒來陳之浩這裏。

“可總得想個辦法解決吧!”陳海嘀咕着。陳之浩只覺頭痛,煩不勝煩。

話說陳之浩後院這兩個女人白玉和付琴。白玉是當時陳之浩喝多了酒答應的,酒醒早已後悔。再後來燕回離開他,他傷心欲絕,燕回不在更不可能讓白玉進他的後院,給大伯去信說得很清楚:他對白玉早已無意,請大伯不要再把白玉往他這裏送。可現實就是,大伯大伯母以及白玉一家,以為燕回走後,白玉的機會更大。大家都是有私心的,大伯和大伯母認為如果白玉能和陳之浩成事,白玉就會偏幫着他們家,對他家更有利;白玉家早就悔不當初,何況白玉這個狀況巴不得有人接手送出去,萬一能得陳之浩眼青睐呢!兩人早年不就郎有情妾有意。白玉當然最想跟着陳之浩,陳之浩一表人才又當了官,燕回又走了,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能在陳浩那裏占一席之地。

白玉出了一年的孝,大伯還是将白玉送到沅州府衙,陳之浩真是無語到極點。大伯硬是将白玉留在府衙,說陳之浩說話就要算數,又說燕回不在有個人照顧你長輩也放心,還說實在不行,讓她在這裏住着,尋着适合的人就嫁出去。陳之浩把話說得很絕:大伯,如果你硬要把她留下,以後您也就不來了,即使您把她留下來也無用。我這輩子燕回回來我就等着,燕回不回來我就守着,與別人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陳之浩把話說得太絕,陳致遠覺得沒臉面,一氣之下就走了,白玉卻被留了下來。大伯從此也沒再來找過陳之浩,陳之浩回家也是拜祭完父母就走,兩人已經多年沒說過話。白玉剛留下那會兒,時不時還使些妖蛾子,打扮如當年小姑娘一樣給陳之浩送東西,聊當年他們之間的趣事。每次陳之浩眼睛都不帶眨轉頭就走。後來漸漸消停些,過三五個月才來一次妖蛾子。

另一位是付琴小姐,則是當時陳之浩的上司知府大人送來的,原因說是陳之浩酒醉睡了他的義女付琴,就送給陳之浩為妾。陳之浩與他的上司不對付,他的上司對他開展新事物使過不少拌子,只是還需要維護表面的和平,就只把付琴丢在後院也不過問。付琴剛來時,到處宣揚,知州大人對她如何一見如故,喝醉酒就占有了她,她本來是要嫁給讀書人為正妻,不把她八擡大轎擡進來,只悄悄地進了後院如何地委屈。

白玉開始聽說付琴與陳之浩有染,心裏還挺忌妒的,可過了幾年也發現,不管以前她們與陳之浩如何,現在她們的處境都是一樣的,從未得到過陳之浩一絲眷顧。于是住在同一院子的倆人,先開始在後院折騰,跟着陳之浩的人這些看也清了形勢。家裏的仆人都把兩人看傻子一樣,兩人又開始在外面折騰,可也沒有逃脫衆人的眼睛。

管家當年對白玉和付琴還以禮相待,畢竟夫人不在,這兩人萬一得了大人的青睐也說不好,可這麽些年大人對這兩人眼不眨,心不動,一心只撲在政事上,時常看到大人情緒低落的時候也是為夫人的事情。

陳之浩自從聽了胡東家與顧東家的分析,更肯定這趙家醬板鴨有可能是燕回所為,心裏竟有些希翼,有希望總比無希望好。

這日陳之浩休沐,一早起來就叫陳健備馬車,這些年陳之浩與陳健也算是生死與共過,有了深厚的主仆情誼。

陳之浩叫馬車向城南泉山街的趙家酒樓去,到了城南泉水街還未過辰時,趙家酒樓發現門還沒開,原來趙家酒樓只做午餐和晚餐。陳健想着這下好,他和大人都還沒有食早飯。

陳健四處張望了一圈,“大人,這趙家酒樓沒有早飯吃,那對面有家食鋪,您過去那邊找地兒吃早飯吧,我去把馬車停好就過去。”

陳之浩也四處看了一眼,正如陳健所說。陳之浩下了馬車,獨自往街斜對面的食鋪走去。食鋪叫‘鄉鄰人家’,門口有一棵大梧桐樹,樹蔭下坐着些老人乘涼說話,還有幾人手上端着碗在吃早食。

陳之浩還差幾步就到食鋪門口,裏面正好出來一小厮,“對不住了,各位鄉鄰,今日已過辰時中,不再供應早食。”然後往旁邊一看板上貼了一張紙,上面寫着“今日午餐供應:火爆肥腸、鹽焗雞,涼拌黃瓜,綠豆湯”,小厮貼完告示,進門後就要關大門,幾個坐在外面樹下吃早食的人急着把碗送了進去,然後就看到大門閉合起來。

陳之浩想着,這下又沒了早食。看着旁邊坐着聊天的老人,“請問這早食鋪供應早食還分時間早晚嗎”

“公子是外鄉來的吧,不知道這家店鋪的規矩,他們辰時中就不供應早食,午食也供應那告示板上的菜品,下午就只外買鹽焗雞,下午酉時中就關門不做生意。”

“哦,原來如此,看來這家生意不錯!”如果不是生意不錯,就不會如此任性吧,甚至過了早食時間還把大門關上。

“當然,這家店裏菜品都是附近沒有的,往返這裏的外鄉人都喜歡來這裏吃一餐,外鄉人更喜歡這裏買的方便面,說是旅途中最好的吃食。”一位好心的老人家跟陳之浩解釋着。

‘方便面’幾個字激痛了陳之浩的神經,看來這裏真有燕回的消息,他的心都快跳出來。謝過老人家後,陳之浩也站在樹蔭下看着四周,普通的一街巷子口,巷子口的路牌上寫着:泉水街二巷。燕回可能就住在這附近,就是普通街角,如果沒有些珠絲馬跡他如何能尋得到她。

“好,好,再來一次,”一陣喝采聲傳來,陳之浩轉頭看去,是與這食鋪一巷子相隔的店鋪門口圍着的一堆人發出來的。坐在樹下聊天老人家好像習以為常,陳之浩卻忍不住挪動腳步去看。

陳之浩過到巷子口對面,看是一家木活家俱鋪,招牌上寫着“匠心木藝”幾個大字,陳之浩想着這名兒不錯,會不會是岳父的鋪子,離得這麽近還是木藝鋪子。

陳之浩擠進人群,就看到了麥黃,是麥黃,十五歲的麥黃正當年少,腳下穿着有輪子的鞋子在鋪子前面一寬闊的平地上滑來滑去,麥黃身旁還跟着一個小童,三歲的樣子,也穿着帶輪子的鞋子在平地上滑,與麥黃做着各種動作讓周圍的人叫好。陳之浩注意着那孩童的小臉,在那張小臉上看到與自己太相似的容貌。只見那孩童的笑臉上的汗水在陽光折射着點點金光,他手拉着麥黃滑着轉了三個圈又引起圍觀的人大呼好。滑過一陣後孩童就與麥黃手拉着手滑向了巷子對面,進了那食鋪後面巷子裏的大門。他還聽到那孩童跟麥黃說,“舅舅,明天我要轉四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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